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chapter2
将勇氣折算成緣
期盼編織成昨天
你可否再回我身邊不走遠
——《折算愛情》
“不過，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餘盞側向而坐，拍了拍裏頭的位置，示意顧惜夢坐進去。
認識？
他于她，何止是認識的關系。
初一春天的某個清晨。
“惜夢！你怎麽還沒起啊？十分鐘前叫你的時候，你不說就起嗎？”顧惜夢的母親柳安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一碗還溫熱的小米粥，“這衣服都給你丢好了，你怎麽不換呢。”
“啊？”顧惜夢揉着眼睛看向門外，輕嘆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嗓音有點沙啞，“幾點了。”
“六點十分了。”柳安将粥放到桌上，眉頭不由得一皺。
被時間刺激到顧惜夢心中一躁，拿起面前的衣服就開始換。
她真是服了她自己了。
做夢也就罷了，還偏偏夢見自己換好衣服準備吃飯了。
結果，就睡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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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夢快速地換好了衣服，坐到桌旁開始梳頭發。
約摸着過了三分鐘，她才将頭發梳好，中規中矩地綁了一個馬尾辮。
随後，她抓過背後的校服外套就要往身上穿。
“把粥喝了再走。”柳安拿着一袋鹹菜進來道。
“不喝了。”顧惜夢拉好校服拉鏈，把書包背于肩側，“來不及了。”
“多少喝點，我辛辛苦苦早起做的。”
“好好好。”顧惜夢敷衍地回複，連忙往嘴裏塞了兩口粥，“我真得走了，再不走就遲到了。”
一語過後，顧惜夢火急火燎地出了門。
待顧惜夢下了公交車趕到校門口的時候，預備鈴已經響起。
她拽着書包帶，朝着教學樓正門跑去，卻被門口的梁沐廷攔下。
顧惜夢掃了眼手中拿着小冊子和黑筆的梁沐廷，頓時認清了現況。
沒想到，他還真擔當了這周檢查儀容儀表的委員啊。
上周五，她分明聽見梁沐廷言辭拒絕來着。
想必老師後來一定費了不少口舌，不然如何“請”得動這座大神。
“我快遲到了。”顧惜夢往旁側挪了了兩步，試圖繞開梁沐廷橫在她身前的手臂。
“我知道。”梁沐廷稍稍斂眸，聲音無絲毫起伏。
“知道了還不讓開？”顧惜夢低頭看了眼手表，很是焦急。
“你儀容儀表不合格。”
“哈？”顧惜夢語調上挑，下意識地仰頭向上看了看。
而後，她瞧見了在她額頭上随風而動的厚重劉海。
怎麽回事？
她記得她早上別了劉海的啊。
思忖的同時，一個畫面在她的腦海一晃而過。
“啊……是那個時候。”顧惜夢激動地立起食指，自言自語。
她的發夾，一定是被撞她的那個人給刮掉的。
梁沐廷并未理會顧惜夢說的話，板着臉将筆帽扣在在筆杆上，翻開本子，淡淡道:“班級。”
不是吧，他剛剛是問了她的班級？
她的長相，那麽沒有記憶點嗎？
“……我跟你一個班的。”顧惜夢遲疑了一瞬，無奈地開口。
“名字。”梁沐廷垂着頭，迅速地記下了一年三班幾個字。
“顧惜夢。”顧惜夢離近梁沐廷，把臉湊到他的本子旁，下意識地在旁側比劃了一下，“不是夕陽的夕，是珍惜的惜。”
梁沐廷擡眸瞥了顧惜夢一眼，沒有說話。
緊接着，他将錯的字劃掉，重新寫上。
“我可以走了吧。”眼見着梁沐廷合好本子，顧惜夢急匆匆就邁開了步子。
“不可以。”梁沐廷語氣低沉，挑戰着顧惜夢殘存的耐心。
“……為什麽。”
“頭發別好了，再進去。”
“我要是有發夾的話，我肯定會別的啊。”顧惜夢蹙了蹙眉，對着梁沐廷拜了下手走過他身側，“明天我會記得別的，真的要遲到了。”
對此，梁沐廷喟嘆着偏了下頭，一把抓過顧惜夢的手腕，把她扯向自己。
于是，顧惜夢一個踉跄貼近了他的身前。
“不是，你……”顧惜夢有點生氣地啓唇，卻被梁沐廷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
只見梁沐廷俯下身來，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細細的黑色發夾。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顧惜夢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在他深褐色的瞳眸上，心率突然加快。
他的雙瞳綴着光，眉頭輕皺，神情中透出了難得一見的認真。
幾秒過後，梁沐廷的手稍稍使力，用發夾把顧惜夢的劉海別了上去。
他站直身板，眉目舒展開來，自我認可地點了點頭，嗓音清冷道：“你可以走了。”
“啊？”顧惜夢發懵的回問，左胸口并沒有平複下來。
很明顯，她還沒從剛才的狀況中掙脫出來。
不待梁沐廷回答，上課鈴便不合時宜地響起。
聽着熟悉的音樂在耳邊萦繞，顧惜夢拍了下她的額頭，拿出百米賽跑的架勢跑進了教學樓的門。
但不管她如何掙紮，都為時已晚。
結束了奔跑之旅後，顧惜夢跟在門口等候她多時的班主任來了個撞面。
在連連的訓斥聲中，她被罰了五十個蹲起。
顧惜夢沒得選擇的照做，并在眼前出現了些許暈眩的時候，望見了朝她緩緩走來的梁沐廷。
他連一眼都沒看她，就一臉冷漠地走進了教室的門。
啧，冷血的小子，顧惜夢輕輕抿唇地腹诽道。
對她，他就不能稍稍來點愧疚感嗎。
她是因為誰，才在這裏受苦的啊。
第一節課下課後，顧惜夢的好友王夢佳坐到了顧惜夢的身側，輕聲笑了笑，道：“你今天怎麽遲到了啊。還有，你的劉海別的也太有失水準了吧。”
“起晚了。”顧惜夢作勢就要趴在桌上，但很快她又回過神來，微微轉頭，“我劉海怎麽了。”
“喏。”王夢佳遞上了面小鏡子，仍是露着笑意，“你自己看。”
顧惜夢接過鏡子，對着梁沐廷給她別上的劉海照了照。
随即，她啞口無言了起來。
這劉海別的，還能再死板再醜一點嗎。
虧他還別的那麽認真。
顧惜夢摸了摸她發間的黑色的發夾，視線再度落在了趴着睡覺的梁沐廷身上。
不知為何，一瞬之間，她的腦海中又出現了梁沐廷俯身看她的模樣。
他其實也沒那麽差勁的吧。
顧惜夢收回眸光，嘴角輕輕上揚，把鏡子塞回到了王夢佳的手中。
“你不重新別一下嗎。”王夢佳一臉不解地問道。
“不了。”顧惜夢笑的更甜了一點，餘光打在了梁沐廷身側，“我覺得挺好看的。”
記憶抽離後，顧惜夢将身子往後靠了些，倚着椅背輕聲道:“我們是初中同學。”
“真的假的？你跟這位帥哥？”餘盞右手一攤，興致瞬間被挑起。
“騙你我有什麽好處？”顧惜夢音量微擴，轉過頭看她。
“哦~”餘盞靠近桌邊用手支起下巴，輕挑着眉尾看向梁沐廷，有點陰陽怪氣，“那我們家惜夢，跟初中相較有什麽變化呀。”
此話一出，顧惜夢的心“咯噔”了一下。
餘盞也太自來熟了吧。
而且，她這問的什麽問題啊……
“餘盞。”顧惜夢小聲地拽了拽餘盞的袖子。
随後，她的視線緩緩地落在了梁沐廷冰冷的面龐上，星眸中泛起點點期冀。
然而，還沒等顧惜夢構想出梁沐廷會回答的語句，他已經漫不經心的作答。
他斂眸向桌邊看，一句話徹底熄滅了氣氛。
“我對她沒什麽印象。”
“哦，這樣啊。”餘盞與顧惜夢于同時間失落，語氣寡淡了不少。
卻不想，梁沐廷會再度啓唇。
“只不過……”他眼睫微翹，瞳眸中映出了顧惜夢清秀的容顏。
“只不過？”餘盞不自覺地往前坐了坐，眼睛中透着亮光，好奇心光速複活。
“她畢業照上可沒這麽黑。”梁沐廷仍舊板着個臉，一本正經。
“哈哈，你這人說話也太直白了。”餘盞突然放聲而笑，忍不住地拍了拍顧惜夢的後背，“叫你出門抹點霜你不聽。”
顧惜夢甩開餘盞的手，微微側身埋下了頭，巴不得把整張臉遮起來。
她想要去看梁沐廷，眼神卻閃躲不停，瞳底寫滿了悔不當初。
誰來給她挖個地洞，她把身上僅存的十塊錢現金都給他。
看着笑得有些岔氣的餘盞，難得冷靜的蕭澈眉頭一提，打量起坐在他身側同樣淡定的梁沐廷。
沒什麽印象，卻記得畢業照上的樣子是什麽操作。
他這自相矛盾玩的有點六啊。
梁沐廷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蕭澈百思不得其解地搖了搖頭，望向別處。
“啊！肉來了！”餘盞終是停了笑，指着朝她們一桌走來的服務生道。
“你小點聲，別打擾別人吃飯。”蕭澈扯下她的手臂，嗓音低的很。
“也行。”餘盞輕仰起頭，笑着把裝着肉的盤子推近蕭澈，“那肉你來烤。”
“只要你不作妖，我生吃牛肉都行。”蕭澈聽話地扯過盤子，把肉往烤盤上夾。
幾分鐘後，餘盞連連把幾塊烤好的肉放進顧惜夢的盤裏，十分壕氣道：“來吧，放開了吃，不夠再點，別給蕭同學省錢。”
繼而，她調皮地看向坐在她對面的蕭澈。
蕭澈先是對着餘盞咬了咬牙，然後又擠出一個笑容朝顧惜夢說：“對，你多吃點，不用心疼錢，一定要吃飽。”
“哦，好。”顧惜夢點頭微笑，小口地咬了一塊肉。
“不是吧。”餘盞坐近顧惜夢，語氣十分驚訝，“你吃相這麽淑女做什麽。”
她看了看顧惜夢的盤子，又瞧了瞧坐着不動筷的梁沐廷，補充道：“不會是因為有帥哥在吧。”
顧惜夢偏過頭向餘盞眯眼假笑，眼光在梁沐廷的身上一掃而過。
是啊，可不是嘛。
要不因為梁沐廷一直死盯着她，她早就放開地吃肉了。
肉啊，就得趁熱吃才好呢。
顧惜夢有苦難言，對着夾住的肉又可憐巴巴地咬了一小口。
看出端倪的蕭澈撞了下梁沐廷的胳膊，啓唇道：“你幹嘛，一副別人欠你幾百萬的表情。”
“我沒有。”梁沐廷瞥了眼蕭澈，開始動筷。
“你心虛個什麽勁啊。”蕭澈将筷子中的肉放回盤子裏，壞壞地一笑，“我知道了~你們倆有過一段吧。”
聽着蕭澈不找邊際的話，本想喝口水壓驚的顧惜夢差點嗆到。
她迅速地放下水杯，腦海中蹦出一個巨大的字。
哈？
少年你年紀輕輕的，腦力和想象力這麽快就沒救了，真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