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六月份南方的夏日才姍姍來遲,天氣一日複一日的愈加炎熱,高三生們度過了最難熬的幾天,終于邁入考場。
牧深高考前催着秋冷去學了駕照,考完試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去練車。
理由是出版社給秋冷配了車,但她一直不會開,早點學會,以後萬一他有事不能去接,秋冷可以自己開車回家,比去坐公交安全。
“主要是他聽說最近有個富家公子在追你。”牧若延專注拆自己弟弟的臺,“你自己有車了對方就沒有借口送你回家。”
“啊?誰在追我?”秋冷莫名其妙,“不會是說上次送我回來的那個吧?他是我們主編的兒子,剛好假期回來實習,我那天是加班太晚了,他就說送我一下。”
“不是在追你?”牧若延問。
“不是。”秋冷篤定的說。
“這麽肯定?”
“問過了呀。”秋冷說,“李姐問他是不是想追我,他說不是,牧深整天瞎吃醋。”
牧若延:“……”是你自己心思不在這個上面看不出來吧。
牧若延覺得有些好笑。
秋冷對別人得神經有多粗,對牧深就有多細,他弟一吃醋,秋冷立刻就能看出來,哄人哄得飛快,但別人對她的心思她是越來越遲鈍了。
大概全部心神都花在牧深身上了。
“晚上練完車直接來公司找我,莫林今天回國,讓他請我們去吃好吃的。”
“好嘞!”秋冷歡歡喜喜的答應。
“對了,你父母的店鋪看好了嗎?”
“看好了,我已經告訴他們了。”秋冷打了個哈欠,“這個月底他們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可以回來,我爸還不信呢,以為我逗他們玩。”
牧深去車庫開車過來,進來就正好看到秋冷在打哈欠。
“再睡一會兒?”他過來摸了摸秋冷的額頭,“我們下午再出去。”
“不用。”秋冷把他的手按在自己額頭上,敲了敲他的手背,“不是說好今早順路送牧老師去上班嗎,讓他感受一下我的車技。”
“我不是很想感受。”牧若延再次試圖拒絕。
秋冷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老是做夢。
有時候醒過來就記不得夢見了什麽,有時候依稀還記得一些,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還因為身體不好老是躺在床上,或者窩在家裏,開着視頻和外教老師聊天,聽她說德國柏林的秋天又美又絢爛。
她聽得心裏很向往,但卻不能和家人說自己想出國去看看,只能拜托老師如果出去郊游,記得跟她視頻。
其他的夢好像也是這樣。
一段一段的都是過往,仿佛要在夢境裏讓她把上輩子的日常都再過一遍。
偶爾醒過來,她會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個世界。
這狀态有點像她剛穿過來那會兒。
“真的沒問題嗎?”牧若延對秋冷的車技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沒問題!”秋冷把牧家當家人趕上車,自己上了駕駛座,催牧深快上車,“你在旁邊我比較有安全感。”
牧深上了車,系好安全帶,秋冷又轉頭提醒牧若延:“大神,你系好安全帶,別害我被扣分。”
牧若延:“……我覺得我系安全帶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
等秋冷的車上路,牧若延總算知道為什麽要提前那麽早就出發了。
因為秋冷開的非常安全,非常穩妥。
非常的慢。
到公司平時只要一個半小時,這次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下車的時候牧若延表示晚上不用接,等定了吃飯的地方他讓司機送他過去。
“我怎麽感覺你哥是不想坐我的車?”秋冷懷疑。
“嗯。”牧深點點頭。
秋冷:“……晚上偏要來接他,我開的多安全啊。”
“是。”牧深繼續點頭。
秋冷轉頭看着他,牧深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去哪?往郊外去吧,去摘草莓?”
“好啊。”秋冷同意,“多摘一點吧,你哥說晚上莫臨回來,我們狠狠敲他一筆。”
“這話你說的吧。”
“你哥說的。”
“哦,那我問問他。”
“……你居然發信息問你哥這種事!?他很閑嗎?能不能好好工作!”
“別搶。”
“他回什麽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兩人在牧若延公司大門口停着車說了半天話,秋冷解了安全帶和牧深搶手機,側着身不方便,幹脆從駕駛座翻了過來跨坐在他身上,成功搶到牧深的手機,拉着他的手用指紋解了鎖,點開和牧若延的聊天框,發現最後的對話記錄是昨天。
“你騙我呢?”秋冷居高臨下審視牧深。
“啊。”牧深靠在座椅上,擡手攬住秋冷的腰。
“別亂動。”秋冷警告他,“審你呢,專心點。”
“沒動。”牧深看了看她身後。
“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我不上當。”秋冷捏住牧深兩邊臉,“手舉起來,別抱我,我喊流氓了啊。”
“你後面。”牧深配合的舉起手。
“什麽?”秋冷将信将疑的回頭看,一看之下差點從牧深身上滾下來。
車前面站了兩個人,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們,其中一個還是牧若延的特別助理,秋冷回頭去看,他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拖着旁邊的人快步進去了。
秋冷:“……這玻璃應該看不見裏面吧?”
“看得挺清楚的。”牧深說,“他們站的近。”
秋冷連滾帶爬就要從牧深身上下來,臉紅得像個熟透的番茄,發動車逃跑一樣上了路,牧深在旁邊忍笑忍得胸腔都在震。
“……”秋冷突然想通了,“我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那是你們牧家的公司,我以後又不常來。”
“倒是你。”她幸災樂禍的看向牧深,“光天化日在你們公司大樓底下做出這樣的事,啧啧啧,以後怎麽有臉來上班?”
“我好像什麽都沒做吧?”牧深說,“我就舉了個手。”
“對啊。”秋冷說,“你堂堂當家人的弟弟,在自家地盤上被一個女人欺負成這樣,傳出去你可就成妻管嚴了。”
“妻管嚴?”牧深漫不經心,“什麽意思?”
秋冷:“……”
“被妻子管的很嚴實的丈夫?”牧深繼續說,還專門轉頭詢問秋冷,“我說的沒錯吧?自稱妻管嚴的這位妻子。”
秋冷專心致志開車,眼睛都不往旁邊帶一下。
“國家法定結婚年齡,男的是二十二歲。”牧深還不放過秋冷,坐在副駕駛看着前方,“我還差四年。”
“是嗎?女的二十歲,我已經到了。”秋冷找到機會扳回一成。
牧深:“……”
“你還差四歲啊。”秋冷再接再厲,“哎好久哦,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
牧家小少爺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自作自受,癱着臉在位置上不說話了。
秋冷的手機響了,她從衣服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牧深:“幫我接一下。”
牧深接過手機,在秋冷的示意下劃開,點了公放。
“冷冷。”是秋冷的媽媽,“我們後天回來。”
牧深把手機湊到秋冷跟前,她專心的看着前方,點了點頭,點完才想起來手機那邊看不見,又開口:“好,我給你們訂機票,到時候去機場接你們。”
“什麽機票,我們不坐飛機。”電話那邊換了個男聲,是秋冷的爸爸,“那麽貴,我們坐火車回來就行。”
“哎呀你們不用操心這個,我買了把信息發給你們,你們直接去機場取票就可以,不說了我在開車。”
“哎那你快挂了,開車打電話多不安全……你聽女兒的啦……好好好等會兒說,讓她好好開車……”電話那邊換回了秋冷媽媽,似乎和秋冷爸吵了幾句嘴,很快挂了電話。
牧深把手機還給秋冷,兩人出了城,他拿手機找了個附近的草莓基地,開了導航卡在架子上。
“你爸媽後天回來,我陪你去接他們吧。”牧深突然說。
“不用。”秋冷停在一個紅燈前,“我自己去,你不是要跟你哥去公司嗎,有事要處理。”
“我陪你去。”牧深說,“你自己開車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開車呀。”秋冷看了牧深一眼。
“嗯。”
“那我打車去就行。”
秋冷心裏笑得要死,表面上很無辜的眨了眨眼:“還是你想見我爸媽?太早了吧,你得四年後才到法定結婚年齡呢,這麽恨嫁啊?”
牧深這次不止癱臉,直接凍上了。
秋冷逗完人,還得自己哄。
“今年要不要來我家過年?”她瞟了一眼牧深,“反正你家就你和你哥,我今年想帶我爸媽出去玩,咱們過完大年初一初二,一起去國外吧,找個熱乎一點的地方,就當過冬了。”
“嗯。”牧深臉上這才有了表情,“我安排吧。”
“就知道弟弟對我最好了。”秋冷本想抽只手給牧深比個心,奈何兩只手都離不開方向盤,只好作罷,“對了,你大學想讀哪個學校?”
“沒想好。”牧深說。
“專業呢?”
“在想。”
“這麽任性啊?”
“其實已經決定好了。”牧深說,“你專心開車。”
“哦。”
秋冷發現牧深似乎不想告訴她,不由得有了猜測。
臭小子不會是要報F大的古歷史學吧,來當她學弟什麽的,天天和她膩在一起……非常像牧深會做出來的事。
她悄悄轉頭觀察牧深。
“看路。”牧深伸手過來按着她腦袋,“并不想和你學一個專業,少瞎猜。”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秋冷誇張地驚呼,“天了嚕,你好懂我哦!我的知己!畢生所愛!”
牧深板着臉,眼睛卻已經在笑了。
秋冷也笑了起來:“告訴我嘛,不然一直問到你填志願那天……”
她明明專心的看着前方的路,他們已經下了高架橋,道路沒有之前那麽寬敞,前面是個高高的上坡路,上去之後是個大轉盤,秋冷最怕大轉盤,經常繞到一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往下還是往上。
所以她上去後開的格外認真,也沒有再和牧深講話。
但就在她認真盯着前方的路時,視野內卻倏忽出現了一輛疾馳而至的大卡車,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
躲閃已經來不及,秋冷猛地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腦海中“叮”一聲,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世界線脫離創始期,進入自主模式。”
“您好,宿主178923,您已經成功完成本世界線所有主要人物的覺醒任務,現在開始有半個小時的核對時間,請您耐心等待回歸。”
秋冷:“???”
想象之中的撞擊感并沒有來臨,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随後她發現自己并不在車裏,她甚至不在那條通往郊區的公路上。
她面前是一個發光的球體,上面有無數細小的光點在閃動。
秋冷走近了一些,才發現這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光球,而是無數纖細的光纖組合而成的,每一條光纖的末端都有一個正在閃動的銀色光點,有些銀色光點正在向前游動,頃刻間就分了叉,延伸出兩條光纖,像個小小的樹杈。
正在她看着的時候,一條光纖慢慢伸展了出來,像一條細小的銀魚,緩慢的脫離了整個光球。
“這是……什麽?”秋冷後退了一步,心裏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
會不會是剛才她出車禍死了,這裏是天堂?
可剛才的聲音是怎麽回事……
“您好,宿主178923,世界線正在生成,請您耐心等待回歸。”捏秋冷想到那個聲音,那聲音就突然間又響了起來,吓了她一跳。
“誰?”她問。
“我?”那個聲音聽不出男女,甚至聽不出年齡,語調平緩而刻板,“您可以稱呼我為世界的本初。”
“……世界的本初?”
“對。”那個聲音似乎有些無聊,有人和自己對話,它語調有了些淡淡的起伏,“宿主178923,您的任務完成的很快,出乎我們的意料,這個世界本來已經被放棄了。”
“等等等。”秋冷根本聽不懂它在說什麽,捂着耳朵想要阻止這個聲音,“你別出聲,我捋捋。”
“好的。”那聲音直接在她腦海裏響起來。
“你叫我宿主?”秋冷問。
“是的,您是宿主178923號。”
“……”秋冷努力跟着它的思路走,“我的號數這麽長,還有別的宿主?”
“是的。”那個聲音有問必答,“我稱呼你們為宿主。”
“宿主是什麽?”聽上去就很像穿越小說裏帶系統的那種穿越者,可她從穿過來到現在,才第一次聽到了這奇怪的聲音。
“是暫時脫離了身體的思維,也可以叫電波。”
腦電波。秋冷在心裏默默地想。
“這些思維脫離身體時會進入我的管轄範圍,由我篩選後投入不同的世界線,這些世界線暫時處于創始期,運氣好的話,我挑選的宿主就可能完成世界線的自主轉變。”
秋冷聽完更懵了。
“什麽叫創始期?世界線又是什麽?”
“我先給您解釋什麽是世界線吧,大千世界都有各自運轉的規則和既定的路線,這就叫世界線。比如您剛剛所處的這個世界,你在剛進入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您思維中植入了所有的世界線進程,也就是您一直以為的‘劇情’。”
“劇情……”秋冷喃喃道。
難怪她對這本書的情節這麽熟悉,她本來就身體不好,學習語言已經很累了,愛看小說的明明是姐姐,好多小說都是她讀給秋冷聽的,她還以為是這本的劇情讓她印象深刻,她才記得這麽清楚。
但仔細想,她知道的只是大概,具體的細節并想不起來。
“至于‘創始期’,”那個聲音還體貼的等了秋冷一下,讓她有一點消化的時間,才接着繼續說,“世界生成最初,會自己形成既定的世界線,這條世界線會影響這個世界上‘主要’的人物的言行和思維,在我看來,這個世界的創始期是平面的。”
這次秋冷很快就聽懂了。
世界生成最初就像一本書,書裏的人物都被規定好了言行和未來,有了被決定好的結局和人生軌跡,所以是“平面”的。
“那你剛才說世界線的自主轉變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那個聲音淡淡道,“當這條世界線上的所有‘主要’人物産生了自主意識,掙脫了最初到最後的結局,那麽這個世界就将脫離原來的世界線,成為一個獨立的、立體的,不受世界線掌控的真實的世界。”
秋冷愣了愣。
脫離原來的結局和掌控。
男主蘇修辰克服了控制他人的欲望,女主榮舒不再以愛情為自己人生的所有意義,男二牧深沒有為複仇而活,女主的白月光牧若延也沒有自殺離世,白遷,彭向晨,禹盛,包括出場過的人物……他們都靠自己走出了一條新的人生路。
“可是這些轉變不是現在才完成的啊?”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或者說為什麽這個世界現在才正式開始脫離創始期?
“還包括您,宿主,您自身的願望。”
“我?”
“不對。”那聲音自我糾正,“應該說是在您之前那個原世界‘秋冷’的心願。”
“您完成了她的願望,彌補了她的悔恨,她沒有走上原世界線的路線,她消失之前,最後的願望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身體健康。”
“而您所做的一切,已經達成了她的心願和轉變。”
“您是這個世界線最後的一環。”
“那,原來的那個秋冷呢?”秋冷澀聲問。
她的到來是一次她自己的新生,卻讓這個世界本來的秋冷消失了?
“我說‘原來的秋冷’只是一種說法。”那聲音耐心的解釋,“在你到來,并讓這個世界開始一點一點的轉變前,這個世界線上的所有生物都是沒有‘自我’的,您可以理解為游戲裏的NPC,只是一組程序。只有當世界線從創始期轉為自主,這些人物才真正擁有自己的靈魂。”
“所以,‘本來的那個秋冷’只是我對原來那組沒有自主意識的程序的稱呼。”
原來如此。
秋冷悄悄舒了口氣。
“您也可以這麽理解。”那聲音換了個說法繼續解釋,“您是一組病毒,您侵入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才從灰白色變成了彩色,這些人物才活了起來,明白了嗎?”
秋冷:“……”你才病毒,你全家都是病毒。
她現在基本弄懂了。
那麽問題回到了最開始。
“你一開始說,讓我耐心等待回歸,是不是時間到我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剛才的車裏?”
她就說那輛突然憑空出現的車很奇怪,肯定是這個“世界的本初”懂的手腳。
“不。”那聲音裏居然多了一點欣慰的語氣,“您可以回到你最初的那條世界線上,我很期待您能再次完成世界線的自主轉變。”
“……等等。”秋冷敏銳得捕捉到幾層意思。
第一,她能回到她一開始那個世界了?能再見到爸爸媽媽和姐姐?
第二,為什麽她那個世界也被稱為世界線?
第三,這東西很期待她能再次完成世界線的自主轉變?
“你的意思是說,我自己的那個世界,也是一個創始期的世界?”
“是的,您很聰明。”那聲音說,“所有世界最初都是處在創始期的,包括您所在的世界也不例外。”
“可是我所有的決定都是自己思考之後做出的,并不是什麽被決定好的。”秋冷有些不能接受。
“身處世界線其中的生物當然不會有被控制的思維,您以為一個世界能從創始期的世界線脫離是很簡單的事嗎?”那聲音倏忽有些淡淡的惆悵,“到您,宿主178923號為止,成功脫離世界線掌控的世界不到萬分之一。”
“所以我很期待您回到自己的世界後,依然能有這麽優秀的表現……”
“等等!”秋冷記得不自己第幾次叫停對方了,“我以為你是讓我回自己的世界去看看,就一小會兒?”
“不,我會送您回去自己的世界,并且把時間調到您死亡前,以及我會給您開一個金手指——那是叫金手指吧?有個世界有這個叫法——完成特定任務您會獲得身體機能的随機修複,您可以靠自己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不用感謝我,這是對您優秀表現的嘉獎。”那聲音帶上了點淺淡的得意。
秋冷:“……”媽的這個說話語氣為什麽特別像霸總啊?自以為是給人送上嘉獎什麽的。
“我……”秋冷很想說自己并不想回去,但她又确實很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爸媽和姐姐,看看他們生活的好不好。
就這麽猶豫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車上。
前方疾馳而來的大卡車更近了,兩輛車的頭幾乎已經碰到了一起。
“我會用車禍的方式送您離開這個世界,放心,不會有感覺,和您同車的人只會受一點輕傷,請您準備好,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秋冷說不出話,只能艱難的轉動眼珠看向副駕駛的牧深。
牧深像是被定住了,他還保持着轉頭和秋冷說話的姿勢,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向她的目光卻很溫柔。
看到牧深的那一瞬間,秋冷腦海中大喊起來。
我不走!我想要留在這裏!
反正那個世界的她已經死了,她也跟父母做了告別,她根本不稀罕重新回去讓世界線往前回到她沒死的時候,她已經放下了那邊的一切,她做出了選擇。
她想要留下。
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卡在座位上,聽着腦海中那個倒計時的聲音。
“五,四……”
副駕駛的牧深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麽,他的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卻像被無形的力量壓制着不能動彈,在被控制着暫停住了時間裏,他的眼睛緩緩的眨了一下眼。
“三,二……”
牧深猛地伸出手,整個身體撲過來護住了秋冷。
“一……”
世界的本初怕是模拟了霸總模式(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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