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南門顏被親媽顏女士勒令天黑之後不準出門,甚至為防止她想不開暴起叛逆逃跑,還找了專門的人守着。
從房間裏出來,穿着睡衣的南門顏看着站在樓梯口處,身高逼近兩米的Alpha,熟練地擠出一張讨好的笑容:“我不出去,我朋友來了,我下去接她。”
穿着黑西裝的男人不為所動,沒聽見似的依舊橫着手臂,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南門顏:“……”她媽給了什麽價兒,至于這麽聽話?
沒有辦法,她只得站到旁邊那位長得相對嫩一丢丢的Alpha跟前,故技重施:“小帥哥,你看起來比他善良,這樣吧,我也不下去了,你去幫我把朋友帶上來行不行?”
這要求倒是不過分,小哥被誇得心情不錯,冷着臉和同事交換了個眼神,轉身下樓。
拎着夜宵的葉星已經成功通過門禁,進了別墅。
南門家的阿姨剛巧準備睡下了,聽到開門聲連忙穿好衣服出來,看到是小老板的好友葉星,忙過去招待。
葉星從進門就在打量,想着也沒什麽異常,看到阿姨端着笑臉過來,不客氣地把東西遞給她:“顏顏呢?在樓上?我過來找她一起吃夜宵。”
阿姨臉上的笑沒減,但眼神明顯不對。
葉星看出她的為難,轉身朝向樓梯口,随手指了指,明知故問:“怎麽了?顏顏不在家嗎?”
“那倒不是……”阿姨正糾結該怎麽說,耳邊傳來一道皮鞋踩木制樓梯的聲響,頓時松了口氣,等着讓新來的保镖解釋。
葉星心想你總不至于不讓我上去吧,餘光看到樓梯上下來一位比自己要高出整整一個頭的Alpha,濃密的睫毛不受控制顫了顫,心裏秒懂。
——顏阿姨真狠,難怪南門顏乖得不像話。
黑衣人眼力不錯,只一眼就瞧出葉星是南門顏的朋友,一句廢話沒有,恭恭敬敬做了個“請”的手勢,懂事地接走阿姨手裏的東西,返回樓上。
Advertisement
南門顏這幾天一口酒沒喝,看到葉星帶來的高度白酒,根本不敢嫌棄,熱情地将人和宵夜一起請進自己屋裏。
葉家和南非家離得不遠,房子外觀和內裏裝修卻不相似,但共同點還是有的,那就是占地面積大,房間也大。
別看南門顏的房間只住了她一個人,該有的都有,相比起葉星的房間內裏還多了一間私人書房。
葉星輕車熟路地打開她房門後的小鞋櫃,從裏面随便拿了雙拖鞋扔在地板上換好,趿拉着走到落地窗前往軟墊上的懶人沙發上一倒,解開烤串的保溫袋,擺滿了跟前的小圓桌。
南門顏眼中光有酒了,拆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從靠邊的矮櫃裏摸出兩個倒扣的酒杯,又從最下面的抽屜裏拿出兩瓶蘇打水。
葉星看着她倒完白酒又倒蘇打水,無奈地咬了一口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我這酒五千八一瓶,你倒好,兌五塊的蘇打水?”
南門顏嘿嘿一笑:“沒兌兩塊五的不錯啦,哎呀,喝吧。”
三杯酒下肚,撸着牛肉串的南門顏滿足地嘆了一聲,用腳踢了踢葉星的小腿,問:“說吧,遇到什麽事了?”
葉星正在倒第四杯,聞言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語氣不明:“大事。”
“大事?”南門顏還從來沒有在葉星嘴裏聽到過這個詞,當年她們工作室成立不久,賣出去的第一款游戲被王八蛋誣陷抄襲的時候,葉星的形容還是“出事了,問題不大”呢。
她想不出還能有什麽事情可以讓葉星覺得是大事的。
葉星點點頭,心不在焉地端起那半杯忘記兌的白酒,仰頭一口吞盡,聲音暗啞:“人生大事。”
“哦?!”南門顏脖子伸長,眼睛發亮地往她身邊靠了靠,“你相親的事情?你不是說沒有結果的麽?怎麽?要成了?和誰?”
“一個一個問行不行。”葉星被那口酒辣得連咬了半串玉米粒,聽到南門顏說話好像也被簽子串起來了,煩躁地揪了一把自己的耳朵,散亂的長發下,白皙的耳輪變得通紅。
南門顏聳肩:“有什麽區別,反正問的都是一件事。”
葉星咂咂嘴,想着也是,把酒瓶裏剩下的和南門顏對半分,主動舉着酒杯碰了一下,玻璃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她說:“幹了再說。”
南門顏求之不得,一口喝完,眼巴巴地看着她。
葉星說話算話,放下酒杯第一句就是:“和我相親的是白玥,今晚她到家裏吃飯了,看上去我爸媽挺滿意的。”
“什麽?!”南門顏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驚地差點掀翻了放滿烤串的桌子,“你別驢我!葉星,這可不能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麽?”葉星說着又喝了一杯。
南門顏:“……”确實不像,可那也太離譜了。
她拿起手機,想要遵守和皎瑞的約定,第一時間分享消息,卻在看到屏幕上方的時間後冷靜下來。
這事不對,不對,肯定是自己喝多出現幻聽,聽錯了。
葉星拉着她的手腕靠過去,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麽,用力點着頭說:“你沒聽錯,這是真的,名經紀人白玥,白家的養女,那個有着雲城第一渣O稱號的Omega,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可能就會收到我和她訂婚宴的請柬了。”
“不不不,這太瘋狂了。”南門顏掙開葉星的手,還是不願意相信。
葉星看着南門顏拒絕相信的樣子,張了張嘴,很想說沒辦法啊,她可能是自己未來的救命稻草啊,可是話到嘴邊突然又不想說了。
南門顏現在這個狀态肯定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是有病的。
又開了一瓶酒,兩人就着剩下的烤串,一杯杯下肚。
等到第二個空酒瓶叮咚一聲倒在地上的時候,喝酒的兩人也先後靠倒在各自身下的沙發上。
後半夜,迷迷糊糊爬起來上廁所的南門顏揉了揉眼睛,看到葉星睡得正香,上完廁所回來不忘拽着床上的被角拖過來,兩人各蓋一半,繼續睡。
可閉上眼沒幾分鐘,她又猛地睜開眼睛,從軟墊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葉星的臉,不想微涼的指尖卻像是貼到熱鍋邊緣,被燙得猛然縮了回來。
怎麽個意思?蓋個被子把人捂熟了?
南門顏甩甩亂七八糟的腦袋,打開最近的落地燈,回頭看到葉星腦門上都是汗,忙爬起來去打開房間燈光的總開關,看清葉星身上的襯衫都被汗濕透了,轉身扶起葉星抱在胸前,扯着嗓子叫人。
值班的兩位保镖剛換過人,聞聲立即趕了過來。
南門顏的嗓子嚎得生疼,透着破音後的沙啞:“快,送她去醫院!”
睡在房間斜對面的顏女士覺輕,被女兒尖叫聲吵醒的時候還以為是做夢,聽到隐約傳來的腳步聲才疑惑地起床開門。
她站在門口,看着被抱出來的葉星,心裏咯噔一聲,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趕過去,正好撞上裹着大衣光着腳跑出來的南門顏,“怎麽回事?阿星什麽時候過來的?”
南門顏焦急地扶了親媽一把,光着腳就跑:“我先送葉星去醫院,媽你打電話給叔叔阿姨!”
陸娴接到顏暮瀾的電話時,還在納悶她那麽注意睡眠的人怎麽會這個點兒打來電話,接通後聽到是葉星的事情,吓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抖着嗓音挂斷電話,她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葉永飛,沒有刻意去叫他,也沒有放輕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果不其然,她剛穿好衣服出來,葉永飛已經聽到聲音醒了,正坐在床上按眼角:“你這是做什麽?外面天還黑着呢,你穿好衣服要去哪兒?”
陸娴忍着哭出來的沖動說:“星星進醫院了。”
“星……”葉永飛愣了一下,掀開被子下床,三兩下穿上搭在衣架上的外套,顧不上換身衣服,就要拉着陸娴去醫院。
葉岩今晚沒回來,葉永飛叫醒今晚住家的司機小陳,匆匆趕去醫院。
醫院裏,光着腳目送葉星被醫護人員推走,南門顏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了。
她踩着冰冷的瓷磚地面,呼出一口酒氣,額頭上直冒冷汗,後怕地想着自己怎麽睡得那麽死,再早一點發現多好,又慶幸自己剛剛躺下時沒有真的一歪腦袋睡死過去。
追着女兒過來的顏暮瀾站到急診的入口處,看到向來注意形象的小丫頭光着腳站在那裏捂着臉,心疼地拎着棉拖鞋過去放下:“腳沒事兒吧?”
聽到顏女士的聲音,強裝鎮定的南門顏僵直的後背塌了下來,她後知後覺地感到腳底一陣陣發疼,擡起腳底板看到有幾顆沙礫粘在上面,忙哀嚎着貼着小腿上的衣料蹭幹淨,穿好拖鞋。
顏女士從女兒誇張的表情中找到伴侶的影子,寵溺地笑了一下,拉着她往邊上讓了讓:“還不跟我坦白?待會兒你葉叔叔陸阿姨過來我看你怎麽交代。”
南門顏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小孩,當即坦白從寬,把還能記住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顏暮瀾看出女兒真是被吓到了,安慰似的摸了摸女兒的肩膀:“應該是醉酒撞上易感期了,沒事兒,燒只要控制住了就沒問題。”
南門顏想起自己易感期時的疼痛,擔憂地看向葉星離開的方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