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6把傘
(一句題外話,占了正文字數非常不好意思,但我一定要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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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飛升,煞女孤魂(2)
小洛兒哭了很久,一直到那碗雞湯都涼了。
少年皺着眉頭,原地轉悠了很久,他不知道該怎麽勸一個女孩子不要哭,就只能這麽轉悠着,也不走,就在這陪着她哭。
慢慢的,哭聲漸小,許是哭累了。
少年把碗端起來,滿臉遺憾地搖頭,“可惜了這碗湯,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吧。”臨走,他還很不解地看着這個哭起來就沒節制的小姑娘,“不就是一碗雞湯,你這麽感動嗎?”
女孩哽咽地擦着眼淚,衣袖浸濕了一大片。聲音因為長久的哭泣,變得有些沙啞,她說,“謝謝你。”
少年有些微微臉紅,沒說話,端着碗出去了。
哭完,她突然覺得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果然,不開心堆在心裏,是會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沉重起來。
現在,不開心都被她哭出來了,就不會覺得那麽沉重了。
可她看着門口,又想起自己的孤煞命,皺起了眉頭。
這個好看的哥哥這麽善良,她不應該留在這的,不能害了他,一會吃了東西再跟他道個謝就走吧。
她這樣想着。
少年重新端着一碗雞湯進來的時候,小洛兒已經梳洗好了,“我看這有盆水,就想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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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臉而已,沒關系。過來坐吧,先吃東西。”少年微微有些愣神,心裏想着,果然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原來灰頭土臉頭發淩亂的,一身喪服,着實有些難入眼。
可看她的樣子,他卻本能的覺得,要是打理好了,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嗯,果然好看。
小洛兒走到桌邊坐下,捧着一碗湯,心裏還是暖洋洋的很感動。
少年看着她那表情,慌忙喊道:“你可別再感動哭了,我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哭了,特別是女孩子,麻煩。”雖然嘴上說得很嫌棄,有些別扭地別開目光不去看她,可動作言語上卻還是滿滿的關心。
他說:“你先把湯喝完,慢點喝。你這種很久沒吃飯的,不能一下就吃很多,這樣反而不好。你先喝湯暖暖胃,喝完了再吃雞腿吧。”
小洛兒點頭,很是開心地笑了,“謝謝哥哥。”
少年看得出神,心想,這個女孩子笑起來,可真好看。
他尴尬地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掩飾着自己的心虛,“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昏倒在我家門口的?”
“我叫洛兒。”
“洛兒?姓洛,名兒?”少年略驚訝,這名字太随便了吧。
女孩搖頭,“我不知道。我爹姓洛,但是他走得早,我們村子裏的人都要滿月才能起名字,我娘一直叫我小洛兒。”但是她滿月的那天,他父親就走了。
“你的意思是,你爹在你滿月之前就死了?那你娘就不能給你起個正經的名字?”
“我們那裏,名字只能由父親取。”
“真是奇怪。”少年撇撇嘴,又問:“那你為何會倒在我家門口?暈了一整日呢,我早上把你撿回來的,這會天都快黑了。你家在哪,你娘不會擔心你嗎?要不我一會送你回去吧。”
碗遞到嘴邊,小洛兒怔住了,她放下碗,盯着手裏那碗雞湯,“我娘,已經走了。”
少年微怔,“我倒是忘了,你昏倒的時候,還穿着喪服呢,對不起啊。”
小洛兒搖頭,“不是的,我娘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穿喪服,是因為收養我的劉奶奶。但是我,我沒能在她跟前守孝。”
少年看她的表情,似是又要哭的樣子,慌忙喊住,“你可忍着,別哭啊。要是真這麽傷心就別說了,我不知道你……總之,對不起了,提起你的傷心事。”
小洛兒擡頭看他,吸了吸鼻子,反倒是笑了,“沒關系,剛剛哭完,已經不是很難受了。我也想找個人說說,哥哥願意聽嗎?”
少年一笑,滿目溫和,“好啊,那你說吧。我一個人,很久沒聽故事了。”
直到太陽落山,天都黑了個徹底,故事才被她簡略着講完了。
少年聽得很是惱火,他看着女孩,突然問:“你方才是不是在想,吃完了就走,不連累我?”
小洛兒很是詫異,“你,你怎麽——”
“我怎麽會知道?”少年一臉了然,擡着下巴很是得意,“我這麽聰明,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了。我可告訴你啊,我這野山雞可不是白吃的,你若是想吃完就走,那我肯定是不答應的。”
“可我不想連累你,你是個好人。”小洛兒很為難,她根本無處可去,她想留在這,可她又怕自己會連累這個好心的哥哥。
“我跟你講,你那個什麽孤煞命,在我這沒用。我可是天生福相的人,運氣好的很。”少年開始滔滔不絕跟她講他的各種好運氣。
小洛兒聽得稀裏糊塗,雖然有些不太懂,但是還是覺得這個哥哥很厲害的樣子。
“所以啊,你可以安心的住在這。你看,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也是啊。而且你還小,我至少已經15歲了。咱們兩個人可以互相陪着對方,你一個人,不是也無處可去嗎?”少年笑意盈盈看着她,“你可是喝了我的野山雞湯,我還救了你。你娘親有沒有教過你,做人得知恩圖報呢?”
小洛兒點頭,雖然幾乎沒什麽人有恩于他們,但是娘親的确也說過,若是別人對你好,你得學會感恩,知恩圖報是肯定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一點頭,便是在這賠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少年笑得很開心,那笑帶着些小計謀得逞的愉悅,他說:“既然你答應了,那我也要跟你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應知清。知了的知,清泉的清。”
女孩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很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我不識字。娘親,沒有教過我識字,劉奶奶也是不識字的。”
“不認字?那簡單,等我一下。”少年跑去了一旁的書桌邊,桌案上筆墨紙硯樣樣齊全。
小洛兒好奇地走過去,就見他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大字。
那字,寫得可真好看。
村子裏認字識字的人不多,字寫得好的就村尾的蘇秀才。因為讀過書,考到過秀才,是村子裏最有文化的人。
可是小洛兒覺得,這個哥哥的字,比那蘇秀才寫得,還要好看。
應知清寫完,把她拉到跟前,指着那紙上的字教她識,“你可記住這三個字,這是我的名字,應、知、清。”
小洛兒點頭,在心裏默默記着這幾個字。
她轉頭,應知清就在她身後,她笑着問:“阿清哥哥,能不能教教我,我的名字怎麽寫?”
她一聲甜甜的阿清哥哥,喊得這熱血少年紅了臉,“當然,當然可以啊。”
他又提筆,在紙上又寫了三個字,“小、洛、兒。”
小洛兒拿過他手裏的筆,學着他的樣子,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着自己的名字。
應知清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笑容,突然道:“小洛兒,你這個名字實在太随意了些。反正你爹娘也走了,你介不介意我給你起個名字?”
“起名字?”她轉頭看看應知清,又低頭看看紙上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好啊,阿清哥哥要給我起什麽名字?”
他說,“單字一個傾。”
雖然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可她笑起來,實在有些傾國傾城的意味。
她姓洛,單字一個傾。
洛傾。
*****
“阿清哥哥,你回來了!”少年手裏提着兩條魚,從門外進來。迎面一個女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從屋子裏出來。
應知清把魚放進水缸裏,摸着她的腦袋,盯着她頭上的木簪子看了一會。
“怎麽了?”女孩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安起來。
“好看,這簪子,不錯,誰手藝這麽好啊。特別是這簪子戴在我們家阿傾頭上,更好看了。”
“噗——”洛傾被他兩句話逗笑了,“誇自己也不用誇得這麽過分吧,不害臊。”
應知清不以為然,少年的臉上滿是驕傲,“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沒辦法,就是心靈手巧,我能怎麽辦?”
“好好好,你厲害,你手巧,行嗎?”洛傾頭上戴着簪子,是昨夜應知清給她做的。
頭發長了,她經常就随意的挽起來,紮一根頭繩,随便綁一綁便完事了。
可應知清卻覺得,她這一頭烏黑的頭發,老這麽綁着,土氣的很,像個小村姑。
于是便給她做了個木簪子,讓她把頭發挽起來的時候,能別個簪子點綴一下。
現在看來,果然是好看的。
洛傾在這已經生活了三年了,她已經11歲了。
11歲的姑娘,個子長了不少。
應知清把包裹遞給她,“你最近長個,我看你之前的衣服都不怎麽能穿了。今天去集市,給你買了身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三年過去了,應知清已是及冠之年。
18歲的少年意氣風發,正是熱血的年紀。
從前,他從來不會在意洛傾在他面前換衣服。
她剛來的時候,她身上那身喪服,就是他給她換下來的。
而且,他這個地方,只有一張床。
這三年來,他們每天都是同床共枕的。
可是最近,有些不一樣了。
三年,11歲的少女初長成。
而他也已經是個成年的男子了,書上說的,男女授受不親。
就算阿傾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可畢竟是個女孩子,他也還是應該要對她的清白負責。
洛傾換完了衣服,是一件很好看的白色紗裙,從前她從來沒穿過這樣的。
少年看呆了。
洛傾被他看得有些臉紅,忐忑不安地問:“阿清哥哥,你怎麽了?我穿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好,好看的。”少年臉頰微紅,神色慌張。
就是,太好看了一些,像個仙女似的。
洛傾笑起來有一個淺淺的梨渦,此刻倒是像個旋渦,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
應知清正了神色,把洛傾拉到身邊坐下,“阿傾,我有件事跟你說。”
洛傾茫然。
他紅着臉,看着她,張了嘴又閉了嘴,猶豫不決。
“你要說什麽?同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嗎?”洛傾很喜歡身上的衣服,滿心都在衣服上,也沒怎麽在意應知清盯着她的目光。
只聽見他說,“阿傾,我希望,等你長大了,成年了,可以嫁給我。”
她擡頭,很是困惑。回味了一下他說的話,臉就蹭一下紅了。
擡手用寬大的袖子捂着臉,“你,你說什麽呢?我才11歲啊!”
應知清握着她的手,拉下來,露出少女姣好的面容。
那是洛傾從未見過的正經表情,很嚴肅,臉卻是紅的。
他說:“我現在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我18歲了。可你還小,還是個姑娘。這三年,我們每日同床共枕。你……我還給你換過衣服洗過澡,我看過……看過……看過你的身子。為了你的清白着想,我覺得,我得對你負責。”
說着,他有些不确定地問她,“阿傾,你,你不喜歡我嗎?”
洛傾搖頭,滿臉都是少女的嬌羞表情,“喜,喜歡的。”
少年舒了一口氣,臉上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不知道,她的這一句喜歡,成了他們未來,千年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