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白色G63停在我家院子前，卓傳銘望去：“坎宅巽門，一帆風順”
一向聽聞卓教授只推崇西方建築，我頗感驚訝：“呦喝，古建築大師上身了？”
卓傳銘回過神來，眉頭微皺，變回冷臉。
菜香味飄了過來，卓傳銘喉嚨滾動，我忍不住笑道：“問問你媽做飯沒。”
他避開我的視線，看向別處，停頓片刻：
“我媽她…不在…”
看着他的側影，那一秒鐘，無法掩蓋的孤苦，和我一樣。
我故作輕松的拍拍他：“我媽媽也不在我身邊了呀。”
卓傳銘看向我，眼神驚訝又同情，我趕快拉住他：“好啦，快來我家吃我姥爺做的東北大餐！”
他笑的克制，身體卻放松的任我拉着：“什麽大餐？”
我一臉驕傲：“小豬蓋被！”
姥爺早已聞聲趕來，倚在門口看着我們。
沒想到卓傳銘一秒變乖乖牌：“姥爺您好！”
姥爺用圍裙擦擦手，眯了眯眼認真看向他，随後發出一聲驚嘆：“哎呀！”
“是你呀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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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見姥爺連忙拉住他：
“小亮！記得有一年冬天不？姥爺的烤爐子被掀進河裏。”
“就是這小夥兒救了我！還幫姥爺打抱不平！”
我當然記得，那時姥爺賣烤地瓜供我上學，天天受欺負。
姥爺歪着頭向院子外的G63看去：
“對對！當時就是這輛白色吉普子送我回家的！”
沒想到一向冷臉卓傳銘竟然也會面露青澀，連忙擺擺手說‘沒什麽’。
我看着他，對他原本的印象有了改觀，姥爺熱情招待起他：
“快快，快進屋！”
我撥開珠簾拉他進屋，姥爺炖的排骨飄香四溢。
姥爺轉身進了廚房，我跟了進去，卓傳銘竟也乖乖跟在我身後。
我興奮地站在姥爺面前，轉了個圈圈，恨不得馬上讓他知道、我勇闖黑洞的壯舉。
姥爺到底是個老江湖，認真瞄了我一眼便發覺到異樣，緊接着，轉頭看向卓傳銘：
“怎麽個事？你倆去哪了？”
我拉過卓傳銘，激動的将前因後果講給姥爺聽。
姥爺瞪立雙眼觀察他，看姥爺沒反對，我拍起馬屁：
“我辦不到的事，只能請出真大師，姥爺您啦！”
誰知我馬屁沒拍對地方…姥爺立刻翻了臉：
“我說過多少遍了！”
“不要像你媽一樣！多管閑事！還癡心妄想修煉靈力！最後人都不知道死去哪裏了！”
“生你不養你，不盡當媽的義務！”
這些話姥爺罵了十幾年，當年我媽丢下一句‘為蒼生’就消失了，至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留下我和姥爺兩臉懵逼，相依為命這些年，雖然我心裏也有埋怨，可是：
“你怎麽不罵我爸？”
“他從沒為我做過任何事！難道他就不用盡當爹的義務嗎！？”
姥爺哽住，兇橫的反駁我：“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你現在是學生，就該好好讀書！勇闖四方那是男人能做的！”
這武斷的說教瞬間惹怒了我：“你放屁！！”。卓傳銘見狀忙的拉住我。
姥爺指着我，五官橫飛：“你你你！ 你不孝！”
“我養你到大！你現在翅膀硬了？開始跟姥爺沒大沒小了是吧！？”
我直接爆炸，掙脫卓傳銘的手，逼近姥爺：“你養我怎麽了？你應該的！”
“你非逼我媽相親嫁人，又非逼她生兒子！她必須事事都順着你，不然你就指着她罵不忠不孝！”
“你養我，就是你自己種的因！我不會順從你，就是你該得的果！”
我氣得炸毛噴火，卓傳銘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得不知所措，除了拉住我，就是再次拉住我…
姥爺連連後退，倚在竈臺，閉着眼揉了揉眉間。
我知道媽媽糟糕的婚姻是姥爺的痛處，姥爺的态度自然也軟了下來：
“姥爺已經失去了女兒，不能讓你再出事了！”
“所以，幫他和修煉靈力，你想到都不要想！”姥爺勒令道。
再次出現的命令，讓我火氣複燃：
“逼我留在本地上大學都已經順着你了！這次靈力送上門，我要定了！”
“我楊亮想幹嘛！誰也擋不了我！”
姥爺急的站了起來：“你幫他！你會和他共業的！”
聽到共業，我熄了火。
共業！？感同身受、承受、分擔對方的痛苦，直到幫助對方走出困境。
我看向卓傳銘，那團黑霧好像又出現了，我心急起來：
“可我不能見死不救！”
姥爺搖搖頭，嘆了口氣：
“哎、小亮，你想嚴重了，不至于生死的。只不過…”
姥爺意味深長的看向卓傳銘：
“是劫難還是際遇，就要看你自己了。”
聽到不會有生死之危，我懸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一點。
我和卓傳銘領略不到這句話的含義，一臉懵的看向他。
姥爺端起菜盤走向客廳：“先吃飯。”
廚房裏只剩下我們倆，卓傳銘一臉嚴肅的拉住我：
“楊亮，如果一件事有危險，那你該聽長輩的。”
“我先走了，你好好陪家人”。
卻正巧姥爺回來廚房：“飯還沒吃，走什麽走？！小亮，快帶他上桌。”
我賭氣不理姥爺，可一甩頭便看到了廚房門的第二個把手。
那是我小時候，總是貪吃跑去廚房，姥爺便按照我的身高，專門為我釘上去的一個，小小把手。
我忍住鼻酸，拉着卓傳銘走向飯桌。
卓傳銘被夾在我和姥爺中間，我們各自啃着冒熱氣的排骨，氣氛一度冰冷。
“喵嗷嗚…”，小美拖着松散的紗布，從院子裏跑來。
卓傳銘盯着小美那對特別的尖耳，疑惑道：“這是…貓？”
姥爺抱起小美：“我看着不像，小亮高三時撿回來的。”
我解釋道：
“當時我在森林公園外撿到它，暴雨天，它渾身沾滿了紅油漆，肚皮有好多傷口，血痂沾着油漆，現在還有病根。”
聽罷他輕柔的摸摸小美：“長得真好看…”
沒想到小美天生反骨，轉頭就是咬他一口。
我哈哈大笑：“它好像不喜歡小美這個名字，要叫它小帥哥啦”
卓傳銘一臉尴尬。
飯桌上因為小美的出現，融化了原本冰冷的氛圍。
家人的隔閡一頓飯便會過去，誰也不會真的記恨，哪怕剛剛火星撞上了地球。
姥爺一眼接一眼的瞪着狂啃排骨的我，然後夾了一塊給卓傳銘。
卓傳銘雙手端起碗接過，姥爺看着他：
“你呀，別聽小亮吓唬你，那團黑霧不用在意，它不是來害你的。”
姥爺句句話踩我雷點，我飯都沒咽：“都給他拽河裏去了！還不是來害他的！？”
我靠蠻力咽下飯團，用力放下飯碗：“姥爺你不想幫忙可以直說！反正我完成任務救了他，就快要有靈力了，大不了我自己幫他！”
姥爺側眼瞥我：“單單這一次就算救？”，接着拿起筷子敲我的頭：“靈力哪是這麽容易就讓你得到的，你的考驗還遠着呢！”
“嘶…”我捂着頭：
“我沒靈力？！哈！我這就展示給你看！”
但，靈力是個總稱，它包括很多，比如讀心，護身…厲害的靈仙還可以懲驅惡鬼。而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搞出哪個…
我站在客廳裏，像模像樣的轉臂推手…
姥爺若無其事，端着飯碗一邊咀嚼、一邊瞥眼看我。反而卓傳銘一臉期待，放下碗筷坐好，認真的觀看起來。
然而我，體內沒有感受到半點靈力，除了感到有點胃脹。
看着姥爺挑釁的眼神，我更不服氣，轉身蹲了個馬步，想要更好的運氣使出靈力，結果…
噗......~
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味道，姥爺大力揮手掃開氣體：“啧！吃飯呢！”，卓傳銘嘴巴抿成一條線，強忍着笑，随即被姥爺拉着也揮手掃氣。
我忙的站起身，忸怩不安的指向卓傳銘：“你你你笑什麽笑！你和我吃的一樣，一會就輪到你！”
姥爺收拾起飯碗：“行了行了，可別出洋相了！快過來收拾。”
就在我氣的跺腳時，卓傳銘端着碗筷路過我身邊，低沉溫柔的聲音浮響在我的頭頂：
“小靈仙…”
“我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