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額外贈送的蝦味仙脆片
額外贈送的蝦味仙脆片
待到闫等等和聶宇浩慢慢悠悠地走完整間校史陳列室，出口處領完了紀念水筆的秦子陽和郭均已經等候了一陣兒了。
其實郭均好幾次都想折返回去找闫等等，都被秦子陽已各種古怪的理由給拖住了。而看着闫等等和聶宇浩有說有笑地從陳列室裏走了出來，秦子陽頓時就覺得自己沒有白忙活兒，随即八卦地邪笑着迎上去，
“哎呦，這麽些個無聊的展品你們倆都能看這麽久啊！”
闫等等和聶宇浩領了水筆，聶宇浩就搖搖頭，
“秦子陽，你拿了人家市一高中的紀念水筆，還說人家的陳列室無聊？”
秦子陽就無辜地聳聳肩，“誰讓我一直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呢。”
………………
差不多該到歌舞表演的時間了，郭均看了看表，建議大家回操場占個好位子。
闫等等先去了一次廁所，出來的時候走到樓梯處，見聶宇浩正靠在牆角等着自己。
“他們先去操場上占位子了。”聶宇浩說，而他其實是故意磨磨蹭蹭留下來等她的。
“哦！”闫等等點了點頭，“那我們也快下去吧！”
他們倆于是步履匆匆地下樓梯，忽而迎面走上來一個穿着市一高中教師制服的中年女子。那女子腳步匆匆頭也沒擡，倒是闫等等停住了腳步，試探地喊了一句，
“張老師？”
“咦？”張老師應聲回頭，随即認了好一會兒後，才驚喜道，“啊呀，是闫等等嗎？”
張老師是闫等等文理分科之前的班主任老師，可能是因為‘闫等等’的名字太特別了吧，張老師顯然對她的印象挺深刻，推了推眼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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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瘦了好多啊，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呢。”
哎，任誰見了她都是這麽一句話，闫等等都見怪不怪了，“張老師穿制服很好看啊。”
“哎，百年校慶，學校特地給發的，我還覺得腰圍有點兒緊呢，可是不得不穿呗。”張老師一笑，又看了看等等身邊的聶宇浩，
“這位是？”
聶宇浩忙說，“我不是校友，我是上佳佳公司派來監場的工作人員。”說完，就裝作路人一般地往邊上讓了讓。
張老師于是點點頭，和闫等等又熱絡地聊天起來，聊聊她大學的生活，畢業後的動向，知道她去了英才小學做老師，方老師十分欣慰道，
“那很不錯啊，你語文一直都挺好，作文寫得很生動！”
闫等等就開心地笑，“是張老師教得好。”
“我記得當時，班上語文最穩定的就是你和王曉珊。不少偷懶的男孩子都找你倆借過作業抄，尤其是你，脾氣好。我就記得那個胖胖的……胖胖的……”張老師仰頭想了想，“啊，郭均！就那小子，三天兩頭跟在你後面借作業抄。哎，我看他對文科也的确沒什麽天賦，想你帶帶他也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闫等等聽張老師說起往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張老師就繼續道，
“有的時候啊，看着你們倆在午休的時候湊在一起寫作業，往往是你寫完的閱讀分析就直接塞給他抄，郭均那小子就一邊抄一邊吃零食，還特別喜歡吃一些三無加工廠的零食，他當時都已經夠胖的啦……”
“哎呦張老師，郭均現在也瘦下來了，我們現在也不吃三無加工廠的零食了。”闫等等苦笑，“啊對了，郭均今天和我一起來的，他去樓下占座位了。”
“哦？”張老師臉上一喜，“你們倆是一起來的？那你們倆該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吧？”
“啊？”闫等等一愣。
張老師就會心一笑地說，“雖說老師都不該支持早戀，不過你們現在都是大人了，能在一起挺好的。老師我也是很開明的人呀。還記得當時，文理分科後，我還繼續擔任郭均班上的語文老師，有一次郭均那小子忘記交作業，課代表張偉直接從他書包裏翻出本子交給我，我翻開一看，裏面居然夾着一封寫給你的情書……”
“哎呦！”闫等等頓時面如番茄，打斷了張老師的回憶，“張老師，我們真的該下樓看表演了，時間到了！”
“哦對！”張老師這才想起什麽似地，“我是上來拿朗誦的稿子的，等一會全體語文老師有朗誦節目呢！”
…………
闫等等看着張老師走遠，驚魂未定地一轉頭就對上聶宇浩似笑非笑的眼睛。
于是她那紅如番茄的臉怎麽也恢複不了正常了，和聶宇浩并肩往樓下走去，聶宇浩忽然說，
“所以郭均從高中時就暗戀你了？他就是徐珞林之前說的，讓你糾結了很久的那個男孩子？”
闫等等尴尬地默不作聲。
當年郭均那封未送出的情書，到了最後也沒有能真正送到闫等等的手裏。但是風聲卻若有似無地傳了出來，傳進了闫等等的耳朵裏。闫等等于是惶恐了許久許久，每次在操場上，在小賣部，或者在校門口遇到郭均，總會倉皇地轉身就跑。
雖然作為一個青春少女，闫等等的心裏不是沒有期待的。但是作為一個‘正直的’高考考生，早戀這種事情她是萬萬不敢涉足的！更何況，她對郭均其實并沒有多少超越友誼的情分。即使總是一起吃零食寫作業，在一男一女之間的确是有點兒暧昧。可是在闫等等的心裏，這只是全班最胖的男生和最胖的女生一起讨論着各種怪味零食罷了。
僅此而已。
……………………
那天下樓之後，郭均和秦子陽在人群裏朝他們招手。他們倆硬是在烏泱泱的人群裏占到了一個座位，自然是留給了闫等等。聶宇浩拉着秦子陽很快就回到自取飲料的展臺去了，忙着補充貨品整理臺面，随即就遠遠地看着郭均站在闫等等的身邊，時不時地俯下身子和她聊幾句的模樣。還有表演結束後，他們倆齊齊過來說了聲再見，随即肩并肩地走出了校門。
聶宇浩半眯着眼，看着他倆遠遠離開的背影和闫等等頭上總是一翹一翹的蝴蝶結，忽而心情有些複雜。
……………………
春節很快來臨了。
大年夜的零點時分，吃喝玩樂群裏齊刷刷地發出‘新年快樂’的祝福，讓守在電視機前看春節晚會的闫等等不禁心口一暖。而郭均是早了半分鐘就提前私下發了祝福給闫等等的，他說，
“知道零點的時候你會被潮水般的祝福淹沒，所以我提早來祝你新年快樂！”
闫等等淡淡一笑，轉頭見闫爸爸正拆了一包小零食準備下酒，她趕緊丢下手機跑過去，
“爸爸，你怎麽拆我零食吃啊！”
“吃你兩包零食怎麽了，你不是說這是網上買來的二等品，很便宜的嗎，爸爸給你的壓歲錢夠你再買一箱子了吧！”闫爸爸卻依舊把蝦味仙脆片的簡易包裝拆開，一小塊一小塊地丢進嘴裏。
是的，這些二等品零食是趕在大年夜的前一天，聶宇浩寄給闫等等的。不過闫等等只托他買了‘奇趣’杏仁巧克力棒，可聶宇浩寄來的箱子裏卻多了好幾包蝦味仙脆片和番茄田園餅幹，自然也都是有些折損的二等品，但闫等等依舊很不好意思。
她在微信上私聊聶宇浩，希望把錢轉賬給他，但聶宇浩卻拒絕了她發過去的紅包，還說，
“蝦味仙脆片我很喜歡，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罷了。都是很便宜的東西，你非要和我計較這點兒錢，就休怪我無情無義，告訴唐娜她們你偷偷買零食了。”
此話一出，闫等等再也不敢提錢的事兒，不過心裏也暗暗琢磨着，以後該怎麽還聶宇浩這個人情才好！
………………
年初三那天，大吃大喝了好幾天體重已經瀕臨崩潰的闫等等，一大早又去附近的公園跑步了！她始終無法面對體重秤上徘徊在一百左右的指針，于是閉着眼跳下了秤，麻利地就換上了運動衣褲出門去了。而等她跑得滿頭大汗，自我感覺良好地踏進家門時，卻發現家裏不知何時來了客人，是那位遠房嬸嬸帶着她的女兒登門拜訪來了。
原來嬸嬸剛從國外度假回來，闫媽媽托她買了免稅店的護膚品，熱心的嬸嬸就給送過來了。眼見着嬸嬸和闫媽媽在客廳裏聊得開心，嬸嬸的女兒孫寧就一蹦一跳地走進闫等等的房間，脆生生道，
“等等姐，有什麽好玩兒的嗎？”
寧寧今年正值高三，是個模樣清秀，一看就是個乖孩子的小姑娘。聽嬸嬸說她成績一般，但挺努力，期末考試失利了躲在家裏哭了好久的鼻子，把嬸嬸給心疼壞了。于是春節時就帶着寧寧到處玩，這丫頭的旅游足跡可被闫等等要廣闊得多呢。
“我們倆的媽媽估計還得聊一會兒呢，不如我們上網找部電影看看，如何？”
闫等等說着，于是搬來椅子給寧寧坐，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想翻着些吃的好招待小姑娘。可找來找去，也只有那些二等品的奇趣棒和脆蝦片了。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寧寧，剛還想解釋一下這些奇趣棒為什麽都會矮一截，脆蝦片都支離破碎的，豈料寧寧居然率先道，
“咦？這不是上佳佳食品公司員工特賣的二等品嗎？”
“啊？你怎麽知道？”闫等等一臉錯愕，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寧寧的媽媽，也就是那位遠房嬸嬸，不就是當初介紹聶宇浩和闫等等認識的媒人嗎！
闫等等心頭一慌，随口扯謊道，“啊，其實我是從網上買來的啦。”
“等等姐……”寧寧卻皺起細細的眉毛，“這些二等品零食，我媽媽曾經拖她老同學的兒子——聶宇浩哥哥買過好幾次，價格很合算，所以我印象深刻呢。後來聶哥哥說，這種二等品零食不是一直有貨的，前幾個星期我媽還問起過聶哥哥，他說沒有呢！我就上淘寶網搜了一下，網上是沒得賣的！”
“額……”闫等等的腦子頓時就轉不過來了，還掙紮着想辯解什麽，小寧寧卻一臉壞笑地明白了過來，
“啊！我聽媽媽說起過，曾經介紹等等姐和聶哥哥相親，可是卻沒有成功……現在想來，其實你們倆……”
“打住！”闫等等怪叫一聲，差點就要伸手去捂住小丫頭叽叽喳喳的嘴巴了。她結結巴巴地給自己辯解道，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以為我想象的是什麽樣？”寧寧掩嘴一笑。
“……總之，這事情很複雜。我和你聶哥哥的确沒有相親成功，可是後來，我意外地發現他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在工作上認識的朋友，所以我們一群朋友就經常出來聚餐看電影，我和你聶哥哥也就成了朋友了……普通朋友而已！”
寧寧卻歪着腦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工作上認識的……朋友？等等姐，你是在玩繞口令嗎？”
闫等等苦笑着搖頭，“我只是在闡述事實。”
“好吧，”寧寧聳聳肩，“所以聶哥哥就為了你這個‘普通朋友’，騙我媽媽說最近二等品沒貨？”
闫等等喃喃了半天不知該如何辯白，寧寧就嬉笑着說等一下要告訴她媽媽。闫等等趕緊靈機一動，一把抓住了寧寧的手，
“寧寧，我聽嬸嬸說你喜歡看言情小說對吧！”
“怎麽？”寧寧眨了眨眼。
“喜歡碧綠色的小兔子嗎？”
“喜歡啊！我尤其喜歡那本《過氣大神》！”寧寧回答。
“我有一本絕版簽名書可以送給你，條件是，不許和你媽媽亂說話！”
“真的？”寧寧一陣驚呼。
“真的，只要你保證閉嘴！”闫等等心疼地長嘆一口氣，那本簽名書還是曾經自己和徐珞林排長隊拿到的。
“成交！”寧寧心花怒放地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闫等等。又忽而狡黠一笑，小姑娘看着闫等等的眼睛說，
“不過等等姐，願意花那麽多心思去掩蓋的事情，往往就是事實喲！”
“閉嘴……”闫等等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的小丫頭都精成這樣了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