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更)
第 42 章(二更)
第四十二章
頓時，氣氛降了下來，亦無人敢開口，讓秦淵繼續轉動劍鞘。
為了挽救當下的狀況，關莺不得不開口說道：“不玩游戲了，還是我來講個故事吧。”
“好，正巧我喜歡聽故事。”楚落依連忙附和關莺道。
“師姐，你知道峰主們為何那麽看重水慕閣嗎。”關莺湊近楚落依，并關注着其他人的反應。
楚落依深思熟慮了一番後，謹慎回道：“莫非是因為那裏面，放了許多閃閃發亮的法器。”
“不，聽說師父和師叔伯們真正想要守護的——只有一把劍。”
“啊，難道是我一眼相中的那一把嗎。”她低聲驚呼。
“……師姐相中了那哪一把？”
“鑲着寶石和鑽石，特別貴氣的劍……”
楚落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關莺所打斷。
“不，是之前天締宗最出色的弟子——沈婳師姐的離魄劍，她用了那把劍封印了妖王容霆。”
“……”原來，竟是那把劍嗎。
見楚落依莫名地沒了聲音，關莺便關切地問道：“師姐在水慕閣裏沒看到嗎？”
“見是見到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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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女人分明說過，那是她的劍。
難道，她和沈婳之間有什麽關聯嗎。
楚落依一邊垂頭思考，一邊把手伸向了近處的盤子，想要再拿一塊糕點。
殊不知，那塊盤子已經空了。
秦淵撞見這一幕，便自然地拿過了另一盤糕點，将其倒進空盤子裏。
很快，楚落依因此拿到了糕點，心不在焉地嘗了一大口。
“啊，好苦。”她皺了下眉，下意識地要去拿她的茶杯。
但她太過着急，一不小心就判斷錯了方向，摸向了秦淵的杯子。
驀地，她的手觸碰到他的指尖。
楚落依飛快地收了手，有些慌張地回眸。
她對上秦淵沉冷的眸子，與他維持了一瞬的寂靜。
随即，難以泰然自若的楚落依偏過頭去，試圖佯裝無事發生道：“關莺，這個糕點怎麽是苦的啊。”
正當此時，夜空劃過數道光亮，其他人均被光芒吸引，匆匆離開了座位。
“苦的？不可能啊。我只加了有益身體的藥。”關莺極力否認，但很快她就變了臉色，“糟了，我放錯了。”
“你加的什麽。”意識到有些不妙的楚落依追問了句。
“加了……會令人變醉的藥。”
變醉？
那這可是個裝醉的好機會啊。
正好試一試秦淵。
楚落依作勢抿唇一笑，微晃着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往秦淵的身上倒。
少頃，秦淵亦站了起來，并用手撫住了她的雙肩。
看着這樣的場景，關莺不免疑惑起來。
奇怪。
她不記得，藥效會這麽快發作啊。
繼而，楚落依佯裝暈乎地轉過頭去，對着關莺笑着眨了下眼眸。
只此一眼，關莺就領悟到了楚落依裝醉的事實，并瞧着她回過了身去。
“師兄——”楚落依沒有任何預兆地抱住了秦淵，嗓音很輕。
他低眸瞥了楚落依一剎，作勢要推開她。
緊接着，他的耳邊傳來了關莺的聲音。
“不可以！”關莺面露難色地輕喊出這幾個字，并向前邁了一步。
“為何。”秦淵淡漠地擡眸，直視向關莺的雙眼，伸出的手停在了楚落依的身側。
“因為……”關莺避開秦淵的視線，語速變得緩慢了下來，“那個藥負面效果很大。若是讓師姐産生抵觸情緒的話，她就會身心劇痛特別難受。”
秦淵緘口不言，冰冷的眸光似是要将人吞噬一般。
關莺瞧出秦淵并不信她，連忙補充了一句道：“我絕對沒有騙師兄你！你要相信我。總之，千萬不要逆師姐的意。不然，後果會很嚴重……”
被關莺沒頭沒尾的說了一通，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別過頭去，将雙手重新垂下。
見秦淵抹丢了推開自己的意思，楚落依繼續裝醉地擡起頭來，仰視着他道：“師兄，你在意我嗎。”
“在意。”秦淵無奈地垂眸看向楚落依，嗓音低沉。
“真的嗎？”
“真的。”他對着楚落依挑了下眉尾，短短的兩字之間透出了一絲殺氣。
對此，她識趣地埋進秦淵懷中去，氣勢有點弱了下來道： “我現在知道了，你是在意我的。”
一語過後，秦淵沒有再回複楚落依，而她亦是感到了一點頭暈。
……不是吧。
難道，是藥生效了？
楚落依微微晃了她的腦袋，腳下亦有些不穩。
眼看着她有些要向後倒的趨勢，秦淵不慌不忙伸出手，抓住了她的雙臂。
“她這是怎麽回事。”秦淵将視線移到關莺的身上。
“那個——”關莺又向前邁了一步，欲言又止。
如果她現在拿出解藥，那麽秦淵一定會懷疑起她們方才的用心。
那麽……
“沒事，藥效而已。”關莺将想要拿出解藥的手又縮了回去。
關莺的話音剛落，楚落依便擡起頭來，輕皺起眉頭對秦淵說道：“你這個人啊……既冷漠說話又不中聽，還總是動不動地兇我，你知道我每天過得有多辛苦嗎。”
秦淵聽着楚落依的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本打算啓唇讓她停下來，可她的聲音卻再次掠過了他的耳畔。
“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又覺得好安心。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怕。”楚落依稍稍歪頭，朝着秦淵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所以，你就喜歡我一點點，好不好。”
秦淵注視着楚落依的模樣，不由得怔了一下。
而後，一個字遛出了他的唇邊。
“好。”他說。
一刻鐘後，秦淵将楚落依抱回了房間。
“多謝師兄，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關莺站于楚落依的床邊，向着秦淵輕聲一語。
他沒有回應關莺，只是淡淡地從楚落依的身上收回了視線。
随之，他在回身的剎那，擡手撫向了他的心口。
在夜幕殘存之際，秦淵修長手指劃過面前地圖，聲音沉沉落向身後。
“問到了嗎。”
“你猜的不錯，在天締宗內，還有另一條密道。”蕭愈站在他身後，落目注意着秦淵臉上的表情。
沉重的燭光落在蕭愈臉上，再一瞬風過，身後的人已變成霁寒的樣子。
不知為何，霁寒突然想起那日見到蕭愈時的場景。
與秦淵在死亡之境分開後，他找到了蕭愈。
“你的身份，我要借走一段時間。”
蕭愈握着手中的東西，恍惚了下，擡眸看他時，滿眼帶着期許。
“那你能不能，幫我将這些換身草帶給一個人。”
他低觑一眼蕭愈懷中的換身草，輕描淡寫的問了句：“什麽人。”
蕭愈跟着低下頭，手指不自覺握緊了一些。
“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霁寒輕聲重複一邊，那一刻，容霆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愣了會兒神，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好，我答應你。”
在死亡之境中，霁寒得知了秦淵就是容霆，為了幫他破除封印，決心來到天締宗。
而後，他在楚落依和秦淵離開妖界的時候，假扮成蕭愈的樣子順利混進了天締宗，并助秦淵得到親自踏足水慕閣的機會。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除了——
“栩茉已經知道我不是蕭愈了，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說出去，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霁寒頓了頓，淩厲擡起雙眸，“要不要我去殺了她。”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奪取離魄劍。”秦淵放下地圖，漠然轉過身來，“若能成功得劍，這具身軀上的毒就算解不了，我們也可以離開此處，破除封印。”
“盡噬本來就無藥可解，就算那個女人能僥幸煉制到解藥，可誰又會知道你這個身體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霁寒走到他面前，手搭在一旁的桌角，“你的想法很對，我們不能将籌碼全壓在她身上。”
秦淵眼眸移開，斂眉不語。
霁寒盯着他那雙深邃的眼，一本正經問道：“如今在這裏多待一刻就會多一份危機，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他神色冷淡，一身的肅殺之氣。
“這次我一個人去。”
“秦淵，你在說什麽不現實的空話。”霁寒擰眉咬了下牙，一雙眼牢牢抓住他臉上的表情，“他們最起碼在離魄劍上設置了十道屏障，你想以這副身軀獨自闖進水慕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去。我能安然無恙進入水慕閣，但你不行。”他薄唇動了下，漆黑瞳眸驀地一擡，冷靜分析道：“雖然你此時借用了他人的模樣，可別忘了，你本來的樣子。”
除了天締宗的人外，其他的人只要靠近水慕閣，就會觸發防禦機關，架起巨籠。
到時，無人能再走近一步。
“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認同讓你一個人去。”霁寒面色一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之前的你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去打敗你，現在，你也不能。”
“我早就敗過了。”他毫不在意道。
敗給沈婳。
秦淵抽出半截長劍，冷冽的鋒芒映入眼眸，似是點亮了落入深谷的熒光。
“想要一次就取得離魄劍，本就是天方夜譚。”
霁寒不解的搖了搖頭，語氣愈發薄涼起來。
“這裏是天締宗，失敗了一次，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再靠近水慕閣？”
霁寒所認識的那個容霆，雖不可一世，桀骜不馴，卻心思缜密，從不考慮失敗的可能。
“你只要敗了一次，就徹底敗了。”霁寒又上前一步，冷聲建議道：“秦淵，你其實不必親自前去，去過水慕閣的還有楚落依，你可以利用她。”
聽到“楚落依”這三個字，秦淵一瞬收了劍，眼睫垂下來。
“這是我的事情，別牽扯其他人進來。”
“好，不牽扯她進來。”霁寒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道：“那你打算何時動身，我幫你打掩護。”
秦淵面不改色回道：“明晚。”
明日五位峰主會同聚在風遲子一起閉門修煉，實屬絕佳的取劍時機。
只要不鬧出大動靜，他們絕無可能中斷修煉來到水慕閣。
霁寒知道，秦淵的時間不多了，離毒發的時間越近，他的修為就被削弱的越多。
越快動手，勝率越大。
以前的他可以無所顧忌，随心所欲，但現在的他，每一步都在被推着往前走。
若在此時退縮，這些年所吃的苦受的累，便将毫無意義。
他不甘心眼前的一切變成一場空。
霁寒同樣不願。
“這是假的鑰匙，你拿去和真的掉包。”秦淵擡手将一把鑰匙放在桌上，黑色雙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霁寒匆匆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我很快回來，你先休息。”
燭光熄滅的那一瞬，房間中所有的存在都被黑暗深深擁入懷中。
方才緊閉的窗露出一絲的縫隙，渡來一點點的光芒。
唯有霁寒，不見蹤影。
明天女主的回憶章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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