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地址——
沈晏頓了一下：“到時候我來接你。”
“啊？我不用人接的。”姜雲清下意識回複。
“……”沉默。
姜雲清又說：“你訂好了後把地址發給我吧，我自己去就行。”
她習慣一個人前往某一處。
有時候是背着行李走向明确的地點，有時候是沒有目的邊走邊看。
“行。”沈晏松口，沒有強人所難。
挂了電話後，翻了翻兩人的聊天記錄。
不算頻繁的對話都很常規。
基本是姜雲清朋友圈發定位後，沈晏會問兩句。
例如：
[天府的環境怎麽樣？]/[那裏的飲食吃得慣嗎？]
[挺好的。]/[還不錯的。]
偶爾也說起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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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最近發生的大事、說季節轉換、說節日快樂。
一些雜七雜八又很普通的話題。
只是說到做到。
沒有再逾過那條微妙的界限。
不一會兒沈晏給發來了時間和地址。
姜雲清搜了下，也是個私房菜館，離上課那所會館不遠，過去很方便。
于是回了個“ok”的表情，把行程添加到備忘錄。
過了會兒，沈晏又發來了微信消息：
[王旋她們是怎麽和你談費用的？]
姜雲清雖然不明白他怎麽連這個都問，但這話題也不算奇怪。
于是回：[因為朋友牽線的，我就說讓她們看着給就行。]
對方好歹也是個娛樂公司的老板，肯定不會虧待她。
[你可能還不知道，王總的公司要倒閉了。]沈晏發來這麽一個情報。
[？]
[不過寇蔻打算把公司買下來。]沈晏又送來一條情報。
[？]
這大喘氣的方式以及曲折的劇情，讓姜雲清以為自己在看什麽反轉劇。
[和你介紹一下他們公司的情況。]沈晏仿佛為她考慮：[下次在接兼職前，最好對對方有個了解。]
姜雲清承認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只是這次是朋友介紹，就沒想那麽多。
不過。
[你怎麽突然和我說這個？]姜雲清還是不解。
沈晏沒有回她的問題，只是說：[時間和地址已經發給你了。]
-
很快就是姜雲清和寇蔻約的第二次課。
有了之前的“認親大會”，今天寇蔻看她的眼神更加熾熱。
寇蔻無疑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每次對新知識掌握得非常快。
姜雲清的教學也很順利。
結束教學後，寇蔻詢問：“你後面有沒有什麽打算哇？是不是要自己開個茶文化工作室？”
不少茶藝師都會有這樣的願望。
“是有這個打算的。”姜雲清點點頭，“在做前期的籌備工作。”
這些年她通過自己的努力存了一小筆收入，因為不用考慮買房子的問題，所以存起來還比較容易。
現在這筆資金就可以用來創業。
然而資金不是最主要的問題。
她有太久沒有回來，對本市現在的狀況也不太了解。
開一座茶室不是随時就能做到，要對市場有前期的調查。
“好诶。”寇蔻很高興，“到時候我可以給你多多宣傳。”
“那我提前感謝你。”姜雲清笑笑。
“選址方面的問題可以找我。”寇蔻又主動提議，“我家就是做這方面的。”
“那太好了。”姜雲清有了意外之喜，“這個是最難的，我對這方面還一竅不通。”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想到沈晏。
昨天也說了句類似的話。
“你知道市中心的萬新廣場吧？”寇蔻很自豪，“都是我家的産業。”
頓了一秒。
補充：“之一。”
姜雲清簡直目瞪口呆。
她把擁有市中心的商場說得像擁有一個毛絨玩具一般。
要不是寇蔻已經結婚了，姜雲清都想問問她性別能不能別定那麽嚴。（不是）
難怪她可以壕氣地買下自己簽約的卻快破産的公司。
“或者你有什麽傾向的地方？”寇蔻又問，“市中心？老城南？或者有沒有看好的街區？我可以讓我爸幫忙打聽打聽，說不定他認識那裏的人，還能談談租金。”
“市中心的租金估計會很高，我比較傾向于選個歷史文化街區，或者産業園。”姜雲清說，“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合适的。”
“我幫你留意着。”寇蔻應下來。
-
結束課程後，差不多也到了和沈晏約的時間。
姜雲清和寇蔻道了別，出了會館去找沈晏。
考慮到也算談正事，她今天在大衣裏面穿了正式一點的裙子，很符合商務宴請的主題。
剛剛寇蔻還調侃她，大家都一家人了上課還這麽正式，那瞬間她有些心虛。
步行過去也就十分鐘。
雖然天氣還是很冷，但是走幾步後就會暖和。
跟着引導到了二樓，發現沈晏已經到了。
姜雲清走過去：“我沒來遲吧？客戶還沒來吧？”
“沒有。”沈晏給她拉好了椅子，“沒遲。”
“那就好。”姜雲清放了心。
包間裏是個圓桌，客戶還沒來，兩人差不多是面對面坐着的。
姜雲清原本想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等着。
為了防止尴尬，她假裝忙碌處理手機消息。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來。
她有些狐疑望向沈晏：“你說的客戶什麽時候來？”
“我給他發了消息，他還沒回。”沈晏看了眼手機。
又過了一會兒。
姜雲清終于忍不住詢問：“真有客戶？”
“真有。”沈晏點頭，“就是沒來。”
“……”她要是相信他的話就是傻子了。
簡直浪費她穿的大衣和正式的裙子。
“來都來了。”沈晏輕咳一聲，“這裏是訂好的，要不我們點？”
她在心裏嘀咕：“也只能這樣了。”
“看看想吃什麽。”沈晏示意她看她手邊的那份菜單。
姜雲清翻開，精致的菜單上的字竟然是繡上去的。
拿在手上仿佛一件藝術珍品。
看了幾頁，她還是毫無頭緒。
于是合起來：“你點。”
她一直不擅長點菜。
沈晏擡手示意，不一會兒就點了幾樣。
姜雲清聽見他低沉的聲線念着菜名，這幾樣她也挺喜歡的。
“二位要喝點什麽嗎？”甜美的聲音傳來，“可以看看這個，是我們的特色。”
她出示了另一份菜單，貼心翻開送到姜雲清眼前。
這是一份茶的單子，但不同于常見菜單中的“普洱”、“武夷”等名字，這份菜單上都是詩情畫意的名字。
像是“明月松間”、“白露為霜”等等。
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是什麽。
姜雲清指了下“明月松間”，詢問：“這是明月茶嗎？”
“是的。”小姐姐微笑，“這個名字取于王維的詩：‘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姜雲清不自覺點點頭，還挺有巧思。
沈晏開口，“你要嗎？”
姜雲清搖搖頭，選了另一個：“要這個吧：晨光初照，怎麽樣？”
一個包間很少有上兩壺茶的道理，所以她得征求一下沈晏的想法。
“可以。”沈晏不挑，“我都行。”
“好的。”小姐姐依舊甜美，“這就去為您準備。”
等她去下單，沈晏好奇：“這是什麽茶？”
“白茶。”姜雲清回。
“怎麽猜出來的？”沈晏還有些好奇。
“也是一句詩，‘晨光初照銀針茗,碧波蕩漾風中鳴’，這句就是描寫銀針的。”姜雲清溫言回複。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總是帶着柔軟又耐心的語氣。
有時還願意多說幾句。
“所以是白茶。”姜雲清總結。
她喜歡白茶還有個契機。
有段時間因為壓力大、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所以抵抗力下降。
那時候她在一個文化酒店兼職，裏面也有茶藝表演的區域。
有天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一個特別好看的小姐姐給她煮了茶。
“身體不舒服也能喝嗎？”她問。
“就是看你不舒服才煮的。”小姐姐溫柔，“這是白茶，有治療咽喉腫痛、發燒發熱的功效。”
姜雲清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很燙。
“但也不能多喝。”她溫柔補充。
……
“設計這個菜單的人還挺有意思的。”姜雲清感嘆。
“唔。”沈晏贊同，“看來這家真的不錯，假如那個客戶來，肯定也會很喜歡。”
“……”他怎麽還好意思提客戶的。
等到茶先上了，姜雲清才問：“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看出來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不好意思。
“……”
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沈晏有點幼稚。
還是沒必要。
沈晏又斟酌着開口：“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
“打擾一下。”兩人之間出現上菜的身影，“這是你們點的前菜，兩份櫻桃鵝肝三拼，請慢用。”
原本醞釀好的話被打斷，沈晏竟然突然間忘了原本要說什麽。
也喪失了最好的時機。
于是作罷。
姜雲清卻忽然覺得心情輕松了一點。
這樣的心情持續到吃完飯，兩人要分別的時候。
姜雲清問：“你吃飯的時候是想說什麽的？”
“沒什麽。”沈晏淡淡。
想問，既然已經回來了，是不是有些事可以翻篇，有些事可以繼續開始。
就像之前看到姜雲清說：一切都是變化的。
他沒有反駁，卻又會覺得，有些或許沒有變。
然而他心裏明白她糾結的點在哪，所以才維持着目前的狀态。
如果她仍然糾結，那麽就再等等。
下車之前，姜雲清和他說：“這個地方挺好的。”
“好的話下次再來。”他不認為這是什麽大事。
“好啊。”
-
幾天後。
姜雲清收到了寇蔻的消息：[你上次說喜歡産業園的對吧？我爸推薦了一個地方，特別好！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是哪裏啊？”姜雲清詢問。
對方也發來語音：“是個産業園，在河西。旁邊有不少寫字樓，附近還有個高新開發區，那個地段非常好。”
“河西？”姜雲清擔憂，“河西的地也挺貴吧。”
作為近年來發展得越來越好的地方，地價不比市中心低。
“你別急，聽我介紹完啊。”寇蔻說，“它不是離高新區很近嘛，那塊剛劃出來不久的，現在是市裏重點扶持的地方。市裏為了吸引人才入駐，對那一片都有補貼的。”
“那還不錯。”姜雲清有點心動。
果然，專業的問題還是要問專業的人。
“那個産業園已經有不少工作室入駐了。”寇蔻又說，“你要感興趣的話，哪天我讓人帶你去看看。這就和你租房子差不多，肯定都要去現場考察的。”
姜雲清應下：“好啊，等你方便的時候和我約時間，我都可以的。”
“沒問題。”對面一口保證下來。
寇蔻辦事神速，沒過多久，姜雲清就收到了寇蔻發給她的時間。
姜雲清問她怎麽去。
還有一個車牌號，說到時候她的朋友會直接過來接她。
等到了那天，姜雲清收拾好下樓，出了小區就看見有輛車停在附近。
核對了一下車牌號，她過去拉開車門。
門開的一瞬間，姜雲清想先和裏面的人打個招呼。
兩秒後。
姜雲清關門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認錯車了。”
這一定是開錯車門了。
不然車裏面那個人怎麽不對。
又核對了一下車牌號，姜雲清滿頭問號。
車窗降下，裏面的人和她說：“沒錯。”
“你不用上班嗎？”姜雲清不解。
她是自由創業者，工作日有空是正常的。
可是沈晏怎麽也出現在這裏。
“我也有調休。”總裁大人介紹，“不是全年無休上班。”
“那你是——？”姜雲清剛想問，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答案很明顯：一定是寇蔻比較忙、沒有空，于是恰好有空的沈晏接下了這件事。
“小區門口不能停太久。”沈晏又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