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劍現世,三界大亂(3)
曾有神書記載,“穹岩出,三界毀”。
洛傾目瞪口呆望着爐鼎上方的風雲變幻,滿面不可置信。
阿茕,是穹岩的劍靈?
是那把上古神劍的劍靈?
事實并不允許她驚訝太久,這變化剛起,銅爐鼎邊便出現了一人。
少女模樣,聲音卻是個男子。
那人悠悠然落在爐鼎邊,探身拔出長劍,“真是感謝二位,此劍乃我魔族之物,失落人間多年,如今尋回,真是萬幸。”
“那個人,應該就是南淩,商行身邊最得力的下屬。”應知清被那一劍的餘力震懾傷的不輕,眉頭緊蹙。
“喲,堂堂青陽真君,天族殿下,竟然認得我?真是榮幸之至。”
南淩擡手,一個響指。
四周靜谧片刻,便倏然撲出四只猛獸。
“你天族有守護神獸,我魔族,自然也有。”只見他眼神微眯,那四只兇獸便龇牙咧嘴撲了過來。
洛傾拆了傘,分了傘面去護着應知清,傘柄化劍,同那四只兇獸打鬥。
紅蓮好歹是神器,洛傾在上面下了咒術,應知清此刻身上還有傷,根本解不開這術法,只能眼睜睜看着洛傾沖了出去,“阿傾,小心些!”
南淩飛身躍下祭壇,手裏還拿着那把劍,站定在他不遠處,“殿下這般聰慧,怕是早已經知道了吧?若不是主上吩咐我們跟着,這小妖就是穹岩的事,還真是無從知曉。說起來,還是要謝謝殿下的。”
“少假惺惺了,那靈芝妖,也是你們的人吧,她在阿傾身上下了毒?”應知清盯着他,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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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傾身上的毒,他看出來了。可她不願說,定是不想讓他擔心。
恐怕連她自己,都只以為是受了傷。
“毒?下了啊,不過,九栖已經死了。此毒,無解。”南淩掂了掂手裏的劍,“殿下是不是覺得,這劍已經被封印而且周身滿是鐵鏽,早已無用了?”
應知清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麽,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劍便直直捅進了他的胸膛。
瞬時間,風雲驟變。
劍神閃出金光,鏽跡脫落。
南淩拔出劍,應知清倒地,吐出一大口血,“原來,真的是……”
洛傾見這頭變故,慌忙撲上來,“應知清!”
她留了結界的,會護着他的,為什麽……
結界消失,紅光重新彙聚成傘面,上面已經破了一個大洞。
那四只兇獸已經被洛傾都解決了,此刻見眼前這般,怒氣頓生,揮劍就要朝南淩砍去。
後者慌忙提着已經解封的穹岩劍跳開,“元君可冷靜點,你師父若是早些救治,或許還能留一命。”
應知清拉住了她,如今南淩穹岩劍在手,洛傾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此前去,無異于以卵擊石。
“阿傾,走。”
洛傾眉間緊鎖,架起應知清施展千裏術便消失了。
“藥師!藥師!”
洛傾帶着應知清趕回天上,直奔藥師殿。
不只是真的巧還是什麽,今日,藥師竟在殿內。
“這……這是怎麽了?快扶進內殿!”
應知清已經昏迷了,他們剛回到天上,天君便知道了消息。此時,也匆匆趕了來,身後還跟着磬蘿。
藥師正在救治應知清,見天君來,眼皮也沒擡一下。
別人皆行禮問安,她卻還是那副淡然模樣。
“拜見天君。”洛傾抹了把臉,行了個禮。
天君臉色甚是難看,“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洛傾看了一眼還躺着床上昏迷的應知清,回頭道,“天君可否随我到殿外,先讓藥師專心救治我師父?”
天君點頭,“好,閑雜人等,也都出去吧。”
洛傾同天君講了下界發生的事,講完沒多久,一張又一張的傳音符飛上了天界。
穹岩出世,三界大亂。
應知清受傷,臨江河邊的禁制被沖破,魔族入侵人間。
凡間妖魔肆虐,百姓流離失所。
天君此刻也顧不得內殿傷重的兒子了,他是天上的主宰,是守護人間的神,有其他的事等着他去做。
“子玉,勞煩你,照顧他。”
“是,子玉明白。”
洛傾點頭,等天君走了她才再次轉身回內殿去。
方才都沒注意,這會進內殿再見藥師,不由有些詫異。
藥師是女子,側臉看上去竟同應知清有幾分相似。
藥師轉頭看她,神色露了幾分疲憊。給應知清蓋好被子便朝她走過來,“元君可有空,陪我聊幾句?”
洛傾點頭,随着她坐到了一旁。
藥師給她斟了杯茶,是應知清最喜歡的銀針茶。
洛傾接過杯子,道了聲謝。
“這茶,他給你喝過嗎?”藥師看她,笑得很是溫和。
近距離看,這女子雖是年輕模樣,但身上散着淡淡的藥香,妝容典雅。正臉的面容,跟應知清,起碼有七八分像。
洛傾抿了一口,點頭,“喝過的,他最愛喝這個。”
這茶泡的,連味道都是一樣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我同他長得這般相像?”藥師看着她悠悠然開口,便是直擊她內心的想法。
洛傾不好意思的點頭,就聽得她說,“他沒升仙時,我是他的母親。”
“母親?”洛傾一驚,手裏的茶杯差點沒端住。
藥師是應知清的母親,天君是他的父親,那他們……
“當年,是我先下凡歷劫的,那是飛升的劫難。跟天君不同,他是為了歷人間疾苦。”說着,她苦笑一聲,“只是沒想到,這苦,太苦了一些。”
“當年我們雙雙遇難,雖然歷劫也完成了,但因為提前結束法力盡失。我同天君不一樣,他是天界的主宰,法力高強,就算失了法力也是暫時,而我,則需要休養很多年。本來,人間事人間了,可我沒想到,他竟然身懷仙骨,還那樣凄慘的飛升了。”
“這孩子……飛升以後求天君要回了你的魂魄,養護在瑤池,日日親自守護。你大概不知道,那日天君來我這時,身上的傷……”
“鬼界有鬼界的規矩,就算他是天君,就算鬼界下屬歸天界管轄,他也不能任意妄為。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自己為鬼時的事,但當時,為了把你要回來,天君一個人,破了那守衛輪回道的所有鬼界将士。”
洛傾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緊,“我……我不記得了……師父他——”
“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天君将你要回來不易,可這中間過程,他不知道。”藥師打斷了她的話頭,放下手中茶杯,“洛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以他母親的身份來跟你說這番話。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
洛傾神色凝重,咬着唇沒說話。
“你身上……算了。”藥師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他有仙骨護身,不會有大事的,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你去看看他吧,我先出去了。”
洛傾疑惑片刻,方才她要說什麽?
又為何突然不說了?
想不通,她便沒有再想了,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去看應知清。
應知清已經醒了,望着頭頂不知在想什麽。
“師父,你醒了?”洛傾慌忙伸手去探他額頭,被應知清攔了下來,虛弱道,“我沒事了,我有仙骨護身,你怕什麽?”
洛傾盯着他,面色不善,“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會生氣?”
應知清苦笑,委屈道,“人家是上古神器啊,你真當我天下無敵了?”
洛傾癟了癟嘴,“所以,那劍如今,真的解封了?你其實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起初也就是懷疑。”應知清将她身子拉下來抱進懷裏,“你可別亂動,我身上還有傷的。”
果然,聞言,洛傾就不動了,“你……身上的傷,疼嗎?”
“不疼,你陪着我呢,哪會疼啊。”應知清笑笑,拍拍她的背,“方才,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一些了。我阿娘讓你別辜負我,你可聽見了?”
洛傾身子一僵,還好埋在他懷裏,臉紅也不會被人看見,“你就……就聽見這個了?”
“你還想要我聽見什麽?”應知清笑着反問她。
其實,他早就醒了。
或者說,根本沒有陷入深度昏迷的狀态。
所以,他們說的話,他其實都聽見了,只是剛開始那些,他狀态還迷糊,斷斷續續聽的不清楚罷了。
“沒什麽了。”洛傾微微直起身子,臉上紅撲撲的,“你怎麽沒告訴過我,藥師是你母親?”
“你又沒問。”應知清回答的迅速,話鋒一轉,“再說了,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你怕什麽?”
“我……!”洛傾語塞,“你怎麽受個傷都躺床上了還不安分啊!還要戲弄我!”
“我嘴又沒受傷,說話不礙事的。”他伸手把她拉過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啊。”
洛傾側坐在床邊,幫他支起一個枕頭墊在後背上,“這樣行嗎?會不會枕着不舒服?”
“行了,沒事,挺好的。”應知清拉着她不讓走,将她撈進懷裏抱着,“咱倆忙活了這麽久,也該歇一歇了。我這傷,過不了多久就會好,到時,我們可就有的忙了。”
洛傾知道他說的什麽,神色驟然不好看起來,“阿茕他……你一早就看出來了?”
他搖頭,“沒有,只不過,他身上,有魔界皇族的氣息,只有一點,我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