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短暫的依偎相聚,說不盡的千萬思念,但卓昱不得不離開了。
陛下有答應過,等他得勝歸來就為他們賜婚。
這場勝仗他其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唯獨王婉兒他這次要定了。
從她走進自己的人生裏,所有的視線心緒都在她身上。
倘若不能娶到婉兒,他不知還能與誰共度這餘生。
一次次想松開雙臂,終究是不舍得。
忽而懷中人兒柔聲道:“你快進宮吧,他們等着你呢。”
……
回到逐夢軒,每個人臉上的挂着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陳南王府和卓家的喜事了,陳眉在婉兒及笄後就開始操辦着嫁衣嫁妝。
方才離別時,卓昱讓婉兒回來等他。
全府上下面露喜色,她木然坐在凳子上,暗自想着。
這不會太順了?
上輩子在侯府深受折辱,至今心有餘悸。
她不求此生能做個豪門貴婦,只要能嫁給卓昱,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挺好。
快入夜時,王府各處已經上起燈。
畫樓勸婉兒早點洗了歇息:“聖上設宴為南征将領慶功,都這時辰了卓公子應該不會來了,您快些睡了吧。”
婉兒伏在桌上輕搖頭:“他說了會來的。”
說罷坐到外頭廊下等,盯着逐夢軒的院門,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等了兩刻,人還沒來。
婉兒困意襲來,斜趴在欄杆上打起瞌睡。
畫樓喊她要不先睡了,不然進去等也好啊,夜裏外頭涼。
她即刻坐起來大聲道:“不用,我不困!”
等畫樓雲屏一走開,她又趴下睡着了。
畫樓無奈,進屋想找件披風給她披上。
出來時廊上一個高猛闊影輕輕走來。
卓昱一個噤聲手勢,拿過畫樓手上的披風讓其退下。
出宮時已經不早了,不管怎樣他一定要來一趟,因為他知道她會等。
慢慢蓋上披風,不曾想還是把她吵醒了。
王婉兒睜開惺忪的睡眸,看到眼前清俊容顏頓時沒了睡意。
“困了怎麽不進去睡?”
婉兒攏了下披風,辯解着:“我只是眯會兒眼,沒困。”
昏暗燭光下,那閃躲的小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再擡眼看到他深沉而溫柔的雙眸,心跳又開始莫名加快。
嬌羞道:“剛從宮裏出來嗎?”
“嗯。”
“怎麽沒先回家看看卓夫人?她在家裏一直很擔心你的。”
“我和父親從宮裏來,母親也來了。”
王婉兒心裏疑惑,問:“這麽晚,出了何事?”
他輕輕一笑,頓了頓溫柔說道:“是大喜事!為商定我們的婚事來的。”
還沒見過大晚上登門來商讨婚事的,王婉兒緊張得兩只食指不停在袖子裏打轉。
難為情說道:“不用……這麽急吧?你和卓将軍才回京,還沒到家就先上我家來了。”
卓昱自始至終目光就沒離開過婉兒,原本是打算出宮自己來看婉兒的。
今日陛下賜婚還特意囑咐,早點擇了良辰吉日熱鬧熱鬧,納蘭家多年沒有迎親嫁娶的喜事了。
望着嬌滴滴的婉兒,卓昱打趣說道:“你都上我家照顧母親和二郎了,到底誰更急呀?”
年前在南方有收到母親的家書,将婉兒上門照顧病榻一事告知。
王婉兒一言不發,只是羞羞的低下頭。
倏然一雙大掌扶上了兩肩,他急促的呼吸靠近,雙眼炙熱溫柔。
“謝謝你照顧我的家人,往後我來護你。”
他低頭慢慢湊近她的臉龐,目光從緊張靈動的雙瞳逐漸往下移。
停在那瑩潤的櫻唇上,心裏湧起一股沖動,緩緩貼近。
交疊之際突然被人抵住胸膛。
卓昱停住,眉目迷瞪充滿疑惑。
“這裏是怎麽弄的?”
婉兒纖細的手指,輕撫他下巴一道淺淺的疤痕。
“戰場上不當心被劃傷的,沒事。”
說完頭剛想繼續貼近,婉兒掙脫開束縛,拉着他往屋裏走。
王婉兒的藥箱大大小小的瓶子盒子,她在裏面翻找着。
卓昱連說道:“一點小傷而已,不用了。”
婉兒心想:你這麽看中別人的容貌,怎麽自己這麽潦草了事?
她翻出一個藥膏盒子,細心給卓昱上藥。
微涼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傷痕,每一下都觸動着少年的心底。
上好藥婉兒收拾藥瓶子放藥箱,轉身撞上他胸膛。
四下安靜,只聽得見他急速的心跳和紊亂的氣息,眼神交彙心亂神迷,臉不由輕輕上揚。
這時院門外傳來聲音。
“卓夫人進來坐會兒吧!”
“時辰不早了,幫我叫一下大郎,明日我再來看婉兒。”
“那請夫人稍候,奴婢這就去叫卓公子。”
聽到這聲音兩人迅速松開手,各站在一邊冷靜平複躁動的心跳。
卓昱緩了緩,低沉着嗓音:“我走了。”
婉兒羞澀嗯聲。
畫樓進來叫人,等人都走後她立馬躺在榻上,被褥蓋住全臉,雙腿激動得上下來回撥動。
實在太難為情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腳太用力一只鞋子甩飛出去,差點砸到進門的畫樓。
畫樓見此場景趕上來問:“姑娘你怎麽了?卓公子又惹你生氣了?”
-
卓府。
月生伺候主子沐浴,兩次添熱水都見卓昱呆呆坐在浴桶中,雙目溫暖,嘴角含笑。
第三次添水,月生小心翼翼笑問道:“大爺,您還要洗多久啊?水再添一次就沒了,要不我再去給您燒兩桶來?”
卓昱回過神,臉微沉清清嗓子道:“不用了。”
以前沐浴時,卓昱一向只添一次水,偶爾有兩次。
這回從外面征戰回來,夫人特意囑咐好好伺候大爺沐浴。
月生破天荒拎了四桶熱水進來,心想這回怎麽也夠了。
在外行軍十個月,總算能回到自己的床榻睡個安穩覺了。
盡管很困,卓昱還在回味白日的相擁,慢慢進入夢境。
夢中他緊緊摟着溫軟的身體,一陣擁吻後,懷中人兒嗯聲嬌嗔。
“昱哥哥……”
這一聲柔軟沁入心田,小猛獸再也按奈不住将她傾倒,此時一直壓抑的心緒終得到釋放。
肆虐侵占她的每一寸肌膚,嬌聲不斷,漸進入耳,攝人心魂。
……
“大爺……大爺……”
卓昱猛然睜開眼被床前的面孔吓一跳。
“你怎麽進來了!”
月生憋笑指着外面透亮的天,慢慢道:“您該起床了,夫人喊你過去用早膳呢!我在外面喊一直沒人應,這才進來叫您。”
他只手扶着頭,喘着粗氣:“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夢裏的畫面反反複複重現在腦海中,身子一挪看到褥子上濕漉的一團。
逐夢軒,畫樓來叫婉兒起床。
小丫頭迷糊着雙眼,身乏體虛伸個懶腰。
畫樓習慣性去整理被褥,卻被她按住。
“怎麽了姑娘?”
“嗯……我自己疊。”
畫樓笑着:“您還是快起來吧,這事我來做就行!”
王婉兒壓着不肯松手,畫樓悄聲道:“你月事弄上面了?沒事我這就換下來拿去洗。”
主仆二人争搶間,一大團深色露出來……
婉兒面色紅潤,默默低下頭。
-
今天學堂上,盛夫子講的婉兒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一上午神游,回憶着昨晚夢裏面紅耳赤的畫面。
放課鐘聲響,人都走差不多了,她還在座位上愣神。
袁雅蓉收拾好東西回頭看,這人一動不動,敲桌子道:“嘿嘿嘿!放課了!怎麽今天回家不積極呀?平日你不比誰都跑得快嗎?”
王婉兒面無表情哦了一聲,呆呆的收拾東西。
“我娘一定要謝你,說你要再拒絕,她可要登門請了啊!”
這已經是李娘子第三次邀請,正猶豫不決,袁雅蓉利索的幫她收拾書匣子,拉着婉兒就往外走。
“不了不了,我還回去做針線活兒呢!”
“你晚點回去做也一樣啊!一頓飯功夫總有吧?”
“我母妃還等我回去,要不改天吧?”
“改天改天都改了多少次了?今天你必須跟我走,不然回去我娘叨叨死我!”
“小郡主還要學寫字嘞!我要回去教她。”
“哎呀你吃完飯再回去教嘛!走走走……”
實在難以推脫,婉兒讓執棋先回王府,她坐着袁雅蓉的車來到城靖侯府。
這個地方,她平日都是繞道走。
回想上輩子在這侯府的一切,心如刀絞一般的疼。
她在大門外駐足觀望,久久不敢涉足。
最後依然是被袁雅蓉硬拉着進去的。
李氏是一個很和善的婦人。
袁家大爺戰場受重傷回來後一直深居簡出,跟着李氏和袁雅蓉,一家三口守着小院子過自己的日子。
聽女兒說婉兒喜歡吃肉,早就讓下人準備了新鮮的牛羊肉,還有今早剛從市集上買來的蝦。
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來招待婉兒,感謝她給袁雅蓉治臉上的瘡斑。
在大房這邊院落還好,李氏和藹親近。
袁雅蓉心直口快不停叭叭王婉兒的不是,翻舊賬,只不過都是拿來說笑不當真的。
飯後與李娘子閑談會兒,王婉兒起身告辭了。
剛踏出門迎面沖來一直大狼狗,追得王婉兒瘋跑哭喊救命。
一個踉跄以為要摔到了,結果莫名跌進了一個人身懷中。
害怕狗追過來,趕緊躲在那人身後,哭着喊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