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機
危機
而這廂林稚魚正打算重新将手頭上的針線活,忽然外面院子裏一片喧嘩,她連忙喚來糯米前去查看。
糯米也正好奇外面這動靜,連忙點點頭,飛一般的往外跑去。
剛到外面便瞧見林稚清帶着那顧筠還有一群貴女們在外面戲臺子上欣賞風景,林稚清滿臉自豪的介紹着這座園林的由來。
原來這林府園林可來頭不小,乃是當初先帝親自設計的,就連這戲臺的牌匾都是先帝親自刻寫的。
這些足以看見先帝對林府的重視和喜愛。
說到這些的時候,林稚清的眉眼都快笑彎了,她極其得意的向着一群千金大小姐們說着這林府的風景。
“在我們林府還有一處地方全是鮮花綠植,那裏常年都是群花盛放,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都有鮮花綻放哦。”
一群姑娘家本就對花卉感興趣,這一聽說有這一處地方,有一姑娘壓根不信,她輕蔑的笑了笑。
塗着豔麗丹蔻的手指輕輕搭在林稚清肩膀上,她腦袋輕斜,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瞥了眼林稚清細聲說道,
“還有這處地方?林姑娘怎麽不帶姐妹們瞧瞧?”
話落,餘下的姑娘都在起哄讓林稚清帶她們去瞧瞧那處風景寶地。
林稚清的身子有些僵硬,那地方是林稚魚的栀園,她平常都不敢往那地去。
因為……在那裏林稚魚居然死裏複活了。
對那地方,她一直心存恐懼。
但又禁不住一群千金小姐們的起哄,她擺擺手,無奈的說,“那就帶你們去吧。”
一旁的糯米聽到這話,立馬心中警鈴大作,這四季常青的地方可不就是她們大小姐的院子嗎?
她當即連忙往栀園跑去。
而那群大小姐們此刻還沉浸在這林府奇異風景裏無法自拔,忽然,一旁一直安靜默不作聲的顧筠忽然開口,“稚清,你長姐今日可在府中?”
她手上拿着個手帕,說起話來倒是細聲細語,但是滿身的貴氣和那書卷氣還是讓人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起碼林稚清對這位大小姐就有些害怕,或者是畏懼于她的身份。
她連忙低下頭,雙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擺,有些無辜又有些不經意的說道,
“顧姐姐,我長姐已經好幾日不曾回府了,也不知她去往何處了。”
确實她不知林稚魚此刻在何處,但前些日子沈舟頤分明派人上相府說過林稚魚被頤南王邀請去王府做老師。
但林稚清卻對此感到十分厭惡,憑什麽林稚魚那個傻子都能得到頤南王的重視。
思及此,她不禁又開口添油加醋說了幾句林稚魚的壞話,唯獨隐藏了和頤南王有關的事。
這話剛落,立刻在一群貴女中間掀起一陣波瀾,夜不歸宿這事在這群接受良好教育的貴女中間是極其丢人的事情。
更何況林稚魚還是一“腦袋不清楚”有些“瘋瘋癫癫”的未出閣少女。
這話一出來啊,一群貴女立刻開始瘋狂談論起林稚魚來,談着談着就變成了林稚魚有一相好的,被人騙了,甚至可能被騙了身子之類的。
說的神乎其神的,連林稚清都快相信了。
但她卻暗暗露出得逞的笑容,什麽命定皇後,還不是個名聲大臭的傻子。
林稚魚,你還不是被我揉在手掌之間。
她露出邪魅的笑容,朝着衆人揮揮手,立馬有人嫌事情不大的湊到她身邊。
林稚清狡猾一笑,将身子彎低在衆人中間,輕悄悄說道,
“等會兒,姐妹們,如果遇見林稚魚,我們就……”
“啊?會不會太狠了點?”
其中有一貴女皺皺眉頭,這對一個姑娘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聽到她這樣說,林稚清立刻瞥了她一眼,那姑娘她認識,是一小官員的女兒,性格膽小懦弱。
而有一人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同意了林稚清的觀點,這人就是顧筠。
就見一向沉默不語,身份尊貴的顧筠伸手捂嘴輕咳了聲,随後說道,“這主意不錯。”
簡簡單單五個字讓林稚清的內心更加充滿堅定。
其實一直以來她和顧筠的關系不冷不熱的,也僅僅是點頭之交,但沒想到她居然也讨厭那個傻子。
其他一些貴女本是反對的,但竟然得到了今日壽星的同意,她們也就都同意了。
除了一開始那個極力反對的小姑娘,她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還是開口說道,“這不太好吧。”
“辛荷,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怕就不要跟着我們。”
顧筠狠狠瞥了一眼這個身份卑微,膽小怕事的小姑娘一眼,随後一把将她從身邊推開。
這樣軟弱無能的姑娘不配和她們玩在一起。
而一向膽小懦弱的小姑娘看着那群貴女的離開,心裏愈發不安,她嘴巴狠狠咬在一起,眼眸裏盡是淚水。
但願,她們今日撞不上那位林稚魚姑娘。
但事情總是不遂人願,今日林稚魚正在相府裏,而且就坐在栀園門口慢條斯理的刺繡。
被包紮的手指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她便輕輕将那層包紮的手帕拿掉。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剛摘掉就聽見遠處傳來糯米咋咋唬唬的聲音。
人還未到,那大嗓門已經傳到了林稚魚身邊。
聽見這焦急憂慮的聲音,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門口,問道,“怎麽了?”
“小姐,林稚清……帶着一群貴女來了。”
小姑娘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林稚魚的心咯噔了下,就在她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糯米拉到了屋子裏。
“小姐,別出聲,那群貴女太可怕了。”
糯米對林稚清分外了解,她的手段極其卑鄙殘忍,這次她來肯定會傷害她們家小姐。
曾經她因為在外面不小心撞到了林稚清,林稚清用腳踩着她的手指讓她疼了好久。
她的手指到現在下雨天都會濕疼濕疼的。
那人簡直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陰險歹毒。
偏偏還極會裝可憐無辜,讓人都覺得是她在說謊。
這樣的女人,她的身邊能是一群怎樣的人?想一想糯米都覺得可怕。
林稚魚終歸是相信糯米的,她點點頭,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糯米,不怕,我們躲起來。”
說着她将院子裏的陣線桌椅板凳全都搬進了屋子裏。
兩人躲在屋子裏,院子裏的門也被從裏面鎖了起來。
兩人前腳剛收拾完,後面就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顧筠走在最前面,林稚清跟在她身後,說着一些林稚魚的壞話,她也摸清了這個顧家大小姐的心思,她一說林稚魚的壞話,這大小姐就高興。
為此,到了栀園門前的一條假山流水時,林稚清停下腳步,用手指了指面前這條河,聲音裏帶着一絲絲的遺憾和厭惡,
“當初啊,林稚魚像是水鬼一樣從這水裏冒了出來,明明就差一點就淹死了。”
“林稚魚怎麽掉河裏的呀?”
有人好奇的問道。
“誰知道呢?她那麽笨,可能一腳踩空的吧。”
始作俑者林稚清随口說道,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些渾身顫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為當初林稚魚從水中冒出來的那個眼神冷漠的像是從死亡中走出來一樣,毫無溫度。
當時林稚清吓死了,想要繼續将她往河裏推,卻是自己反被林稚魚推到在地。
那個時候、林稚魚的眼神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就像是……死過一樣。
但後來林稚魚就發高燒,渾身都是滾燙的,在那之後,她病也好了,但是腦子似乎有些遲鈍了,就像個傻子似的,瘋瘋癫癫的。
也完全記不得她當初是如何掉下河裏的。
但這些話她可不能和這群貴女說,她只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林稚魚描繪的像個傻子瘋子一樣。
而屋子裏的林稚魚卻是将她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潔白纖細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曲。
想到剛重生的時候被河水沖擊的那種窒息感,她就覺得喘不過氣來,那種剛窒息而死之後,又再次襲來的窒息和孤單感,讓她……感到絕望和無助。
林稚清,是差點讓她又一次死去的罪魁禍首。
但偏偏她此刻還太微弱,勢力單薄,根本鬥不過邪惡狡詐的林稚清。
一旁的糯米忍不住将她輕輕抱在懷裏,安慰的拍了拍她不斷顫抖的身子,“小姐不怕,糯米在呢。”
忽然,門被重力拍打,林稚清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門口瘋狂響起,“林稚魚,我知道你在裏面,別不出聲,這麽膽小嗎?”
随着愈發劇烈的拍門聲,林稚魚有些不知所措的和糯米蜷縮在門後。
林稚清那尖銳的咆哮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她奮力的敲打着那扇木門,似乎是篤定了林稚魚在裏面,無論貴女如何阻止她都不肯松手。
忽然,門被她撞擊開來,而蜷縮在角落的林稚魚和糯米就這樣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林稚清忽然間變得無比興奮,像是看見了獵物一樣,她眼睛很尖銳,看到一旁的針一雙眸子裏滿是興奮。
“怕?”
“別怕啊。”
她走到桌前拿起幾根細細的銀針舉到頭頂看了看,然後又遞到顧筠面前,“顧姐姐,這第一針你來?紮臉還是紮哪随你高興。”
說完她拿着長長的銀針走到林稚魚面前,朝着她露出張狂邪惡般的笑容,“沒想到吧,林稚魚,等會兒要被自己心愛的細針紮臉?”
林稚魚看着面前長長的細針身子不斷往後退着,但這種時候她還牢牢的将糯米護在身後。
前世糯米為她而死,這世絕不可以!
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大概是為了保護自己最珍貴的朋友,林稚魚狠狠奪過林稚清手上的銀針,反紮在林稚清胳膊上。
一旁的糯米也跟着上來鉗住林稚清。
“林稚魚,你瘋了?”
林稚清大聲朝着林稚魚咆哮着,她從未見過這樣瘋狂勇敢的林稚魚,似乎将所有力氣都撲在了她身上。
林稚清被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她大聲朝着旁邊的“姐妹們”吼道,“救我啊!”
這一叫才讓旁邊衆貴女回過神來,她們立刻将林稚魚狠狠推開。
兩個弱女子終究抵不過一群貴女的體力,林稚魚和糯米被衆人用繩子死死捆住,嘴巴也被手帕堵住。
而她們不知,有一人已趕到了林府門口,那人蒼白着臉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瘋了一般往林府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