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禿頭
禿頭
那太監猛然回過神,趕緊奔過去,伸手就要拉人,到這時,一旁孔太醫卻攔住了他,高聲道:“且慢!!!”
那小太監一愣,而蕭應也已到了攆轎旁邊,将眼前情景盡收眼底。
謝貴妃身上已經紮了二十來根針,尤其是頭,針數量極多,有的甚至全部沒入,看得人觸目驚心。
“唐卿”卻連餘光都沒分出來,仍全神貫注施着針。
孔太醫死死盯着“唐卿”手上動作,終于恍悟大悟,趕緊對皇帝解釋:“皇上,皇後娘娘施的似乎是套早已失傳的針法,臣曾在古籍讀過一二,對施針者技藝要求極高……是現下唯一能救貴妃娘娘辦法了。”
說話間,“唐卿”施完最後一根針,恰好聽到孔太醫最後一句話,不由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又搖搖頭,有些悵惘:“不錯,你倒是有點見識,不過我已多年未曾施過針了,手頗生,遠不如當年了。”
聽了孔太醫話,蕭應顧不上驚詫,就看到唐卿一副故作“深沉”模樣,還說什麽“當年”,嘴角不禁抽了抽,沒去管她,問孔太醫道:“她這針法可對?”
孔太醫猶猶豫豫,也不敢确定。
蕭應登時又驚怒交加朝唐卿看去。
畢竟這女人以前從未展露過醫術,這番更倒像想奪人性命!
“唐卿”沒理會,眼神頗為奇異地打量起他,尤其往他頭頂多看了幾眼。
蕭應被看得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然後他聽到這女人慢悠悠地說:“觀你面色暗淡,眼部浮腫,舌紅苔淡,最近夜裏是否時常焦慮難眠?”
蕭應一愣,下意識道:“你怎麽知道?”
說完他立馬後悔了,總有種那個女人不會說出什麽好話的預感,事實果然——
“此乃斑禿前兆。”女人用一種悠然地口氣說,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你要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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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忽而一陣風吹過,不知道哪刮來一片葉子,上面還纏着一小縷黑發。
“放肆!!!”蕭應回過神,勃然大怒,正打算大發雷霆,攆轎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貴妃醒了!
一時蕭應也顧不上找這女人算賬,惡狠狠瞪她一眼,然後轉而去查看貴妃情況。
他沒注意到唐卿眼神微微失神了一瞬。
唐卿重新拿回了身體主權,視野裏全是人,她想起剛剛華佗附身時的話,忍不住在心裏拍手稱快,快樂地笑了幾聲,頭一回誇贊系統:
“這樣的外援請多給我來一點。”
系統查了下好感度,十分沒有眼色地潑冷水,一眼一板道:【宿主當前好感度-14,請二十四小時內提高好感度,否則抹殺。“滴”倒計時開始。】
于是唐卿耳邊再度響起了熟悉的“滴滴滴”。
但這次是二十四小時,唐卿不急了,并且她自我感覺已經稍微摸出這個狗皇帝尿性,把握還挺大的。
不過她有一個點不明白:“這個好感度選項什麽情況會觸發?”
系統簡單明了地回:【看宿主。】
唐卿懂了,這還是要她多接近蕭應,自己創造機會。
她不由得朝貴妃那邊看去。
剛剛華佗施針後,貴妃短暫地清醒了下,咳了些穢物,又很快昏迷過去,而她身上針也慢慢成了黑色,現在孔太醫正在取。
蕭應站在一旁,居然也沒有嫌棄,一臉嚴肅地看着孔太醫取針。
孔太醫取下最後一根針,貴妃面色已經輕快很多,眉頭也無意識舒展開來,臉色雖有些蒼白,但應當是不痛了。
蕭應問孔太醫:“貴妃現在情況如何?”
孔太醫:“回皇上,毒已排去,現無大礙,臣再開副方子為貴妃娘娘調養幾月即可。”
聞言,蕭應吩咐人将貴妃帶回翊坤宮靜養,啓驕時,貴妃微微恢複點意識,雙眼含淚地注視着皇帝,虛弱道:“皇上……”
蕭應安撫她:“委屈你了,待朕處理完政務便去翊坤宮看你。”
“皇上……”
“你莫擔心,好好養着身子,此事朕必定會給你個交代。”
“皇上……”
“對了,安德福,你傳朕旨意,召謝夫人進宮伺候貴妃。”
“皇上……”
這時,蕭應又吩咐安德福去取些珍稀藥材送到翊坤宮,然後又叮囑太監送貴妃回宮路上定要仔細小心,莫要磕着碰着貴妃。
再接着——攆轎啓了。
蕭應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安排得十分妥帖。
“謝皇上恩賜。”眼見就要被擡走了,貴妃只能依禮道謝,她一肚子話被憋在喉嚨,不上不下,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問旁邊宮女,“清怡呢?”
那宮女便将太後把清怡扣下的事說了一遍。
貴妃半阖着眼,臉色蒼白,極為虛弱,她幾不可聞說:“這次要委屈她了。”
那宮女聽着,不知為何,竟覺得那語氣裏有一絲莫名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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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卿瞧着貴妃梨花帶雨、幾番欲言又止,怎麽都沒想到蕭應居然毫無察覺地将人家遣回宮裏,還一副無知無覺,自以為十分貼心的模樣。
啧,她之前罵的果然沒錯。
唐卿心裏吐槽剛剛完,卻忽地見蕭應朝她這邊看過來,臉色肉眼可見由晴變陰。
唐卿吓一跳,差點以為自己心裏吐槽被聽到了,轉念又明白過來,蕭應是要算賬了。
而此時系統也十分應景地“叮”了聲:
【雖然你以為他要跟你算賬,但那不過是你以為。由于你-14的好感度,他現在看見你就倒盡胃口,只想趕緊把你打發到他看不見的某個角落。為了你那目不忍視的好感度,系統不得不強行碰瓷。你決定将皇帝請到坤寧宮——】
【A.深情地邀請。B.客氣地邀請。C.粗暴地邀請。D.威脅地邀請。】
唐卿:“……”現在重點是,無論她怎麽邀請,狗皇帝都不會去的好嘛?
系統裝死。
而蕭應自己大步走到了唐卿面前,也不知為何,再看到這女人時忽然感覺更厭惡了幾分,于是他皺眉移開視線,沖一邊太後微微颔首:“母後。”
在唐卿治療貴妃時,太後除了将那宮女派人拉了下去,一直都未曾說話,只是淡淡瞧着。
原因與它,有她在,總能保住唐卿性命。
“此次事件,朕會派刑部來人處理,真相水落石出前,朕不會動皇後。”皇帝看都不看唐卿,對着太後道,“這期間,勞煩母後幫朕顧襯着後宮了。”
太後應下了。
蕭應冷冷掃視其他嫔妃:“晨昏定省取消,這期間,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後。”
之前是閉門思過,現在幽禁,這二者意義完全不同。
衆人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