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噬魂妖女養成記(番外)
噬魂妖女養成記(番外)
“風折師兄。”栽滿桃花的山道上,一道清脆的叫聲從少年修士的身後傳來,他一聽到這聲音便忍不住笑了,轉過身去,果然見到小師妹蹦蹦跳跳地下山來。
“簌簌。”風折于是帶着笑的,叫了她一聲。
簡簌才只有五歲,膽子卻已經大得出奇。
“哎!”她一邊應聲,一邊在距離風折還有五、六個臺階的山道上,兩只小短腿一蹬,就朝下跳了過去。
“小心!”風折的心跟着提起來,雙手已經張口。
簡簌跳了個正着,恰好鑽進他懷裏,他穩穩地接住她小小的身軀,有些後怕無奈,又有些寵愛地在她鼻尖點了點,“小淘氣鬼!”
“嘻嘻!”簡簌很是得意,從風折懷裏跳出來,站穩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擡起小手,在風折腰部比劃了兩下。
結果發現,她還是只堪堪到他腰間,就有些生氣地轉過身去,不理人走了。
這可是把風折逗笑了。
“簌簌,怎麽了?”風折追着小丫頭的腳步,一邊溫聲細語地詢問道。
“哼!風折師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上一回見你,我就長到你腰那麽高了,這半年過去,我竟然還是只到你的腰間,甚至比着上一回比劃的,還低了些許……明明師父師伯他們都說我這半年長高了的!”簡簌小短腿停下來,很是氣憤地瞪着風折,活像是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欺騙。
“這個嘛。”風折摸摸鼻子,“這半年,我也長高了啊。”
他正是長個子的年紀,這半年雖然人沒在宗門,可個子卻是不停地漲的。
“……”簡簌一聽,渾身上下都攢着一股子勁,最後化成了嬌憨的一聲,“哼!”
接着,就又氣呼呼地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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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等等五師兄呀!”風折讨好地上前,少年大長腿一邁,幾下就追上了吭哧吭哧走了好半天的小丫頭。
簡簌扭頭看着輕輕松松趕上來的風折,氣得暗暗磨牙。
“簌簌,你這是要去哪裏?怎麽簡師叔沒有陪你一起?”風折笑笑地詢問她。
提起這個,簡簌小臉上不免又浮起一抹驕傲的神色來:“我剛剛突破了築基,師父便叫我下山歷練,袁橋鎮出了只做亂的小妖,師父叫我去斬妖除魔~。”
她稚氣未脫的聲音裏都帶着一股嘚瑟。
風折一聽她居然築基了,不免挑了挑眉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來。
小小的年紀,才五歲,竟然就築基……
天下間的修士有那麽多,可有的人,五十歲才跨入築基的大門。
不過他們流雲劍宗,個個都是天才,包括風折自己。
所以,五歲的築基修士,在他這裏也僅僅是一絲絲的詫異。
他點點頭,面上浮現幾許擔憂,想了想,取出一道靈符交給她:“我恰好要去袁橋鎮附近的歸夢山辦事,若是你在袁橋鎮遇上什麽麻煩,就把這道符點了,我立即就會感受到,然後趕過來救你,你身上應當有不少二師伯煉制的法寶,想來能拖住一段時間保你性命無憂,切忌,遇事不可逞強,打不過,就趕緊溜……”
“知道了知道了。”簡簌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接着将靈符接過來,在自己的乾坤袋裏小心翼翼地收好,小嘴裏則是碎碎念道,“怎麽跟師父師伯他們一樣,一個個的,真不放心我,幹嘛還叫人家出來歷練呀?啰嗦得很!再說了,人家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區區小妖,難不成還能要我的命?我的噬魂鈴是幹什麽吃的?!”
她自己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很是嫌棄地瞥了風折一眼,馭使起自己的飛行法器來,跳了上去,沖他一擡下巴:“師兄,我就不載你了,拜拜。”
說完,一溜煙兒飛走了。
風折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跟在她後頭,朝另一個方向禦劍而去了。
袁橋鎮就在天劍山的山腳下不遠,天劍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傳送大陣,可以瞬間從山上傳送到此處。
也正因為此,簡道長他們才敢讓簡簌一個五歲的小丫頭下山歷練。
除此之外,她還有掌門師伯沈流悄悄交給她的法術竹簡,裏頭藏着一道法術。
只需将竹簡折斷,法術便可立即釋放出來,以此來應對出現可能比她還要強大的敵人的危險。
二師伯離玉送了她一只手镯。
那手镯上有機關,輕輕一扣機關,便可釋放出一片毒氣,毒倒一遍。
而她手镯上塗了一層藥,就是毒氣的解藥,手镯貼着她的肌膚,毒氣便傷不了她半分,如此便可争取逃命的時間。
三師伯程荊乃是符修,送了她一堆符紙,盡是高階符文,殺傷力極其強大。
四師伯蕭情心醫修,各種傷藥救命的丹藥不要錢似的,将她乾坤袋塞的滿滿當當。
當然,也送了她好幾包毒粉,并且說,這毒粉她只送過一個人,那就是離玉……
簡簌很懂得有些話不該說,就千萬不能說出口,只默默地摸了摸離玉師伯送她的漂亮手镯。
五師伯孟炤不喜說話,默不作聲地塞給她一張字條。
不過也記得囑咐她道:“字條上的字,是我寫的,加了我的法術符文,只需要打開字條,大聲念出這幾個字,法術就會生效……”
簡簌眨眨眼睛,這和掌門師伯送她的竹簡,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更不用說,這一路上她除了碰到風折師兄,還有其他幾位師兄師姐,得知她要獨自下山除妖,一個個都是嘴上不說擔心,手裏很誠實地塞着東西。
簡簌很快樂地帶着一身的法寶,來到了袁橋鎮。
袁橋鎮是一個很小的鎮子。
這些年,也算是在流雲劍宗的庇佑下,沒人敢來此地惹事,更不用說那些鬼精靈的妖了。
誰不知道,袁橋鎮是流雲劍宗罩着的?
又有誰不知道,流雲劍宗出了一位絕世劍修,将曾經的第一劍派青鸾劍宗的掌門人,給欺負得自刎了?
這都還敢撞到太歲頭上來搞事情……
那也只能是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不懂事的妖修了。
也就是這種水平的妖修,才輪得到簡簌來收。
而袁橋鎮這次鬧事的小妖,據說是一只尚未築基的小粉狗。
那小粉狗其實并不是粉色的,而是通體淡金色,只有尾巴上有一绺粉色的毛。
它在袁橋鎮見到了一個頭上戴着粉色發帶的女子,非說那女子是它的母親,女子已經嫁人,生了一個女兒,原本家庭和睦,可這小粉狗卻将她的女兒抓走,藏在山裏一個地方,不讓她們母女相見,而是整日住在女子家,就叫這女子母親,叫女子的丈夫父親。
這一家人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自然畏懼這只狗妖,不敢反抗。
可又日日思念擔憂女兒,不得已之下,有一日,這丈夫就偷偷跑出來求助,結果卻被這只狗妖發現,當着村裏人的面,将他給生吞了。
這件事,在鎮子上激起了千層浪,村子裏的人都畏懼不已,一時不敢出門。
他們日日躲在家裏燒香拜佛,期望有仙人能來斬妖除魔,還他們以平靜的日子。
但仙人,自是不可能來了。
袁橋鎮坐落在天劍山下,周圍妖氣沖天,這點異常,流雲劍宗不可能感受不到。
所以,才有了簡簌今日的這一番歷練。
來之前,簡簌已經将鎮子上的情況都了解得差不多。
她蹦蹦跳跳地來到鎮子門口,便見到一只小黃狗蹲在那裏,小黃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歪着腦袋,搖着尾巴,很是活潑的樣子。
簡簌看了看它的尾巴,并沒有粉色的毛。
“小可愛。”她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塊糕點,稚嫩的小臉上帶着甜滋滋的笑,“帶我去見你的主人,我就把這個給你,怎麽樣?”
“汪!汪!”小狗歡快地叫了兩聲,從她手上叼走糕點,三下五除二吞了,舔着嘴巴回味了兩下,便往鎮子裏跑去。
簡簌跟着小狗,蹦蹦跳跳地進了鎮子。
小狗帶着她,東拐西拐,進了一家宅子。
她進了院子,饒過影壁,便見到院子當中,一只尾巴上有一撮粉毛的小狗,正巴巴地雙手捧着吃的,很是乖巧地蹲在一個婦人面前。
婦人面色冷淡,神情間一片抗拒,擡手推掉小狗爪子上的吃食,那小狗立即露出了十分委屈的,可憐兮兮的表情。
“好可愛的狗狗哦。”簡簌走上前去,亮晶晶的眸子,很是歡喜地看着小狗,她又見到小狗爪子上托着的食盤裏的食物,忍不住流起了口水,“這些看起來好好吃!”
婦人聽到這稚嫩的聲音,立即看了過去,便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童,神情立即變了。
簡簌和她女兒年歲相仿,都是這樣玉雪可愛的小團子,看起來乖巧又懂事。
陳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兒,眼神便更加溫柔了一些。
“快來嘗嘗這些東西。”陳氏臉上少有地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來,熱情地擡手朝簡簌招呼道。
粉毛小狗立即對簡簌露出了敵視的目光,龇牙咧嘴着,發出一聲聲兇狠的嗷嗚。
簡簌小臉上現出些許害怕的神情,小手卻很是膽大地指着粉毛小狗,道:“你家小狗狗好兇,嬸嬸你可以抱着它嗎?不然我不敢吃……我看別人家的小狗,都要被主人抱在懷裏,這樣才能确保小狗不聽話傷人。”
陳氏聞言一愣。
她看了粉毛小狗一眼,想起來剛剛認識這小狗時,自己也曾抱過它。
可是後來……
她心裏有些抵觸,但到底對女兒的思念之情,勝過了對小狗的厭惡和仇視。
看着眼前的小娃娃,總能聊以慰藉她對女兒的想念和愧疚。
于是,陳氏先将粉毛小狗雙爪捧着的食盤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接着,彎下腰去,動作很是輕柔地抱起了小狗。
粉毛小狗呆住了,整個狗身都僵住。
直到它落入婦人溫暖又香香的懷抱裏,僵硬的身子慢慢軟化下來,乖巧地窩在她懷裏。
看着簡簌的眼神,也有些變了。
簡簌神情自若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開始對着食盒慢悠悠地吃起來。
她吃着東西,嘴巴也不肯閑下來:“這只小狗幾個月大了呀?”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陳氏閑聊起來。
聊的也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家常話。
譬如這糕點是怎麽做的,裏面是不是放了芝麻和杏肉,又問鎮子上的小孩有沒有誰是比較好玩的,她一個人來到鎮子上,要在這裏等家長,晚上不借宿在陳氏家裏了,去客棧住,家長已經提前在客棧訂好了房間如此雲雲的。
她沒有詢問陳氏的孩子和丈夫。
陳氏苦悶的心情,也因此而輕松着,甚至還無意識地撸起了狗。
粉毛小狗被陳氏摸得渾身放松,一臉的享受。
這是它這陣子以來,最快樂的時刻了。
待簡簌将食盤裏的美食都吃完,她打了個飽嗝,從石凳上跳下去,就要告辭。
陳氏跟着起身,将粉毛小狗放在地上要送她。
從陳氏懷裏離開的那一刻,粉毛小狗神情間又是一片的失落。
果然,簡簌走了之後,陳氏就又對它冷淡了。
不過接下來,一連幾日,簡簌每天都會來陳氏家裏蹭飯,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會要求陳氏抱着粉毛小狗。
這對于它來說,是狗生中最快樂的時刻。
可惜,這一日簡簌突然說,她的家長來了信,說不會來鎮子上了,她也得離開回家去了。
粉毛小狗一聽就急了,從陳氏懷裏一下跳出去,叼住簡簌的袖子。
陳氏以為它是要咬簡簌,吓得連忙起身呵斥它。
粉毛小狗露出委屈的神情,可就是不肯松開嘴巴。
這時候,簡簌便蹲下身子,溫柔地摸了摸粉毛小狗的腦袋,湊到它耳邊悄聲問道:“你是怕我走了,陳氏就不肯再抱你了,對嗎?”
那粉毛小狗聽着這話,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可憐極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陳氏的女兒,被你藏在山裏頭,沒有她母親的抱抱,她又有多可憐?”然而簡簌下一句,就是誅心之言。
粉毛小狗一聽,當即就是龇牙咧嘴地對着她兇狠地嗷嗚了一聲,那架勢,恨不得撕了她。
“你若敢傷我半分,陳氏只會更加恨你,有本事你就朝我臉上使勁兒咬。”簡簌卻笑嘻嘻的,一點也不怕它。
粉毛小狗頓時猶豫了。
它看了陳氏一眼,陳氏一臉的緊張。
想起這些日子陳氏對它的冷淡和厭惡的眼神,它緩緩松開了簡簌。
“跟我過來,我有法子可以幫你。”簡簌丢下這句話,就向陳氏告別。
陳氏見粉毛小狗沒有傷害這個小女孩,也稍稍放下心來。
片刻之後,粉毛小狗來到巷子口,看到了正拿着一根不知道哪裏來的逗貓棒,逗它的狗妖收下。
那狗妖完全失去了身為狗的尊嚴,竟然被一根逗貓棒給逗得欲罷不能!
“你到底是什麽人?”粉毛小狗這時候,才是終于口吐人言,它早就看出了簡簌的不俗。
“流雲劍宗年紀最小的內門弟子。”簡簌站起來,收起了逗貓棒。
那只被她逗弄的小狗有些依依不舍。
但看着自家老大的臉色,不敢停留,慌忙跑了。
“你又是哪裏來的妖?如今人界和妖界和平相處,你這般舉動,難道是要破壞大局?屆時人界要殺你,只怕妖界也不會容你,更何況還有這樣多的小妖,恐怕也會因為你的一己私欲,而受到牽連,遭遇不測。”簡簌年紀看着小小的,卻口齒清晰,将利害關系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只是想和我的母親永遠不再分離。”粉毛小狗神情戒備地望着簡簌,“至于這些狗妖,它們全都是被我所救,即便付出這點代價,也算是償還我對它們的恩情。”
“可是,你是狗,陳氏是人,她又怎麽可能是你的母親?”簡簌道出心中最大的疑團。
“不!她就是我的母親!她只是不認得我了!都是因為我變成了一只狗!我才是她的女兒英英!”粉毛小狗氣惱地對着簡簌大聲吼叫道。
簡簌并不覺得害怕。
她看着粉毛小狗,神情平靜,內心中卻暗自思忖。
好一會兒之後,她忽然說道:“我自幼修習一種叫做不滅神魂的功法,裏頭有各種各樣關于魂魄的修煉法術,其中就包括奪舍術、移魂術……各種讓人想也想不到的害人的法術。
“你說你才是英英,那被你藏在山裏的那個,又是誰?
“難不成,你是被那個英英,施展了移魂術?又或者是奪舍了?”
“你,你相信我說的話?”粉毛小狗有些意外,這件事,它其實跟陳氏說過,可是陳氏根本不信……
“自然,我乃修道之人,什麽世面沒見到過?再說了,我師父可是當今的第一劍修,青鸾劍宗你聽說過吧?曾經的修真界第一劍派,他們的前任掌門人,都因為打不過我師父自刎……我從小可沒少跟着我師父學本事,即便是我處理不了的事情,我也可以叫我師父前來,我們流雲劍宗,可就在那座天劍山之上。”
簡簌說着,擡手指向天劍山的方向。
巍峨的天劍山,在小鎮上,山的輪廓十分清晰,連山上幾座高大的宮殿,也能看到一二。
粉毛小狗頓時有了底氣。
又或者說,它也沒有旁的法子了。
“好!我什麽都告訴你!你和你師父本事既然這樣大,若是不信我,親自去調查一番,也知道我說的絕非假話!”接着,粉毛小狗就将它的經歷,全都一一道出。
粉毛小狗,也就是劉英英,她出事時和簡簌一般大,年僅五歲。
她并非被奪舍,也不是被移魂,而是被一個叫做日月神教的邪教殘害。
日月神教作惡多端,教徒衆多,他們手段極其殘忍,将人殺死以後,就會将屍體剝皮。
若是好看的皮囊,還會拿去販賣,施展移魂術,給那些貌醜之人換皮。
劉英英只是不小心撞到一名日月神教的教徒,和鎮子上的首富鄭大發的小妾交易,就被兩人滅口殺害。
那名教徒将她的屍體扔到了亂葬崗,還順帶剝了皮,不過因為她年紀太小,皮囊生意不好做,便直接也扔在了亂葬崗,沒有拿出去販賣。
亂葬崗,盡是些孤魂野鬼,裏頭還藏匿着幾只畫皮鬼。
其中一只畫皮鬼,就相中了劉英英的皮囊。
自此,這只畫皮鬼頂替了劉英英的身份,成了陳氏的女兒。
這些畫皮鬼野心勃勃。
頂替劉英英身份的這只鬼,先是将劉英英的生父劉成引出鎮子殺害,讓另一只畫皮鬼假冒,接着還想殺害陳氏。
可陳氏身份不俗。
她的祖父乃是捉鬼師,有符篆護體,畫皮鬼傷不了她半分不說,甚至若要強行破除符篆,還會被符篆的法力反噬。
對付不了陳氏,那他們便不對付她了,反正鎮子上還有那麽多的人呢。
于是,鎮子上的人,相繼被害。
至于劉英英,她被害死之後,魂魄渾渾噩噩地飄蕩了很久。
直到有一日,她遇到了一個雲游老道。
那老道看到她,笑了笑,念叨了一句“道可道、非常道”,接着就拂塵一掃,将她的魂魄掃到了一只過路的小狗身上。
老道教她修煉之法。
或許是劉英英生母陳氏祖上就是捉鬼師,雖然陳氏天分不好,沒有修習任何法術,但她的這個女兒卻遺傳到了祖上的天資,修煉得很快。
不過短短一段時日,便已快要築基了。
老道見她修行有法,便放心地繼續雲游而去。
而劉英英始終沒有忘記,她在成為狗妖之前,是一個人,更是陳氏的女兒。
她心裏記挂着父母,總想還回到她身邊。
然而當她鼓足勇氣,一回到鎮子,就發現一切都變了。
母親身邊多了一個冒牌貨,父親的皮囊下頭藏着一只惡鬼,還有許多相熟的街坊鄰居,叔伯嬸嬸,都只剩下一具殼子……
“鎮子上有一小半的人,都已被畫皮鬼鸠占鵲巢,若不加以阻止,整個鎮子都會淪為鬼鎮,屆時,我母親身上的符篆可能就護不住她了,我之所以當着鎮民的面吃掉假劉成,也是為了震懾那些畫皮鬼,至于那些狗妖,我教它們如何修行,它們也樂得做我的小跟班,為我看住那些畫皮鬼,至少在我回到鎮子之後,再沒有畫皮鬼敢作惡害人。”劉英英說道。
“那麽那個假的你呢?你把她藏到了山裏何處?”簡簌詢問道。
“我修為還是太低了,殺不了她,只能用陣法将她困住,但再過幾日就是七月十五,陰氣重,這些畫皮鬼恐怕會趁機作亂……”
劉英英神情落寞,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這下看起來是真的可憐了。
簡簌卻一臉的輕松。
她笑嘻嘻地跳到一旁的臺子上,右手手背上忽然現出一只鈴铛首飾,那鈴铛響聲清脆悅耳,很是活潑:“要是旁的什麽厲害角色,我或許還得請師父、師伯下山,但要是區區小鬼嘛,那他們碰上我,也算是好日子要到頭了!”
“今夜子時,我在此處等你,你帶我去見那個假冒你的畫皮鬼。”簡簌道。
“可是,夜裏陰氣重,那鬼法力要高深一些……”劉英英不太贊同。
“就是要她厲害一些,才好玩呀。”簡簌晃動着手背上的噬魂鈴,笑盈盈地望着她,說出這樣的話,卻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惡魔。
劉英英見她年紀也不大,應當很不牢靠,卻莫名地信任她,當即點頭應下。
夜裏子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身旁跟着一只粉毛小狗,一同蹦蹦跳跳地往鎮子外的山裏走去。
劉英英略小跑着在前,簡簌不緊不慢地随她到了陣法所設之處。
陣法裏,一只身形幼小的女鬼被關在那裏,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那女鬼一見到劉英英,就張牙舞爪着,想要沖出陣法去撕咬她。
可沒當她沖撞到陣法,就會有一道金光灼傷她,頓時叫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