第15章 案件進行時（三）
案件進行時（三）
五日後司南律師事務所
早上七點三十分
王佳思一如往日笑着跟着王萍打着招呼。只是在她坐回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笑容卻不由的收起，她緊緊的，無意識的捏緊因為這幾日翻閱過多而微微有點皺褶的案件資料。五天了，離她第一次去見孟軻的日子已經五日，該了解的，或許她覺得也許有幫助的她都有問
可....盡管不想承認,但,現在她的腦中,心中只剩下無力感,是的,無力感.她知道,什麽才是對案件有幫助,她知道怎樣說對案件是最好的,她更知道,孟軻說的是真的,她相信那個少年一如相信自己,只是...沒有任何有利于孟軻的,不管是時間上的巧合,還是沒有人可以為她作證.難道真的只能讓那孩子.明明已經說好了,她要幫他們的,可是,原來怎麽都不行嗎....
"王佳思,來我辦公室一趟"司南的聲音突然在王佳思的耳邊響起.
王佳思擡頭看着正輕輕用着手指敲擊她桌面的司南,微帶訝然的問道"司南你...什麽過來的"
"呵呵,在你眉頭皺的可以夾蚊子的時候"司南嘴角微微彎起,形成一個微帶點壞笑的微笑.
這形容詞真是...王佳思不由的輕輕抽抽嘴角.
"哈哈"司南爽朗的笑出聲,而後略微收斂起笑容道:"雖然我很想現在說,但,做為保密性,我想,我們還是去我的辦公室談談你的案件情況。”
"嗯"說起案件,王佳思不由心情低落起來,她低沉的應了一聲,而後只是靜靜的跟在司南的身後,不發一言到了辦公室。
"要喝點什麽嗎司南坐置位子上,問道。
"不了。"
"那麽..還是談談你的第一件案子吧,看你的表情..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嗯,我要了解的我都了解了,我當事人也把當時的情況全都告知于我,他是無辜的，但我..."王佳思略微頓了一下,她想讓語氣輕快一些,自信一些.以免讓司南覺得她太過無用.只是不由的語氣還是漸漸低沉起來"或許是我太無用了吧.我不論如何也找不到任何有利于我當事人的資料"
"是嗎如果沒有任何資料偏向于你當事那邊,說不定你當事人真得是有罪的.僅僅只憑一面之詞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王佳思,你要知道,沒有一個犯人會說自己真的犯了錯 "司南略微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在王佳思的話語結束,那一絲笑容早已不見.此刻滿是嚴肅.
Advertisement
“不,他絕對不會有罪,我相信他一如相信自己。"這人..怎麽可以這麽無情.王佳思聽着司南一字一句滿是冰涼的話語,然後想到她所看到的那兩兄弟,原本暗自忍耐的情緒像找到了一出發口般.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不顧司南的話語是否說完，急切的打斷。身體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那兄弟..怎麽可能如司南所說那樣.
"相信..王佳思,,法律上,你的相信不值任何價值"司南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語氣也越發冰涼了起來.那直視着王佳思的眼神銳利無比,像要把她從裏到外看透般
. "我相信他,不管怎麽樣,我都相信他.相信他一如相信我自己.我,絕對不會變.司律師,如果沒有什麽事,那麽我先告辭了.”王佳思挺直的背部,不讓自己在司南的眼神中退縮.她知道司南是為她好.她知道,律師不能感情用事.可是..她不會改變.就當她的任性吧.
真是...司南望着眼前明明滿臉都寫滿焦慮,甚至連.眼角都有點濕潤的王佳思,第一次不由的心軟起來.真是一個孩子啊,明明他這輩子最讨厭這種感情用事的人.可是,為什麽看到王佳思此刻的表情,不覺厭惡,反而在此刻看到那倔強的身影,會忍不住想抱在懷裏好好安慰呢.或許,真是自己太老了.不懂這一輩年輕人的思想了嗎/此刻司南完全忘記實際上他比十八的王佳思并沒有大了多少.司南心中輕輕一嘆,而後表情慢慢的柔和起來"王佳思,既然你這麽堅持,那麽..我就估且相信一次你所謂的直覺吧.可以給我看看你整理好的資料嗎"
"…. "王佳思欲走的身影定住,然後慢慢的轉過身來,看着司南,表情卻不可置信.她..剛剛有沒有聽錯.司南..他這話的意思是要幫她嗎
‘怎麽王佳思,我要資料.”
“應道,而後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資料遞至司南手中,帶着急迫的眼神看着靜靜翻閱資料的司南,這資料她看了不下百遍,可是看着司南的表情,她總覺得,也許真的有所發現也不一定。
"好.”王佳思輕輕的應了一聲,握着資料的手緊了緊.然後慢慢的遞至司南的手上.原本灰暗的心頭卻不由的又升起一絲期望.司南,作為一個資深的律師,如果真的肯幫她.或許..或許..
當看着司南接過案件一直沉默不語的翻閱着資料,眉目間依舊平靜無波.這絲期望不由的越升越大.故此,作為上下屬,而且是那種關系只是一般的上下屬,這種行為絕對是要不得的.可是當司南一停下了翻閱資料的動作王佳思還是不由的開口追問”司律師,怎樣他确實是被冤枉的吧.對嗎”
那樣的表情,仿佛他已經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盡管不想承認,可是心頭漸漸升起的愉悅感還是令司南輕笑出聲”呵呵”然後在司南看到王佳思有絲失望的表情後,神情終于正常了"王佳思,或許你的直覺并不是完全不可靠.我要見見你的當事人.”
"有所發現嗎"王佳思眼神一亮,這話說的是不是...是不是就是證明也許孟軻可以不用坐牢了呢.
"不"司南答道,而後看着王佳思眼神中的希冀磨滅,最終還是開口解釋道:"看着你資料中,我發現有幾個疑問,所以我想當然見見他.唯有當面見了他,我才能解答,不過,也許這幾個疑問對他的案件會有所幫助."
"是嗎"原來并不是如她所想那樣.王佳思近乎低喃的應了一聲.只是随既卻又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因為她突然想到,當她看了幾十遍還不能看出問題,而司南一看就發現好幾個問題的話,何嘗不是證明了這個案件會有利于孟軻一方面的進展呢/ "那麽,司律師師,現在馬上就可以走吧....我現在就去預約時間。"
真是...司南看着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辦公室的王佳思,心中閃過一聲輕嘆,不過看着充滿幹勁的王佳思,嘴角卻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
這是？王佳思跟着司南走至一稍顯偏僻的街道，現在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這裏卻也只是偶爾有一兩個行人匆匆來過。說偏僻一點也不為過。
“司南，你帶我來這是為什麽？”王佳思不無疑惑的問道。
“你..真不知怎麽說你好"司南略顯無奈的搖頭,看着王佳思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滿滿的身影,還有清晰可見的困惑,還是開口解釋道:"我們上午有去見過孟軻了,還記得我問過他的幾個問題嗎"
"問題"王佳思皺眉努力回想,但顯然無果,她只是記得,司南于她一起見了孟軻,爾後也只是很輕松的,仿若聊天般聊了一下,當時事發時的時間啊,遇到什麽人,還有幾個人一起去作案之類,而這些,之前王佳思于孟軻就重複問過好幾次了,可以說爛熟于心,細細想想并不覺有絲毫可疑.這點,她相信自己作為律師的直覺,所以此時更顯疑惑。
"你...你還記得他有說過嗎當時在犯案之前他與他們幾個有來過這條弄堂的一家叫脍炙人口的店吃過飯.其中有一個叫阿四的随口聊過一些關于作案的事/"
"就算這樣,可,也不能對他有絲毫幫助"王佳思略有一絲不贊同之意.一個飯店只是幾人随口聯的幾句話,不說有沒有人聽到.就算有人聽到也不能代表什麽吧
"不管有用,沒用,也去找找,問過才知道"司南終是忍不住笑出聲,還是太年輕,所以沉不住氣吧.不過,司南也不準備在說什麽,直接往那弄堂裏走去.
"真是.."王佳思嘟嚷了一聲,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卻還是加快步伐跟上.不管怎麽樣,或許真如司南所說也是一個線索.
這真的有幫助嗎王佳思看着正微笑着對着那家店主道謝的司南,心中自問.
"等不及了我們走了."司南回頭就看到王佳思不贊同的瞪向他的身影,略微笑笑,卻是又直接往另一個目的地走去.
"喂...."王佳思看着又離他漸漸離遠的身影,高聲喊道.但司南也只是輕輕揮揮手,只留下一個背影,越來越遠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可是,司南...真的會有把握吧
"等等我...."最終王佳思也只能是一邊高聲喊着,一邊朝着那身影追去.
後來,王佳思又跟着司南走過了,孟軻所說過的那天經過的幾個地方,近乎嚴熱的天氣,讓身穿了西服的他們,汗水一直不停的流下,可是,看着司南腳步越發輕快,看着司南臉上表情由最初僞裝的自信,到後來的真正自信.汗水,疲憊都不算什麽了,王佳思只知道,她的心情也仿若輕松起來.
一直到下午近乎六點,王佳思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她變身的臨界點,不得不跟着司南道別。
"司南,我要回去了,六點了"
"是嗎"司南擦擦頭上滴下的汗珠,擡手随意瞟了一眼,然後微帶抱歉的說道:"啊,是啊,六點了,那麽你先回去了."
"你呢"王佳思看着司南無法掩飾的疲憊,從心中發出淡淡心疼問道.
"我嗎估計還要一會,今天我要把孟軻所說的經過的地方都走一遍,然後才能好好回去理一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離開庭時間沒幾天了吧!"
"嗯"這本來都應該是她要做的事情,可是現在...王佳思心中閃過抱歉,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說什麽,最終也只是揮身跟着司南道別,司南微笑着應道,爾後就又往前走過,時間緊迫,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這樣,王佳思會開心吧第一次的案件,成功或者失敗對于新手很重要,而且司南又想到那時滿臉執着的說着相信那兄弟倆時王佳思的樣子.如果真能讓那孟軻釋放.王佳思..估計會開心的不知道什麽樣了.想到這裏,想到王佳思的微笑,司南輕輕捶捶略些酸痛身體,提快腳步走去.
謝謝….走了十幾米遠的王佳思,轉回頭看着司南的身影在心中輕輕冒出這句話,如果可以,這件事她希望能于司南一起完成.只是變身啊..王佳思用力咬緊嘴唇,略帶無奈的加快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晚上,王思遠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說着學校發生的事情,間或問着王佳思的話.但路上不覺得的不适的王佳思,一坐下來,卻覺得疲憊不堪,她沒有心情,也沒精力回着遠兒的話,幾乎一吃完她就放下碗筷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遠兒,不高興了,她知道,在她放下碗筷的時候,她看到遠兒不高興的嘟起了嘴,話語也停了.她知道,只是,太累了,太累了.
之後的五天,王佳思早上七點就到了律師事務所,等到司南到了,要不跟着一塊就外面了解情況,要不就是在司南辦公室內把門一關,讨論着案情.回到家,不說倒頭就睡,也是整理着案件至深夜,她沒有心情去理遠兒,她知道遠兒這兩天越發沉默,只是也只能心中抱歉,等她這件事情好了,她一定會好好的陪陪遠兒的.
就這樣,在第十天的時候,一慣比她遲的司南，卻在她剛踏入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就滿臉笑意的跟着她道着早安：“王佳思，你遲了哦”
王佳思擡手看看時間，七點十分，比平時遲了十分鐘，可也不至于讓司南這麽高興吧？
看着疑惑的王佳思，司南忍不住笑容擴大，爾後，把一直背在身後的資料遞至身前：“拿着，對你或許有幫助。”
“這是...."王佳思伸手接過,略微翻了翻,忍耐不住的,笑容也露出來"這是...我們終于可以幫到孟軻了對嗎"
"嗯"司南笑着應道。
"我們可以幫到孟軻了,真的可以幫到他了..."
"嗯"司南一直含着笑意,微帶縱容的看着眼前的王佳思,看到王佳思這麽高興,這幾天的辛苦,他覺得仿佛都有代價,只是,慢慢的司南的的笑容卻不由的微微有點變了.卻是王佳思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一遍一遍的嘟嗦的這麽一句話.那柔軟的身體,那暖暖的溫度,還有貼近時能明顯感受到屬于王佳思的心跳,這一切令他的笑容幾乎都有點把持不住.司南知道,這對于王佳思只是一個普通的擁抱.無關愛情,無關親情.或者只是因為太過高興,才會在此刻做出如此的動作.
王佳思此刻太開心了,開心的不知怎麽發洩,感激,興奮,對于司南,她有着滿滿的感激.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司南是那種上司,那種冷靜的無情的上司.可是這一段時間因為她的案件,司南與她一起的四處奔波.司南于她已經不僅僅只是上司那麽簡單.可是,她能做的,也僅僅只是蒼白的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