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山莊在城外的一座半山腰上,自山底沿着盤山路上來,窗外都是高級別墅,牧深說全是牧家的産業,車進了大鐵門又往前開了一段路才停下來。
山間空氣清新,地上鋪的是很整齊的白色小石子路,沒有種多少綠植,看得見的都是高大的樹木,建築風格很中式。
早就有管家模樣的人等在門口,看到秋冷踩司機的行為,臉上禮貌的笑容紋絲不動,過來微微低頭見禮,引着他們往裏走。
“老夫人準備了茶和點心,秋小姐請在這裏稍作休息。”
管家把他們帶到一幢獨立的屋子前,秋冷留下,牧深和牧若延被叫走了。
她開了玻璃門進去,裏面是大平層設計,一眼差不多能看到底,寬敞的落地窗外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陽光跳躍着落進來,擺設很簡單,應該是個大型的會客室。
靠窗的桌上一套古樸的茶具,秋冷不會,她只愛喝不愛動手,興趣缺缺,兩邊牆櫃上都是昂貴的收藏品,她看了幾樣就懶得看了,她爸就是個收藏愛好者,每次休息在家陪她都要跟她展示自己的收藏品,表示這些以後就算他死了也不能留給她們姐倆,必須給他陪葬。
然後被他老婆逮着教訓了半個小時。
說是稍候,大半個早上秋冷就被一個人扔在了這裏,沒有任何人過來,也不知道是忙起來懶得管她,還是故意晾着她。
她傾向于前者,畢竟後者的話就顯得老夫人過于小家子氣了。
牧家為了名聲,再不喜歡牧深都把他留在本家養大,自然也不會因為她接近牧家大少爺就在表面上弄得難堪,今天可是慈善晚宴,各路名流高朋滿座,秋冷可以不要面子,牧家卻是一定要的。
既然來了,她抱着來玩的心思就好。
畢竟她一不圖牧家大少爺的美色,二也不想攀高枝嫁進豪門,牧家的人對她什麽态度她根本不在乎。
所以秋冷就當自己是個來山莊一日游的旅客,舒舒服服把大平層別墅逛了個遍,快十二點的時候管家來接她,找遍了一樓沒人,只好爬上二樓,秋冷正好從另一邊樓梯下來倒茶喝,管家撲了個空。
兩人捉迷藏一樣,十分鐘以後秋冷蹲在二樓噴水池邊緣逗一只小烏龜,和一樓仰頭看上來終于找到了她的管家對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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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喘着氣:“秋小姐,午飯時間到了。”
秋冷:“??好的。”他怎麽好像很累的樣子。
她跟着管家出去,又走了将近十五分鐘,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肚子餓了,早上早點都沒來得及吃,剛才喝了點茶,還有幾個拇指那麽大的精致小點心,根本沒起到墊肚子的作用,反而讓她更餓了。
“老夫人,人來了。”
牧家整座大莊園裏幾乎聽不見人聲,一路走過來人很多,都默不作聲的做自己的事,看到管家過去會低頭見禮。
吃飯的地方也是,管家請示的時候秋冷探頭看了一眼,裏面的擺設都透着股冷淡又肅穆的氣息。
“進來吧。”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響起來。
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
秋冷走進去,拐過兩扇白玉石的屏風才是用餐的地方,牧若延和牧深都在,看到她進去就看了過來,牧若延對她笑了笑,牧深面無表情。
居然是一人一張案桌的設計,一家人吃飯還這樣,怪生分的。
“秋小姐,請坐。”
主位的就是牧老夫人,坐在她旁邊的年輕女人有些面熟,秋冷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音樂廳那晚老夫人身邊跟着的那個女人。
她臉上帶着微笑,對秋冷點了點頭。
秋冷也對她笑了笑,在她指定的桌案前坐下。
吃食很快被有條不紊的端了上來。
女人颔首道:“都是家常便飯,嘗嘗合不合胃口。”
然後她就沒有再說任何話了。
牧老夫人臉色平和,但始終沒有正眼看過秋冷,也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牧若延和牧深也安靜地開始吃飯,整個房間裏幾乎沒有聲音,秋冷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菜品,終于知道為什麽牧若延搬出去後,牧深要去跟他哥吃完飯再回本家了。
這種氣氛底下,米飯上冒着的熱氣都有種冷冰冰的感覺。
但菜是好吃的。
特別是那道麻椒脆肉拼冬筍,秋冷吃完了肉準備夾冬筍吃,上座的女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溫聲道:“一道菜只能夾三次。”
秋冷:“……”好浪費,這是什麽古早宮廷的吃飯法則?
入鄉随俗,她只好吃別的菜。
她很快吃完了一飯碗,準備再去添一碗,上座的女人又輕輕咳嗽了一聲。
“不宜過飽,食不盈腹。”
她只好把筷子放下了。
牧若延和牧深早就停了筷子,特別是牧深,面前的飯菜幾乎沒怎麽動。
下人很快進來收拾了桌子,在每人面前擺上一盞茶。
等他們喝了茶,女人才扶着老夫人起來,走之前對秋冷微微颔首:“今天諸事繁忙抽不開空招待,希望秋小姐見諒。”
然後和“沉默寡言”的老夫人一起離開了。
秋冷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牧若延。
牧家大少爺臉上這才露出一個笑容:“忍忍,下午是自助酒會,我給你切牛排賠罪。”
“你們平時都這麽吃飯?”她問。
牧若延點點頭。
只剩他們三個人,牧深臉上才有了點表情,但秋冷感覺得到他和平時不一樣,仿佛只要一進牧家,他就戴上了面具,冷漠的豎起了自己全身的防禦。
“小深,你帶秋冷去轉轉吧。”牧若延說,“奶奶見過秋冷了,不會再找她,放心去玩吧。”
“你去哪?”秋冷問他。
“準備晚宴,我哥得陪着出席。”牧深說,“成年以後就得應付這些。”
牧若延在他頭上呼嚕了一把,笑道:“是,我盡量應付得好一點,你以後就不用操心這些。”
牧深目光動了動,垂下了眸。
山莊很大,來來往往的人忙碌着,路上遇到牧深也會停下來見個禮,牧深繃着臉沒有回應。
“牧深。”秋冷叫住悶聲往前走的人,“我不想逛這個山莊,上來的時候路上風景挺好看的,能去走走嗎?”
“走得動?”牧深說,“不是沒吃飽嗎。”
“多走走,下午吃好吃的呀。”秋冷笑出一排小白牙。
“……饞貓投胎嗎你是。”牧深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帶着她向山莊後門的出口走去:“帶你去個地方。”
這邊和他們坐車上來時候的盤山路不一樣,是個樹林,林間修了階梯,牧深帶着她往下走,沒多久就看到了隐藏在其間的一幢小屋。
牧深上去開了指紋鎖,讓秋冷進去。
這裏和山莊裏肅穆的裝修風格不同,很日常,家具都是原木的,沙發也不是商務風,上面鋪着毛乎乎的毯子。
“秘密基地?”秋冷放松的撲在沙發上。
“……算是吧。”牧深開了扇窗通風,“小時候經常來這裏。”
秋冷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牧深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牧深……”她猶豫的開口。
“嗯?”牧深看向她,“想說什麽就說。”
“你哥剛才說他盡量應付得好一點,以後你就不用操心這些,是什麽意思?”
“牧家分支很多,但每一輩只有一個人能掌權,上一輩是我們的父親,這一輩上面的人最看好我哥。”
“那你呢?”
“我?”牧深自嘲地說,“我不過是個私生子,牧家只承諾養我到十八歲,再過幾年就可以滾蛋了。”
“哦……”
“別露出那種表情。”牧深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我巴不得離開,只是我哥不行……”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風從窗外吹進來,窗簾被揚起又落下。
牧深臉上再次露出了離開前和牧若延說話時的那個表情,他嘴上說着巴不得離開,看上去卻很難過。
十八歲,他可以離開牧家,天地自由,無處不可去。
可是牧若延呢?他一直都是笑着,應付各種場合游刃有餘,長輩們都喜歡他的懂事得體,只有牧深知道他哥其實不喜歡這些,甚至比他更反感。
所以他沒有去念私立高中,而是自己考了學校搬出去住。
可他生于牧家,從小就必須背着這份責任。
誰想活在這種腐朽得仿佛好幾個世紀以前的龐大家族裏呢?吃個飯都讓人窒息,更不用說其他條條框框的規矩。
每次看見族裏那些高位上的老家夥,都透着一股死而不腐的氣息,教條又刻板,牧家本家的因循守舊更甚。
如同盤踞在黑暗中的怪物,能把靠近它的一切喜怒哀樂吞噬殆盡。
秋冷看着牧深的側臉,在心裏嘆了口氣。
所有人都猜測牧家兩兄弟感情不合,認為作為私生子的牧深為了得到牧家掌權人的位置幹掉了他哥,誰能想得到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在他們看來形如枷鎖。
難怪書裏出場的牧深身上總有種陰沉的孤寂感,難怪他把牧家攪得天翻地覆,颠覆了延續上百年的本家老族,成為了新的掌權人,臉上卻不見笑容。
大概是意識到氣氛有些沉重,牧深沒有再跟秋冷說牧家的事。
兩個人在小屋裏閑聊,秋冷就說自己小時候的事給牧深聽,說着說着說到她爸那些藏品,才驚覺她一個普通人家在外地打工維持生計的老爸是不會有什麽收藏品的。
她連忙找補,回頭才發現牧深睡着了。
他窩在沙發裏,穿着襪子的腳踩在地毯上,頭歪着搭在靠背邊緣,睡的很放松的模樣。
秋冷找了個毯子蓋給他,找了本書看着打發時間,順便看看牧深會不會說夢話,結果很失望,牧小少爺睡覺十分規矩,別說夢話了,連呼吸聲都是淺的。
牧若延快傍晚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聽到牧深在睡覺,詫異的放輕了說話的聲音:“真睡着了?”
“怎麽了嗎?”秋冷不解,這屋子不讓睡覺嗎。
“他從來不在山莊睡覺。”牧若延說,“小時候經常被帶去各個山莊,大人們有事要談就把他一個人關在屋子裏,有一次把他忘了,第二天才去找他,小深睜着眼睛坐了一夜,後來我就發現他只要去山莊就絕對不睡覺,揍他都沒用。”
可能是生怕再被獨自一個人忘記在山林裏。
現在居然睡着了。
“少爺,老夫人叫你。”屋外有人敲門,“衣服換好了嗎?”
“好了。”牧若延挂了電話出去。
老夫人身邊的管家候在外面,看到牧若延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跟着笑起來:“發生了什麽好事嗎,少爺似乎很高興。”
“沒什麽。”牧若延收起臉上的表情,“走吧。”
傍晚一過,盤上公路上車流多了起來,客人們陸陸續續登門了。
牧深帶着秋冷去宴會廳,門一開,優雅的大提琴聲飄出來,她無心欣賞,直奔自助區,要了兩份現切牛排。
餓死她了,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消化了。
她還沒成年呢,還要長身體好吧。
她端着牛排去找牧深,遞給他一份。
“我不吃。”牧深接過去端着。
秋冷趁他說話叉了一塊塞進他嘴裏:“很嫩的,嘗嘗。”
牧深只好吃了,一口沒咽,秋冷左右開弓,自己吃着,不忘又叉了一塊塞給他:“多吃點,長高高。”
牧深無語:“你對長高到底有什麽執念?”
“我夢想長到一米七五。”秋冷說,“你呢?”
“……随便。”
能長高的人就是任性,秋冷懶得跟他讨論了。
牧深成年後身高好像是一米八六,反正出場他就這麽高,跟男主差不多,畢竟現在低于一米八不配做男主男二。
“你長那麽高做什麽?”牧深問她。
“腿長呀。”秋冷說,“人家走三步,我,一步就能到位,耶。”
“……”他為什麽要問這麽弱智的問題,還要得到這麽弱智的回答?
“還有還有,”秋冷對這個問題的交流欲/望意猶未盡,“長得高可以在飛機上幫可愛的萌妹子擺行李,飛機那個行李架是真的高。”
“你就是那個被幫忙的萌妹子。”牧深不客氣的戳穿她的夢想。
“我還想吃小羊排。”秋冷立刻轉移話題,“還有刺身,咱們分頭去拿吧,你去拿小羊排,多拿幾個啊,分你一半。”
“我不要……”
然而牧深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兩個人拿了兩大盤吃的,對比一下其他客人優雅的端着酒杯聊天,他們就很像兩個專門混進來吃席的土包子,但牧深第一次在牧家的晚宴上超過二十分鐘還沒有離開。
周圍那些目光也并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這個紅酒鵝肝不錯。”秋冷把一個小盤子遞給他,“你吃吃看,下次能不能在家裏做啊。”
“麻煩死了,你想吃我給你叫外賣。”
“一個身懷廚師夢想的人怎麽能說做料理是麻煩呢?”
“誰跟你說我的夢想是當廚師的?”
“牧深?”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打斷了他們沒營養的對話。
秋冷擡頭看過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手上端着一杯淺色香槟,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價值不菲,但他這樣的并不突出,畢竟周圍的人每一個都非富即貴。
只是他看着牧深的表情讓秋冷覺得不舒服。
“你怎麽在這?”這男人劈頭蓋臉問道。
牧深臉上的笑瞬息間就淡了下來,靜靜看着他。
“看我幹什麽?”男人皺起眉,左右看了一眼,走過來稍微壓低了聲音,“今晚牧家所有分支的家主都會來,你在這裏是想給你父親招話柄嗎?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場合,還有閑心吃東西,老夫人說你上不得臺面真是沒有錯怪你……”
“大叔,你說話這麽尖酸刻薄才上不得臺面吧。”秋冷打斷他越說越起勁的話,悍然對上他的目光,“牧深想在哪裏就在哪裏,用得着你來說三道四。”
男人掃了她一眼,面上表情變了變:“什麽?”
秋冷又說了一遍,男人目光有些茫然,謹慎的換了一口帶着點口音的英語:“Can you say it in English?”
秋冷裝傻,繼續用西班牙語跟他雞同鴨講,剛才那句話她也是用西班牙語說的,一點都不解氣。
因為她站出來要說話的時候感覺牧深不動聲色的拉了她一下。
她只好臨時換了語言,雖然不夠解氣,但起碼不用憋着。
她在背後拉住牧深伸過來的手。
牧深的手僵了一下。
秋冷纖細的手指包裹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掌,是長輩牽孩子的姿勢。
他被牽住的手藏在秋冷身後,聽她用外語回敬對方剛才那些話,不客氣的稱他為Estúpido(西班牙語,蠢東西),那個男人還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差點沒壓住上揚的嘴角。
他掙脫秋冷的手指,反手覆蓋上去。
少年掌心微涼,指節修長,輕易就把女生小巧的手整個握住。
“Hola~”旁邊剛好走過一個穿着晚禮服的夫人,聽到秋冷講一口純正的西班牙語,饒有興趣的過來跟她問了個好,秋冷就和她聊了起來,告訴她中餐區那邊的菜品一定要去試試,很好吃。
夫人覺得秋冷可愛極了,感謝她的貼心,和她碰了個杯貼了個臉才走。
男人現在顧不得去譏諷牧深了,秋冷他不認識,剛才那位夫人他是知道的,他手底下現在最重要的一單生意就是和墨西哥合作,那位夫人的決策對他來說決定着生死。
剛才這小姑娘和夫人相談甚歡,雖然他聽不懂,但他會看氣氛。
他換了個表情,對秋冷抱歉的笑了笑,秋冷也對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男人轉向牧深,小聲讓他趕快走,不然待會老夫人還得找人來叫他離開。
“誰啊?”他走後秋冷問。
“牧家某個分支的家主。”牧深語氣淡淡的,“算是名義上的叔叔吧。”
“那你的叔叔豈不是很多?”
“你羨慕啊,都給你。”
“噫,不要。”秋冷嫌棄,拉着牧深去點餐區,“有沒有外賣盒?”
廚師在山莊的宴會上服務了這麽久,第一次聽到客人有這樣的要求,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最後找到了一個他們用來放刺身的大碗。
說是碗,看上去像個盆。
“幹什麽?”牧深說,“連吃帶拿啊?”
“不管剛才那個男的說了什麽,反正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這了。”秋冷說,“我們裝點好吃的,去下午的林中小屋看電影吧,最近有個新上映的恐怖片,特效做的可好了,白遷說超級吓人!哦你待會要是怕可以閉着眼睛。”
“閉着眼睛怎麽看?”
“聽音效啊。”
“……那不是更恐怖。”
明明剛才他還像是回到了本家,周圍的人對他的态度都是心照不宣的,既要在表面上客客氣氣,但言語間又都是貶低和折辱,時時刻刻提醒着他見不得光的身份。
那地方像個深淵,那些人像是夢境裏對他窮追不舍的惡魔,一點容身之處和尊嚴都不想給他留。
可秋冷輕易就能把他拉回人間。
不管她是因為什麽原因闖進了他的生活,不管她喜歡的人是誰,不管她心裏是不是只拿他當個小三歲的弟弟看待。
他只要能看得見她、碰得到她就好。
哪怕那些觸碰在秋冷那裏只是對鄰居弟弟的維護和照顧。
慈善晚會進行到深夜,淩晨的時候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送秋冷他們回去的司機沒換,也依然是三輛車,但車門一開,秋冷和牧深就擠上了牧若延那一輛的後座。
這位司機和早上那位被秋冷踩了的完全不一樣,禮貌地替他們關了門,自己上車後就把後座的擋板升了起來。
同是司機,不同的格局!早上哪位請學着點。
“男神,看。”秋冷端出來她一直抱着的盒子。
牧若延探頭看了一眼,裏面是幾個木質食盒,他一眼就認出來是林間小屋裏的,有時候他們一起來,牧深就窩在屋子裏,他忙完了事情會叫人送吃的過去給牧深,這盒子還是專門定制的。
秋冷打開,盒子裏各種風味的吃食一樣一盒,熱食還冒着點蒸氣。
“早飯以後就沒吃東西吧。”牧深說,遞給他一個一次性手套。
“就用手套吃?”
“也可以直接用手。”秋冷說。
算了他還是用手套吧。
然後牧若延吃了幾口發現不對:“不是給我留的嗎,怎麽你們也要吃?”
“我們沒吃晚飯。”秋冷說,“飯要一起吃才好吃嘛,一個人吃獨食多沒意思。”
“你沒吃?”
收到來自男神的質疑,秋冷拉牧深出來給自己證明。
“她确實沒吃。”牧深說,“只是吃了塊牛扒,幾個小羊排,一盤九宮格海鮮刺身,一小碗黃金蛋炒飯墊了墊肚子,還餓着呢。”
秋冷:“……”住口吧。
車子載着他們從盤山公路上下去,牧若延從窗口看出去,身後是堆金積玉富埒陶白、逐漸模糊在黑暗夜色裏的牧家莊園,上流社會的金馬玉堂就像是一場奢華又毫無意義的徒勞,每次結束都只覺得累。
但這次還好。
起碼,他和小深離開的時候是笑着的。
各位小可愛,介紹一下,這就是牧家豪門!
汝瓷古早,汝瓷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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