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手拉手
手拉手
祁歡歡如今有着鎮魔司隊長的身份。
而駱長青在鎮魔獄中收獲極大,不僅得了一部天階功法,就連修為也向上提升了一小級。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們都會去往城主府走一趟。
周平铠把話說得那麽客氣,兩人也不好意思再提想要先回府上休息一番這種事。
将司裏的事務略作安排,周平铠便帶着兩人前往城主府了。
路途中,駱長青不時看向祁歡歡。
這都脫離劍池空間好一會兒了,可對方的一身血煞氣息還沒有消減。
其臉部的浮腫特別明顯,下颌線都沒了,清晰可見的只剩下個雙下巴。
回想起來,先前在劍池空間的時候,駱長青一直忙着維持劍種的穩定,都沒來得及好好檢查一番對方體內究竟是什麽情況。
于是,她以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把手給我。”
話音落下之後,祁歡歡卻沒有任何反應。
駱長青側過頭,凝神瞧去,卻見那人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之中。
少女唇角勾笑,眉毛微微上揚,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也亮閃閃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好事?
祁歡歡心中正想着的是,城主手裏的魔心草!
她尋思着,抛開劍池空間裏的地煞訣傳承不提,自己這一次應該算是為鎮魔司立了大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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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獄可以繼續使用殘劍的力量,還不用再擔心被這股力量反噬的問題。
可謂是皆大歡喜。
那麽,立了功城主怎麽都得表示表示。
自己也不貪心,找他要個十來株魔心草一點也不過分。
一想到魔心草,祁歡歡的內心就不受控制地變得火熱起來。
她現在已是完全不反感那草藥中的‘魔毒’了,甚至還希望那‘毒效’可以持續得更久一些。
可以跟長青親親诶!
先前吸食血煞之力那會太過緊張,而且煞氣入體不斷地沖刷經脈,嚴重影響到了感官,自己都沒能仔細去體驗當時唇齒交融的感覺。
還不如城主的魔心草呢!
正胡思亂想着,其随着行走而搖晃的手掌突然就被一股溫暖包裹住。
祁歡歡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就想要甩開。
“別亂動。”熟悉的嗓音飄入耳間,令她立即老實下來。
哦,是長青在拉我手啊,那沒事了。
駱長青自然不是牽着她怕她迷路,随着靈力的探入,祁歡歡體內血肉、骨骼的狀況很快便反饋到了她的心神中。
正如對方之前所說,那些血煞之力的沖刷,對其大有裨益。
只待祁歡歡将這些能量盡數煉化,她的肉身之力至少能夠提升兩成。
但在煉化之前,只能這麽腫着了。
催動靈力去幫她提前消腫,反倒不利于能量的融合。
兩人手拉手地走在周平铠身後,引得城主府仆從、侍衛們連連側目。
能夠留在城主府服侍的人,都受過嚴格且專業的訓練。
他們一般不會緊盯着客人看,因為那樣會很冒失,除非忍不住。
誰能忍得住不去盯看一個谪仙般的美人跟另一個圓潤可愛的姑娘手拉手啊!
對于身後兩人的小動作,以及周圍衆人的眼神交彙,周平铠全都感應得一清二楚。
他面上保持着肅然,心裏卻在大聲吐槽。
‘哼!覺得人姑娘胖乎和善、圓潤可愛是吧?也不好生打聽打聽她是誰。’
‘若是知道她就是那個令全城魔修都聞風喪膽的祁歡歡,怕是你們連狗腦子都要吓掉出來。’
‘一個個的不認真幹活,在城主府當差就那麽閑嗎?’
在城主府裏當差自然沒那麽閑。
事實上,今日的城主府可是遇上了大麻煩。
只因這些侍從、侍衛們級別不夠,不知道麻煩在何處罷了。
當然,就算他們知道,也幫不上什麽忙。
走了沒多久,周平铠就帶着兩人來到了一間會客廳。
廳室不算大,但勝在精致。
茶香袅袅、韻致悠遠,身處其中,人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變得平靜下來。
侍女奉完茶後就離開了,駱長青三人左等右等,卻始終都沒等來城主召見的消息。
又過了一會兒後,周平铠就坐不住了。
在他的認知裏,城主從來都不是那種喜歡擺譜的人。
特別是自己在來此之前已經有過報備的情況下,對方更不可能把自己幹晾在這裏,連句傳話也沒有。
“你們在此稍候,不要到處亂走,我出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丢下這麽一句後,周平铠就起身離開了。
在他走後約摸着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駱長青喚醒已經在旁邊閉目盤膝的祁歡歡:“回去再修煉吧,咱們先去助周司長解決難題。”
“什麽難題?”祁歡歡睜開眼,好奇扭臉。
駱長青強忍着想要伸手去撓對方雙下巴的沖動,柔聲道:“以周司長的身份,前來城主府彙報殘劍一事怎會有此冷待?”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出去這麽片刻都沒能回來,八成是遇到棘手之事了。”
兩人邊說邊走,祁歡歡又問:“他會遇上什麽難題呢?冷着咱們該不會是城主的意思吧?”
駱長青心裏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小。
以鄭百江的性格,他若是想要敲打鎮魔司,根本不會用這種無關痛癢的法子。
如果自己沒猜錯,周平铠此行遇到了難纏小鬼的機率還更大一些。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管在哪都避免不了會碰上這種事。
這裏邊的分析太多,駱長青不打算讓祁歡歡為此費神,于是只道:“咱們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兩人走出會客廳,沿着門廊走出老遠,都沒有遇見一個人影。
直到快要離開會客廳所在的庭院時,才透過一個青石拱門,看到了周平铠的身影。
周平铠與另外幾人站在拱門外,看上去正在争執着什麽。
青石拱門周圍設有陣法,能将絕大部分的噪音及波動都屏蔽在外。
是以,駱長青兩人之前并沒有聽見庭院外的争吵。
現在離得近了,又有意用神識相探,才聽清外面的動靜。
周平铠壓抑着憤怒的質問率先響起:“我來此一事,鄭城主早已知曉,你們再三阻攔,甚至還妄圖私設禁锢,究竟是何居心?你們是要造反嗎!”
話音剛落,一道陌生的男聲便不疾不徐地道:“卑職也是職責所在,周司長大可不必在此鬧騰。”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鄭城主正在接待貴客,無關緊要之事都得往後排。”
“還是周司長認為,你的事比鄭城主的事更重要?”
最後這一句話,可以說是血口噴人了。
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能容忍下屬淩駕于他之上。
這既是往周平铠頭上扣帽子,也是對其先前那句‘造反’的反擊。
一門之隔,駱長青眉頭微蹙。
碰見這樣的軟釘子,今日之事還真不好辦呢。
對方若是在規則之內進行刁難,自己這邊退讓或周旋,都可能引來對方的得寸進尺。
硬碰硬的話,到頭來仍是自己這方理虧。
正想着,拱門外又有着熟悉的聲音傳出:“我說周司長,您還是回屋歇着吧,陳侍衛長正配合提刑司辦案呢,您在這不依不饒的,萬一要是妨礙了公務,小侄這心裏肯定會過意不去的。”
聽見這個聲音,祁歡歡的眸光當即就冷了幾分。
那聲音源自提刑司隊長陶霖,當初自己第一日入走馬城的時候,那蠢貨就跑來惹事,差點被自己一拳打死。
如今看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也不知他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跑到周司長跟前跳臉來了。
另一頭,周平铠被氣得都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
“我當是誰在門外狗叫,原來是陶霖陶隊長,挺中氣十足的啊,傷勢都好利索了嗎?”
一道慵懶的女子嗓音穿透拱門陣法而來,打破了門外僵持不下的氛圍。
聽到這個聲音,陶霖本能地眼瞳一縮。
但旋即,他又放松了下來。
這裏是城主府,随意動手可是重罪!
另外,分管這一片區的陳侍衛長是自己人。
天時地利人和今日都在自己這邊,倒是可以想法子激那姓祁的出手,扣她個不敬城主的罪名。
就在陶霖暗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做到殺人不見血的時候,兩道身影已是一前一後走出青石拱門,出現在衆人眼前。
在見到來者的那一刻,陳侍衛長就有些後悔答應幫助陶霖來此處挑事了。
他修為雖一般,但眼光卻是毒辣。
這世間誰能惹?誰不能惹?他看上一眼,就能有所判斷。
而眼下那名從庭院走出的白裙女子,就屬于不能去輕易招惹的類型。
那等威儀與氣質,就連城主大人似乎都要遜色三分。
而站在白裙女子身邊的那一個,不是前段時間在城內聲名鵲起的祁歡歡嘛!
聽說這位祁隊長手段尤為驚人,落在她手上的魔犯,再硬的骨頭最後也會變成軟蛋。
連城主大人都對她另眼相看,自己怎麽就跟她對上了呢?
唉,希望大家能看在城主府規矩的份上,各退一步,不要将事态鬧大吧。
正當衆人在心裏各自打着小九九的時候,祁歡歡再次出聲了。
“我有重要之事要跟城主商榷,誰再故意阻攔,無中生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