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産金主落難記

第57章 妄哥，對不起，對不起…

第57章 妄哥，對不起，對不起…

解決完鄭家的那天，懷璟如往常般回來，一擡頭，看到陳妄站在窗口，嘴裏正叼着煙，望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起來有些出神。

那一瞬間，他覺得對方看起來有些陌生。

陳妄頭發長了點，因此顯得有些淩亂，身上穿的還是随便從衣帽間裏揪出來的，屬于懷璟的白襯衫，他甚至沒系扣子，任由胸膛大片肌膚露出在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頹靡。

現在即将入冬，盡管室內開始供暖，地上也有充足的地暖，但陳妄這樣開着窗大咧咧敞個胸膛，看得懷璟忍不住皺起眉。

陳妄的身體不比之前，這樣容易着涼，想到之前對方發燒時高到駭人的體溫，懷璟出聲提醒：“陳妄，關上窗戶，別着涼了。”

陳妄像是才注意到他那麽大個人，他眯了眯眼，手上的煙随意在窗臺抖了抖，“你今天回來挺早。”

某些時候，他看起來和五六年前沒什麽變化，依然習慣用睥睨的眼神去看人，臉上的表情也張狂依舊，眼裏的野心卻淡去了很多，從曾經張牙舞爪的猛獸被迫變成收斂鋒芒的困獸，但骨子裏的桀骜卻從來沒有變過。

随着抖煙的姿勢，他本就搖搖欲墜的襯衣，滑到了肩膀處，但陳妄似乎毫不在意。

陳妄對自己的魅力毫無所知，對他來說，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是展現自己能力和手段的時候，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這樣認為，因此，他并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有什麽優勢，能讓懷璟對他抱有占有欲的想法，甚至頂着巨大壓力去對付鄭家。

正如陳妄不理解為什麽許付會覺得他好看，他也不理解現在的自己到底對懷璟有什麽吸引力。

不再具有錢權地位的優勢，也不再有強健悅目的體魄，還整天擺個冷臉見人，動不動就爆粗口鬧脾氣，現在的他，有什麽事值得被喜歡的呢？

他看向樓下的懷璟，對方才二十多歲，現在不僅事業有成，更別提那張所向披靡的臉蛋和身材，可對方的那雙平靜無瀾的漂亮眸子裏，的确只存在自己。

陳妄噴出煙圈，百無聊賴地想，這操蛋的混賬崽子，确實好看到要命啊……

懷璟上樓後，快步走到陳妄所在的那間卧室，他步履有些匆忙，因此微微喘着氣，“陳妄。”

陳妄聽見他的動靜後，轉過身，他沒聽懷璟的話，反而手在窗臺上一撐，坐了上去。

外面沒有防盜網，只有涼飕飕的空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懷璟見狀皺眉，剛想說什麽，陳妄就開口打斷了他。

“放心，我沒無聊到想跳下去，這個高度也死不了人。”陳妄說着，長腿随意晃悠了一下。

他沒穿褲子，身上就一件懷璟的襯衫，下半身那裏光溜溜的，就穿了條底褲，看起來性感異常。

陳妄将手裏的煙頭沖懷璟晃了晃，“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三年前，但平時不怎麽抽，只是想知道你抽的煙是什麽味道。”懷璟沒什麽保留的回答，對他而言，這并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

陳妄挑眉，“哦，難怪和我當年一個牌子，看你确實也不怎麽抽，這盒煙都沒拆過。”

懷璟走過去，靠近他，從他手裏抽離那只煙，陳妄則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桃花眼微眯。

懷璟吸煙的姿勢不算太熟練，可見确實不怎麽抽，但卻也很賞心悅目，白色的煙圈二人間糾纏着，像是隔了一層氤氲潮濕的霧氣，使得二人面容都顯得迷離暧昧起來，可倆人分明什麽都還沒做。

然後，懷璟優美的薄唇輕啓，将一口煙霧噴到陳妄的臉上，就像陳妄當年對他做的那樣。

陳妄明顯愣住了，回過神後，低聲哼笑，“草，你還真他媽……長大了啊。”

懷璟不愛抽煙，沒抽兩口就塞回了陳妄嘴裏，他将陳妄落到肩膀的衣服攏攏上去，摸到對方微涼的肌膚後，眉頭蹙起：“為什麽不好好穿衣服？”

“因為這件衣服，是你穿過的，不想穿別的。”陳妄答非所問，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懷璟呼吸一滞，沉着語氣問，“陳妄，你是想讓我對你做什麽嗎？”

陳妄生動的桃花眼裏波光流轉，狡黠似從前，他先是不說話，而是慢條斯理地抽了口煙，然後像懷璟剛才做的那樣，對着對方那種玉白無瑕的俊臉，噴了一口煙霧。

“懷璟，如果我讓你跪下，願意嗎？”

懷璟先是沉默，看着陳妄的玩味表情，他淡聲開口：“去床上吧，這裏太冷。”

陳妄直接扯過他的領帶，勾着他俯身，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讨厭你這幅剛直的作态嗎，因為真他媽不可愛，你那點無聊的理智和克制，真的很沒意思。”

“懷璟，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你問過我要什麽嗎，你對付鄭家的時候，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把我鎖在這個籠子裏的時候，你有問過我他媽到底在乎什麽嗎？”

面對陳妄咄咄逼人的質問，懷璟微嘆口氣，仿佛在包容任性鬧事的孩子。

“好吧。”

他将領帶從陳妄手裏抽離，幹脆解開了丢到一邊，然後，緩緩跪在陳妄面前，擡頭問：“這樣？”他的語氣平靜無瀾，盡管做着這樣的姿勢，卻面上仍不見半分屈辱。

陳妄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後嘲弄道：“你這他媽把我當成鬧脾氣的小孩兒伺候了？”

懷璟聞言，不置可否。

陳妄簡直要氣笑了，他伸手，撫向懷璟的後腦勺，在對方茂密烏黑的發間來回摩挲，“算了，難得看到你主動跪在我面前的樣子，我确實很心動，要是換在五年前，我想讓你這麽做，你可能早就一拳揍到我臉上了……”

說着，他用那只空着的手抓着懷璟垂在身邊的手，讓對方環住自己的腰。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嘴裏的煙幾乎快要燃盡，陳妄掐滅了那根，重新放了一根在嘴裏，打火機點燃。

“早就想這麽做了，你還從沒用過這裏——”陳妄在懷璟淡粉的唇上重重地揉了一下，見到對方喉結也随之湧動，他露出一個惡劣的笑，“懷璟，維持着這個姿勢，給我……，怎麽樣？”

懷璟在床上，喜歡占據主導地位，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就算陳妄一開始再怎麽強勢，最後都不得不被迫低頭，所以，陳妄很期待懷璟主動做這件事的話，那張完美的臉上，會出現什麽精彩紛呈的表情呢？

那種污染白玉無瑕的物品帶來的十足期待，讓陳妄瞬間就興起了。

懷璟深深看着他，在看到陳妄黑亮的桃花眼裏閃爍的光芒後，他猶豫了三秒，然後頭朝着陳妄湊了過去。

……

陳妄差點煙頭都沒拿穩，他大口呼吸着窗外的冷空氣，方才幾乎缺氧的極致感讓他忘了自己還能呼吸，差點溺死在空氣裏。

尤其他看到，懷璟咽下了後，陳妄直接忍不住罵了句，“草！”

他渾身哆嗦，身上冒着熱汗，面色紅潤得很，一個不小心，差點翻身掉下去，還好懷璟站起的及時，撈着他的腰，把他身體帶了回來。

“嘶……”陳妄低頭一看，煙頭已經燃到底，他直接把它掐滅。

“下來吧，我關窗戶了。”懷璟直接托着他的身體，把依舊渾身輕飄飄地陳妄放在一邊，将窗戶關了。

室內溫暖如春，地板也是溫熱的，不穿衣服也不覺得冷。

“你不去，漱口？”陳妄哂笑。

“不着急，我們繼續。”

說完，懷璟直接吻了過來，陳妄眼裏閃過一道銳光，他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懷璟，似乎有些異常，但他又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但陳妄一直是個享樂派，既然對方主動邀請，他餘韻也未散去，幹脆一起投入到其中。

結束後，陳妄醒來懶洋洋地推搡了一下懷璟，“喂，你今天怎麽打了藥似的，真精神。”

懷璟正坐在床頭對着筆記本看，聞言，他平靜道：“鄭家已經沒了，鄭業他父親已經入獄，鄭業則放棄了國籍，逃往國外了，至于那個縱火殺人的兇手，也已經緝拿歸案，你可能認識他，那個人叫李明山。”

陳妄的面色頓時變了，他緩緩坐起身，有些愣神，“鄭家真的……你怎麽做到的？“

“鄭家父子本來就罪名不少，只是被利益牽扯，其他知情人心知肚明，只要逐一打破這些利益鏈，順勢拿下并不難。”懷璟說的輕描淡寫，但他作為一個後起之秀，盡管勢頭正盛，想要拉鄭家下馬終究不可能是易事。

陳妄閉上眼，然後睜開，他握緊了拳，“你之前的話，還記得嗎？”

懷璟頓住，他合上電腦，看向陳妄，眸色幽深望不到底，“我記得，所以，你告訴我，五年前，到底還發生了什麽？”

陳妄面上浮現出嘲弄的冷意，“沒什麽，只是你出國的那天，開車去找你的路上，出了個車禍，人沒死，但是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耳，眼裏的嘲弄意味更加濃厚，“這只耳朵聽不見了，身體也變得破破爛爛，要死不活而已，總之，我居然沒死，也是個奇跡了。”

懷璟瞳孔微縮，臉上的平靜也不再，而是被震驚取代。

他想看着一臉漠然的陳妄，對方臉上方才的溫情和旖旎悉數消散，而是麻木的冷嘲。

“怎麽，很震驚，還是覺得聽起來蠢得不可思議？不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陳妄……”

懷璟嘴唇翕動，但不知道說什麽，他該說自己現在是悔恨的追悔莫及居多，還是該說自己當年并不知情，挽尊自己這幾年也在努力尋找對方呢？

他的心髒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緊，胸腔內的血似乎都冷得凝固，讓他難受得幾乎難以呼吸。

下一刻，懷璟緊緊抱住陳妄，将對方扣在懷裏，盡管室內是熱的，但他卻依舊覺得周圍涼得要命，如置冰窖。

“妄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你還活着，幸好，我會帶你去找醫生，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我一定會治好的你的耳朵，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懷璟幾乎語無倫次，他雙目通紅，平日的冷靜理智全都抛到了腦後，現在的他，只想抱緊懷裏的這個男人。

他不敢想象這些年的陳妄是怎麽過來的，他本來以為靠着陳妄的強勢性格，就算是被打擊到谷底，也能靠自己的意志爬起來，他覺得陳妄不可能被輕易打倒，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難怪……難怪陳妄的身體會變成這樣，原來居然是因為車禍。

“對不起，對不起……”懷璟不斷重複呢喃這三個字，用力抱緊陳妄，生怕眨眼對方就消失在眼前了。

陳妄雙手垂在身側，他沒有抱回懷璟。

“放開我，老子自己都不在意了，你現在來道歉個屁啊。”良久，他說。

懷璟身體一頓，他緩緩放開陳妄，“妄哥，別走，我會把你治好，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懷璟，自作多情得有個限度，我什麽時候需要你安排為我做什麽？既然你解決了鄭家，我也告訴了你當年的事情，現在該放我回去了吧。”陳妄說。

“不行！”懷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他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開口，“我會把你治好，你現在不能走。”

陳妄眯起眼，盯着他，“你果然想食言，答應了我又想反悔？懷璟，從前怎麽不見你這麽不要臉？”

“我……”懷璟發出這個音節後，沉默了。

陳妄起身，毫不留戀地下床，“我不喜歡被安排，也不喜歡別人強行替我辦事，更不喜歡別人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懷璟，你什麽都不知道，你跟五年前一樣幼稚，我他媽已經受夠了！”

他擡眸，咬牙切齒，“關了我這麽多天，你把我當個什麽玩意兒了？”

懷璟想辯解什麽，但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的确，在他而言的保護，對陳妄來說，只是一道重重的枷鎖，他要是強行把人留下，結果只能把陳妄越推越遠。

更重要的是，陳妄因此而痛苦，他不能成為淩遲陳妄靈魂的劊子手。

半晌，他低聲說：“好，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說：

這周任務兩萬，接下來更新會蠻勤快的，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