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 12
碰瓷少年如了願，不僅見了偶像，還要了簽名合了影。
他笑的太璀璨，一口白牙晃晃的，比頭頂的白織燈還亮。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崇拜并喜愛着葉神。
呦呦也很開心，這一刻，她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滿足感。自己喜歡的人，果然那麽那麽好。
除了隐約的滿足感，她還略心酸。
畢竟葉穩并沒有明确的表達過也喜歡她，盡管那時候……他對自己與別人稍有不同。
比如，有次流感肆虐，俱樂部內成員紛紛中招，整個戰隊只有他一個人沒被傳染。
那時節還沒到正式比賽，不算忙，他作為隊長，體恤衆人，便給了三天假。
呦呦高興壞了，在群裏看到放假通知後，立即發消息給池菲和另外兩個朋友，商量着去爬太平山。
誰知她這邊剛商量好，又見隊長大人在群內補充：“雖然現在還算清閑，但戰隊這邊總要留個人，我看就呦呦吧。”
呦呦：“……”
當然，她這個省略號是在心裏呈現的，作為一個剛進戰隊不久的小萌新，并不敢公然違抗隊長大人的命令。
莫白：“還是我留下吧，呦呦最晚入隊，年齡也最小，讓她留下，不是讓人說咱們戰隊欺生。”
莫白這話，是在群裏說的。
沒想到副隊長這麽照顧新人，呦呦心中一陣感激，不過感激歸感激，既然定了是她，她也不好搶了別人休息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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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在群內聲明，她自己留守，又見隊長大人發了幾個字。
“她留下，就這麽定了。”
呦呦內心又是一陣省略號。
“好的，隊長大人。”她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在群裏回應。
這份不同，她至今也不能忘懷。
更何況，當時葉穩自己也一直留在隊裏。
也是那時候，她知道他是單親家庭，父親生意做的不大，卻天南地北的跑。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的某些時候，呦呦都認為，葉穩留下她，是想要她的陪伴。
“……姐姐，快來呀！”楊陽歡快的呼喊聲，将她游走的神思拽了回來。
“你說什麽？”剛剛出神的厲害，實在沒注意他說了什麽。
“過來一起合影嘛！老大讓我把咱們的合影發到微博，順便幫戰隊洗白。”
洗白？
葉穩見她一臉茫然，不由嘆氣，解釋道：“小陽是踩踏事件的當事人，由他澄清，便可挽回銀月聲譽。”
“哦！”呦呦這才恍然明白，這一明白過來，就為剛剛自己的反應感到羞窘。
她臉上浮了絲紅暈，相當不好意思的走到楊陽身邊，對着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咧嘴笑。
“我來拿着手機。”葉穩說了句，接過楊陽的手機，并和他換了個位置。
這樣一來，就成了葉穩站在中間，她和楊陽分別站在兩邊。
呦呦臉上的笑有些僵。
“靠我近點。”葉穩說。
楊陽同學很聽話，往他肩膀處蹭了蹭。
“不是說你。”葉穩一臉嫌棄。
然後，他偏頭，略有不耐地看呦呦。
呃。
呦呦眨了眨眼，往他身邊移了五厘米。
“呵。”他忽地勾起唇，這笑裏明晃晃寫着自不量力四個大字。
然後，她就被他拉進了懷中。
拍完照，呦呦的臉已經紅成番茄。
楊陽微博發出去，關注度迅速超過了之前那個輕輕瘋發的博文。
葉大神的真愛粉不出意外的送他上了熱搜。
盡管也有一部分粉絲表示無法接受葉大神脫單，但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都是持支持态度的。
呦呦刷着微博，對現狀這種狀态表示還算滿意。
刷着刷着，突然又看見一篇跟她有關的文。
标題是——
【那些年，呦呦不該承受的痛苦。】
文章主旨無非就是為她平反，說是之前單憑臆測，誤會了她，希望求原諒雲雲。
發博的人，也是葉神的大粉絲。
這篇博文後來居上，竟穩超了楊陽那篇的熱度。
對她來說，倒是個好事。
“現在總不用擔心了吧？”葉穩問她。
“擔心什麽？”
“你不是怕秀恩愛秀出亂子麽，現在這麽多人替你說話，還擔心嗎？”
她擔心的并不純粹是這個啊！呦呦扶額。
呦呦跟楊陽再三确定了他沒事之後，便去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件事算是完美解決。
“走吧，我送你們。”葉穩說。
楊陽嗷嗷叫着，一蹦三尺高撲向他，用行動表達感謝。葉穩閃身躲過。
他很興奮，可惜這裏沒人能與他分享這份喜悅。
“老大，你們結婚的時候可別把我忘了！”下車時，他一再囑咐。
“好。”葉穩的回答一向簡練。
“鹹吃蘿蔔淡操心。”呦呦落下車窗，對他說：“好好學習，不要搞事，再敢到處碰瓷，我一定告訴你們老師。”
“姐姐，你好天真，居然還拿老師吓唬我。”楊陽嬉笑着，說了幾句，才告別。
“餓了嗎？”葉穩重新啓動車子，問呦呦。
不問還好，這一問，呦呦才覺得餓到不行。
不過她現在說餓，這人說不定又要将她拖回去做長工，“不餓。”她冷靜的說。
葉穩沒多說，直接将她送回了俱樂部。
可算回來了。
呦呦回到宿舍，給自己泡了碗面，然後趴在床上。
她現在渾身累，沒一點力氣，只想這麽趴着。回想起這一天，只覺得過的格外快，然而因為太過充實，又覺得像過了好幾天。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一切都解決了。
真好。
她欣慰的嘆息，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第二天，莫白約了她，在俱樂部的頂層天臺上。
有微風，藍天，白雲和充沛的陽光。
但并沒有秋高氣爽之感。
“怎麽啦，還神神秘秘的，要跟我說什麽？”呦呦問他。
“想喝酒嗎？”莫白表情淡淡的，并不看她，只是朝邊上走去。
他不知什麽時候藏的啤酒在這兒，只撿起兩罐，扔給她一罐。
呦呦并不愛喝酒，量也淺，而且這大中午的，也沒下酒菜，她有點為難。
“陪我喝點。”莫白說。
“你心情不好嗎？”她一邊問，一邊疑惑，他們此時此刻在這兒喝酒真的不奇怪嗎？
“對。”莫白大方承認。
呦呦打開啤酒，灌了一口，是正宗的啤酒味，雖然她對這個并不了解。
“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嗎？”莫白也喝了口酒，問她。
“在訓練室？”她并不太記得，猶豫着改口，“還是食堂來着？”
莫白笑了笑，看向她，“不對，比這早。”
“啊？”
“你真的什麽都忘了。”這話中帶了一絲悵然的怨。“在岩島，冬訓營。”
呦呦将一罐啤酒全喝了。
她從小到大參加過不少次夏令營，但冬訓營只有一次，那年她高一。
岩島是挺着名的旅游景點，冬季尤其漂亮，尤其是大雪一層一層将雪松掩蓋的時候。這個冬訓營費用不低，不過對于彼時家裏還沒破産的呦呦來說，那點費用還不算事。
“你是莫小竹的哥哥。”莫小竹，是她的初中同學。
“嗯，你們那時一起去的岩島。”他聲音漸低，仿佛随時會被岩島的大雪掩埋幹淨。
她和莫小竹雖是初中同學，但同學裏也有特別要好的，不過初中三年，莫小竹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她太安靜了，用池菲的話說，就是毫無存在感。
所以她在岩島自殺的時候，都沒有人及時發現。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莫小竹割了腕，鮮紅的血和雪混在一起，又被新雪掩蓋。
呦呦發現她的時候，莫小竹已經奄奄一息。
後來來了直升機，醫生将她帶走，莫白握着呦呦的手，流着兩行清淚說：“謝謝！”
當時呦呦是害怕的，也愧疚，因為莫小竹自殺前對她說：“要先走了。”
因着池菲催她出去玩，呦呦只說：“好的，祝你一路順風。”
如果她多問幾句，或許莫小竹就不會自殺了。
當然，莫小竹的命到底是救下來了，只是過了一年半載的時間，又聽說她病了，後來就徹底沒了消息。
“她現在怎麽樣了？”呦呦問。
“在國外。”
“嗯，挺好的吧？”
“快回國了，到時候請你到家裏做客，希望你別拒絕。”
怎麽會呢。
“呦呦。”莫白又叫她。
“什麽？”
“沒什麽。”
午休的時間很快過去，而他們還沒吃午飯呢。
“那回去？”呦呦問他。
莫白看了她一會，忽然走近，抱住她，“呦呦，你別怪我。”
呦呦當時并不懂他的意思，直到兩天之後，莫白轉會的消息突然在網上曝光，她才明白。
莫白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