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兇狠
兇狠
據辛致交代,這周真原來是經商的,做的是辛夷國碼頭一帶的生意,三年前這一家子竟然在河裏面撈到了一顆珠子,據說和禦魂珠有些相似。
周家的人不敢貪沒,于是将其獻給了大王。
持辛闕剛剛繼位不久,得到禦魂珠就像得到了上蒼的認可,于是找來了能人異士驗了真假,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一顆禦魂珠,這是辛夷國舉國高興的大事,公卿大夫聯名上書要嘉獎周家。
辛闕就賞了一個官職給周家人。
原本經商的周家,搖身一變踏入官場,周真是庶出之子,待遇自然不同嫡子,三個月前,一直閑養在家的周真被派去公主府做樂師。
此事還引來了不少笑話。
周真的母親原來就是歌姬,擅長許多種樂器,有才有貌,自然就能嫁到州家為妾,然後生下了周真。
可惜周真并不受寵,自小便與母親處在一塊。
加上周家妾室衆多,周真的母親很多時候都沒有見到周真的父親,平時就會教周真彈彈琴解解寂寞。
周真這一身本事也都是向他母親學來的。但這一切根本上不了臺面。
公主府的人都會嘲笑他,父親獻寶有功,大王賜官全家,怎麽輪到他的時候卻是一個小小的樂師。
這些人說着說着便又說到了他母親,然後又說到了他卑賤的身份。
即使是這種情況下公主依然每天要他去彈琴催眠。
只有他的琴聲才能入得辛致的耳。
辛致很多時候都希望自己睡着,但自己總是睡不着,便只能依賴周真的琴音讓自己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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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致所說的喜歡,也并非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她已經習慣了周真在身邊,讓她陷入夢境沉睡。
加上周真總是被宮裏的人欺負,辛致對他也頗為照顧。本是尋常的主主仆之情,在別人眼裏卻變做了男女之情。
很快這件事情便傳到了辛闕的耳朵裏,這辛闕大王本就對辛致公主管得甚嚴,聽聞自己的妹妹與一個身份卑賤的樂師産生了感情,他根本就不給辛致解釋的機會,直接派人到府上将周真抓走。
這幾日辛致公主公主沒了周珍在身邊總是睡不安穩,無法入夢,先不說辛致已經習慣了周真的琴聲,加之他們主仆一場,如今周真因她落難。辛致公主理應替他求情。
只是這辛闕固執的很,辛致怎麽解釋他也不聽,反而越來越生氣。
辛致說。今早她又去求辛闕放人,辛闕生氣的将一只杯子砸在地上憤憤道“你就那麽喜歡那個彈琴的周真?”
辛致惶恐,當時吓得說不出話,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王兄息怒,我只是已經習慣了周真的琴音,沒了他我睡不安穩!”
辛致本來也是實話實說就事論事,但沒想到辛闕聽後更加生氣。
“妹妹的意思是離了他夜不能寐?”辛闕差點就彎下腰,掐着她的喉嚨問。
辛致惶惶地看着他,她素來知曉自己的王兄脾氣不太好,特別是在對待她的事。
“你那麽喜歡他,我偏要他死!你越喜歡的東西,我越不讓你得到。”
辛闕變得很可怕,辛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樣說?
那個口口聲聲說最疼愛自己的王兄,卻像仇人一樣,以不同的方式來報複她。
辛致看着沉兮,痛苦的問道“師傅您知道王兄為何要這樣對我嗎?”
沉兮神色平淡,只是說“他太關心你了。”
“您不覺得他關心的方式有些過了?”辛致苦笑着問。
“你要實在不喜歡我進宮勸勸他便是。”
不喜歡…的确是不喜歡。
“務必幫我把周真也救出來,他是無辜的。”辛致起身雙手做拱對着沉兮一拜。
“好,你先回去吧。”沉兮答應道。
得到沉兮的回應,辛致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她點了點頭,笑着就離開了。
還真是一個開心難過就挂在臉上的女子。
花羅又拿了一塊糕點吃起來,心裏頭有點怪怪的。
“哥哥啊,你真的要去宮裏幫辛致公主求情嗎?”
沉兮看着她,嚴肅的神情漸漸凝固。
花羅認真的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什麽話了,得罪他了,讓他這副表情看着自己。
噢,想起來了,她居然又叫他哥哥了,這該死的親切感。
“以後,得給你立個規矩了。”原本嚴肅的沉兮大人放松表情,他倒了一杯茶沖着花羅淺淺一笑。
這一笑不得了啊,感覺被人強行灌了兩碗迷魂湯似的。
“什麽規矩?”花羅有點害怕,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總覺得自己在沉兮大人面前會吃虧呢。
“以後占我一次便宜,扣你一次功德。”
花羅僵硬的坐在那裏,細細咀嚼着他的那番話,還真是夠狠。
花羅抓着面前的杯子,趕緊喝了兩口茶,讓自己冷靜冷靜清醒清醒。
天岚的前輩們從來沒有說自己守護的神明會如此不要臉的欺負小仙。
但是花羅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要是大人占我的便宜,又怎麽算?”
“你有什麽便宜值得我去占?”沉兮真是毫不客氣的甩了花落一臉子。
“……”花羅想了想,總覺得自己被沉兮大人占過便宜,但是仔細想吧,又想不起來。
關于藍玉生對她的種種行為,在腦子裏面全部模糊掉。
不确定的事情花羅也不敢亂說。
辛夷國的大牢
各種各樣的刑具排列整齊,獄卒甩着鞭子抽打在的周真身上,白色的衣衫浸透了鮮血,錯亂有致的邊痕一道道爬滿全身。
“招還是不招?”陰暗的牢中,辛闕端坐,漫不經心的整理衣袖。
周真嘴角全是血,他虛弱的說“我不知道大王要我招什麽?”
“繼續打!”辛闕根本沒有擡頭看他,是冷冷的吩咐。
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周珍的身上,無休無止的酷刑幾乎要吞噬他的生命。
周真本是個文文弱弱的琴師,又不善武,細皮嫩肉的他打了兩下,便有些熬不住,但自始至終也沒有認錯。
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莫名奇妙的就被拖進宮中,有了這一番折磨。
“給他換個刑具試試。”辛闕擡起頭來看着頻臨死亡卻很嘴硬的周真,心煩氣躁。
獄卒将一塊燒紅的鐵從炭火裏取出,頂在了周真的胸口。
周真痛苦的慘叫,胸前的衣服破了一個大洞,被炮烙的肌膚鮮血淋漓,渾煙袅袅。
空氣裏彌漫的都是腥味。
辛闕面無表情,他恨極了周真。
想當年。
辛致從城樓上跌下去,他的心就像被誰活生生地挖走了一塊。
那個陪了他整整12年的女子,最後卻以這樣的方式在他面前離去。
即使他從未把辛致當做自己的妹妹,即使他對辛致有諸多的憤恨。
可辛致的陪伴卻那樣真實,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
辛闕瘋了一樣奔出城門,将地上的辛致抱起來。
一遍一遍的叫着那個讨厭鬼的名字“辛致?”卻發現她的身子斷作了兩截。
他最讨厭的辛致公主原來只是一根木頭,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一天,他毫不避諱的抱着辛致在城門下落了眼淚。
繼位之後,他爬山涉水找到了當年制作木偶人的潋滟君沉兮。
辛闕永遠記得。
那天下着雨,他抱着一根木頭來到潋滟君的住處。
“我聽聞,辛致是你做的。”
戴着面具的潋滟君坐在垂紗之下,朦胧淡雅。
他的手裏抱着一只烏鴉,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它的羽毛。
“當年是你父王托我做的,他只是說要做一個木偶哄你母後開心,但我不知道你的母後卻把它做成了替死偶!”潋滟君聲音淡淡的。
面具下是何種表情他也看不到。
或許是在嘲笑他自食其果。
“還能救嗎?”辛闕抱着僵硬的辛致聲音沙啞的說。
“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無論什麽條件我都會答應你。”他根本沒有猶豫。
“禦魂珠”
就在不久前,周家進獻了一顆禦魂珠,辛闕特意找人查驗确實真的。
辛闕知道禦魂珠威力無窮,當年南州國的丞相便是用禦魂珠煉化了邪兵攻打了辛夷國。
禦魂珠對他來說是強國的象征,很重要。
但看着一動不動歪歪斜斜的辛致,他還是将禦魂珠交了出來。
潋滟君答應複活辛致,只是它乃無情木,道身盡碎,若再換一根釘子固定真身,那它的記憶就會全部封印在釘子裏,恍若重生。
“醒來的她沒有記憶,你是否還要堅持救她?”潋滟君問他。
他想了想“有些事不記得也好。”
果然。辛致醒了,卻什麽也不記得。
他花了很多時間給她灌輸新的記憶。
“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張練之叛亂,你為救我受了重傷,失了記憶。”
“你最信任的人是我。”
“我最寵愛的人是你。”
那些往事浮現在腦海中。
辛闕的眼眶通紅,他看着痛苦不堪的周真,冷笑“你敢勾引孤最寵愛的人!膽子實在不小。”
周真有一瞬間恍惚。
“我沒有勾引公主,我和公主清清白白,一心只奉公主為主子。”張真咬牙切齒的解釋。
“可她卻喜歡你,沒有你她夜不能寐!還說你不是勾引她?”辛闕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周真,深沉的眉眼想蓄了刀刃。
他順手從刑具架上取了一把刀子,幹淨利落的插在火裏面燒了兩下,又提着燒紅的刀子走過來,深深的紮進了周真的鎖骨中。
下一章開始,你們會發現作者敘述方式和之前文風不一樣,不用慌。我只是想換回去,之前發的內容,等我完結了再來修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