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虛
第19章 心虛
◎沒人愛你,包括你媽媽,你媽媽愛我。◎
等到安悅穩穩地坐上施明願的自行車後,施明願遲疑了一秒後,道:“你抱着我的腰吧,前面下坡有幾條減速帶,我怕把你颠下去。”
她更加擔心萬一那個變态男子再次跳出來,安悅會被吓得掉下去。
“抱?抱着你的腰?”安悅耳尖莫名紅了起來,說不出哪裏奇怪,反正就是覺得很奇怪。
施明願等了半天,都沒感覺到她的動作,正要扭過頭來察看究竟。那頭安悅已經擺平了自己心上的小糾結,虛虛将手搭在施明願的腰上。
施明願沉默了兩秒,沒有再說什麽,便騎動了自行車。
在經過下坡的第一條減速帶,她的車頭不經意往邊上一轉,自行車的車輪便猛地颠簸了一下。
安悅猝不及防往前一撲,直接撞在了施明願的背上,手臂也下意識的抱緊了她的腰。
下一個念頭,就是詫異怎麽會有人的腰這麽細,她僅用一只手就幾乎能環住。還有那熟悉的淡淡的猶如薄荷一般的清香味道,萦繞在安悅的鼻尖,讓她莫名拘謹。
前頭的施明願對她的心情一無所知,笑了一下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還是抱緊我吧。”
安悅揪緊施明願的校服,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明願你用得是哪一款洗衣液啊?為什麽你的校服這麽好聞?”
“有嗎?”施明願不解道:“我用的就是平常超市買的洗衣液,沒有什麽特別的。”
安悅趁着施明願背後沒有長眼睛,又湊近她,像小貓一樣輕輕嗅了兩下,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道:“就是很香。”
“那我回去看看是什麽牌子的,再告訴你。”施明願笑道。
“好。”安悅愉快的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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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車很快就騎到了那條沒有路燈的路上,施明願臉上的笑意褪去,握着車把手的手也捏得越來越緊。因為後面還載着一個安悅,所以她不敢騎的太快,只能在速度與穩定當中找一個平衡。
安悅明顯能感覺到她後背的繃緊,還以為她是因為怕黑,所以才這麽緊張,在施明願耳畔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可以騎得慢一點,我們兩個人在一起,路上再黑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施明願聽到她這麽說後,緊張的後背漸漸松弛了下來,應了一聲好。
她想到現在的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單純的高中生。不過就是一個愛暴露自己□□的死變态罷了,有什麽好可怕的?如果他真的敢再次跳出來,她一定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道路兩旁黑暗中的草叢越來越高,直到高到足可以隐蔽一個人的高度。施明願至死難忘那個變态男人就是藏在前方一二十米的地方,在曾經的她經過的時候,突然從黑暗中跳出來。
施明願一邊騎着車,一邊目光緊盯着前方,戒備着突如其來的意外。
但或許是因為自行車的速度太快,在經過那處地方的時候,施明願僅看到草叢晃動了一下,都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自己的錯眼,自行車便飛速的掠了過去。
什麽也沒有發生,既沒有變态男跳出來,也沒有其他的意外。
背後的安悅輕輕哼起了歌,心情似乎出奇的好。施明願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在安悅不着調的哼唱中,慢慢将自行車的速度降了下來。
走過那段漆黑無比的道路,兩人又回到有路燈的大馬路上。通黃的路燈分明沒有溫度,照在施明願的身上,卻讓她感覺四肢回暖,渾身一松,如同行走在太陽底下般的自由。
安悅應該也有同樣的感受。
前面要路過一個岔路口,安悅不知道施明願要往哪邊走,于是主動提議道:“你把我放在前面的岔路口吧,我自己可以走着回去。”
施明願卻沒有将自行車停下來的意思,道:“都走到這裏了,我就直接送你回去吧。”
“你的家是不是在美食街?”
安悅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施明願笑着不說話,自行車經過岔路口,準确無誤的直行,騎向美食街的方向。
風呼嘯着刮過她們身邊,卻吹不散兩人跟随在自行車後頭的影子。那影子時而長,時而短,如默片一般在馬路上不停變化着。
安悅擡起自己的手,随意比出一個手勢,馬路上立刻多出一道手影來。
安悅從中找到了趣味,又比了一個V字手勢,然後放到施明願的頭旁,于是施明願的影子就長出了一對奇怪的鹿角。
她又将拇指和中指捏在一塊,變出了一只孔雀來,把施明願的後腦勺當成木頭,一下一下啄着。
施明願注意到了地上影子的變化,勾起嘴角來,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好過。
自行車騎進美食街後,因為這一片都是老房子,水泥地面年久失修,所以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崎岖不平,自行車經過上面,難免颠簸起來,安悅再次抱緊了施明願的腰。
雖然安悅沒有告訴施明願自己的家在哪裏,施明願卻沒有誤差的将自行車停在了安悅家樓下的小巷子前。
安悅擡起頭正好能夠看到自家陽臺亮着燈,還以為她是碰巧停在這裏的,訝異道:“你停得真準,我家正好就在樓上。”
“我知道你住在這裏。”施明願終于告訴了安悅為什麽她能知道她家住在美食街的原因:“因為我家也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從兩人現在所在的小巷口再往前走幾百米,就是安如山的麻辣燙店。
“原來如此。”安悅恍然大悟。她一定是之前在這裏看見過自己,所以才知道自己家在這裏。
兩人又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安悅告別了施明願,轉身往自己家樓下走去。施明願目送着安悅上樓後,擡頭望了一眼安悅家的陽臺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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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擁有很多情人的貴婦,在一個城市裏刮風下雨肆虐了幾天後,就又匆匆趕往下一個城市赴約。
臺風結束後,正好撞上了星期六、星期日,安悅她們又幸運延長了兩天的假期。
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周末走得比臺風還快,一晃眼便又到了周一。
大早上宋金田就像個大喇叭一樣,逢人就問道;“你們聽說了嗎?那天臺風天臨時放假,高二的有個女生在那條沒有路燈的路上遇到一個露陰癖。”
在他身體力行的宣傳下,沒有多久,整個高年級就都知道了那個臺風天的晚上,有一個變态趁着初三的一個女孩落單,突然從草叢裏跳出來,掀開自己的軍大衣,向女孩暴露出自己的一寸丁,把女孩吓了個半死。後來幾個保安大叔沖過去想抓人,卻讓他給跑了。
安悅聽到這個故事後,擰着眉頭問道:“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變态的人嗎?”
“怎麽沒有?”宋金田危言聳聽道:“其實這還只是小變态,比他更變态的人多了去了。”
施明願問道:“那個變态除了吓人以外,還有對那個初三的女孩做什麽嗎?”這件事沒有在她的意料之外,因為那個變态一直都蹲守在那個地方,肯定不止她一個受害者。
只是有人會聲張,有人卻把它當成秘密一樣掩藏起來。
宋金田聽到施明願問他,像獻寶一樣的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通通倒出來:“聽說那個變态吓完人之後就跑了,沒有對女生再做什麽,可能是因為那時候路上還有不少的學生……”
施明願心裏默默為那個女孩慶幸了一秒。
羅曉曉來得遲,從宋金田那重新聽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感嘆道:“幸好那天我爸來接我了,不然我要是遇上那個變态,恐怕會被他吓死,太可怕了!”
說起這個,安悅就有些生氣,埋怨道:“羅曉曉你那天跑的也太快了吧,我還想等你一起走呢,結果一回頭你就給不見了。”
羅曉曉無辜道:“我記得我臨走前和你說了一聲,你沒有聽到嗎?”
“沒關系的,安悅你一定是安全的,因為變态也是挑人下手的。”宋金田欲言又止,沖着安悅擠眉弄眼道。
他這話一出,讓他周圍的三個女生同時拉下了臉。
“你這是什麽話?”羅曉曉剛想罵他,安悅就好似沒有聽出宋金田諷刺的意味,笑眯眯道:“宋金田沒人愛你,包括你媽媽,你媽媽愛我。”
“什麽意思?”宋金田沒有明白安悅的繞口令。
“她說她是你爸爸。”施明願替安悅補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