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塵往事
前塵往事
此話一出，氣氛登時凝重下來。沐非白瞥了寒塵一眼，淡淡開口：“這種問題，姜姑娘還是自行去問靈司比較好。”
“怎麽說？難不成跟老板還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
姜黎搓了搓手，随手将邊上的椅子扶正，這才将寒塵按坐下，兩手托腮，興致勃勃道：“老板說來聽聽，有什麽狗血辛酸血淚史，盡情的說出來。這種事情就是一道疤，不說出來永遠都不會結痂。”
寒塵冷嗖嗖的睨了姜黎一眼，眉心一跳一跳的。許久，才緩緩的開口道：“他叫星闌，是我上一任靈使。”
“什麽！”
姜黎險些一頭栽地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一些，可仍然抑制不住驚訝，道：“不會吧？吶吶吶……我怎麽聽寒啓說，就是你的上一任靈使，害死了你父親啊？”
“姜姑娘——”
沐非白從旁打斷她的話，輕輕道：“先聽靈司說完。”
姜黎自知自己失言，趕緊作出一副把嘴巴縫起來的動作，擡手示意寒塵繼續說。
一看寒塵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似乎再沉重痛苦的往事對他而言，都能輕易放下。他面色如常，可以說是十分平靜了。可十指卻攥拳，縮在寬袖中。
“當年，我父親将星闌從人間帶回來，還收了他當義子。他小小年紀天資聰穎，靈力也長進的飛快。後來，我父親贈了他問仙鈴，又囑咐我收他做靈使。我便答應了。”
說起這段塵封的往事，寒塵的眸色黯然不少。說到底星闌不僅是他的靈使，更是他的義弟，若無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形成現在這番局面。
“後來，星闌不知何故，開始偷習門中禁術，将陰靈身上的力量，盡數化為己用。被我父親得知後，勒令其改過。誰料星闌居然殺死了我父親。”
聞言，姜黎臉皮抖了幾下，巴巴道：“所以，所以你就手刃了星闌？”
“嗯。”寒塵輕輕颌首，面色泠然。可見提起這段往事，心裏仍舊放不下。
“既然如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個星闌為何遲遲不肯入輪回，一定要跟你對着幹？莫不是還有什麽隐情？”姜黎摸了摸下巴，揣測道。
沐非白從旁道：“我同姜姑娘所想一致，當年事情發生的突然。靈司一死，整個靈界都動蕩不安。靈界所有修士立求對星闌處以極刑。若事情真有隐情，那星闌受此冤屈，以他的心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只是……”
話到此處，沐非白微微一頓，略有遲疑。姜黎不明所以，探着腦袋追問道：“只是什麽？說話不要光說一半啊，咱們是要想法子救你妹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聞言，沐非白不甚自然的望了寒塵一眼，這才同姜黎道：“姜姑娘有所不知，當年事情發生時，除卻那二人之外，只有我的後母，也就是寒塵的小姑姑在場。我後母還力證星闌殺害了上一任靈司。”
姑且不論星闌為何突然行兇，寒菲可是堂堂寒家大小姐，又是上一任靈司的親妹妹，如何能說假話？再者，她根本也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冤枉一個少年。除非，人就是她殺的。
可這樣說來，寒菲又有什麽殺人動機？
姜黎疑惑道：“難道星闌當時沒有說什麽麽？”
沐非白搖頭，“當時我緊跟着寒塵進去了，就見星闌渾身被一團漆黑的濃霧裹挾着，整個人挂在虛空中。嘴邊全是鮮血，應當是修煉禁術的過程中，受到了反噬。聲帶被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回憶起當年的慘案，沐非白搖了搖頭，長嘆口氣，“殺死靈司不是小事。星闌被束縛在逆靈柱上，生生被法器打散了靈力。肉身也被挫骨揚灰了，至于魂魄……”
寒塵補充道：“魂魄被我打入了四海，沒想到被他跑了出來。”
聞言，姜黎渾身一個哆嗦，原來上一任的靈使下場這麽慘啊？這如果真要有什麽誤會，怕是血洗了整個靈界都不為過。
畢竟，人活一世，最重要的當然是自己的性命。
姜黎垂眸，餘光瞥見手腕上帶的問仙鈴，想起這東西原本屬于另外一個男人。那個人也是同自己一般，以口渡氣，給寒塵療傷。整個人一陣惡寒，恨不得将這鈴铛有多遠扔丢遠。
沐非白似乎是瞧出了姜黎心中所想，啞然失笑道：“姜姑娘有所不知，這問仙鈴同靈司手中的靈杖都是從第一任靈司和靈使手中傳下來的。問仙鈴乃靈界一等法器，能自己挑選合适的主人。”
“所以，這鈴铛千挑萬選，挑中了我？”
姜黎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驚訝道。
原以為只是一塊胎記，萬萬沒想到被攝影棚砸傷之後，居然被寒塵發覺了問仙鈴的所在，這才施法将姜黎傳送過來。
也許，姜黎從小就有一雙通靈的眼睛，也是拜這塊胎記所賜。這樣想來，自己這也算是萬一挑一的倒黴蛋了。人生前二十年，活得那般艱難困苦，到頭來還在異世成了孤魂野鬼。
這無論怎麽算，都很不劃算啊，都怪寒塵。
姜黎恨得咬牙切齒，死死瞪了寒塵一眼。
寒塵蹙眉，轉臉望着她，道：“看我做什麽？”
姜黎磨着後槽牙，皮笑肉不笑道：“老板，我謝謝你全家。”
話到這裏，基本可以推斷出星闌将沐淩兒綁走的原因了。既然要複仇，必然得有一副身體。而星闌的原身已經被挫骨揚灰了，要想還陽，須得借助沐家之手。
而星闌千方百計的籌劃，不過是将寒塵引來沐家，屆時非但能小小的報複一下，挑起寒沐兩家的不合，順便還能達到自己最初的目的。可謂是一箭三雕，果然是睚眦必報，心狠手辣。
可當年之事，早已經蓋棺定論，若是要調查起來，恐怕是難于登天。畢竟，如果星闌是冤枉的，那寒菲當年為何要說謊話。其中隐情似乎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