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熟悉
熟悉
“你怎麽了？”顧清韻的聲音帶着幾分遲疑。
真弱說起來，兩人相識的時間尚短，然而，顧清韻卻知道，這人做事随性，城府極深，這般失态的模樣，于別人而言算不得什麽，出現在他的身上到底有些耐人尋味了。
突然，對面之人猛地起身往外走。
“你……”顧清韻還未說完，便覺得有什麽東西向自己手上飛來。顧清韻一個哆嗦，緊接着便聽到瓷瓶落地的聲音。
顧清韻只覺得莫名其妙，卻彎下腰，撿起這個瓷瓶。
“這是什麽？”顧清韻茫然地問道。
“扔到你手上，你都接不住……”蕭玉衍嘲弄地看着顧清韻。
顧清韻覺得，蕭玉衍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智障一般。
“你突然把它扔在我的手上，我沒反應過來。”顧清韻毫不心虛地說道。
蕭玉衍扔得極準，已經準到扔在了顧清韻手中。正常人自然能接到，可是顧清韻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範疇。顧清韻的反射神經與運動神經只能用糟糕來形容。前世，只要涉及到體育考試，顧清韻就沒有不挂科的時候。如此還好，別人只是挂科，她顧清韻跑個八百米能摔四五個跟頭。最後體育老師放棄了，他怕再讓顧清韻跑步得出教學事故。好在那個時候，學校裏體育考試不計入期末成績。
來到古代，換了具身體，顧清韻本以為自己的運動神經好了。然而，這一刻顧清韻明白了，不是她的運動神經好了，而是古代女子講究儀态美，走路的姿勢也夠慢。有時候，顧清韻都懷疑現代的自己和古代的自己是不是有什麽關系，一樣的長相，一樣的沒有運動神經。
“這個到底是做什麽的？”顧清韻不再想這些，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岔開話題。
并沒有等到蕭玉衍的回答。
顧清韻以為對方已經走了，擡起頭，卻又見蕭玉衍停在那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顧清韻覺得這個人今天有些不對勁兒。疾步過去，顧清韻擡起手在蕭玉衍眼前晃了晃，卻沒注意腳下的路，被絆了一下，直接往前撲。
對這種事情，顧清韻輕車熟路了，下意識地護住臉。下一刻，顧清韻只覺得手腕一緊，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帶。
顧清韻沒有摔倒，手腕還被蕭玉衍抓在手裏，半倚在蕭玉衍身上。
“你……”顧清韻着實沒有和人這般親近過，有幾分不自然。
蕭玉衍看着顧清韻纖細白皙的手腕，有些恍惚。蕭玉衍自然知道，男女骨架不同，女子骨架本就比男子纖細。然而，手腕細到這個地步。
“要不要和我學武？”蕭玉衍突然開口。
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的顧清韻瞬間恢複了正常，連被蕭玉衍抓在手裏的手腕都顧不得。顧清韻默默地看着蕭玉衍，他是瘋了嗎？
蕭玉衍低着頭，頗有耐心地看着顧清韻。
顧清韻覺得，這個人腦袋可能不太好使。前世，她可是活生生的把體育老師逼瘋了的人。
“如果，你是想要帶徒弟的存在感，那麽出門左轉。如果你是想獨孤求敗，那麽歡迎。”顧清韻免焊微笑地看着蕭玉衍。
“獨孤求敗……”蕭玉衍呢喃道。
顧清韻在心理暗道一聲糟糕，她忘了這個世界沒有獨孤求敗。顧清韻正向開口解釋，卻見蕭玉衍奪門而出。
原本半倚在蕭玉衍懷裏的顧清韻直接摔倒了。
“搞什麽啊，莫名其妙。”顧清韻皺着眉，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小姐？”門外響起了藍珠的聲音。
“沒事兒。”顧清韻恢複常态。
“長公主身邊兒的萃瀾姑姑給姑娘送來一些荔枝。”藍珠端來荔枝，“萃瀾姑姑說，小姐晚上都沒怎麽吃飯。”
顧清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覺得自己吃了很多。大概是換了具身體的緣故，顧清韻覺得自己的飯量大了許多。
“出來之前，月輪姐姐特意囑咐，多看着小姐吃些東西。”藍珠放下荔枝。
“月輪怎麽說的？”顧清韻不動聲色地問。
除了病着的張媽媽，顧清韻身邊兒只有月輪一個老人。原身在原着中只是一個配角，許多事情顧清韻都不知道。
“月輪姐姐說，小姐身體不好，吃不下東西，又不樂意就醫，特意囑咐奴婢盯着小姐一些，別病了。小姐也是，每次病了都自己硬扛着。”藍珠絮絮叨叨地說着。
顧清韻驚駭至極。原着中，原身失身了以後，整個人迅速黑化，雖然原身從前也沒有正常過。原身有一個姨母大蘇氏是錦陽侯府的二夫人，大蘇氏待原身很好，後來還把原身接走養在侯府。二夫人雖然不是侯夫人，但是在侯府頗有地位，連侯夫人都不敢得罪。原身後來喜歡上了侯府的世子，各種作，還暗地裏欺負女主白月憐。所有的罪白月憐的女配，都難逃一死，然而原身卻是個例外，只因為大蘇氏為她保駕護航。後來大蘇氏把原身送走了，便再無原身的戲份。
到了盛安郡主的劇情那裏，盛安郡主曾讓人殺掉一個和她夫君訂過親的女子。當時侍衛回禀，說那女子已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了。就算是盛安郡主不殺那女子，那女子也活不了了，殺了她還是讓那女子解脫了。當時顧清韻并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如今看起來，應當是原身了。
顧清韻想到原身從不肯看醫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難不成原身有什麽隐疾？而且原身似乎還知道。還有寧陽長公主的态度也頗為奇怪，似乎很在意她的身體。當時太醫也給她診脈了，顧清韻不認為太醫故意隐瞞她身體的疾症。顧清韻素來會察言觀色，雖然對上蕭玉衍那種城府極深的，她看不出什麽，但是碰上一般人，顧清韻不認為自己會看錯。
顧清韻想着，日後定然要再尋個大夫來看看。
因着臉上的上，顧清韻就呆在院子裏，也不出門。說是來禮佛，實際上只有寧陽長公主一人在禮佛。不論是蕭玉衍，還是淮陽王，顧清韻都沒見過。倒是蕭玉衍送來的傷藥，竟然比太醫的藥還好。顧清韻看着臉上已經淡了的痕跡，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不會留疤了。
這裏早上，顧清韻和寧陽長公主吃過早飯，在屋子裏飲茶。
“你這飯量太小了一些。雖說女子要保持形體，可是也不該吃得這麽少。”寧陽長公主皺着眉說道。
前世，顧清韻不吃晚飯，以水果代替，不過是為了減肥。久而久之，顧清韻的飯量就小了很多。穿越到這個身體，顧清韻發現，這具身體的飯量更小。
“算了，不說這些了，陪本宮下棋可好。”寧陽長公主說完讓下人将棋拿出來。
“我不會。”顧清韻搖了搖頭。
原身會不會，她是不知道。不過，原着中原身就是個草包，而顧清韻只會下跳棋。
寧陽長公主露出一絲意外神色。前世，顧清韻下棋可是極其厲害，據說還把晉陽侯世子贏了。難不成顧清韻這個時候還沒學下棋？也不知道顧清韻的棋是誰教的，竟然這般厲害。寧陽長公主有心教顧清韻下棋，又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一個好師父，別毀了一個好苗子。
“公主。”就在這時，萃瀾走了過來，對着寧陽長公主耳語一番。
寧陽長公主皺了皺眉。
“民女先告退。”顧清韻很有眼色的起身。
“等等。”寧陽長公主将顧清韻留下，“也沒什麽不能對你說的，只是說了怕你心煩。”
顧清韻這才知曉，淮陽王近些日子一直求見寧陽長公主，說是來賠罪。寧陽長公主自然不信，還把好幾個侍衛掉了過來。這幾個侍衛，都是皇帝的近衛，寧陽長公主平日裏是不願勞動他們的。有這些侍衛在，淮陽王也無法闖入長公主的院子。
聽到這裏，顧清韻不禁想起來去自如的蕭玉衍，這人到底是什麽身份？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估摸着是原着中後面的人物。顧清韻只恨自己沒有把小說看完。
“他倒是送來不少好東西，還有好多種藥材，都是治你臉上傷的良藥。本宮讓太醫驗過了，沒什麽問題。只是……”寧陽長公主嘆了口氣，“本宮到底不放心。你不知道，淮陽王要麽在邊關，要麽在自己的封地，很少回京。淮陽那邊兒離南疆頗近，能人異士頗多，本宮實在是不放心他的東西。”
顧清韻知道，這個世界的地圖，和前世的地圖非但不一樣，還差很多。現代淮陽底出河南，而這個世界的淮陽，在最南端。那邊兒有不少少數民族，和現代的少數民族也不一樣。南邊兒那塊地，物資豐富，土地富饒，按現代話來講，就是經濟高度發達。然而，那邊兒也的确存在一些列的問題。少數民族太多，而且這個世界的少數民族太過于邪乎。就算是漢族，也有許多高人。就連原着中隐藏大boss鈞天之主，也是待在南邊兒這一片的。
“勞公主為我費心了。”顧清韻是真心感激。
寧陽長公主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這些日子雖然比之前親近了幾分，可是真若說起來，也算不得多親近。顧清韻的感激是真，寧陽長公主想要報恩的心情也是真。只是兩個人都不是那種輕易能與人親近起來的人。
寧陽長公主也不求顧清韻能和她親近起來。前世，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最後不還是狠狠地插了她一刀？相反，和她不怎麽親近的嗣子，倒是把她當作母親敬重。而顧清韻……寧陽長公主看着眼前的西奧女孩兒。她欠這個女孩兒的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兩人又閑聊一會兒，顧清韻便去嘗試做鮮花餅。第一次在古代做鮮花餅，顧清韻覺得味道上比前世差遠了。然而寧陽長公主卻十分喜歡。
“你若是喜歡，可以去後山采些花，那裏的花開得好。別擔心，明日本宮正好要見淮陽王，他分不出神盯着你。本宮還會讓侍衛跟着你，不會有事。”寧陽長公主看着顧清韻臉頰上的疤痕越來越淡，倒是想着讓顧清韻出去走走，別天天悶在院子裏。
顧清韻心理明白，寧陽長公主是為了支開淮陽王，才特意在明天見淮陽王。想着古代閨閣女子出一次門不容易，顧清韻也想走走，便答應了。
顧清韻穿得漂漂亮亮的，和下人出去。顧清韻想着，若是在現代，她還可以自拍。
後山的花開得正是浪漫，顧清韻緩緩蹲下身子，正要拾起落英，突然眼前一黑。
遠處，蕭玉衍看着身着淡橘色長裙，俯下身子拾落英的小姑娘，只覺得一種悲哀在心底蔓延。
下一刻，小姑娘和周圍的侍衛丫鬟都暈倒了，緊接着幾個黑衣人出現。蕭玉衍按耐住，隐了身形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