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蓄謀已久
蓄謀已久
這一次的“穿越”,遠超兩人的預料,整整持續了七天。
比想象中的更久,也更難熬。
一覺醒來,從冰冷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離開,回到熟悉溫暖的卧室,手背上再也不是青紫色的針孔,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模樣。
饒是幸村都忍不住松下一口氣。
才在醫院住了七天,他已經開始厭惡醫院裏消毒水的氣味。
真不知道那個自己在醫院住了那麽久是怎麽熬下去的。
周遭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他從床上站起身,看到桌子上倒扣的合照,微微皺了皺眉,把照片重新立起。
笑盈盈的搞怪小少女映入眼簾,沉重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輕松起來。
桌上合着一本書,幸村确信,這不是他寫的,難道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留下的?
他好奇的打開書頁。
【當你看到這本書的時候,我們已經換回到正确的人生裏了。】
【謝謝你,讓我重新體驗了能夠打網球的快樂,我想,我不會放棄,無論手術成功率有多低。】
【細微的區別構建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你可真是幸運,幸運到讓人嫉妒。】
零散的像是自我剖析式的留言。
幸村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忍不住輕笑。
是啊,無數個世界中,自己是如此的幸運,不用在狹小的病房中祈求那虛無缥缈的成功率。
合上書頁,幸村打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在書桌上,輕柔的風吹散腦海中奇怪的紛争,少年的身影纖細卻不脆弱,像是雨後嫩芽用力破土後,努力的向上生長。
他想,那個世界的自己應該會成功的,畢竟網球可是他的一切。
深吸口氣,回到家中的感覺讓人安心,一想到等會兒就能看到許久未見的繪裏,
換上立海大的校服,幸村走下樓。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和繪裏姐姐分手了?”剛下樓,就被妹妹擋住了去路,小家夥張開手臂,與他相似的眼眸中透着不爽,噘着嘴。
幸村沉默了下,皮笑肉不笑的摁住妹妹的腦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哦。”
一看到哥哥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她更加确信,混蛋哥哥絕對是跟繪裏姐姐分手了!可惡,笨蛋哥哥!
哼了一聲,她再也不要理會哥哥了!
吃完早飯,幸村拎着網球包出門。
去學校的路上,順便翻看了下那位平行世界的自己在最近幾天都做了什麽,在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和繪裏坦白身份時,幸村不可避免的感到一陣心慌。
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即使兩人本質上是同一個人,對方也不可能理所當然的把繪裏當做自己的女朋友,所以告知真相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
不過從第三方去看對方告知身份的方式,幸村忍不住扶額,還真是有一種“渣男想要分手,絞盡腦汁想借口”的既視感。
等到了學校,估計要和繪裏道歉了。
思考了一下如何哄小女友。
應該不至于太生氣吧?
等幸村抵達立海大時,網球部的訓練快要開始了,雖然想快點見到繪裏,但戀愛腦上頭不管網球部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
“部長,早上好。”
“部長,今天要和誰打比賽?”
剛到網球部門口,社員們就一臉期待的看向幸村,最近一段時間,網球部的早間活動新增加了一個項目:被幸村部長按在地上摩擦。
雖然和部長對打很痛苦,畢竟即使不被滅五感,以部長的網球技術他們也是毫無反手之力,但是!看別人和部長對打就很快樂。
當承受痛苦的不止一個人時,出于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基本素養,大家就會變得異常積極。
幸村微妙的頓了下,顯然也想到了最近自己幹的好事。
但是一向情緒穩定的幸村并不是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感到頭疼,他勾起笑:“是啊,今天輪到誰了呢。”
說着,他走到休息室,準備先換運動裝。
感覺部長笑的更加可怕了……
“柳生,部長和早川桑真的鬧矛盾了?”見到部長出現,丸井八卦的心再次複蘇。
一旁準備熱身的真田聽到早川兩個字,也默默的走了過來,丸井瞬間老實準備跑路,沒想到最讨厭在網球部閑聊的副部長詭異的沒有呵斥他。
真田開口,語氣有點怪:“最近精市好像在躲着早川。”
如果說之前的幸村是戀愛中的少年,那麽最近的他像極了想分手又不知怎麽開口的渣男,只能用躲着的方法離女朋友遠點。
“原來副部長也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仁王跟着說道,摸着下巴,給出一條信息:“秋也最近也說,繪裏桑沒有找過部長。”
“果然是鬧矛盾了吧?”丸井跟着開口。
身為紳士,熱愛看推理小說的柳生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大家的表情,“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要分手。”
“欸?!部長想和早川學姐分手?!”克制不住放大嗓門的切原在衆人銳利的眼神下,逐漸降低聲音,最後幾乎變成了快要聽不見的呢喃:“不會吧。”
“以幸村和早川的性格,哪怕是分手也不會弄得很難看,而且國中生情侶分手不是很正常嗎?”
大家齊刷刷的把目光對象仁王,頗有風流公子屬性的仁王聳了聳肩,語氣帶點無辜:“不對嗎?”
不……
事實來說,仁王說的很有道理。
“大家?聚在這裏讨論什麽?”換好運動裝的幸村披着外套走出來,看到正選們圍在一起,奇怪的是真田也在其中。
聽到部長的聲音,大家瞬間作鳥獸散:“沒什麽,沒什麽。”
如果抛下隊友們奇怪的眼神,早上的訓練很順利。
精神上幾天沒打網球,幸村還略有些不習慣。
酣暢淋漓的打完一場球,汗珠順着面部輪廓流下,線條清晰的下颚線被汗劃過,水珠往下,沒入上下浮動的喉結,最後隐入短袖領口。
鬓角微濕,少年的眉眼不再溫柔,變得極具攻擊性。
随着比賽結束,這種攻擊性逐漸散去。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幸村沖了個澡換回校服後準備先去繪裏的班級看看。
走在學校走廊,不少人頻頻看過來,幸村略有些奇怪。
和柳生并肩走着,面對部長少見的和自己一起回教室,柳生第一反應是對方要找早川,不過……
前幾天部長不是一直躲着早川桑嗎?難道要直說了嗎?
抵達班級門口,早川并不在,秋也看到跟在柳生身後的幸村,和同學聊天的表情一下變得咬牙切齒起來,如果曾經她對幸村的好感有60,現在只剩20不到。
這個混蛋竟然冷暴力繪裏!
“繪裏不在嗎?”幸村詢問坐在門口的學生。
在看到幸村的瞬間,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壓低聲音,大家雖然還是各自忙碌,但明顯的,大家都在關注着門口的少年。
對方疑惑的看了幸村一樣,眼神中帶着探究,搖搖頭:“還沒回來。”
“好的,打擾了。”溫文爾雅的少年看了眼時間,雖然有點奇怪。
要發短信跟繪裏說一聲嗎?轉身離開的幸村猶豫了一下,如果單純發短信的話,對方或許會更生氣吧?畢竟最近幾天平行世界的他确實在躲着繪裏。
被坑了一把的幸村微微嘆口氣。
這可真是叫人不知所措。
等幸村離開,教室內的衆人再也克制不住八卦心情。
“吶,秋也,聽說繪裏和幸村君鬧矛盾要分手真的嗎?”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咦?那幸村來是為了求複合嗎?”
“沒想到幸村君也是會冷暴力的人,明明之前和繪裏那麽甜。”
女生間細碎的交流聲響起,坐在位置上的秋也撇撇嘴,身為繪裏的摯友,她非常确定,之前一段時間,幸村那家夥真的一次都沒聯系繪裏!
而繪裏也相當有骨氣,沒有主動聯系幸村。這一點身為摯友的秋也很滿意。
作為美少女,什麽男朋友找不到!
大概都是女孩子,大家開始一致譴責起幸村的過分行為,并且覺得繪裏果斷分手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等繪裏忙完美術社的工作回到班級,一踏進班級門,不少熟悉的同學紛紛看來,熱烈的眼神叫她格外不自在。
略帶遲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說,她臉上沾了什麽顏料嗎?
“繪裏,中午要一起吃飯嗎?”玩的比較好的少女開口問道。
有人開口,其他少女紛紛跟着說道:“一起吧,晚上放學我們一起出去玩?”
大家熱情到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繪裏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在嘴邊不好意思說出口,于是點點頭:“可以啊。”
回到自己座位,繪裏奇怪的看向前排的秋也,小聲問道:“大家是怎麽了?”
“沒什麽。”飛快回應了一句,秋也伸手拍了拍繪裏的肩膀說到:“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繪裏一臉懵逼的看着她,不過想到秋也時常不幹人事,也就沒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坐在一旁,看完全程的柳生微妙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重新上學對于幸村來說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上午眨眼間過去,他拿起飯盒,正準備去找繪裏。
真田和柳走到他身旁,真田拿着飯盒,語氣平靜:“精市,昨天說的初賽順序我覺得還是有點問題。”
“丸井的體力暫時還沒有達到我們期望的标準。”柳跟着說道。
上一秒還準備找繪裏,下一秒在聽到真田和柳的話,想到已經開始的關東大賽,因為一周的空白,即使有記憶對幸村來說還是比較陌生,他立刻嚴肅起來。
要把這幾天不在網球部導致的不協調給消除。
“走吧,我們出去說。”幸村果斷到。
一整天的忙碌下來,直到放學時間,幸村才發現他今天竟然完全沒有機會找繪裏!
此刻,向來淡定的少年難得感受到一絲慌亂。
他摸出手機,考慮再三後給繪裏發了一條消息。
很快繪裏回了短信。
【不好意思幸村君,我正在大家一起逛街。】
幸村君?
幸村……君?
正在逛街的繪裏有點奇怪為什麽幸村會給自己發短信,畢竟自從知道幸村不是精市之後,繪裏也在避免和對方過多相處,等精市換回來再說。
只可惜,一周過去了,也不知道精市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換回來。
繪裏嘆了口氣,說實話,她有點想念精市了。
“繪裏,繪裏,要買這個嗎?聽說求姻緣很棒。”同學舉着一本占蔔數說道。
被叫到名字的繪裏疑惑的看去,神色間帶着淡淡的不解:“我的話,不需要求姻緣吧?”
她和精市的感情很穩定,不需要這種外物來着。
少女們紛紛對視一眼,難道繪裏還對渣男幸村還念念不忘?
即使長得再帥,幹出這種冷暴力的事情也絕對是不可原諒!
學委苦口婆家的安慰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啊。”
“不該是三條腿的男人嗎?”有人小聲補充。
“哈?為什麽是三條腿?”
“那個啊——笨蛋。”
“你們能不能聊點和諧的內容。”
“這個還不夠和諧嗎?”
眼看話題的顏色越來越不對勁,繪裏尴尬笑了兩聲,大家今天好像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另一邊收到短信的幸村心情變得急切,皺着眉表情凝重,在他不在的這幾天,那個平行世界的自己到底幹了什麽事?
社團活動時,幸村沉思良久,問向真田和柳:“最近,我有什麽不太正常的地方嗎?”
正在研究隊伍出賽順序的真田和柳同時擡頭,疑惑的看向幸村。
“沒有,幸村你不用壓力太大。”誤以為立海大連冠對于幸村的壓力過大,真田安慰道。
柳跟着點頭:“由我們帶領,立海大一定能拿下全國冠軍三連霸。”
“……”不,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不過看到兩人正全神貫注的思考接下去的比賽順序,現在打擾的話好像有點不太好,幸村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安。
微風太過溫柔,夕陽過于璀璨,許久沒有和同學一起逛街的繪裏玩的很開心。
夕陽渲染天際,青黛林木聳立于道路兩邊,逐漸暗淡中,兩邊的路燈一一亮起。
和朋友們在岔路口分別,繪裏擺擺手,同大家道別。
“明天見。”
“明天見~”
三五成群的倒影逐漸遠去,變成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四周安靜下來,漸入盛夏後的風都變得有些悶熱。
愉悅的情緒散去後,身體只剩下疲憊,尤其是她還很少運動。
繪裏呼出口氣,和女孩子逛街疲憊的叫人腿酸,繪裏像是被漂亮妖精榨幹了精血,神色間透着倦意。
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路燈不算明亮,天黑的很快,似乎是眨眼間。
一擡頭,依稀間看到家門口好像站着人,繪裏狐疑的看去,家門口的路燈前幾天正好破了,新定的還沒到,再加上被牆壁擋住而看不大清楚。
應該不會有危險吧?繪裏不太确信,拿出手機給哥哥發去短信,等了幾分鐘沒人回。
如果是壞人的話,直接在門口喊一聲隔壁叔叔他們應該會注意到,繪裏稍稍安心,低着頭,準備當做沒看見,一口氣回家。
“繪裏——”
溫柔且熟悉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
悶頭走路的繪裏猛地愣住。
一擡頭,站在一旁的少年,少年微微彎着腰,夏天短袖校服在他彎腰時貼在背上,勾勒出背部的輪廓線條,大半的身影隐于黑暗之中,似有若無的松香在他湊近時變得濃烈。
視線對上的瞬間,恍惚間有種不止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在看到繪裏,鳶紫色的眼眸好似亮了起來,淡漠疏離的氣質在逐漸溫柔的眼神下悄然散去,頗有一種高嶺之花墜下神壇的既視感。
“幸村君?”繪裏茫然的叫了一聲,有些奇怪對方怎麽會來自己家。
等下,平息世界的幸村不會來自己家門口,但是這個世界的精市會呀,難道他們已經換回來了?在看清少年僵硬的眉眼後,茫然無措化作驚喜:“精市?”
上前一步的少年抱住她,輕柔的嘆息聲自耳邊響起,少年略帶委屈的聲音傳入耳內:“繪裏為什麽要叫我幸村君?”
像是撒嬌一般,讓繪裏無端的想到奶狗這個詞。
柔軟的觸感,淡淡的柑橘香,抱緊繪裏的瞬間,一切的不安盡數消失。
他露出笑,手指微微用力,捏緊繪裏的腰。
“因為……我以為精市的身體裏還是那位少年。”繪裏的語氣帶點無辜。
某人沉默了一下,好吧,這個理由沒辦法生氣,繼續說到:“我今天一整天沒有找到繪裏。”
“咳咳,今天有點忙來着。”面對精市的撒嬌,有點心虛的繪裏小聲說道。
幸村蹭了蹭繪裏的臉頰,眼神亮亮的,黏在貼貼的模樣像個坦率的修狗。
“……我很想你哦,精市。”被抱着的繪裏眯起眼,仰着頭靠在他的胸口,任由他抱着自己,伸手回抱住對方的後背。
幸村快速回應:“嗯,我也很想繪裏。”
在家門口抱着總是有點奇怪,繪裏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安撫,“可以松開我了嗎?”
有點不舍,幸村遲疑了一下,還是松開了繪裏。
“對了,精市有在那個世界看到我嗎?有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從包裏拿出鑰匙,繪裏拉着幸村往家走去,好奇的詢問他這趟頗為神奇的旅程。
這已經跟科學沒什麽關系了。
進屋後,繪裏去廚房倒了兩杯果汁還有一疊餅幹,一副準備聽故事的模樣。
幸村此刻只是單純的想和繪裏多呆一會兒,自然不會介意她來聽故事。
笑了笑,幸村平靜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有見到哦,不過和現在的繪裏不太一樣,那個世界的早川繪裏剪了短發。”
只是見了一面,幸村稍微回憶了一下。
“短發?我嗎?那精市覺得短發好看還是長發?”她若有所思的詢問道。
“我更喜歡長發的繪裏。”他很認真的回答道。
這讓繪裏有點驚訝,連帶着眼神都瞪大一瞬:“我以為精市會說,無論是那個繪裏,我都會喜歡,這樣。”
“聽起來有點像是渣男宣言。”幸村認真的點評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齊齊笑開。
幾日未見的疏離消失的無影無蹤。
幸村沒有坐太久,在星野回家之前拉着繪裏出門。
夜幕降臨,星空璀璨,沒有月亮的夜晚。
周邊的路燈明明暗暗,并肩而行,手指交叉而握,他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卻又在開口的瞬間變成啞然。
“那個世界的我,有點慘。”許久,幸村似嘆息般開口。
繪裏認同的點點頭:“……好像是有點。”
說着,幸村好像想到一件奇怪的事,語氣疑惑:“說起來,早上我去繪裏班級的時候,女生看我的表情有點奇怪。”
“欸?精市還去找過我嗎?大家沒跟我說欸。”好似發現了什麽盲點。
兩人對視一眼,微妙的感覺不太對勁。
“算了,明天問問大家就知道了,對了那邊的幸村真的生病了嗎?”繪裏想到對方說自己在等手術的話,有些難以置信,難道那個世界的精市沒有提早發現?
在醫院的記憶并不叫人愉快,幸村皺了皺眉,“嗯,是國二結束的時候才發現,那時候已經太晚了,國三基本上都在醫院休學。”
說完,他沉默一下,感嘆道:“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
繪裏捏了捏他的手,看着她安慰道:“我覺得精市的話,一定能夠挺過來,畢竟連穿越這種事都能發生,好像沒什麽奇跡不能出現。”
這麽一說,好像确實。
畢竟連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都會發生,那麽還有什麽奇跡不會出現呢?
“我很慶幸——”少年緩慢開口,言語中帶着鄭重。
“什麽?”
“我很慶幸,在國一的時候走到了美術社。”命運的齒輪在那一刻開始扭轉。
“原來精市蓄謀已久啊。”繪裏輕笑。
幸村轉過身,恰好無人的小巷,溫柔的風掃過臉頰,淡淡的霧凇氣息彌漫是夾雜了薄荷的松香,帶起令人感到寒意的氣息。
輕柔的吻印在唇瓣。
帶着細碎的呢喃:“嗯,是蓄謀已久。”
幸村:是蓄謀已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