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chapter1
第一章
楚明萱推開病房的門，氣喘籲籲地輕按住門把手。
緊接着，她的瞳眸尋向了前方的病床，把倚靠在床頭的楚明洵納入眸中。
她加快步伐離近病床，俯視着迎上她視線的楚明洵道：“怎麽弄的，分開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楚明洵年長楚明萱幾歲，正在本地的一所大學就讀。
而由于學校離家不遠，他經常會在沒什麽課的時候回家，等到周末再返校。
今天早上，他們才剛剛在家中分別。
沒想到“一晃眼”的功夫，她就又在醫院見到了他。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楚明洵淺淺一笑，溫柔地摸了摸楚明萱的頭。
“你要真沒事，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楚明萱輕輕地揮開他的手道。
“小傷而已，過幾天就會好的。”
語畢，李媛拿着熱水瓶走了進來，站到楚明萱的身側道：“明萱，情緒別太激動，會打擾到你哥休息的。”
“知道了。”楚明萱無奈地回複母親李媛，又扭回頭去看楚明洵，“話說回來，你到底怎麽受傷的。”
楚明洵停頓了片刻，回憶起才發生沒多久的畫面。
“我恰巧在校門口附近，看到幾名高中生模樣的少年起了争執，就上去勸說。結果不小心撞到一旁，傷到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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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勸歸勸，也該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危吧。”有點被楚明洵氣到的楚明萱說。
“好了，別說我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早點回去吧。”楚明洵極力安撫的楚明萱的情緒，并意圖明顯的轉移了話題。
楚明萱沉默了一瞬，眼睫稍稍斂起。
她差點忘了，明天是周一。
而且，她的作業還差一點沒有完成。
“我再待一會兒就走。”楚明萱拽過身邊的椅子坐下，仍舊關心着楚明洵，沒有清空她心口下的憂慮。
“行。”楚明洵順着楚明萱的話往下說，并往她的手中遞了一個蘋果，“吃點水果吧，你的氣色不太好。”
聽到他住院的消息，她一刻都不敢耽擱，就“飛速”趕來了。
不僅如此，來的路上她還一直忐忑不安，差點誤闖了一個紅燈。
這樣的情況下，她的氣色會好才怪。
楚明萱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看向了她手裏的蘋果。
第二天，喧鬧的操場上。
陸決臨身着墨藍色的校服，接過馮立澤傳過來的籃球，将其丢進距他一段距離的籃筐裏。
籃球入筐，站在一旁的女生們便激動握拳，差一點就要歡呼出聲。
陸決臨迅速地移步到一旁，等待馮立澤再度傳球的機會。
空閑之際，他稍作側身，對“守候”在對面的女生們微微一笑，深褐色的眼瞳綴起溫柔的星點。
面對陸決臨惑人的一笑，女生們皆用手捂于唇前，自然地流露出羞澀的模樣。
須臾一過，陸決臨重新轉回頭去，與馮立澤默契地配合。
而寸步未動的女生們，則是繼續沉迷于他無可挑剔的側顏中。
場外，一直盯着陸決臨看的兩個女生聊了起來，聲音不算小。
“陸決臨也太帥了，就那白皙的膚色，身為女生的我都沒辦法不羨慕。”手中握着一瓶可樂的女生說。
“就是說啊，像他這樣顏值高又學習好的男生，無論在哪裏，都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吧。”站在她身邊的另一個女生附和一語，視線随着陸決臨而動。
“等會兒……”
還沒等到女生将話說完，校園裏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繼而，操場上的學生便開始向教學樓的兩個門集聚。
陸決臨不緊不慢地走在人群中，并毫無預兆地被馮立澤喚起了名字。
“決臨。”馮立澤輕喊出聲，朝着陸決臨所在的方向丢出了籃球。
陸決臨聞聲回身，舉起雙臂去接抛過來的籃球。
下一瞬，微微向後挪動腳步的他撞到了一個人。
他很快地轉回身去，将手中的籃球丢向地面，向着跌坐在地的女生伸手，略微俯身地柔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楚明萱掃了陸決臨一眼，搖着頭回答了他。
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在譚願歆的幫助下起身站起。
一語過後，楚明萱和譚願歆便邁步走上臺階，往教學樓的大門走去。
“要是被撞倒的人是我，那該有多好啊。”女生跟在楚明萱的身後，嗓音不小地惋惜道。
“怎麽，你想讓他親自扶你？”另一個女生偷笑一聲，輕輕地戳了下她的胳膊。
“難道，你不想嗎。”
“當然想了，那可是陸決臨啊。”
被迫聽見這幾句話的楚明萱加快腳步，将她們甩在了身後。
衆人眼中的陸決臨，是一個清俊陽光，對誰都溫柔細心的人。
不少女生都陷在這份美好當中，試圖離他更近一點。
但楚明萱并不被包括在內。
在她心裏，陸決臨與旁人無異，只是個同她一樣平凡的存在。
所以，她才會躲掉開他的手，省掉不必要的接觸。
與此同時，慢一步跑來的馮立澤撿起籃球，來到陸決臨的身側，道：“你把籃球丢了做什麽。”
“撞到了一個人，扶她一下而已。”陸決臨低聲回了馮立澤一句，言辭中不帶半分情感。
“就這樣？你撞到了誰？”
“不重要。”陸決臨示意馮立澤跟上自己的步子，沒有将剛剛的事放在心上。
結束了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楚明萱與譚願歆一齊跑離高二三班，向着學校的食堂跑去。
“今天不出去吃嗎。”譚願歆扭過頭看楚明萱，一頭霧水地跟着她跑。
“偶爾，也要換換口味啊。”楚明萱輕勾起唇角，直視着前方跑進了食堂裏。
與大多學校不同，她們中午是允許離開校園，到周邊的美食街吃午飯與晚飯的。
而楚明萱也是突然懷念起了食堂的飯，才在跑出教學樓的時候更改了方向。
她們速度很快地買好了飯，并選好了一處地方坐下。
“食堂就是這點好，價格便宜，人又少。”譚願歆夾起一塊雞排，并将自己的飯卡揣回到衣服口袋裏。
“你還少說了一點。”楚明萱拿起筷子，臉上挂起了甜甜的笑渦，“飯也好吃。”
“這倒是。那我們晚上還過來，怎麽樣？”
“不錯，我喜歡這個主意。”
半分鐘後，一道充斥着不滿的嗓音劃過了她的耳畔，惹得她不由得向右邊一瞥。
“真煩人，她能有一回不壓堂嗎。”馮立澤蹙着眉頭，将手中的餐盤放到旁邊的桌上，與楚明萱只隔了一個過道的距離。
陸決臨淡然地坐到馮立澤的對面，輕笑着啓唇說了句話。
對此，楚明萱快速地轉過了頭去，并不關心他們的談話內容。
但沒過多久，馮立澤的嗓音遽然間大了些，再次躍入楚明萱的耳中，道：“那小子，是宇銘大學的吧。”
宇銘大學？
那是楚明洵就讀的學校啊……
是裏面出了什麽事嗎？
楚明萱眉頭微挑，變得稍許有些在意。
雖然接下來，馮立澤在陸決臨的提示下降低了音量，但她還是聽清了他們的一字一言。
“嗯，應該是。”陸決臨的手停了下來，擡頭去看馮立澤寫滿不悅的臉。
随後，他的餘光有意地掃過周遭，确認旁人無暇顧及他們，道：“畢竟，我們當時就在宇銘大學附近。”
“現在想起來，還是好氣。”馮立澤把筷子摔在餐盤上，将後背倚在了椅背上，“要不是他忽然出現，多管閑事地勸我們冷靜，我會放跑張啓钰嗎，我巴不得——”
“作為代價，他已經受了腿傷，你還是別太過火了。”陸決臨打斷了馮立澤說的話，語氣不似平常那樣溫柔。
語畢，馮立澤冷哼一聲，眼眸中透出一分狠意，道：“怎麽，變得良心發現了？那他昨天受傷，怎麽不見你發善心送他去醫院啊。”
昨天，勸他們冷靜，腿傷？
他們在說什麽……
楚明洵口中起争執的少年，就是他們嗎。
而且，他們還漠視了他的受傷？
驀地，楚明萱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面，而她的心亦是瞬間“懸”了起來。
“良心？”陸決臨笑了笑，神情漠然地繼續夾菜，“我才不在乎他是斷腿，還是斷手。我只是讨厭事情複雜後，被他的家人纏上。”
馮立澤短暫地怔了下，之後重新離近桌邊道：“這才像你啊。我差點以為，你真的變得善良了。”
說完，他拿起自己手邊的筷子，給陸決臨的盤中夾了一塊肉。
眼看着陸決臨的假面在自己的身旁卸下，楚明萱不由自主地偏過頭去，将視線落到他重現笑意的臉龐上。
他是怎麽做到，如此冷漠又輕易地說出這段話的。
他就不存在，想要珍視保護的人嗎。
還是說，正是因為不存在，他才會這般的理直氣壯，肆意無視別人所珍惜的人？
楚明萱眉頭輕皺，心緒漸漸地混亂起來。
倏忽間，陸決臨冷不防地轉過頭來，與楚明萱四目相對，任冰冷的眸光撞進她的雙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