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第十章
楚明萱無意識地放慢步速，坐到了陸決臨的對面。
“讓你等我，很抱歉。”她聲音很輕，不知該從什麽話題聊起。
陸決臨冷冷地挪走視線，話語略有停頓，道：“這并不重要。你還是，先去買飯吧。”
……說的也是。
她總不能，現在就切入正題，好讓陸決臨“理所應當”地離開。
“你吃什麽，我可以一起點。”楚明萱快速地站起身來，眸光停在陸決臨的側臉上。
“不用，我稍後會自己去買。”陸決臨始終偏着頭，沒有再看楚明萱。
被陸決臨拒絕以後，楚明萱亦移開了她的目光，道：“我知道了。”
買完了飯，楚明萱再次坐回到了位置上。
繼而，陸決臨邁開了他的步子，朝着不遠處走去。
楚明萱凝視着陸決臨的背影，雙眼不受控地眯起。
他似乎，還是原來的那個他。
那麽，他又為何答應她，跟她同處于一個地方。
兩分鐘後，陸決臨端着餐盤坐下，并沉默不語地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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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萱聞聲擡眸，看向坐在她對面的他，腦中的思緒再次繁雜起來。
他打算一直這樣，跟她拒絕交流嗎。
“等下再聊，應該也不遲。”察覺到楚明萱視線的陸決臨略微擡頭，冰涼的目光滲入到她的眼瞳當中。
他輕挑眉尾，似是在等候她的答案，道：“還是說，你已經不想等了。”
楚明萱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看向別處。
之後的十幾分鐘，“周邊”變得安靜下來。
直至，楚明萱再次放下筷子。
“要不要，去買點喝的。”她平複好了心情，直視向等了她一會兒的陸決臨。
“應該沒那個必要。”陸決臨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回絕了楚明萱的提議，“我的目的，只有一個。”
楚明萱掃視過陸決臨手裏的手機，思忖着緘口片刻。
“好，那就如你所願。”她把手機放到桌上，臉上揚起一抹很淺的笑意。
“還個錢而已，不必加好友。”陸決臨的視線瞟過楚明萱的手機屏幕，知曉了她的心中所想。
楚明萱冷不防地停下了手，随即，她退出了手機上顯示的界面。
他非要把氣氛弄得這麽僵嗎，她想。
還完錢後，陸決臨神色冷漠地站起身來。
他沉聲低語，作勢就要離開桌旁，道：“這下，我們兩清了。”
“兩清？”楚明萱嗓音微擴，仰起頭去瞧陸決臨，“你當真以為，可以和我劃清界限嗎。”
她也曾想過，算清他們之間的“所有”。
但結果，卻與他愈纏愈密。
仿佛打從一開始，他們就被預定了結局。
陸決臨因此停步，餘光不由得地瞥向楚明萱。
“只要我想，就可以。”他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收回視線，向着前方的出口走去。
他就那麽篤定，一切可以得他所願。
楚明萱眉頭輕蹙，視野中躍入了陸決臨的背影。
她将手機裝回到口袋裏，踱着步子拉近與他的距離。
沒過多久，楚明萱回到了校園裏。
她并沒有繼續跟在陸決臨的身後，而是改變方向走進了小賣鋪裏。
她記得譚願歆今天說過，想要喝奶茶來着。
給她帶一瓶回去的話，她應該會很開心。
買完飲料之後，楚明萱就拿着它走出了小賣鋪。
但很快，一道身影就撞了過來，而她的額頭亦是被動地磕上那人的後背。
與此同時，籃球與飲料都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迅速地回過身來，對着低頭撿奶茶的楚明萱，道：“對不起，我光顧着接球，沒有注意周邊的人。”
“沒事，我——”楚明萱揉着額頭挺直身板，仰視起站在她身前的人。
下一瞬，她将盯着她看的嚴敬文收入眼底，并莫名地語塞起來。
嚴敬文眼睫微擡，瞳眸中劃過一絲訝異，道：“是你。”
“我也沒想到，會是你。”楚明萱一不小心，就将心裏的想法了出來。
“還疼嗎。”
“嗯？”
“我不是撞到你的額頭了嗎。”嚴敬文稍稍揚了下頭，提醒楚明萱道。
“就撞了一下，已經不疼了。”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楚明萱并不适應的偏過頭去。
她避免與嚴敬文對視，視線無意地落到他有着傷口的左手上，“你的手——”
“可能在哪裏碰到了，沒什麽事。”嚴敬文把手往後撤了撤道。
“還是要注意一點。”楚明萱看着嚴敬文剛留不久的傷口，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片創口貼。
她擡起頭來靠近他，把創口貼塞到他的右手中。
她本來想着，陸決臨可能會用得上，就一直将它帶在身上了。
沒想到，能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楚明萱神情認真，從嚴敬文的身邊走過，道：“就當我，也幫了你一回吧。”
嚴敬文在原地停了幾秒，好像在思考些什麽。
随後，他輕輕地撕開創可貼，面無表情的把它直接貼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消了毒再用，會比較好吧。”早把球撿起，并把它丢給其他人的方黎辰離近嚴敬文道。
“也沒什麽差別。”嚴敬文轉回身去，看向已無楚明萱身影的教學樓門口。
片刻過後，他徑直地回到了打籃球的人群中，道：“接着打吧。”
晚上十點半，陸決臨家中。
他将書包放在椅子上，拿出了書與練習冊，将其一起堆到了桌面上。
擡眸間，他看到了有兩張卷子正夾在書和練習冊的中間。
陸決臨把卷子抽出，目光淡淡地掃過上面的內容。
緊接着，他微眯起眼眸，任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這是楚明萱複印的那兩張，他尚未用過的卷子。
紙上，清晰地印着她的字跡。
當時，礙于教室裏的人會看到，他就沒有将它丢進一旁的垃圾桶裏，而是先把它塞進了書桌中。
等到再有時間，将卷子帶離教室時，他卻又忘記了要把它丢掉。
不過現在丢，倒是也來得及。
一念過後，陸決臨攥緊了手中的卷子，離近了房間裏的垃圾桶。
他伸出胳膊，作勢就要松開手。
然而，眼看着時間流逝，他卻并沒有踐行自己的想法。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眼裏的光芒依舊晦暗。
陸決臨在收回手臂的一剎轉過身去，重新走向他的書桌。
他快速地打開書桌的抽屜，把卷子擺放進最下面的位置。
合上抽屜之後，他冷着臉地扭過頭去，不再看向那裏。
第二天，晚上七點五十，實驗教室裏。
臨近第一節晚自習結束，程茵把桌上的書本規整好，輕聲地說道。
“為了加深學習的趣味性，下一周我會在晚自習時間組織兩次化學課，而課程的內容由你們來講。兩人為一小組，講授時長為十五分鐘的新知識點。要求講解習題，并且兩人之間要有互動。”
“至于你們最關心的分組方式，我也不會弄得很複雜。就按座位來分組，相鄰兩人互為一組。舉個例子，就像張景和吳夢雨一樣。”
話音剛落，楚明萱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向旁側溜去。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就要跟陸決臨一組？
這結果，她竟不知是好是壞。
雖說她可以因此多接觸陸決臨，但是，他真的會配合她，去完成這次的任務嗎。
楚明萱埋下頭來思考，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與同組的人來個眼神意會。
分完要講授的知識點後，程茵再次啓唇，坐回到了講臺後面，道：“好了，還有幾分鐘時間，你們可以小聲讨論一下。”
聽着程茵的話，楚明萱終是再次動搖，微微側頭去看與她隔着個過道的陸決臨。
頓時，她将他的臉龐納入眸中，而他，也在看着她。
“這個作業，你有什麽想法嗎。”楚明萱停頓了幾秒，略小的聲音卻被其他人的話給蓋了過去。
“你說什麽。”陸決臨嗓音微擴，目光停留在楚明萱的身上。
“我說——”楚明萱拿着書本再次開口，搬起椅子坐到陸決臨的身旁，“你想怎麽完成，講授知識點的作業。”
面對突然離近自己的楚明萱，陸決臨的眸心稍稍收縮，視野被她完全占據。
他迅速地別過頭去，聲音愈加低沉，道：“沒有想法。”
“那——”楚明萱正打算追問一句，但下課鈴卻在此時響起。
陸決臨沒半點猶豫地站起身來，繞過楚明萱離開了桌旁，走向了教室門口。
被陸決臨晾在原地的楚明萱長舒一口氣，将椅子挪回到原位置上。
看來，她的擔憂是對的。
可不管怎樣，她都要弄出時間來，解決這次的“難題”。
放學之後，陸決臨與馮立澤一起走出了校門口。
很快，劉琳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前。
“明天，能一起吃個午飯嗎。”劉琳聲音很甜，刻意拉進自己和陸決臨的距離。
“抱歉，恐怕不行，他不習慣一個人吃飯。”陸決臨溫柔一語，視線挪到了馮立澤身上。
“是嗎，那周末呢。”
“周末有點事情，應該會在家裏。”
“那好吧。”劉琳失落地回複，一邊不得不遠離陸決臨。
瞧着劉琳離去的背影，馮立澤不屑地向前走去，道：“上一次，怎麽不見你這樣回絕楚明萱。”
“她……”
馮立澤扭過頭來，打斷陸決臨的話，“又要說，她不一樣？你可別告訴我，你被她打動了。”
“是不一樣。所以，我更不想與她有瓜葛。”陸決臨低聲回應，随之，他外套口袋中手機振動了起來。
他點開了有消息提醒的微信，讓楚明萱的好友申請躍入眼中。
“你最好說到做到。”馮立澤走到陸決臨的身旁，看着他的手機屏幕冷哼一聲，“又是她，她還真是不依不饒。”
見狀，陸決臨斂起眼睫，當着馮立澤的面摁下了拒絕，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
“現在，你相信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