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叮!恭喜宿主,提前開啓物理學家趙讓線,請把握機會,努力攻略喲!”
袁笛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她在想,自己的臉到底是撞到他的腹肌了,還是撞到他的胸肌了。
這位叫做“趙讓”的游戲主線男主,無疑也是生得極好的,他有一雙溫潤清透的眼睛,仿佛其中蘊藏了萬千星辰,對視的時候,能将人深深吸引進去。五官端正,眉目深邃,比建模臉還要像建模,是追星女孩子們常說的古風美男臉,俊逸文雅,氣質斐然,一看就是高知家庭浸潤出的君子。
袁笛感慨:這是什麽女主運?随便摔一跤就碰瓷了優質攻略者。
趙讓的眼鏡滾遠了,眼前有些朦胧,只看得見一個泫然欲泣的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兩頰燒得通紅,不知所措。
他忽然喉頭一緊,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姑娘怎麽還不起來?
莫不是碰瓷的吧?
他挪了挪自己的腿,忽然全身僵硬,明白了什麽——女孩的手,離他的要緊部位只差五毫米——這也意味着,他一動,女孩的手就碰到了……
向來嚴肅自律,在科研世界一往無前,從無敵手的趙讓,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自己挪,還是等她挪?
一旁的鄒斐蹲了下來,袁笛見狀,趁他不注意,連忙往旁邊一滾,也顧不得碰沒碰到人家的寶貝,将這尴尬場面掩飾了過去。
趙讓松了口氣,被女孩的機靈吸引,多看了兩眼,但一個沒有眼鏡的高度近視者,兩步之外都是爹媽不認,他也只看得見袁笛的些許輪廓,隐約知道這是一個甜美嬌俏的小女生。
她還留着學生常留的黑長直,大概是高中生。
鄒斐見她往另一邊滾了,關切道:“袁笛,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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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讓注意到身邊的鄒斐,離他離得近,便看清了他的樣子,他倒不認識鄒斐,只是單純覺得他顏值高。
袁笛悶聲悶氣地說:“手好像撐到了,什麽知覺都沒有,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能起來,斐哥哥先看看被我撞到的先生吧。”
她這麽一說,趙讓都愣住了,感覺是相互的,對方肯定也清楚是什麽情況,但她體貼入微,說自己的手沒有知覺,其實就是怕他尴尬。
袁笛演綠茶得心應手,怎麽可能讓人下不來臺,看趙讓大熱天來醫院還西裝革履,袖扣整齊,領口一絲褶皺都沒有,肯定是個老古板,她不這麽說,難道要跟人家撒嬌,說“小哥哥我摸了你的大寶貝,你要對我負責喲”?
鄒斐把趙讓扶起來,問:“先生,你怎麽樣?”
張君然已經上前一步把趙讓的眼鏡撿起來還給了他,趙讓接過眼鏡戴上,對她的殷勤有點不太适應。
她這麽做本來沒錯,但她的體貼殷勤是針對鄒斐的,太急于表現,定位不清,不小心又踩到雷點上了。
結合之前的種種表現,就容易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是袁笛的助理,不先去扶袁笛,竟然關心起對方的眼鏡……
袁笛在心底默默比了個“耶”,張君然慌了。
她太在意鄒斐的看法,袁笛稍微一激,她就亂了分寸。果然,系統立刻結算了之前的任務獎勵,現在她有1200金幣,90經驗點了。
“沒事,”趙讓戴上眼鏡更顯得斯文俊秀,像極了大學教授,“是我走路太急了。”
明明是袁笛踩到了地上的水跡撲倒了他,他卻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這一點給了袁笛很好的印象。
這時袁笛終于借着孫希傑的攙扶站了起來,向趙讓道了歉:“對不起是我的錯,醫生剛才準許我不用拐杖走路,我興奮過頭了。先生,您要不要去檢查一下?骨科就在這棟樓。”
趙讓看清了她的臉,忽然一怔。
他的神色立刻冷了下來,一副淡漠疏離,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連客套話都不說,直接離開了。
袁笛的感覺十分敏銳,立刻問系統:“趙讓跟我有什麽關系?”
系統答:“沒什麽關系,就是你長得像他妹妹。”
“那他為什麽見了我就跑?”
“他妹妹去世了。”
袁笛:“……”
好感度界面,新添了一個趙讓的頭像,後面跟着黑沉沉的進度條。
負五十以下!她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啦?還是他妹妹對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啦?
系統沒有回答她。
袁笛表示心累。這一天,她回家之後直接進了房間,晚飯都沒吃。
袁翊坐在客廳打游戲,單手操作十分不順暢,鄒斐從陽臺下來,随意問:“你姐姐呢?”
“失戀了在房裏哭呢。”
鄒斐皺眉,不悅道:“我記得她沒有男朋友。”
袁翊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水晶燈,道:“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對她胃口的優質男士,人家卻避她如蛇蠍,她對自己的外貌産生質疑了。”
鄒斐:“……”
現在的年輕人說話,他好像不是太能聽得懂。
暖色調溫馨舒适的房間裏,袁笛翹着腿,正在浏覽有關趙讓的信息。
她袁笛,可不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趙讓這個角色,在游戲官方第一次釋出立繪和資料的時候,就吸引了她,但是她玩游戲的時候,還沒等到趙讓出場,就被逼得退了游。
官方給他的設定是:溫文君子,芝蘭玉樹,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古代士大夫”,矜持儒雅,嚴肅認真。
而且,他還是一個物理學家,與浩瀚星空互許終生那種。
可剛才袁笛在網上查資料,卻查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趙讓的關聯詞,是“學術造假”。
具體再看下去,卻是語焉不詳,找不到具體證據,看起來更像是通稿,有組織有紀律的黑。
因為找不到更多有用信息,袁笛喚出了系統:“系統,趙讓的具體資料能給我嗎?”
“好感度過低,拒絕加載目标信息,請宿主自行探索。”
袁笛無語,她哪有什麽發揮的機會,人家一看見她這張臉就跑了,難道要她去韓國游一圈再回來?
門外傳來“篤篤”敲門聲:“袁笛,睡了嗎?”
袁笛知道門縫漏光,不能撒謊,所以糯糯地回了一句:“沒有啊,斐哥哥有事嗎?”
鄒斐斟酌着說:“你晚飯沒吃。”
“哦,我吃了餅幹和水果,不餓呀。”
“不開心?”
“沒有。”
她不開門,鄒斐無計可施,只好直接把來意說了:“圈子裏有個晚宴,老師和師母剛去世,大家都很關心你們姐弟,你應該到場。明天張君然會帶你去做造型。”
袁笛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門突然開了,她穿着短袖短褲,光着兩條腿,趴在門後,目光濡濕,像只可憐的小狗。
“好。”她嗓子有點沙啞。
鄒斐居高臨下,看着她頭頂的旋兒,喉頭有點梗塞:“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錯。”
袁笛詫異地擡頭,撞上他同情的眼神,從中讀出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我沒在想今天的事,”她說,“我餓了。”
然後她又說:“斐哥哥,現在把張姐姐叫起來會不會很不好,不如你給我做點吃的吧?”
鄒斐略有些尴尬,準備委婉拒絕:“剛才你不是說吃過了嗎?”
“吃過,剛才不餓,見到你我就餓了。”
她眼裏閃着狡黠的光,為自己點了個贊,美食攻略法也可以反着用,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鄒斐把她扶下樓,袁翊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屋去了,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他們兩個人。
“斐哥哥,你會做飯嗎?我想吃煎蛋。”袁笛在後頭“煽風點火”。
鄒斐拿着兩只蛋,優雅修長的藝術家之手,骨節分明,微帶薄繭,令人心動,以前她還不信世上有人會因為一雙手而愛上一個人,現在她信了。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臉皮紅得發燒,見色起意,從來不是男性的專利。
不過她很快就平複好了心情,像欣賞一尊完美雕塑般,将鄒斐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
鄒斐見她傻傻地趴在前面的餐臺上,望着自己發呆,一副期待的表情,只能苦笑一聲,笨拙地将兩只蛋碰到了一起,于是蛋殼連着蛋液,全都掉進了碗裏。
“我不會做這個,不如你吃點三明治吧。”
袁笛咯咯直笑,像只被點了笑穴的母雞。
鄒斐被她笑得難得紅了臉,薄唇緊抿,耳尖通紅,在燈光映照下,高冷的氣質渾然不見,好似人間煙火都染上了他的眉眼。
袁笛笑完了,拖着腿蹦跳過去,十分熟練地打了兩個蛋,開火煎了,擺在盤子裏,番茄醬點綴其上,又切了半塊檸檬放在旁邊。
鄒斐看她還去揪薄荷葉,皺眉道:“這樣不會很酸嗎?”
袁笛用刀叉切了一塊,放進嘴裏,動作優雅,然後昂着頭笑得燦爛:“斐哥哥你不知道嗎?心情很甜的話,就要吃酸的東西中和呀。”
她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