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記憶中的怪味牛肉幹
記憶中的怪味牛肉幹
這一衆人是在第二天中午坐着秦子陽和聶宇浩的車回市裏去的。因為前一天晚上大家喝呀聊啊折騰得太晚，于是第二天一早能準時起床吃早點的更是寥寥無幾。
唐娜起得最晚，出房門時幾乎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略表遺憾地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原本還打算早起了去山裏轉轉，呼吸新鮮空氣的，沒想到眼睛一睜開就已經十點多了。”
“我和陸雪早起之後就去去附近逛過了，風景的确很不錯。”徐珞林說，又忽而轉頭問闫等等，“不過後山可以逛的地方并不多，等等，你和聶宇浩昨天是怎麽一走就走了一個下午的啊？”
闫等等和聶宇浩頓時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的闫等等幾乎又要擺出一副傻笑臉了，好在聶宇浩反應夠快，故作輕松地接口道，
“其實，我們倆是迷路了。不小心走到岔路上，差點闖進別人家的菜地去了。”
一旁的秦子陽聽了，不由地哈哈一笑，“那戶農家可兇了，你們倆沒撞過那個老太太吧！”
“沒有沒有，我們倆看情勢不對，逃得可快了。”聶宇浩即興發揮吧，不知不覺間又把話題默默轉開去了。
……………………
從民宿回來後沒多久，上佳佳公司來年的新企劃案又讓市場部的秦子陽和聶宇浩忙碌了起來。
“為什麽明年開春的企劃案，現在就要籌措起來？”秦子陽工作素來懶散些，邊整理資料邊抱怨。
“因為等過完春節再啓動就根本來不及啊。”聶宇浩笑着，“我要去泡杯咖啡，你要不要？”
秦子陽搖搖頭，這才下午兩三點的光景，他就打起了下班的主意，
“聶宇浩，下班後去哪兒喝幾杯吧。”
“不去。”聶宇浩站起身打算去茶水間，卻斬釘截鐵地拒絕，“昨晚夜裏看球賽看得太晚，今天有點兒頭暈，我下班後要早點兒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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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陽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正翻動手機再想找個搭檔，卻見‘吃喝玩樂修羅場’裏陸雪忽然發了一段話，
“各位同志，我這兒有一張麻辣辣火鍋店的代金券，今晚就要過期了，下班之後約不約？”
秦子陽立刻就來了精神，連背都挺直了，“約！走起啊！”
随即見唐娜和徐珞林都發了‘ok’的表情，錢媛和闫等等也相繼回複了‘好’。秦子陽正感嘆着今晚總算不用回家無聊了，卻忽然瞧見連聶宇浩也回複了一個‘行’字，就在闫等等回複的下面。
“喂喂聶宇浩同志，”秦子陽于是一把叫住了端着咖啡正走回來的聶宇浩，“你不是剛還說了頭暈，要早點回家休息嗎？”
聶宇浩卻一臉正經，喝了一口咖啡，慢條斯理道，“吃火鍋對頭暈有好處。”
“哈？”
………………
好吧，神經大條的秦子陽終究信了他那套‘吃火鍋有助舒筋活絡’的鬼話。
臨近下班時，市場部的傅經理猶然還在碎碎念着新春的企劃案，不過秦子陽和聶宇浩太了解這位市場部老大了，就算說得再是慷慨激昂，但是下班準點一到，他也會話匣子一關，揮手宣布散會。
果然，時間一到，傅經理走得比誰都快。秦子陽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和聶宇浩開玩笑，
“我聽說傅經理的老婆特別漂亮，是圖書館的館花，怪不得傅經理下班走得跟火箭似的。”
聶宇浩聽了就笑，“我見過傅經理的太太，真的很漂亮。”
“哦？有多漂亮呢？”秦子陽來了興致。
“恩……”聶宇浩有點為難，要形容一個女人有多漂亮，他還真是不擅長。看着手機微信群裏，唐娜和錢媛正說着她們已經到了火鍋店裏，聶宇浩随口就形容道，
“怎麽說呢，比唐娜還要漂亮一些吧。”
這個比喻興許還挺貼切的吧，秦子陽頓時就點了點頭，“唐娜的确挺漂亮的，那傅經理還真是豔福不淺。”
聶宇浩聽他這麽一說，順勢就反問他，“喂秦子陽，你可別說你沒看出來，唐娜對你有意思啊。”
秦子陽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聶兄啊聶兄，有些事兒不要說破才好。你看現在，時不時大家出來聚個餐打個牌，多好。說破了才沒意思呢。”
“你不是也覺得唐娜挺漂亮嗎，那你對人家到底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啊？”聶宇浩追問。
“她的确挺漂亮，不過呢……并不是長得漂亮就一定對自己胃口的，你懂嗎？就好比那群姑娘裏，唐娜算得上最漂亮了，可我看你和闫等等才最聊得來，不是嗎？”狡猾的秦子陽喲，三言兩語又把問題抛給了聶宇浩。
聶宇浩尴尬地頓時輕輕咳嗽一聲，“喂……你還有臉說呢，我和闫等等這麽熟，還不是拜你所賜！沒有你死皮賴臉地攔着我，不讓我去赴約……”
“我若是當初不攔着你去相親，難道你和闫等等就能成一對兒了？”秦子陽歪着腦袋笑，“得了吧，相親哪有成功的啊！你和闫等等若是真的相親見面了，彼此客氣得和機器人似的，哪還會有半分好感？還不如現在這般，像朋友一樣地相處，才會有發展下去的可能性。”
聶宇浩聽着，悶頭不語，好半天才愕然道，“……誰說了我要和闫等等發展下去的？”
秦子陽于是一通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站在街邊開始攔出租車。
…………………………………………
公司車位緊張，他倆都不是天天開車上班，這會兒下班高峰時段打車困難，等他們一路趕到麻辣辣火鍋店，一衆姑娘們已經齊齊到全，連鍋底都端上來了。
唐娜一見秦子陽就綻開一抹微笑，“我們點了些常規的火鍋菜，你們看看還要加什麽嗎？”
秦子陽就坐下，“我們沒開車來，所以來兩罐啤酒吧，”又說，“進店的時候就見你們笑個不停，在聊些什麽呢？”
“我們在聊等等啊……”徐珞林回答，“從小到大，她這個名字可鬧過不少笑話。高中語文老師每次下課鈴響就要補充作業，他一說‘等等，我再補充一題’闫等等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後來，那老師還幹脆收了闫等等做課代表。”
闫等等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紅地腼腆一笑。聶宇浩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問道，
“這個名字的确很有意思，你父母為什麽會叫你‘等等’？”
“我媽說，是希望我凡事不要太沖動，等一等，再下決定。”闫等等說。
“那不會太優柔寡斷嗎？”唐娜不假思索道。
“所以等等一直都挺糾結的……”徐珞林一副擠眉弄眼的八卦模樣，“最經典的就是她高中的時候，我曾經聽說有個男生好像對她有點兒意思吧，她糾結的喲……”
“哎呦吃菜吃菜！”吓得闫等等趕緊夾起一片羊肉塞進徐珞林嘴裏，随即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對面的聶宇浩，咧嘴嘿嘿傻笑了起來。
衆人也是一通笑鬧，但正翻看着手機的陸雪卻忽然皺眉道，
“哎呀，我明天見客戶的資料忘記從公司帶出來了。”
“怎麽，吃完還要回公司拿嗎？”錢媛問。
陸雪擰着眉頭又是擺弄了一陣手機，這才舒心地笑起來，“幸好幸好，有個同事走得晚，說下班路上會途經這裏，給我送上來。”
唐娜頓時就賊溜溜一笑，“這麽好心，是男的女的啊？”
“男的，之前工作上幫過他一點小忙，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陸雪苦笑着，又說，“我也不太好意思呢，如果他沒吃晚飯的話，能留他下來一起吃點兒嗎？”
衆人紛紛點頭同意，反正吃火鍋就是人越多越熱鬧。于是十幾分鐘後，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小夥子匆忙忙走進了店裏，張望一番，朝着陸雪走了過來。他遞給陸雪一個文件袋，陸雪感激道，
“謝謝你了郭均，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坐下一起吃點兒火鍋吧。”
郭均笑着搖了搖頭，一副正要推辭的模樣，可當他的目光随意地掃向衆人，卻陡然在闫等等的臉上停下了。
“啊……也好……”他忽而就改了主意，在陸雪身邊坐下了。服務生送來一副新碗筷，郭均接過，眼神卻依舊時不時地瞥着闫等等，讓闫等等以及……聶宇浩，都有點兒不自在起來了。
“哎，等等……”連大大咧咧的徐珞林都察覺了，“那人是不是老在看着你啊？”
闫等等皺了下眉，陸雪就為郭均做起了介紹，
“這是唐娜，我的高中同學，和你提起過的。這是錢媛，這是闫等等和徐珞林……”她甚至還沒來得及介紹兩個在座的男生，郭均就陡然萬分激動地幾乎要站了起來，
“闫等等？你還真是闫等等啊？”
闫等等一驚，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你是……”
“我是郭均啊！市一高中和你一個班的，記得不，我常常抄你語文作業的！”郭均激動道。
“啊……”他這麽一說，闫等等頓時就認出來了，驚喜道，“是你？天啊，你竟然瘦了這麽多，簡直認不出來了！”
郭均居然也和她心有靈犀一般，“我也這麽想呢，剛看見你就覺得眼熟，可你也瘦太多了吧，我都不敢認。”
這麽一番相認的戲碼一出，飯桌上的衆人頓時就愣了。
徐珞林第一個反應過來，“所以，你和闫等等是高中同學？可我也是市一高中的啊，怎麽沒見過你？”
闫等等就笑，“我和郭均是文理分班之前的同學，分班後我選文科，這才認識了徐珞林。”
唐娜點點頭，卻抓住了一個奇怪的重點，“所以等等，你高中時候是有多胖啊！”
“額……”闫等等頓時尴尬了些許，還好錢媛總是貼心解圍，
“剛剛說你們是通過抄作業認識的啊，真有意思。”
郭均就爽朗一笑，“當時闫等等的語文成績很不錯，為人也很和善，我常常找她借作業。”
其實呢，主要還是因為當時的他和等等都屬于小胖子的範疇，胖子和胖子總是好說話一些。在當時班裏，語文成績最好的是闫等等和王曉珊，郭均覺得闫等等比較好親近，有一次就鼓足勇氣上前借本子了，沒想到闫等等給得很爽快。這不，郭均和她就漸漸交上朋友了。
當然，這些話郭均就沒說出口了，他瞧那個叫唐娜的姑娘提起等等以前是個胖妹的時候，闫等等的臉上掠過一絲尴尬，他自然就知道不該再提了。
“可不單單是借作業呢，”闫等等興奮道，“當時我們倆熟悉起來，還多虧了一種零食……”接着，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道，
“怪味牛肉幹！”說完，都嘿嘿笑了起來。
“怪味牛肉幹？”聶宇浩皺着眉反問，“那是什麽？”
“那是一種三無小工廠出品的零食……”闫等等于是扭頭對聶宇浩解釋，“所以能買到的地方并不多，而且口味真的相當奇怪，我吃着覺得是雞肉味道的牛肉幹，可是郭均一直堅持他吃出了鵝肉的味道。”
郭均也笑着接口，“這種零食的口味太奇怪了，所以當時也沒幾個同學喜歡吃這個。有一次我問闫等等要作業，她給我本子時，我瞧見了她桌肚裏的怪味牛肉幹，還有好幾袋，我頓時就有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
那之後，郭均對闫等等就更多了一份親切感，常常會帶些好吃的謝謝一直借作業給他的等等。不過文理科分班之後，他和闫等等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他所在的理科班離文科的教室很遠，他有時候在操場上遙遙地瞧見闫等等，想要上前打個招呼，但總也不好意思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