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束了
結束了
“不行了，太累了，結束了吧？”
一位修士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場的所有人經歷了一場惡戰，全身的力氣都幾乎被抽幹。原本靈界修士都多少在乎一些禮儀，眼下哪裏還顧得上好看不好看，紛紛卧倒在地。
姜黎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發絲淩亂，滿臉都是汗水。攥着的鐮刀幾乎要和手心粘在了一起。
“老板，都結束了嗎？”
“應該吧。”
寒塵勉強還能站穩，回眼見姜黎氣都快喘不勻了，很自然的伸手攬了她一把，“辛苦你了，以後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不用你做。”
“難不成你還想要讓我躲在你身後啊？”
姜黎索性就洩下力氣，往寒塵肩頭一靠，猶豫片刻，到底是開了口。
“老板，我其實……其實不小心進去了星闌的記憶海，我窺見了你們曾經的記憶……”
她話都未說完，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寒塵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起來。也是，任誰有那麽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都不肯輕易讓人瞧見。
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老板，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當年的事……”
話音未落，腳底的大地突然震動了一下，吓得在場衆人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環顧四周，卻聽一人大喊：“你們快看！”
衆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北面幾乎被整片的黑氣籠罩，遮天蔽日，大有一副要将整片天空都吞噬入腹的架勢。
“那裏是……”
“是無極冥界，無極冥界的大門要開了！我們全部都要死了！”一個修士雙手抓着頭發，失聲尖叫。
無極冥界之中，鎮壓着難以想象的亡靈，若是真被破了陣法，打開大門，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不管是靈界還是人間，全部都會在晝夕之間毀于一旦。屆時，生靈塗炭，血流漂杵，即使是靈界的靈司也會有無力回天的時候。
“老板，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姜黎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她想好了，也想清楚了，誓死都要陪在寒塵身邊。
“我送你回家，你不能繼續在這裏呆着了。”
寒塵這個時候反而極其冷靜，他一把攥緊姜黎的手腕，死死的，不留一絲餘力的，恨不得将她整個人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中。
“不要，我不走，老板，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走，我不走！”姜黎極力掙紮着，說什麽都不肯走。
眼看着寒塵已經開始啓動傳送之術，姜黎眼裏漸漸凝聚了眼淚，豆大的眼淚順着臉，啪嗒啪嗒的打在寒塵手背上。
“你……”
寒塵抿唇，眸色裏流露出憐惜，他深深地凝望着姜黎，啞聲道：“姜黎，你如果現在不走，很有可能要陪着我一起死在這裏。”
“我不怕，要死就一起死！”
“前面是萬丈懸崖也不怕？”
“不怕！”
“刀山火海也不怕？”
“不怕！”
姜黎一頭紮在寒塵懷裏，兩手死死攬住他的腰肢，大聲喊道：“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就算眼前是十八層地獄，只要老板讓我跳，我也能閉着眼睛往下跳！”
“你真是……”
寒塵突然啞然，可依然不停手上的動作，周圍一圈狂風大起，一道金色的大門驀然出現在衆人眼中。
“我要走，讓我離開，我不要死！”
一個修士猛然撲了過來，将姜黎撞開，手腳并用的往金色大門裏爬。
“你滾開，我也要走！”
又有一位修士撲了過來，将先前那人擠開，就要栖身跳入大門。誰料二人的舉動，立馬引起了瘋狂的效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走，每一個人都想活命。
只是他們不知道，姜黎原本就不是靈界的人，而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唯有她一個人可以離開。
“你們誰都不能走，我要讓你們全部都死無葬身之地！”
星闌暴虐的聲音炸響在半空中，只見他被一團黑氣籠罩，整個人停在空中。伸手對着那扇金色的大門一抓，就聽轟隆一聲，大門碎成了千萬片。連靠近大門的修士都未能夠幸免，通通化作了一團血霧。
“寒塵，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着，這個你最愛的世界，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被我給親手毀滅掉。我要殺了天下所有人，為我曾經的身體陪葬！”
星闌冷眼望着腳下的衆人，發出了猖狂的大笑。眼睛忽然一戾，卻見人群中央，一位貌美的女子，正立在人後。
“寒菲，我們又見面了。”
星闌原本就慘白憂郁的臉，此刻突然有了一絲表情變化。他抿着唇角，似乎是努力做出一副笑的表情，可卻由于牙齒咬得太緊，而顯得整個人更加陰戾。
“星闌，有我在，你休想動我小姑姑一根汗毛！”
寒塵哪裏知曉當年的實情，他上前一步，将寒菲護在了身後，冷眼望着星闌，滿臉冷漠。
“老板，你不要再繼續維護着她了！”
姜黎拉着寒塵的胳膊，急聲道：“寒菲不是個好人，她不值得你如此的！”
“你在說什麽？她是我小姑姑！”
在寒塵心裏，寒菲永遠是記憶裏，那個溫柔美麗，會抱着他講故事的小姑姑。可他卻忘了，人是會變的，即使是親人也會變得面目全非。
“寒塵，我可憐你，我真的可憐你。”
星闌眼角的那顆淚痣越發紅了起來，顯得整張臉更加憂郁，他伸手一指寒菲，冷笑道：“你把她當親姑姑，可她卻殺了你父親！”
“你胡說！”寒塵直接将星闌的話打斷，“不準你這麽污蔑我姑姑！”
“瞧瞧，靈界大名鼎鼎的靈司，居然是個睜眼瞎子。”
星闌這時候反倒冷靜下來，以一種貓捉老鼠的高冷姿态，冷眼望着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寒菲。
“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是事實的真相。就是她，寒家的大小姐寒菲，是她殺害了上一任靈司！也是她将罪名嫁禍給我！”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紛紛倒抽口涼氣。要知道殺害靈司可是靈界最為十惡不赦的大罪，再者，寒菲可是上一任靈司的親妹妹，如何能痛下殺手！
所有人的腦中瞬間浮現出兩個大字：弑兄。
星闌語不令人死不休，又接着抛下重彈：“還有，當年沐家的掌司根本就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寒菲親手殺的！”
“寒塵，你的好姑姑弑夫弑兄，如今你還要維護着她麽？”星闌說這話時，眸子裏又流露出姜黎看不懂的神色。
寒塵驟然得知事情的真相，耳邊如同驚雷乍響，他許久都沒反應過來。身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哪裏還有素日裏半分冷靜姿态。
“老板……”
姜黎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被寒塵抓住雙肩質問。
“星闌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真的是我小姑姑殺了我父親？”
“老板，我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我進了星闌的記憶海，我看到了從前發生的一切……”
“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