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八局
第十八局
朱玖玖以為按肖以的性子，那四個字是沒機會聽到了，但她本就不是在乎形式的人，既然肖以不說，自己替他說就行，沒想到這大白兔學習能力倒是挺強，“就算你這麽說，電子競技也是沒有愛情的。”
“啊……那我們這叫什麽？”肖以為了能專心應對朱玖玖的進攻，關掉了直播，公頻發了句【Sorry】後游戲也挂了機。
“純潔的革命友誼！”
“你想把咱們的友誼再升華一下？”
“對的……所以我明天能去學校找你嗎？”
朱玖玖明天不來基地，周一到周五要上課，最快也是下周末才能見到，肖以等不了這麽長時間，要不是已經這個點了，他都想立馬飛去北大。
“不行，我明天約了酷似吳彥祖的學長吃飯，不能你來壞我的好事。”朱玖玖毫不留情面，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
“騙人……你不喜歡吳彥祖哪種類型的。”
朱玖玖來了興趣，印象裏應該沒跟肖以提過自己的審美，“那我喜歡哪樣的？”
肖以頓了頓，咽了下口水，壓低了聲音說：“可能是我這樣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玖玖沒忍住笑出了聲，吓得趕緊用手捂住嘴巴，朝室友的床鋪瞅了瞅，沒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差點害我吵醒室友了，你真是自信啊。”
“這是你自己說的。”肖以記得很清楚，朱玖玖來基地的第一天，自己臉紅就是因為她說的這句話。
朱玖玖在腦中飛快回憶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每天逗肖以沒有十句也有八句的，壓根兒想不起來說過這句，“你說是就是吧，我明天挺忙的，你來了估計也顧不着你，但中午應該能一起吃個飯。”
“你忙你的，我在旁邊看着就行，不用管我，那我早上就過去？”
“都這個點了，你個夜貓子早上哪裏起得來，十二點在正門口等我就行。”
肖以破天荒不到一點就睡覺去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是又興奮又緊張，一直折騰到三點，陸飛都迷迷糊糊爬回房間了，他還盯着天花板發愣。
陸飛看他的樣子結合剛才在訓練室的表現，也知道事情成了，“你先開的口嗎？我跟粽子他們打賭了，你不能讓我失望。”
“她先說的……”
“卧槽，你是不是男人啊，這種事情竟然要妹子先開口。”陸飛一聽自己押錯了，悔得直跺腳，就不該相信平日裏屁都放不出來一個的人能有這膽子。
肖以對陸飛他們的賭局沒興趣，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好的，便說：“我明天去一趟北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行吧行吧，周日本來就是放假随便你怎麽折騰。不過我得提醒你，你的玖玖身邊那都是最優秀的一批人，她那個長相和性格，也沒幾個人招架的住，要不是朋友之妻不可奪，我肯定不會這麽快就退居二線。”
“你想說什麽？”肖以從床上坐起來問。
陸飛鑽進被窩，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哆哆嗦嗦提醒，“沒啥，就是告訴你要有危機感。”
陸飛的意思肖以是明白的，朱玖玖太優秀了，無論她選擇做什麽，都能站在金字塔最頂端，像個小太陽走到哪裏都能發光發熱。
肖以第二天不到九點就爬了起來，偷用陸飛的洗面奶洗了把臉，對着衣櫃裏大同小異的衣服猶豫了半晌，挑了件最滿意的，對着鏡子理了十幾分鐘頭發，外套還是穿的昨天那件，因為朱玖玖說好看。
到北大門口的時候才十一點不到，他在門前晃悠了一會兒，剛來北京的時候，虎哥領着他到北京幾個有名的景點參觀過，其中就有就算他天天聚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也十輩子考不上的北大清華。
北大的東南門是游客入口，登記身份信息後即可進入，肖以跟朱玖玖發了條信息便像個夕陽紅旅行團的老大爺一樣，拿出身份證，登記，簽名後走進了北大。
前腳剛進去，朱玖玖電話就打來了。
朱玖玖：“你在學校裏随便晃一晃，我還有一會兒，等下去找你哈。”
肖以：“不着急，你慢慢來，不用管我。”
朱玖玖：“那不行，我想你了。”
肖以輕按了下太陽穴，攻防戰打響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朱玖玖，我覺得咱也別擱這裏死命練習了，你上場後用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念一辯稿，裁判能直接判我們贏。”
“有這麽誇張？”
“我給你錄下來，你自己聽聽誇張不誇張吧。你男朋友清華的？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胳膊肘一個勁往外拐。”
肖以電話還接通着，卻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不是，他修電腦的。”朱玖玖想着要說是電競選手，她得從LOL開始解釋，還是簡單明了的好。
“行吧，下次一定帶來我們看看，能把你拐跑的，修的估計不是一般的電腦。”
“你說錯了，是我拐的他啦。”
肖以手機放在耳邊，嘴巴長在自己身上，卻硬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任憑朱玖玖把他描繪成了一個電腦城整日無所事事，有人來就推銷光碟，沒人就刷抖音小視屏的中年電腦維修員。
“玖玖，我先挂了，你好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肖以挂完電話沒敢晃悠太遠，來往的學生稀稀疏疏，有不少外地的游客和附近的居民，好幾個女孩子經過他身邊時都竊竊私語，走老遠了還要回頭看，他以為大家認出來他是LOL的職業選手了。
“小哥哥，我朋友很喜歡你，想認識一下，能不能給個微信啊。”
迎面走來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左邊的很腼腆一直低着頭看着鞋子，說話的那個落落大方，笑着等着他的回應。
肖以禮貌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所以我說叫你不要來問啊，丢不丢人。”左邊的那個拉了拉她朋友的衣袖，臉紅了半邊，特別抱歉地對肖以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說完就拉着同伴逃離了現場。
“小哥哥挺受歡迎啊，被要微信啦”肖以聞聲回頭，就看見朱玖玖笑着站在身後。
肖以自認為對應堪稱完美卻還是有種被現場抓包的感覺，趕緊解釋：“我沒給。”
“瞧你的緊張樣子，我還能吃了你啊，不過我看帥哥的眼光果然不錯，你站了這麽會兒就有小姐姐來找你要微信了。”朱玖玖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母親般欣慰的表情。
肖以想朱玖玖肯定不是會為了這麽點事鬧別扭的人，但以防萬一還是戰戰兢兢問了句：“不會不開心吧。”
朱玖玖翻了一個白眼說：“想啥呢，我像是這麽無聊的人？”
“也是……”肖以想了想，自己的擔心果然是多餘的。
朱玖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條不透光的縫，嘟起嘴說：“一點點，只有這麽一點點不開心。”
“……那我怎麽才能将功補過？希望首長再給個機會。”
“打rank。”
“啊？”
“下午我跟她們說了我不去練習了，我們找個網吧，打rank。雖然是休賽期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我也浪費了你不少時間，這點我要反省，不保持競技水平你下個賽季就只能去看飲水機。”
肖以現在的感覺就像，滿心歡喜打開沉甸甸的switch盒子裏面放的卻是一套五三。
“……我回去會好好rank的，下午你沒事的話我們去看個電影，或者哪裏去走走也行，下周末才能再見面。”
朱玖玖是毫不客氣，拿出辯論賽主辯手的氣勢， “就這覺悟還想拿冠軍？冠軍是這麽好拿的嗎？你們上個賽季打的那是給人看的？Zed固然是有問題，但你就能說你發揮完美？被SH中單單殺的那次忘記了？團戰好幾次被秒，全程夢游。”
肖以無言以對，朱玖玖連他被單殺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上個賽季他的表現确實有瑕疵，但即便如此，各項數據也排在中單的最前列，不至于被她說的這麽一無是處。
“不努力還想拿冠軍那不是做夢嗎？我也得反省，晚上跟你聊天聊太久了，所以才說電子競技沒有愛情。”朱玖玖是越說越激昂，連着自己都給抨擊了一番。
肖以滿心歡喜卻被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委屈得很，卑微地擠出幾個字：“也不用這麽說吧……”
“你的确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中單選手，但LOL這個游戲你比我更清楚，天賦和努力各占一半。我希望你能站在更高的舞臺，全球總決賽FMVP不香嗎？”
“你來的話，我覺得明年有希望。”
肖以并不是出于求生欲，而是發自肺腑覺得朱玖玖是個頂尖打野。
“那你等我Carry的話，你得給我當狗，保我發育才行。”
“行吧……以後藍BUFF都給你吃。”
“我不要藍BUFF，我要中單。”
明明是朱玖玖自己把話題拉到了正軌上，又是她親手給扯歪了。
比起禿頭寫文，還是打游戲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