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chapter21
第二十一章
楚明萱先行走向陸決臨，并在他的左邊停步，淺淺地一笑道：“好巧。”
陸決臨換了右手去抓扶手，冷淡地移開視線，瞧向車窗外的風景。
“你好像，并不是回家。”見陸決臨不回答，楚明萱也轉過頭去，輕輕地再次啓唇。
盡管，她很少能在放學時候看到他。
但她每回見他，他都是站在對面的車站旁，等待着公交車來。
所以，她很清楚，他們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
那麽，他此刻要去的地方，又會是哪裏。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陸決臨仍舊盯着窗外，語氣也是不變的冰冷。
“那依你所見，我應該關心什麽。”楚明萱不自覺的一笑，并沒有發出聲音。
“不知道。”
聽着陸決臨劃明界限的回答，楚明萱略微低下了頭。
她從書包裏拿出了耳機，并把要戴入左耳的那一邊遞向他，道：“站着也挺無聊的。要不要，聽會兒歌打發時間？”
“我不需要。”陸決臨偏過頭去看楚明萱，再次拒絕了她。
“聽聽吧。”楚明萱把手遞得更向前了一點，嗓音溫柔又好聽，“這樣一來，我也不會再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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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陸決臨出現了片刻的猶豫，眼睫自然而然地斂起。
他靜靜地看着她，最後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耳機。
瞧着陸決臨接過了耳機，楚明萱也就偏回頭去，點開了她的聽歌軟件。
下一瞬，他的耳中傳來了熟悉的鋼琴曲。
而那旋律，則是讓陸決臨不由得一怔。
他瞳孔微擴地又一次瞧向楚明萱，心緒開始變得有點混亂。
這是……
他上次在琴房，給楚明萱彈的自作曲的後半段。
她原來，錄下來了嗎。
楚明萱稍遲一點扭過頭去，迎上陸決臨稍帶訝異的目光。
“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它錄下來了。”她聲音很輕，似是在期待陸決臨的回答，“我可以留着它嗎。”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陸決臨沉聲一語，神色恢複沉靜地轉回頭去。
“如果能再聽一次全曲，就好了。你以後，還會再彈給我聽嗎。”楚明萱注視着窗外的行人，字裏行間透露着些許可惜。
這一回，陸決臨沒有再回答楚明萱的話。
随着曲子一遍又一遍的循環，距離楚明萱下車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
她一邊聽着鋼琴曲，一邊注意着車上的語音報站。
而後，臨近下車的前兩分鐘，她再次輕轉過頭去，把陸決臨的模樣收入眼中。
只見他略有走神地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陸決臨。”楚明萱小聲地喚他的名字。
陸決臨很快地轉移視線，把眸光栖在了楚明萱的身上，語調微挑道：“你叫我了。”
“嗯，是我。我就要下車了。”楚明萱如實作答，并用手指碰了碰她戴着的耳機，“這個，還我吧。”
陸決臨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緩慢地擡起胳膊，輕輕地扯掉了戴着耳中的耳機。
他把耳機遞回到楚明萱的手中，作勢就要挪走目光。
“你不跟我說再見嗎。”楚明萱語速很快，将耳機重新裝回到書包裏。
陸決臨還沒想好如何回應她，就又聽到她自問自答道：“算了，反正明天也會見到的。”
頓時，語音報站掠過了兩人的耳邊。
楚明萱迅速地松開了抓着的扶手，朝着後車門的方向走去。
目視着楚明萱從後車門處離開，陸決臨的眸心一瞬收縮，雙眼裏的光再度黯了下去。
周五，第一節課課間。
譚願歆走在操場上，對走在她旁邊的林舒悅和楚明萱說，“這分數出的也太快了一點。我剛心思着考完試放松一下，就又被一堆成績打回到了現實裏。”
“誰說不是。我現在一回想起我的數學成績，就特別頭疼。”林舒悅贊同地說道。
“還好，我在考試前讓明萱幫我複習了一下化學。不然，我也得頭疼。”
“唉，下一次考試，我估計又得去四考場溜達了。”
林舒悅嘆了一口氣，又忽然想起了些什麽，“對了，你們班任有沒有跟你們說，去分校參加問談廣播的事。”
“說了，不過就我這成績，絕對是沒戲的。”譚願歆無奈地擺了擺手。
楚明萱在一旁聽着，也記起了班任課前提到的新活動。
為了能夠讓總校和分校的優秀學生分享學習經驗，兩個學校決定在下周一中午，各派四名高二學生去到對方學校，參加關于學習的問談廣播。
而參與活動的學生，需要至少有一門的月考成績在學年前十，且每個班只能去一個人。
“明萱，你這次有沒有學科在學年前十的啊。”林舒悅把話題轉移到楚明萱的身上。
“有一門，化學是第七。”楚明萱順着林舒悅的話往下講，說出了她新的月考成績。
“那不然你也報個名試試？我聽我班同學說，陸決臨已經報名了。”
“好，我也努力争取一下。”楚明萱沒有過多思考，就接納了林舒悅的提議。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楚明萱成功地加入到了活動小隊中。
而除了她之外，剩下三個人分別是陸決臨，劉琳和李成宇。
下周一，第五節課下課。
楚明萱在鈴響之後，就迅速地走出了班級，并等在了四班的門口外面。
很快，陸決臨就離開了教室，撞見了守在門外的楚明萱。
“你在這裏做什麽。”陸決臨向前走了兩步，避開擁擠的人群。
楚明萱盈盈一笑，也往前走了一步，道：“還不夠明顯嗎，我在等你。”
陸決臨別過頭去，繞過其他走向學校的後門。
見狀，楚明萱小跑地追了過去，跟在了陸決臨的身側，“一起走吧，不是要去一個地方嗎。”
“你……”陸決臨向後偏頭，打算跟楚明萱說些什麽，卻被又一道聲音打斷。
“陸決臨！”李成宇出現在陸決臨他們的身後，并快速地朝他們跑來，“等一下，先別走，還有一個人沒來。”
陸決臨瞧着跑到他身邊的李成宇，佯裝出一抹笑意，道：“有規定過，我們一定要一起到嗎。”
“是沒有這麽說。但是，一起到比較好啊。總不能讓分校的人，覺得我們凝聚力不強吧。”
“那就等等她。”
“行了行了，她來了。”李成宇輕拍着陸決臨的肩頭，看着劉琳離近他們。
“是在等我嗎。”劉琳笑着問陸決臨道。
“嗯。”陸決臨簡潔地回，嘴角習慣性的輕勾，“既然你來了，我們就走吧。”
“好。”劉琳開心地再次邁步，徹底的纏住了陸決臨。
楚明萱掃了一眼面前的局面，慢慢地從陸決臨的身側走開，沒有跟劉琳說上一句話。
“瞧我這記性，忘記她也喜歡陸決臨了。”李成宇快步走到楚明萱身邊，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要不，我去把她支開。”
“不用了。”楚明萱搖了搖頭，與李成宇跟在陸決臨的身後。
十分鐘後，幾個人抵達了學校附近的地鐵站，并坐上了開向分校的地鐵。
由于時間是中午，車廂裏沒有太多人，他們幾個人就坐在了一排。
沒過多久，坐在陸決臨和李成宇中間的楚明萱感到了一絲涼意。
沒有穿外套的她輕摟上自己的雙臂，試圖取得些許暖意。
遽然間，一件外套蓋到了她的身上。
楚明萱愣了一下，看向坐在她左邊的李成宇。
“現在暖和一點了嗎。”李成宇對楚明萱微微一笑，嗓音低沉卻又暖心，“這個車廂，确實有點冷。”
“那你不冷嗎。”楚明萱把外套輕輕拽起，打算拒絕李成宇的好意，“還是你穿着吧。”
“我一個男生總比你要抗凍，你就不要擔心我了。”
“好吧。”楚明萱回了李成宇一個笑容，餘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陸決臨。
他有沒有可能，會在意這件事。
正當楚明萱這樣想着，準備再側一點頭去看陸決臨，她的耳旁就傳來了劉琳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點緊張。明明考試的時候，都特別淡定來着。”劉琳用甜甜的聲音向陸決臨訴苦。
“你只要把它當做是平常的聊天，就可以了。”陸決臨稍稍偏頭去看劉琳，臉上挂着不具任何意義的笑。
“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像好些了。謝謝你，在我身邊溫柔地開導我。”
“小事而已。”
一語過後，劉琳笑的更開心了一點。
聽着劉琳的笑聲，楚明萱沒能掩飾好地蹙了下眉頭。
聽他們聊天，還真是煎熬啊。
她沒必要，如此“折磨”她自己吧。
楚明萱長舒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了她帶來的耳機，将它連在了手機上。
正好有點無聊的李成宇瞧見這一幕，就湊到了楚明萱的身邊，低聲問道：“你要聽什麽歌啊？”
“就……随便聽聽。”被這麽一問，楚明萱也有點懵。
因為她的本意，只是不想聽到陸決臨和劉琳的聲音。
至于要聽什麽，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那，有沒有我想聽的歌？”李成宇頓了頓，視線無意地劃到楚明萱的手機上。
“你看看吧。”帶了一邊耳機的楚明萱轉過頭去，把手機和另一邊耳機遞到了李成宇的手中。
“謝了。”
變得“無事”可做之後，楚明萱就不經意地扭過頭去，視線尋到了陸決臨的身上。
卻沒想到，他此時也正在看着她。
面對猝不及防的對視，楚明萱遲疑了一下，沒有選擇挪開眸光。
随即，劉琳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她稍稍探出頭來，對陸決臨輕聲問道：“怎麽，你們認識？”
“嗯。”陸決臨壓低了聲音，凝視着楚明萱補充一語。
“只是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