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是蘇垂雲
不是蘇垂雲
第六十七章
有了明舒的監督,蘇垂雲每天的活動範圍受到了限制,再也不會莫名其妙跑到空中陽臺去吹冷風。
與此同時蘇垂雲也感受到了明舒情緒的不對勁。
蘇垂雲手指扯了扯明舒的袖子,“姐姐你沒有別的事情要忙嗎?”
明舒的膝蓋上放着筆記本電腦,看樣子正在努力工作,蘇垂雲卻能注意到明舒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明舒:“嗯,不算忙。”
蘇垂雲:“……”
到了回國的日期,伊娃醫生站在研究所門口,向她們揮手
“注意眼睛,衛生每天早晚兩次眼藥水,如果有任何不對勁,可以在郵件裏通知我。”
伊娃醫生看蘇垂雲的眼神堪稱欣慰,可惜蘇垂雲看不到,
“我親愛的小寶貝,你真是太可愛,命途多舛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你留在這裏。”
蘇垂雲不在了,她還從哪裏去找像蘇垂雲這樣可愛的病人,不哭不鬧,疼的時候只會抓緊明舒的手
蘇垂雲嘴角扯出了一個還算禮貌的笑容,“我倒希望再也不見了。”
伊娃醫生哈哈大笑,
也後面站着幾個一聲嘆氣,“大白熊要走了,唉,好久沒看到那麽标致的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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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垂雲身上裹着明舒送的毛茸茸大衣,心想:你們這樣說禮貌嗎。
明舒在一旁忍俊不禁,手指卻牢牢地按在蘇垂雲的腰上,好像一絲一毫都不能忍受身旁人的離開。
上了飛機後,蘇垂雲緩緩地靠在明舒的肩膀上
“這陣子沒照顧園子,也不知院子裏的雜草有沒有人管。”
明舒語氣溫和得就像在哄小朋友,我會找人去處理。
蘇垂雲的手指和明舒的手十指相交,兩人的手掌心,互相觸碰在一起,這種感覺很奇妙,有一種幾乎能讓氣氛變粘稠的暧昧氛圍,飛機的嗡嗡聲在耳邊格外清晰,又顯得像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幻夢。
蘇垂雲網上裹了裹毯子,把兩人的手淹沒在毯子當中。
蘇垂雲的手指指甲緩慢劃過明舒的手掌心,她呼吸倏然加重。
眼睛又開始疼了,比手術之前更疼。
蘇垂雲的額頭上溢出一層冷汗,她用緊眉頭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不讓明舒發現。
好像是為了掩飾眼睛的疼痛,又像是本能地親近明舒,她用力按住了明舒的手腕,竟然直接親了上去,牙齒咬住明舒的唇撬開她的牙齒——
好在她們回國乘坐的是私人飛機,沒有礙事的工作人員看到這過于不雅觀的一面。
“唔唔——”
明舒的聲音被遏制在喉嚨中,她想要把蘇垂雲重新按在座椅上,手指卻使不上來力氣,随着飛機的一陣颠簸,蘇垂雲整個人徹底坐在了明舒的雙腿上。
蘇垂雲的眼睛被白色紗布蒙上,看不出她的眼神。
明舒的手指游走在蘇垂雲的下颌上,蘇垂雲彎下脖子,把頭埋進了明舒的肩窩處。
她隐忍着疼痛,呼吸着明舒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蘇垂雲嘶啞:“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明舒的呼吸一窒,她想把人推開的手最終收了力氣。
算了,抱就抱吧。
明舒的手指劃過蘇垂雲的脊背,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手指顫得不成樣子。
飛機遇上氣流颠簸不停,若是平常明舒必然不會注意到這種颠簸,但身上蘇垂雲的灼熱吐息噴灑在她的鎖骨處,讓明舒不得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遭的動靜上。
她在心虛,她又有些竊喜,希望飛機能夠颠簸一會兒,這樣她的小妹妹就可以多抱她一會兒。
可惜飛機最終比預計時間更早的落地,蘇垂雲額頭上的冷汗逐漸幹去,她緩慢支撐身體站起來回家吧。
小秘書一言難盡地望着兩個人。
小秘書:“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坐在你們兩人後面。”
小秘書發出了單身狗的叫聲
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真不友好
明舒側過身,“怎麽了。”
小秘書張了張嘴,臉和耳朵尖都紅透了,低下頭,假裝自己也是個瞎子。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
明舒挑了挑眉頭要笑不笑,說:“你在飛機上聽到了什麽。”
小秘說:“我什麽都沒聽到,我睡着了。”
明舒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蘇垂雲這才注意到小秘書過于心虛的回答,大拇指擦過明舒的手腕內側。
她當大美人是個很害羞的人呢。
在黑暗中晃晃悠悠上轎車,車子開在平穩的高速公路上,蘇垂雲再一次陷入了淺睡。
當再次醒來時,面對的是不同于蘇家園子的另外一處清冷的空間,她靠在柔軟的床上,身上蓋着帶着陽光氣息的被褥
蘇垂雲心頭的警鈴大作。
這是個什麽地方?這不是她家。
“明舒呢?”
蘇垂雲十分鎮定地摸索着四周,她的眼睛倒是不疼了,精神有些混沌,不知睡了多久,或許是幾個小時,又或許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透過紗布只能依稀感受到天花板上傳來的幽幽燈光。
蘇垂雲撐着身體下床還沒摸索到拖鞋,當雙腳踩在沒過腳背的長毛地毯上時,蘇垂雲的腳趾不自然蜷縮了一下。
“明舒。”
蘇垂雲呼喚明舒的名字,在空曠的房間中沒有應答
蘇垂雲摸索着往前走,她觸碰到紅絲絨牆面,然後慢慢摸索到了窗邊的位置。
窗簾很厚重,足以隔絕一切陽光。
然後往前走是關閉的大門,門從外面鎖上了她出不去。
蘇垂雲:“……”
蘇垂雲:我都不敢想這是什麽劇情。
蘇垂雲無奈地挑了挑眉頭,不用想,這也知道是明舒的手筆
她的大美人在和她玩什麽游戲?
蘇垂雲用力按動了兩下門把手,只聽門發出了咔咔咔的拒絕的聲音,她沒有堅持,而是裹了一個毯子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好在沒有讓她等多久,門口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口停頓兩秒後,随着一陣密碼鎖的滴滴聲,門被打開了。
明舒從外面走進來,手裏端着銀質托盤,阿雲你醒了。
蘇垂雲手指把毯子松開,“姐姐這裏是哪裏。”
明舒不自覺地心虛低下頭,她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銀質托盤,裏面熱着蘇垂雲喜歡吃的海鮮粥。
這粥是她親自熬的,裏面放了貝珠蝦仁和些養胃的小米,光是聞到味道就讓人食指大動。
蘇垂雲的聽到明舒的聲音後,精神便完全放松下來,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不自覺地挑眉。
“好香啊,姐姐怎麽知道我剛好餓了。”
她的口腔裏殘留着淡淡的薄荷味,不用想也知道是明舒趁她睡着時給她清潔了口腔。
她的大美人真的很細心,蘇垂雲心頭淌過一抹熱流,明舒的表情強裝鎮定,就算她知道蘇垂雲看不見,她的臉上一陣滾燙的心血。
“這裏是我家,你餓了吧,多吃一點。”
說着明舒用調羹攪動着溫度适宜的海鮮粥,一勺一勺地遞到蘇垂雲嘴邊。
明舒像個姿态最優美體貼的女仆,服侍她的公主。
一勺一勺溫度适宜的粥水填補了過于饑腸辘辘的腸胃,胃中的空虛迅速被撫平。
蘇垂雲搖頭,“吃飽了。”
明舒軟軟說再吃一口,明舒此刻單膝跪在地上,因為蘇垂雲坐在沙發上兩人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高度差。
明舒只有擡起胳膊才能精準地把粥水喂到蘇垂雲的嘴裏,蘇垂雲光着腳,她的腳趾踩在了明舒跪在地上的那個膝蓋上,兩個人的姿勢既自然,又充斥着一股不能明說的過于粘稠的氛圍。
如果有第三者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滿臉通紅,流着鼻血
明舒的目光幾乎不敢看着蘇垂雲。
蘇垂雲睡了一天一夜,她擔憂的整顆心髒都在怦怦直跳,明舒不僅要工作,還要照看着爐子上一直溫着的粥以及蘇垂雲的身體情況。
每每的工作勞累時,明舒都會和蘇垂雲角在同一個被窩裏回血。
蘇垂雲:“姐姐為什麽把我放在這裏。”
蘇垂雲的語氣很輕松,她不用工作,也不用處理各種雜事,只需要在明舒的安樂窩中混吃等死就可以了,明舒卻被她這樣一問的心中猛然一跳。
“你在我這裏休息更方便。”
難道在蘇家的園子裏休息就不方便了,怎麽可能?
蘇家的園子不論是地理環境,而是綠化設施都不是西式樓房可以比拟。
明舒心虛:“你安心在我這裏養病,過兩天已經上了紗布就可以拆了。”
蘇垂雲沒有拒絕,“好”
明舒把借口在唇舌之間轉了好幾圈,道:“你不好奇為什麽你被我關,啊,不,是安置在這裏。”
蘇垂雲擡手摸了一把明舒毛茸茸的頭發,明舒姿态不穩,身體一下子俯趴在了沙發邊緣,長頭發被蘇垂雲摸得有些亂,她身上穿着真絲睡裙,絲綢緊緊貼在大美人玲珑有致的軀體上。
可惜蘇垂雲看不見,若是她眼睛好時,必然能察覺明舒在家中穿得相當随意,裏面沒有貼身衣物。
“不在意。”
明舒:“……”
蘇垂雲:“你剛剛把門鎖上了。”
明舒:“……”
明舒小聲說是的,蘇垂雲:“……”
蘇垂雲,所以你真的和我在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戲。
蘇垂雲無奈,她剛想要說什麽,卻聽到身旁的大美人快速出去,腳步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蘇垂雲淺笑。
蘇垂雲重新回到了軟軟暖暖的被窩,裏沒過兩分鐘門打開了一條縫,兩只雪白蓬松的白色獅子貓鑽進來。
兩只貓完全沒有重新見到主人的開心,而是縮在了沙發上,互相舔毛,發出了喵喵喵的叫聲。
有吃有喝,有空調還有貓,這簡直是蘇垂雲完美的退休生活。
小崽崽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媽媽和母親,一回國後,蘇歆立刻撲到了母親的懷裏。
“母親母親,”蘇歆往上跳,只能抱到母親的腰,明舒一把将蘇歆摟到懷裏,在她臉頰上啵唧親了一口。
“母親。”蘇歆哭着一把抱住了明舒的脖子,“媽媽的眼睛好了嗎?”
蘇歆通過身邊人知道蘇垂雲的眼睛出了問題,一直在做手術。
明舒拍拍崽崽的後背,“已經好了。”
“我要見媽媽,”蘇歆小聲請求着,在孤兒院裏的孩子都知道不能向領養家庭提出過分的要求,不然會被送回孤兒院,再也沒有人要,蘇歆的聲音很小,奶聲奶氣地說,“我真的好想見媽媽,就見一眼好不好?”
明舒的心都快要化了。
明舒:“媽媽在睡覺,我明天帶你去找她玩。”
蘇歆眼睛一亮紫葡萄似的眼睛立刻笑得眯起來。
“母親真好。”
一旁的陳玥看到這幅家人團聚的場面,心頭不禁酸澀,她剛從雲城回來後,便和家人團聚吃飯。
陳玥:“如果沒有你,木料的問題怕是沒那麽快解決。”
陳玥感激和明舒握手
明舒笑着說;“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明舒聯系了一些國外的木材廠,有東南亞那邊的也有美洲那邊的廠商木料的問題,拿到了很優惠的價格,等這一批用完後,雲城的重建工作基本也進入到了尾聲,可以繼續在國內進貨
蘇歆沒有如願見到媽媽,卻被明舒抱去了一家私人定制工作室裏
蘇歆望着滿目亮閃閃銀白色的婚紗不禁張大着嘴巴,這是電視劇裏的婚紗,
小孩子的形容詞很匮乏,只能想起了電視劇裏有錢人結婚都會穿上這種有很多鑽石的婚紗。
“媽媽和母親要演電視劇嗎?”
工作人員被小孩子的話逗得一笑。
小蘇總和明總要結婚了。
結婚?
蘇歆張着嘴,”是要很多小車車的那種結婚嗎?”
蘇歆眼巴巴地望着母親。
蘇歆眼睛裏透着茫然,“是要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嗎?”
明舒點頭:“嗯,我和你媽媽會永遠在一起,就像所有童話故事的結尾一樣。”
蘇歆張着嘴,眼睛裏透着一股子朦胧的霧氣,“那媽媽和母親會……”有別的孩子。
崽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安靜地閉上嘴,被工作人員領到了兒童區,雙手抱着一杯熱通通的橙汁。
明舒站定在兩件婚紗前,她心中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蘇歆。
她的寶貝心情不好。
明舒看蘇歆一個人安靜的玩積木,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婚紗上小蘇總的那一件,“太素淨了。”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你管着鑲滿鑽石的叫素淨?
工作人員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華麗的婚紗,每一顆寶石都手工縫上去,光是購買寶石的價格都已經七位數。
明舒明舒看了小秘書一眼,後者捧着一個沉重的木質箱子放到工作人員手裏
“讓設計師把這些縫上去。”
工作人員打開木箱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站在旁邊見識過大世面的店長,也不禁額頭上冒着熱汗。
這家工作室專門為明星和富豪定制婚紗,所見過的婚禮自然是一等一的奢靡。
見過豪的,沒見過那麽豪的。
光是放在正中間的手掌大小的紅寶石,就不是有錢能買得到的
“您确定?”
明舒,“嗯,”
明舒就像在說今天吃什麽般平淡無波,“這周內把設計稿發我郵箱裏。”
明舒:“先這樣,我去準備嫁妝。”
小秘書看工作室內衆人震驚的眸色,想起了自己看到嫁妝時的模樣。
“鄭總,這寶石該怎麽……”
盒子裏不只有适配白婚紗的款式,還有些顏色過于豔麗。
小秘書看着花花綠綠的一片,“做成胸花和手捧花吧。”
明舒帶着蘇歆離開工作室,蘇歆站在路邊不停地望着對面一家手工冰淇淋店。
能開在這片區域的店鋪規格都不低,明舒彎腰問她,“想吃嗎?”
蘇歆擡頭用濕漉漉的眼眸盯着明舒,“母親我不想吃。”
蘇歆每說一句話身體都抖一下,看上去十分可憐。
明舒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可以吃。”
蘇歆眼睛頓時亮了一下,随即小聲說:“真的不用。”
蘇歆知道自己能夠被明舒和蘇垂雲領養回家已經是很榮幸的事兒了,如果沒有她們,現在還在孤兒院裏睡着漏風的卧室,和很多人擠在一起,洗澡慢一些都會沒有熱水。
明舒皺眉,“有心事?”
明舒并不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人,她鼻梁上架着,無邊框眼鏡總是在春日裏折射出一抹寒冷的光。
不止是屬相就連孩子有時候都會怕她,明舒放軟聲音,“不想我和媽媽結婚嗎?”
一語道破要害,蘇歆的臉瞬間白了。
蘇歆用力抓住懷裏的兔子小玩偶,“不是的不是的,窩不是這個意思。”
蘇歆幾乎是邊說邊哭,好不可憐。
明舒為難的皺起眉頭,不用想也知道,孩子不希望她和蘇垂雲結婚,但是為什麽呢?
蘇歆哭得打哭嗝,明舒只得把孩子抱在懷中,小聲哄着。
明舒聲音放柔放軟,“為什麽不希望我和媽媽結婚?”
事實上,明舒角的婚前和婚後的生活并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她們仍然住着一樣的房子共用一個衣帽間,有時候一起睡,工作忙時則分開睡……
蘇歆害怕極了,她的長長睫毛上沾上的淚水要落不落地,凝視着明舒的側臉。
她害怕說出的話會讓明舒讨厭她,但是她相信母親愛她。
既然如此,只有三歲半的蘇歆打算賭一次,作為她人生第一次豪賭。
蘇歆:“母親結婚後還會有別的孩子嗎?”
蘇歆假裝不經意但神情十分凝重地望着她。
十分期待着明舒給出答案。
蘇歆知道自己是養女知道和親生的孩子不一樣,孤兒院的孩子都早熟,她熟得比別人更早。
明舒先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還未揚起來便想起了從前自己的經歷。
明舒鄭重地和蘇歆對視:“不會。”
蘇歆被明舒堅定的語氣,先是吓了一下。
明舒重複不會有別的孩子。
小崽崽剛剛哭唧唧的表情,那一刻展露的笑意。
她是媽媽和母親唯一的崽!
一家人的愛意都會給她!
蘇歆知道自己不能渴求太多,但忍不住地希望能被親人疼愛。
不要任何人分走她的寵愛。
明舒細心給崽崽擦掉淚水:“乖,別哭了,再哭成伊娃醫生貓了。”
蘇歆雖然不流眼淚了,但身體的本能還在一抽一抽。
明舒:心疼。
明舒摸了一把蘇歆的腦殼,“乖。”
蘇垂雲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有微涼的手捧起她的臉頰,迫使着她的頭微微擡起,眼睛上的紗布被一層一層解開。
她先是看到了過于刺眼的燈光,随即燈光被調暗,入眼是明舒過于黝黑的眼眸。
長久不見光芒的眼睛,先是适應了一陣子,分泌出一些生理性的淚水。
明舒:“這半年你外出需要戴太陽眼鏡,最好待在室內。”
明舒本以為蘇垂雲會拒絕,已經想好了安慰的話。
蘇垂雲靠在沙發上,完全不介意,“行。”
明舒給她滴上眼藥水,“蘇垂雲過一會兒崽崽想見你。”
說完明舒便靜靜地看着蘇垂雲的手,不輕不重地,抓在蘇垂雲的手腕上,好像怕她逃走。
蘇垂雲:“門不用鎖了?”
這個游戲到底多久能結束?她已經在這裏被關了将近一周了。
之前把眼睛蒙上,還不覺得什麽,現在能看見後,再困在這裏就顯得有點變,态了。
真的很變,态,
變,态的蘇垂雲都想逃。
明舒盤腿坐在毛茸茸的長毛地毯上,蘇垂雲的腳踩在明舒的膝蓋上,明舒的手按摩在蘇垂雲的腳踝上,這個姿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鉗制的意味。
“蘇垂雲現在你可以和我說實話了嗎?”
蘇垂雲:“什麽?”
蘇垂雲無辜地望着她。
明舒:“我們過陣子要結婚,有些事應當好好談一談。”
蘇垂雲有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明舒:“你不是我的妹妹,對不對?”
蘇垂雲聽到這句話後,瞳孔猛然一縮,眼睛傳來了刺痛感。
蘇垂雲手指不自覺,抓緊了抱枕,呼吸變的急促。
明舒凝望着她煙灰色的眸子看着瞳孔,此刻有了變化,心中一喜,手術果真成功了。
不論你是誰,我都希望你能永遠只看着我。
蘇垂雲幹笑:“你在說什麽傻話?”
明舒:“你知道我在說什麽,自從我回國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你時,你已經變了一個人。”
“你的腿和眼睛不好,都是裝的。”
蘇垂雲的笑容逐漸變淡,她垂着眸,展露出一個苦笑,“不是吧?”
明舒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補充說,“地震之後你的眼睛确實出現了問題,我的意思是……”
明舒還未說完,蘇垂雲便想把放在她膝蓋上的那只足拿開,卻被明舒死死地扣住,明舒的大拇指十分暧昧地滑在蘇垂雲脆弱的腳踝上。
像一只大狗狗,圈住主人不讓她跑。
蘇垂雲呼吸變快,心髒壓抑不住地快速跳動。
“所以你還在和我談結婚的事?”
知道不是一個人,還同我聊未來?
蘇垂雲幾乎是憐惜地凝視着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