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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極樂之夜

第25章 極樂之夜

秦樂窈倒抽一口涼氣, 腦子裏一震嗡嗡地響,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他抱在懷裏彈奏的琵琶,什麽輕攏慢撚抹複挑, 什麽大珠小珠落玉盤,她只知道溫軟的玉珠經不起這般的過分針對。

外面的祿少卿久久沒有得到赫連煜的回應,仍在繼續沉聲說道:“如果沉香酒莊真的一直是屬于小王爺您的家産,為何之前戶部冊上沒有記錄?卷宗上清清白白寫着秦氏的名字, 現在這種要緊的節骨眼上,你忽然冒出來強插一腳,實在是無法叫人信服。”

祿少卿對赫連煜的行為态度不滿,言辭間已是遮掩不住的有所表現出來了。

“你們大理寺斷的那麽些破爛案子, 鳴冤的叫屈的都還沒收拾幹淨,自己一屁股臭狗屎,還有功夫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赫連煜的聲音聽着像是在嗤笑,有些随意, 但語氣相當嘲諷, “我是太給司馬桉臉面了。”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麽大問題來, 但語氣卻滿是不該有的興奮。

秦樂窈被摁在那席榻之上動也動不了,氣息急促不穩,強烈的刺激帶來的必定是走神, 盡管再如何想聽清楚這二人的對話,也是有心無力。

“你!”祿少卿被他嘲諷的那句話給激着了,“休要含血噴人, 大理寺何來冤獄,樁樁件件都是證據确鑿, 豈由你這般随意地潑髒水?”

身後的幾個官差怕他頂撞得罪了赫連煜,趕緊小聲提醒他不要意氣用事:“大人……”

赫連煜表情愉悅地欣賞着清冷美人爬上臉頰的粉紅, 精神得到了享受的同時,身體最原始的需求與欲.望也在逐漸複蘇,那在浴房中便已經沸騰過一次的渴求再次如野草瘋長,逐漸不受控制。

此番交涉,祿少卿被晾在屏風外面,裏面的人動辄就是沉默對待,別說是配合,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曾有。

祿少卿陰沉着臉,發出最後的警告:“就事論事,不扯遠了,小王爺,你身份尊貴是沒錯,但罂華在陛下心裏是個什麽分量的東西,大家心裏都有數,若你真的執意包庇,在下只好上報司馬大人,請他上奏,由陛下決斷此事。”

此言之後,又是一番不正常的沉靜,甚至讓祿少卿開始懷疑,赫連煜的嘴是不是被什麽東西給占住了。他到底在幹什麽?

這個猜測在心裏生根發芽,那薄薄的一層屏風,不過四五步的距離,便能越過去,一探究竟。

但尊卑有別,祿少卿收回視線,到底是不敢。

屏風後面,席榻之上,香雪暴露在空氣中,秦樂窈已經顧不上自己衣衫散亂了,那腦袋埋在她身前,秦樂窈仰着脖子,緊張地望着那屏風邊緣,總覺得外面的人随時都有可能忽然從那裏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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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比他力氣小,再加上外頭有人她不敢掙紮出聲音,此刻被壓制着根本沒有什麽發揮的餘地。

但她知道不能任由赫連煜這般胡來,只要那個祿少卿是個膽大些的進來看上一眼,事情就沒那麽好收場了。

男人醉心于唇齒間的吞咽吮弄,懷中的人嘗試着動了一下,但秦樂窈的雙臂被纏着外衣反綁在身後是完全沒有活動空間的。

赫連煜的手臂探上去,這溫柔鄉實在太招人沉醉,他一刻也不願再多等,掌心貼在那脖頸上揉捏了兩下,直接開口攆人:“來人,送客。”

祿少卿原本也不願意多待了,用力一拂袖便帶着人轉身走了。

門開了又關,大理寺的人出去之後,這滿屋子的小厮女使也即刻被他給趕了出去,吩咐所有人無召不得入內。

赫連煜的目光緊鎖在人那張清絕的小臉上,眼中的興奮與躁動無所遮掩。

秦樂窈的心跳快若擂鼓,一動不動地躺在席榻上,等待着将要來臨的風暴。

外間的腳步聲窸窣遠去,屋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秦樂窈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被那蠻力驚人的男人就這麽徒手拉着腳踝提了起來,但失重不過就這麽一個驚叫的短暫空隙,赫連煜就精準地将她攔腰撈住抱起了身。

他已經忍耐得太久了,那股高漲的情緒和念想如開了閘的洪水猛獸,勢如破竹,帶着從未有過的亢奮感。

秦樂窈被他抱在懷裏縮着肩膀一動不動,身上原本就已經松垮的衣裳經不起這麽大動靜的折騰,那身雪绡流仙裙輕易就被扯了開來。

她的長相清雅端正,氣質出塵似天外谪仙,有種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距離感。但現在這朵青玉蓮花被人從水中天外折在了榻上,就在眼前,觸手可及,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征服欲,赫連煜甚至覺得,這一瞬間的快感能夠直接比肩他初次勝仗醉飲三天三夜時候的暢快。

赫連煜埋首在她香頸間啃齧,将人從衣裳裏剝出來後重新放在了席榻上,雙臂撐在了她臉頰兩側俯身下去。

盛宴即将到來,這個時刻的男人興奮難當,秦樂窈的長腿被勾了上來,她主動去摟住了赫連煜的脖子:“我……”

“嗯?”赫連煜沒有停下動作,繼續親吻着,秦樂窈抱着他的後頸承認道:“……我非處子。”

之前一直沒敢說出來,是怕他挑剔,怕他不願相救。但現在這最後關頭,挨不過去非說不可了。

秦樂窈心裏頗有些打鼓,靜待着他的反應。

整個汴梁上下,不管身份地位如何的男人們,都總是有個奇怪的癖好,他們自己能堂而皇之地坐擁三妻四妾,卻十分在意女子的所謂‘貞潔’。

聽到這話,赫連煜的狀态并沒有發生什麽變化,他太興奮了,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現在根本無暇顧及,往好處想,只覺得今晚必當好好放縱一番,不用收着力道顧忌會傷着她。

“嘶——”秦樂窈猝不及防一下被驚得渾身打了個哆嗦,她僵硬着兩腿,要縮不縮,頗有不安不知該往哪裏放。

赫連煜此前所有的臆想與亢奮,全都不及這極致入魂的一刻。

秦樂窈半張臉都是紅的,她咬着牙一聲不吭的耐受着。

自從她有能力自己在端州站住腳,從那人的羽翼之下脫離出來後,就再也沒有栽過現在這般大的跟頭,需要獻祭自己才能求到生路。

但赫連煜并沒有介意她貞不貞潔這回事,金主願意包容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秦樂窈是個識趣的人,投桃報李,她得盡量配合他。

秦樂窈努力放松自己接納,她完全放開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能有多可怕,總不過就是一夜的時辰,從前那麽多日夜都過來了,就當和從前一樣,就當自己根本就沒有飛出過那金絲籠。

但即便是這般想着,身體也仍然是誠實反應出了極度的不适,赫連煜的身形本就是超乎常人的強壯,那天然的優勢占盡不說,他顯然還是個并不太會控制收斂自己欲望的主。

席榻之上鋪着軟墊,上面用來喝茶的小幾被秦樂窈扭動的長腿一腳踢翻了,‘砰’的一聲悶響倒在榻上,她繃直了腳尖,難耐地摩挲着,試圖能踩着點什麽東西讓自己好受一些。

許是她的記憶過于久遠,又或許就是這男人真就如此離譜,秦樂窈覺得這份磋磨和之前的那日日夜夜完全就沒法相提并論。她到底還是低估了。

這才剛剛開始,她就已經出了一頭的汗。

身體的排斥比她預想之中的還要再猛烈些,秦樂窈不受控制用力掐住了他的肩背,悶哼出聲,為了讓自己明天還能有命下床,她顧不得那麽些許多,一把扯住男人滾燙的後頸,試圖讓他回神:“你——”

垂落的長發搭在秦樂窈的肩膀上,她恍惚間覺得指甲裏抓出了血肉,而疼痛卻是并沒能阻止到男人的行為,反倒像是越發助長了他的亢奮。

腳踝上的那串銀鈴有節奏地響着,一遍一遍,循環往複,有一瞬間秦樂窈連頭發絲都在發麻,那一個翻身讓她屏着呼吸咬住舌尖。

秦樂窈跪在席榻之上,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屋裏油燈的光亮溫柔缱绻,照得美人嬌軀美不勝收,她長了張清絕無雙的臉,香汗淋漓之下,有種良人入風塵的禁忌感,勾人而不自知。

長夜漫漫,燭火熄在了後半夜,直到第一縷天光照進了屋子裏,那朦胧的光線讓軟被外露出的一截手臂若隐若現。

秦樂窈這一晚上疲憊極了。

北疆男人那無休無止的旺盛精力,秦樂窈後半夜是如何渾渾噩噩過來的,自己已經全然沒有印象了。

她睡得酣甜,素來睡覺不大老實的人今晚着實累着了,竟是連翻身都不曾有,就這麽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一直睡到了日曬三杆上。

到了午時左右,秦樂窈才終于是慢慢轉醒了,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她睡得太死,赫連煜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秦樂窈眸光略顯呆滞地躺在床上回神。

昨天晚上在偏廳折騰了那麽長時間不夠,後來又被赫連煜重新抱回浴室裏去,再從浴室鬧到了床上來。

秦樂窈動了動酸痛的雙腿,昨晚勉強了太久,今天後遺症就來得相當兇猛,整個人都是散架的,渾身的肌肉酸脹剛,沒有一塊地方是能好好使力的。

她身上不舒服動作也跟着遲緩,慢吞吞的将衣服穿好起了身。

屋裏有傳喚鈴,但秦樂窈并不習慣別人服侍,她自己洗漱完後從裏間出來,便正好瞧見赫連煜從外面推門進來。

“小王爺。”秦樂窈站在那一時間不知如何自處,她素淨着一張小臉瞧着他,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男人似乎是剛剛下朝便直接過來了,身上還穿着黑金的朝服與官帶。

他是武官,官服上繡了金蟒,看起來張揚又淩厲,赫連煜看她這幅沒睡醒的模樣,輕笑道:“剛起?”

秦樂窈點了點頭,有過親密接觸之後的晨起最是尴尬,她覺得自己一直在這站着也不好,得做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便扶着慢慢走到桌邊去,站着給他倒了杯茶。

她腿腳不便身子不爽利,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赫連煜接過她的茶杯後坐了下來,上下掃了她一眼,回想起了昨夜那銷魂滋味來。

末了,他動作一頓,似是又想起了什麽。用并不很大,到後面都能聽出将那聲音都沒了氣力,許是幹啞太過,今日必然會不大舒服。

于是赫連煜将手中的茶水遞了回去,口吻帶着罕見的溫存:“你要多喝點水,保護好嗓子,不然要是起了炎症,會難受的。”

秦樂窈自然是知道他在說什麽,她唇角動了下,最後還是沒吭聲,默默接過了那杯水。

赫連煜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幾乎是片刻都沒離開過,顯然,這一夜過後,于這頂天立地的北疆男人而言,心境有所轉變。這是他的女人,他得多給些疼愛。

但秦樂窈卻是在他這不加遮掩的目光企餓裙以污二二期無兒把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廢文下有些無所适從,倒不是別的,只是她昨夜剛經歷了那麽一場那般劇烈的過程,現在看着他那寬肩窄腰就犯怵,腿上也根本就使不上勁,少說三五天,來不了第二輪。

于是秦樂窈視線避開左右閃爍了下,岔開話題道:“小王爺,可否讓人準備些避子的湯藥?”

赫連煜此前也曾考慮過這件事,原本也是提前準備好了,點頭道:“我讓郎中開了藥丸,晚點讓侍女拿給你。”

秦樂窈點着頭,試探性地又接着打聽道:“小王爺今日……可有再碰到大理寺的人?”

她沒有說得太直白,但赫連煜心裏清楚她是想問什麽,扯了扯唇角道:“大理寺,那老匹夫每日都繞着我走,你當那什麽少卿說話能有多管用,司馬按若是肯管這事,昨天來的就不該是區區一個少卿。放心吧,既然承諾了庇護你,便是必定沒人敢從我手上動得你一根汗毛。”

有他這句話,秦樂窈放心下來許多,她站累了慢慢扶着桌子坐下,現在她躲在赫連煜的府上,酒莊也一并被他收管,也不知道老張他們怎麽樣了。

原本秦樂窈是還想再打聽幾句關于自己酒莊的事情,但轉念一想這才過去了一日罷了,查賬什麽的也不會有這麽快,現在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多攢些時日,一回能問出結果來,省得三番兩次的反倒招人煩。

她半垂着臉,赫連煜的角度看過去顯得下巴尖尖的,未施粉黛的膚白總是要比胭脂水粉塗抹出的顏色要清透許多,古人雲‘冰肌玉骨’,想必是也見過此等顏色清絕的美人。

“我讓人給你做幾身衣裳。”赫連煜盯着看了一會,忽然興致頗高開口問道:“喜歡什麽顏色。”

“嗯?”秦樂窈看了他一眼,“我都可以,沒有很喜歡,也沒有很讨厭的。”

“好,那就我定。”赫連煜心裏盤算着,覺得绛紅與绛紫這種濃郁又深邃的顏色,分外能襯托出她身上那種不染纖塵的清冷感,但卻又不會像一身白衣素色那般真的不食人間煙火,看着跟奔喪似的,晦氣。

新得的寶貝總是更招人稀罕些,赫連煜在雲海別院傳了膳,陪她一起吃了個午飯,方才回到無乩館主宅中去處理一些軍機事務。

赫連煜離開後,秦樂窈也能自在些,她放松了一直挺立僵硬着的脊背,慢慢給自己酸脹的腰肢與大腿輕捶着按摩。

到了下午,侍女送來了避子藥。

那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裏面約莫有數十粒魚食大小的紅色藥丸,侍女解釋道:“此藥是府中醫師炮制,用料上乘,藥性溫和,不傷姑娘身子,事後最遲三日內服用,若是在癸水結束時候服用,可保整月無虞。”

秦樂窈接過後道了聲謝,她并不擔心藥效問題,畢竟赫連煜的身份地位卓然,他才是該擔心被女人懷上孩子的那一個。

又過了兩三日,京城裏的白雪逐漸消退,天氣也開始有了回暖的征兆。

秦樂窈一直老實在雲海別院裏藏着,這幾日天氣好,中午的時候出了太陽,侍女給她開了窗子透氣,将午膳端了進來,一一擺好在了側間席榻的小桌上。

無乩館的廚子手藝自然非外頭那些酒樓所能相比,透明的蝦仁卷蒸得油光透亮,配上幾道重口的鮮辣菜式,都是秦樂窈最喜歡吃的幾樣。

兩個貼身的侍女一個叫聞莺一個叫知燕,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算是跟秦樂窈熟絡了幾分,一邊将桂花清酒倒進了小杯裏,一邊笑着說道:“姑娘嘗嘗看,咱們府中廚子釀酒的手藝不賴,這是一位新來的窦大娘,知道雲海別院裏有女主子,新琢磨的花樣,聽說是甜酒呢。”

秦樂窈雖然是盤腿坐着的,但手裏也沒閑着,幫着将盤子擺弄好,執了杯子起來在鼻下嗅了一口,她覺着那清甜的味道有些熟悉,嘗了一口後揚起了眉,“還真是三步春,這是沉香酒莊買的?”

“姑娘你怎麽知道!你鼻子好靈。”知燕年紀小些,抱着托盤笑眯眯道:“奴婢剛才去廚房的時候窦大娘倒了一點給我嘗了一口,哇,甜甜的真的好特別,奴婢還央求大娘傳授一下配方,想自己回去弄一些給弟妹嘗嘗,結果她說是昨天在酒莊買。”

秦樂窈原本輕松的神情愣了一瞬,詢問道:“她昨日買的?”

“是呀,大娘是這麽說的。”知燕回答道。

“沉香酒莊不是封門了嗎?”秦樂窈放下了酒杯,心中湧起了些許僥幸的雀躍,會不會是赫連煜已經擺平了大理寺,酒莊其實已經恢複正常的營生了,只是她一直藏在這無乩館中消息閉塞所以不知道。

“啊?那奴婢就不清楚了,反正大娘是這麽說的。”知燕撓了撓頭發說道。

秦樂窈有點小激動,飯也不想吃了,撐着腳坐到席榻邊緣上去找自己的鞋子穿,一邊道:“我想去見見這位窦大娘,問一問情況。”

聞莺失笑将她扶住,趕緊道:“姑娘且安心坐着,您是主子,哪有主子去見下人的,您先吃着,一會菜涼了就失了味道了,婢子去廚房通傳一聲将窦大娘傳來便是。”

秦樂窈雖然不适應‘主子’的身份,但到底還是尊重了這無乩館的規矩,“也行,那便麻煩你了。”

沒過多久,聞莺便将那廚娘帶進了雲海別院裏。

這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圓臉婦人,秦樂窈識人無數,從她的衣着細節和面相看出這應該是位淳樸卻精幹的廚娘。

秦樂窈笑着喚她:“窦大娘,我聽說你昨日在沉香酒莊買了三步春,是嗎?”

窦大娘不知這位姑娘具體是何身份,只道是位主子,老實回答道:“是的,小人擅長做些燒菜,時常需要用到些酒水,采買時候便一道帶回來了。”

秦樂窈心念一動,接着打聽道:“昨日什麽時辰去的?”

窦大娘回憶着道:“大約巳時吧。”

“你是去的城西酒莊還是永安大街上的商鋪?”

“回姑娘,商鋪買的。”

“現在商鋪外頭是個什麽情形模樣,你給我形容一下?”

秦樂窈問的仔細,窦大娘知無不言都一一答了:“就和往常一樣,門口挂了紅封燈籠,櫃臺裏面有兩個夥計,還有個沽酒的小丫頭……唔,其他的小人記不太清了,平平常常的,小人便沒怎麽在意。”

秦樂窈心裏一喜,當時赫連煜是連着商鋪一起圍上了,商鋪一開,越是平常就越是代表風頭可能是已經過去了。

如果能傳上一封書信,或者她能偷偷出去見上老張一面,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天晚上她走得匆忙,什麽都還沒來得及交代,等到天一亮酒莊就直接被赫連煜的人給接管了,莊子裏的夥計們不明白情況多半是吓壞了。

秦樂窈心裏這麽琢磨着,窦大娘見主子這副模樣,開口道:“姑娘可是對這酒感興趣?沉香酒莊在上京城裏還是算小有名氣的,像‘繞指柔’還有‘三步春’,味道都是極好的。小人帶姑娘去瞧瞧?反正也不遠,從偏門出去,半刻鐘便能走到。”

她只是暫居在雲海別院裏,并不是被禁足,赫連煜并沒有約束她的出行。但秦樂窈覺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是小事,萬一倒黴碰上了大理寺的人,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樂窈沒說話,又喝了一口三步春。

窦大娘:“或者姑娘要是嫌天冷路遠的話,您想喝什麽,小人去給你跑一趟買回來也成。”

無乩館偏門不遠處的樹林中,祿昭弦帶着幾個便裝的大理寺官差探頭監視着。

“那女人狡猾,估計不太會輕易冒頭,我感覺送信的可能性大一點。”

“信也是一樣的,總得落款的吧,而且如果是信,只要搞一個酒莊識字的夥計能證明是那女人的字跡,怎麽着都能當個物證。”

祿昭弦一直默不作聲盯着大門處,那天晚上若非是他失察,輕易将秦樂窈給縱了回去,她就不會有機會搞出這麽一樁子事情來。

他手上有那一壇摻了罂華的黃粱夢,就足以能扣下秦樂窈,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沒有證據能證明人藏在赫連煜手裏。

他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自己人塞進無乩館的後廚,能不能成事就看這一把了。

冬日的太陽沒什麽溫度,蔫不拉幾的白光不過酉時就開始黯淡消退,祿少卿的腳站久了凍麻了,扭着腳踝活動了一會,卻是仍然不願意輕易無功而返。

沒多久,後門開了一道縫隙,裏面有人出來,幾個官差全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盯了過去。

窦大娘胳膊上挎着籃子,不着痕跡朝周圍掃了一眼,她看見了林子裏的同僚,但周圍還有無乩館的守衛和小厮在,于是她攏了攏圍脖,神色如常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繞過了拐角後,祿昭弦等人也已經跟過來與她彙合了。

“怎麽樣了?”祿昭弦沉聲詢問,視線往她手邊的籃子裏瞟。

“不成,那姑娘很謹慎,我都說到那個份上,她也沒有要傳信的意思。”窦大娘搖了搖頭,“不能再引導了,再多做一步就該惹她懷疑了。”

祿昭弦擰眉:“會不會是已經被她發現什麽端倪了?”

窦大娘接着搖頭:“我感覺現在應該不會,只是單純的為人謹慎,像這種性子,想在這種風口浪尖上把她騙出來,怕是很難實現了。我再潛伏着等上幾日吧,看她會不會改變主意想傳信。”

一名便衣官差瞧着那後門啐了一聲:“這麽看來還真有可能背後的勢力真就是那個赫連,那個女人可能只是個明面上的老板娘,否則這麽大的家業,她能放心連個信都不傳嗎。”

“不好說,但我總覺得不會是這樣,不然當時那秦老板被押在囚室裏那麽些天,無乩館早就該來撈人了。”祿昭弦搖頭,對窦大娘說:“算了,既是已經露過面沒能把人勾上當,她但凡在赫連煜面前問上一嘴都會露餡,你留下太危險了。”

“走吧,先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晚膳時候起了風,秦樂窈心裏壓着事,多喝了幾盅‘三步春’,這種甜酒入口清香甜而不膩,比起酒水,更像是小小姑娘貪食會喜歡的味道。

秦樂窈擅釀酒,巧思釀制的酒種有很多,三步春原本并算不得她最鐘愛滿意的一樣,但現在這味道卻是很能勾起心裏壓着的那團亂麻,于是一盅接着一盅,沒發覺地當水喝了好一會。

一只大手從脖頸後探過來,握住接過了她的酒杯,秦樂窈回頭一看,是兩日未曾露面的赫連煜來了。

“我當你在喝什麽好酒這般投入。”赫連煜不太喜歡甜味,蹙着眉頭啧了一下嘴唇,大手穿過她頸側将杯子放回了案桌上,“這甜水有什麽好喝的。”

“小王爺。”秦樂窈起身喚了他一聲,赫連煜壓手示意她坐下,然後自己也順勢往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赫連煜從邊塞回朝之後,軍務忙起來一陣一陣的,三天兩頭看不見人影也是常有的事。

秦樂窈坐下後瞧了眼被他喝空的杯子,解釋道:“這是我莊子上的一種酒,本來也更是适合姑娘些。小王爺喜歡辛辣味,想來應該會喜歡我那的‘須盡歡’,那是我釀過的最烈的酒,明日我喊個小厮,去鋪子裏取一些回來。”

赫連煜吩咐下人去取了筷子同她一起用膳,語氣随意道:“罂華的的來源沒揪出來,你那鋪子和酒莊暫時還不能進人。”

“什麽?”一句話讓秦樂窈臉色都變了,其中的症結太多,她先後抓到兩個落腳點:“這麽說永安大街上的商鋪還沒有開門?今日後廚一個廚娘還說這三步春是新鮮采買的……”

秦樂窈立馬便回過神來,後脊一涼:“所以那個廚娘,是故意想要将我诓騙出去的。”

“什麽廚娘。”赫連煜蹙眉看了她一眼,秦樂窈将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長本事了,耍把戲敢耍進我的地方。”男人聽後冷笑一聲:“司馬桉是吧,等着瞧。”

秦樂窈咬唇道:“估計還是上回那個祿少卿自己的主意吧,小王爺你不是說大理寺的那一位不敢摻和你的事。”

赫連煜面露輕蔑:“狗咬人,光打狗有什麽意思,我要把狗主人給打一頓,他自會回去管教那條狗。”

話糙理不糙,秦樂窈聽後也是深以為然,沒再多言什麽。

赫連煜不愛喝甜酒,讓侍女換了燒刀子上來,他握起酒壺,順帶将秦樂窈的杯子也給斟滿了。

秦樂窈雙手去接,那杯子在手裏捏了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王爺,我酒莊中确有罂華,不止黃粱夢,是嗎?”

“嗯,還有一種叫‘不知火’的裏面也有,都是一查一整個酒窖都有,我的人已經在往前追查了,你安心等着吧。”赫連煜神色未變,一口飲下燒刀子,爽快地發出了一聲喟嘆。

秦樂窈與赫連煜執起的第二杯酒碰了杯,雖然現在她還能坐在他旁邊喝酒吃肉,就代表着赫連煜并沒有将她當成罂華的幕後黑手。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信我?”

赫連煜顯然是已經把她的賬本進出給查完了,笑了起來:“你看起來不是個傻子,用罂華這種抄家的玩意去換百兩不到的白銀進賬,拿全部身家賭粒小芝麻。”

但是這樁案子,若是交給大理寺或者刑部去查,且不說秦樂窈必定會被扯進去蒙冤祭天,後面真正的黑手能挖出來多少,全憑他們發揮的運氣。

赫連煜對這兩個不提也罷的玩意是誰也信不過,這事即便沒有秦樂窈,他也必須攥在自己手裏才放心。

但不管他是處于何種原因的信任,于秦樂窈而言,心中都是有所感激的,鄭重其事地敬了他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既是我的人,這些都是小事。”赫連煜眉眼含笑瞧着她,舉起杯盞接了她地禮,對碰一下後也一口飲下。

晚膳過後,侍女送來了幾套衣裙,都是府中裁縫按照她的身形裁制出來的,款式按照上京貴女風靡流行的來,顏色和花紋都是赫連煜給挑的,一身綢緞绛紫滾藍金邊的燕尾裙,一身濃綠垂絲縧印花襦裙,這是明面上的兩件,像下面還有別的樣式。

赫連煜比秦樂窈的興致濃,即刻便讓她換了一身去。

紫色挑人難駕馭,但卻是格外地能襯托出秦樂窈的氣質來,她原本的清絕中浸染上了些許的神秘與高貴,瞧着便像是哪個勳爵人家出來的貴女。

赫連煜欣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視線似有實質性的重量,他起身走到她身邊去,拇指摩挲在了那粉白的唇瓣上,“這裏還缺點顏色。”

秦樂窈想起了上回在水雲樓裏他賞給她的那盒口脂,解釋道:“上次走得匆忙,口脂在酒莊裏沒帶來。”

“無妨。”赫連煜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口脂上了,他捏着她的下巴,附身去品嘗那朱唇的柔軟。

赫連煜是身材健壯的武将不說,本身還帶有北疆異族血脈,高大英武非常人所能及,光是站着就能給人帶來足夠的壓迫感,此時一經靠近,恍若逼近的雄獅,秦樂窈不自覺就屏住了呼吸。

因為一瞬間的緊張,她忘了張嘴。

赫連煜吮了幾下後以拇指捏開了她的下巴,方便舌尖探入,攻城略地。

這個親吻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和前幾次的激進澀人相比,可謂是淺嘗辄止了,赫連煜嫌這姿勢不好發揮,簡單親了幾下便分開了唇,直接彎腰一把将人給抄了起來。

秦樂窈的視線被陡然擡高,輕輕倒吸了一口氣,但沒叫出聲來,她的兩條腿被溫燙的大掌摟在赫連煜的身側,身上那绛紫色的綢緞材質輕薄柔軟,即便是隔了兩三層,她也還是清晰感受到了赫連煜高漲的體溫。

男人掌心慢慢揉抓着,将臉埋進了她白皙脖頸處,深嗅了一口,“還有不舒服嗎?應該已經适應好了吧。”

确實是已經恢複好了,那夜的極致風流留下的後遺症,秦樂窈跛着腿走了好幾日,那種肌肉酸脹無法使力的感覺才算是慢慢好轉褪去了,今日大約才剛是大好的第一天。

秦樂窈沒說話,赫連煜随心所欲咬上了她的頸子,一邊擡步往浴房裏走。

才剛剛換上的衣裳又被剝了下來,一層層散落在地毯上,秦樂窈勾着他的脖子,被放進了熱水中。

水體溫柔承托着兩人,沒過胸口的深度讓秦樂窈産生了幾分晃蕩的感覺,但這池子對于赫連煜來講卻是正好的,男人精壯的腰肢一半隐在水下,将秦樂窈向後推在了浴池出水的圓潤山石堆邊上。

“坐上去。”赫連煜掐着她的腋下将人提了起來,秦樂窈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心裏頗有幾分緊張,還是配合地被他抱上了山石。

那石頭有灰有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看着有幾分像是南海産的琉璃石,但一般那琉璃石拳頭大小便已屬上品,秦樂窈此前從沒見過這種能坐人得大小。

她後背靠着石壁,熱水沽沽往下流着,石頭都已經被浸潤得溫熱,靠起來非常舒服,很好的抵禦了身體離水之後帶來的寒意。

如此奢靡的浴房,秦樂窈卻是無心享樂,她滿腦子思考的都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該怎樣應對才能安然度過。

赫連煜将她放在石頭上之後,拍了下她的大腿外側示意,秦樂窈并攏的長腿上肌肉略顯僵硬,上方水體落在石頭上濺出的水花落在美人細白圓潤的肩頭,在蜷縮的鎖骨頸窩裏悄悄停留彙聚成了小水窩。

見她沒動,赫連煜又拍了拍她的腿,秦樂窈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但理性就是始終沒能占據感性的上風,她腦子裏回憶起的全是那天晚上漫長疲憊的磋磨,因為心裏抗拒,造成了稍稍片刻的僵持。

赫連煜不明白她為何猶豫。

“怎麽了?”男人摸着她的脖頸安撫,輕聲問着。

秦樂窈坐得位置高,這個角度二人的視線已經基本能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她不自覺咽了下喉嚨,強迫自己将腿慢慢放開,她的幅度小動作慢,好半天才有了一個能容納手掌的縫隙。

赫連煜也不催促,有多大位置便先将就着将掌心貼了上去。

掌心能活動的範圍稍稍變大了些,但還是不夠,秦樂窈感覺到了他緩慢溫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慢慢幫她打開自己,赫連煜一邊往她耳廓上親了兩下,安撫道:“沒事的,放松。”

秦樂窈很難說服自己真的放松下來,她也不想這般緊繃着,只是身體的反應來得永遠真實,赫連煜靠近的每一步都會讓身上的皮膚叫嚣着想要離開遠一些。

她屏息太久有些缺氧,側過臉去胸膛起伏着呼吸。

秦樂窈不喜歡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她渾身叫嚣着不安,手臂在他頸間借力,大腿往中間壓,試圖用腳踩到自己屁股下坐着的石頭,起碼讓自己能有個着力的地方。

“幹什麽?”男人不解問了一句。

秦樂窈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一來這水流沖得石頭太滑,二來赫連煜的手還壓在身上,要想避開他的視線完成這個動作,很有些困難。

“我想……”秦樂窈視線閃爍着,雙手撐着将自己往後靠了些,想多獲得一些活動的空間再次嘗試。

但她這一部後退卻是給了赫連煜很好的發揮餘地,男人順勢上前,一手摟住她的後脖頸将人的嘴唇壓了回來,親上後秦樂窈的視線便算是徹底被擋住了。

這一回的親吻就沒有剛才在外間的溫和與淺嘗辄止了,赫連煜的舌厚實有力,輕松便能完全占據主導權,秦樂窈敏感的喉管被舔到,眼角不可控制地染上了緋紅與淚花,她無力地眨了兩下,被親得頭重腳輕靠在石壁上,活動空間被徹底占據。

赫連煜沒有在嘴唇上流連太久時間,順着清晰漂亮的頸線往下,有水流從她身前滑落,一路經過胸前與收縮的小腹。

秦樂窈的足尖瞬間繃緊,不可置信于眼前這一位天潢貴胄竟會做出此等屈尊降貴的事情,她眼神慌亂,難受地用後背在山石上摩.擦着,條件反射般,直接一腳把人給蹬開了。

赫連煜猝不及防後退了些,男人半邊身子站在水裏,這一腳蹬得不重,對于他這種行伍殺伐之人來說甚至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但卻是在他幹那件事的時候,這一腳的含義就有些不大一樣了。

驕傲的獅子散發出了危險的信號,他眼皮動了下,嗓音沒了親昵感之後,聲音也顯得有些逼人,他淡道:“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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