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世界
新世界
第40章
“關于褚岑的資料都已經發到你們的智腦裏。”老張說。“最近他的确在伽馬星,基本上是在五號監獄和家裏兩點一線。”
“我們要先想辦法控制住褚岑。”秦樂然開口。
“沒錯。”老張點點頭,又轉而說道:“可根據我們的觀察,褚岑在兩天前進入五號監獄後再也沒有出來。”
“那怎麽辦……”秦樂然急了,左航在監獄裏多呆一分鐘危險都會多一分,他們沒時間耗下去。
老張:“只能等着。”
楚硯安慰道:“別着急,我們幾個輪流守在監獄和褚岑家門口,人一出現,立馬控制住。”
現在也确實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他們只能守株待兔。可沒想到,這一守就是十天。
期間,他們并未收到再收到關于左航的任何影像信息。
那段左航被拷打的視頻仿佛只是為了引他們過來伽馬星。
這麽做是為什麽呢?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褚岑的家在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裏,這天,正輪到談扶松和幾位成員留守在這。
沒想到,在無人機傳回的影像裏出現了褚岑的身影。
按理說,褚岑從五號監獄出來再回家,先發現的應該是守在監獄門口的人,可那邊沒傳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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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褚岑一直沒在五號監獄裏?
眼見褚岑快要走進公寓樓,談扶松來不及深思,和幾位成員追了過去。
匆忙中,給楚硯留了條消息。
幾人使用銘文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悄聲跟上了褚岑。
談扶松站在單元門口,大門沒關嚴。
門外是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些許刺痛,從未掩實的門縫中看去,樓內黑漆漆的,帶着股冷冽的味道。
幾位成員率先推門而入,可門打開後,那種陰冷的感覺又消失了。
一位成員回頭看站在原地的談扶松,疑惑地問:“您不進來麽?”
談扶松回過神來,搖搖頭,甩掉心中的疑惑,擡腿走進了大門。
門在身後緩緩關上,軸承發出吱呀呀的響聲,這棟樓真是太老了,不像是這個智能時代的産物。
根據可靠消息,褚岑住在七樓,幾人放輕腳步順樓梯地上。
談扶松拿出封印符紙,上面是用楚硯的火元素和談扶松的風元素寫成的。
兩種自然元素的疊加,賦予了這枚銘文無比強大的力量。
只期望能控制住褚岑,再利用秦樂然的讀心術在褚岑的記憶中找到左航在五號監獄的位置。
七樓到了,因為封印符紙的作用距離有限,只有離褚岑足夠近才能發揮作用。
談扶松看着7001那扇緊閉着的房門,只要把符紙貼在上面,任務就完成了。
半空中的符紙漸漸泛上一層紅與藍的光芒,談扶松驅動它貼上褚岑的房門。
在接觸的剎那,光芒瞬間從中間向四周蕩漾開來,帶着極其強大的力量。
就在談扶松以為成功的下一秒,周圍的樓梯,扶手,房門等等所有事物漸漸變得暗淡起來,就像是逐漸變成黑白色的老照片。
幾位成員們驚恐的面容定格,直至周圍的一切全部失去了色彩。
談扶松心頭一跳,這種情況毫無疑問是出意外了。
門上的符紙定格在将落未落的那一刻。
他伸出手,想要召喚出鳳凰或者青銅神劍,可猛然看到,他的手還是肉色的,沒有變成其他人那樣。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談扶松的召喚能力消失了,變成了一位普通人。
就在這時,7001的門打開了,門後露出褚岑的身影。
依舊是小麥色的皮膚還要嚴肅的面容,身上深藍色的銘文管理局制服還沒來得及脫下。
除了談扶松,這一方地,褚岑是唯二彩色的人。
談扶松暗道不好,被發現了!
像是注意到談扶松的情緒,褚岑斟酌着開口:“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只是有個交易想要和你談。”
“或者說……和你身後的稷下組織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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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褚岑垂下眼眸,留下一句:“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說着就要關上房門。
周圍的事物漸漸染上了顏色,像是即将要重新活過來。
“等一下。”談扶松道。
褚岑停下關門的動作,問:“怎麽了?”
“我同意。”
褚岑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過,他斂下眼皮,沒讓談扶松察覺出裏面的興奮,“這麽快就想好了麽?”
談扶松:“但我需要一些保障來保證我們的安全。”
褚岑點點頭,真誠道:“應該的,你要什麽……”
沒等他說完,褚岑突然間感到脖子一陣刺痛,他擡手一摸,手指間是鮮紅的血跡。
被談扶松偷襲成功,并不是代表褚岑武力在他之下。
而是因為褚岑對談扶松沒有防備。
另一方面,褚岑萬分确信,在黑白的世界下,所有人的銘文能力皆會失效,
可是在這黑白即将失效的瞬間,談扶松還是成功了。
褚岑自嘲一笑:“這是什麽意思?”
談扶松淡淡開口:“血誓,我死,你就要死。”
說完談扶松向前一步,從外面猛地關上了7001的房門。
伴随着砰地一聲,世界恢複了彩色。
談扶松接到掉落的符紙。
在幾位被定格成員的感受中,時間并沒有流逝,恰恰好,現在這一幕對應着談扶松剛開始貼符紙的那幕。
一位成員說:“談先生,動手吧。”
談扶松沉默片刻,搖搖頭,率先下了樓,“回去吧。”
為了隐藏行蹤,幾人隐身出了單元樓,向外走,談扶松的智腦震動兩聲。
裏面有好幾條楚硯發來的消息,提醒談扶松事情不對,不要輕舉妄動,等他過來。
談扶松回了一條:別擔心,計劃有變,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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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
溫暖的空氣緩緩流動。
楚硯站在床邊,只留給談扶松一個執拗的背影,冷硬道:“我不同意。”
談扶松坐在沙發上,緩緩開口:“離銘文博覽會時間不多了。”
楚硯固執道:“那就不去了。”
或許是等到小朝回到他身邊後,他才意識到,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張人皮文字就不要了,又有何妨呢?
他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讓這麽多人陪他冒險。
談扶松搖搖頭,“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這次是我們的一次機會,能徹底推翻文字世家的機會,能讓人人向着平等邁出一大步的機會,這難道不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标麽?”
楚硯沉默許久,“可你有沒有想過,人本來就不平等,有些人生來就沒有駕馭文字的能量。”
談扶松:“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放任有人以文字為名踐踏人的性命,以江家為首的文字世家必須消失。”
楚硯沒有說話,他知道談扶松說的是對的,可他不想讓他為自己冒險。
談扶松繼續勸道:“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你要為你母親報仇,我也有我的立場,我的母親也是他們殺害的,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當然是違心的話,楚硯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談扶松沒必要被卷進這場風波裏。
楚硯:“不行,太危險了,換個人去。”
談扶松:“只能我去,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和褚岑立下血誓,我死他就會死。”
楚硯猛地回過頭,“你!”
血誓是雙向的,一般是兩人共生共死,意味着褚岑遇到危險了談扶松的性命也會危在旦夕。
“不是,是單向的。”談扶松立馬解釋,“所以褚岑的情況并不會影響到我,是鳳凰教會我的單向血誓。”
楚硯眼中充滿狐疑:“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談扶松:“我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在不知褚岑說的話真假的情況下,用自己的性命去賭,這是我留給自己的保障。”
談扶松站起來,走到楚硯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說:“讓我們把這個世界改頭換面吧。”
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剛剛還明亮的天氣頓時陰沉了下來。
像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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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深夜,牟衡秘密到達伽瑪星,和談扶松等人彙合。
按照褚岑的計劃是,談扶松,秦樂然和楚硯因為營救左航三人被捕。
為了取得江家的信任,銘文管理局會把三人押送到江家所在的中心星。
中心星戒備森嚴,甚至不允許陌生人靠近中心星所在的恒星系。
所以他們決定,以擔心三人被稷下組織劫走,以大量軍隊護送。
可這個計劃讓稷下組織完全處于被動之中。
甚至乖乖把稷下組織的三位重要成員交到對方手上。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楚硯要到中心星拿回人皮銘文,親手殺了江家族長還有他父親,讓他們為自己的母親償命。
牟衡為了報恩,自告奮勇地要留在伽瑪星,頂替楚硯,和談扶松和秦樂然一起,營救左航。
而楚硯,賀譽和牟瀾則前往中心星。
牟衡下了飛行器後,楚硯要坐上這輛飛行器前往其他星球和賀譽牟瀾彙合,并與其餘成員制定計劃。
成敗在此一舉。
晚上的風很涼,涼風劃過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楚硯走上飛行器前,還是很不放心,無數次叮囑:“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這也是談扶松無數次答應:“好,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楚硯點頭:“我會的。”
談扶松不知是不信怎麽的,輕笑了一聲,問他:“你還記得我給你下的‘毒’麽?”
楚硯難得地開了個玩笑,說:“當然,你現在準備把這個小秘密告訴我了?”
談扶松搖搖頭,惡劣道:“不說了,你快走吧。”
楚硯無奈地笑了笑,終于走上了飛船,在艙門降下的那一刻,說:“下一次,我們在新世界見面吧。”
新世界裏,再沒有高高在上的文字世家,只有文字。
文字們丢掉銘文的光環,變成最純粹、最質樸的文字。
談扶松笑着朝他揮手。
可是命運啊,真會如他所願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