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chapter 28
走到窗前，沈葶瑜的五指張開放在玻璃上。城市的燈光在落地窗前鋪開，連成脈絡。
“你這裏夜景也太美了。”
他朝着她的視線方向看過去，看習慣了沒有太大感覺，轉身說：“別看了，加班。”
她轉過來，溫筠恩已經快走回辦公桌旁邊了。
她坐在溫筠恩對面，撐着下巴欣賞他工作的樣子：“你這樣很沒勁。”
溫筠恩睨了她一眼，沒理她。
“別人的男朋友都很浪漫，會說寶貝你覺得這漂亮嗎？”她用指尖輕輕地在辦公桌上畫着圈圈。
她也要。
溫筠恩沒應她，順着手指看到她的眼，問：“你眼睛怎麽樣了？”
被問得突然，沈葶瑜愣了愣，“沒什麽事。”
溫筠恩拉開辦公桌抽屜，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個小盒子：“眼藥水，緩解不舒服的。”
小盒子被放在她的資料上。沈葶瑜拿起來，摸着沒拆封的小盒子，一時間沒法确定，溫筠恩這是不是特意給她買的，還是平時就放在抽屜裏的？
她拆了盒子上的塑料膜，“我試試。”
“等等。”
他起身，繞過辦公桌，在她面前站定，沈葶瑜坐着，剛好仰着臉，正對上他臉：“怎麽了？”
“做一次別人家的男朋友。”溫筠恩把她指尖的眼藥水拿了過去。
左手貼在她的腳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她的眼撐開了些。
沈葶瑜的後腦勺貼在椅子上，仰臉看着他的下颚線。
溫筠恩垂眼，端了她的臉兩眼，氣息輕換，集中注意力看她的眼睛：“別眨眼。”
他的眼藥水瓶子靠近，晶瑩的液體落入眼裏，她沒聽話閉緊了眼，一半流出來了。
液體被指腹輕輕帶去，她黑長的睫毛顫動，欲睜未睜前，唇上軟軟地被覆住。
氣息交換。沈葶瑜後腦勺發麻，失去了睜眼的力氣。
想到下午看到那幕，他突然吻地狠了。沈葶瑜軟快化成水，結束以後霧氣朦胧地看着他，眨着雙眼帶着一些無辜。
“你噴香水了？”他低頭問她。
沈葶瑜腦子宕機，怔怔地想起來些什麽突然有些躲避，随後假裝搖頭。
被他吻亂了，連謊都不會撒了。
溫筠恩琢磨不透地看了她會兒，沒深究了，重新到對面坐下來，告訴她：“我下禮拜回華盛。”
沈葶瑜還沉浸在謊沒撒圓潤後悔的困局裏，一下也沒能理解過來：“哦，啊。”
溫筠恩挑眉，等她更多回應，沈葶瑜臉紅了，“那我們可以多見面了？”
這還差不多，他淡答：“嗯。”
兩個人一直在辦公室待到了晚上十點鐘，沈葶瑜實在撐不住了，雙眼看着電腦屏幕都是酸的。
溫筠恩觀察過她幾次了，眼睛已經快閉起來了，終于在十點半的時候妥協了：“我不行了，想回家了。”
“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嗎？”
她搖頭：“還沒。”
她說出來的時候幾乎絕望，但是腦子确實是不行了。
“我看看。”溫筠恩放下手裏的工作，把她的筆記本轉過去，問她：“還有什麽？”
她眼睛發亮：“還有一個房地産的數據彙總。”
“數據在D盤。”她自覺地要死。
溫筠恩輕點了兩下，找到了文件夾，大概看了一下說，“你先睡會兒，等會兒我做完就直接跟我回我那邊吧。”
她想了想回：“好。”
她沒有拒絕，溫筠恩家應該比她家近很多，這樣她明天剛好放假，可以直接回家。
她在迷迷糊糊睡着前想，有個大神男朋友真的是一件爽上天的事情。她得對溫筠恩好一些，不能讓他跑了。
半個小時後，沈葶瑜被推醒。
“你檢查一下，沒問題就走了。”溫筠恩把電腦重新推過去。
沈葶瑜睡着了，醒來看着電腦屏幕都要用力眯着眼，确認沒問題以後，發給了莫加林。
沈葶瑜想收拾東西，被他攔住了：“坐我的車一起走，東西明天回來一起拿。”
她笑了，“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保安還守在電梯口。
“溫總。”保安跟溫筠恩打招呼，轉而去看後面的沈葶瑜。
沈葶瑜尴尬地跟保安打招呼，跟上了溫筠恩。溫筠恩坐得是高層專用的電梯。
電梯是精裝修的，和她上來的那部完全不一樣，電梯上鋪着大理石地磚，電梯壁也是精裝。
溫筠恩在電梯一直在打電話，沈葶瑜自己在一邊玩手機。
張大美人：是不是突然發現了有個男朋友的好？
她媽的消息突然跳出來，沈葶瑜打開對話框，迷惑她媽在講什麽東西，發了個困惑的表情包過去。
張大美人：新聞啊子楊啊
接着張美芬給她發了一條60s的語音，接着又是60s.
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敢當着溫筠恩的面聽。
“張大美人是誰？”溫筠恩眼睛睨着她的手機。
沈葶瑜心虛，被他突然說話吓了一跳，無意識地想把手機藏起來，“我媽。”
溫筠恩端了她兩眼，意味很深，含着些警告的意思，沈葶瑜憋着口氣，她怕是溫筠恩已經看到她的消息了。
“到了。”
電梯到了負一樓，他語氣還是淡淡的，她才放下心。
“要不要吃什麽？”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睛看着前面問她。
“不用了，我不餓。”沈葶瑜自然地拉緊安全帶，“你要的話可以買。”
“我不吃。”
結束話題以後車裏安靜了幾分鐘，他那邊又打進來了電話。
“溫總我們新産品推廣還是有點問題，林叢那邊拒絕了。”
林叢是一個美女帶貨主播。
沈葶瑜提高到這名字不自覺地去看了眼溫筠恩，被他注意到了，又轉過頭去。
“找找別人。”
“她應該是最符合我們帶貨要求的了，最好還是不要亂換。你要是親自去，估計是能成。”
“把她經紀人的電話給我。”
“沒問題。”
溫筠恩講完電話，打開了音樂。舒适的歐美流行樂在車裏回蕩，沈葶瑜閉上了眼，打算先睡一覺。
車開了十幾分鐘，拐進了一個小區，小區都是獨棟帶花園的精裝房。
車停了下來，沈葶瑜睜眼去推門。
溫筠恩在車的另一邊等她，她小跑過去，兩個人一起進了房子。
是簡約的現代風裝修，整體是白色調的，東西都是簡單的擺放着，沒有任何突兀或者多出來的東西，看着沒人氣。
“這裏是我在華耀工作住的地方，改天帶你去去我平時住的地方認認路。”
沈葶瑜心裏暖暖的，抱上他的手臂，眼底的喜歡快要溢出來。溫筠恩大手插進她的發間，“一二樓都有房間，平時都是有人打掃的，随便你睡哪間。”
“我睡二樓。”
“嗯。”
沈葶瑜洗了個澡以後又精神了一些，穿着全新的女士真絲睡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夜一點半，有些口幹。
走到樓梯口，暖色的小燈還留着。她順着燈光下去廚房打開冰箱，抽了一瓶水。
一只手叢後面出來也抽了一瓶。
她後知後覺地轉身：“你還沒睡？”
溫筠恩替她關上了冰箱門，打開礦泉水，喝了兩口，細微地聲音在黑夜裏更清晰了，帶着點誘惑鑽進她的耳道。
“聽到聲音看看你來幹嘛。”
沈葶瑜很不好意思：“睡到一半口渴了。”
“喝完早點睡，明天別起太晚。”
廚房沒開燈，她看不到溫筠恩現在，只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沈葶瑜打開瓶子，喝了兩口以後放在一邊，冰涼的手放在他裸露的脖子間，想凍凍他，溫筠恩扣住她的手，胳膊環過細腰，讓她的身體貼向他，熱烈的吻落下來。
被放開的手逐漸繞到他的後頸，收緊，呼吸錯落。衣服皺作一團，她本能地要躲，但是躲來躲去都是徒勞。
腰上一涼，她現在是真空狀态。
濕意交纏了會兒，他松開她。沈葶瑜靠在他胸口大口呼吸，用低低的聲音真誠發問：“你為什麽這麽……流氓？”
溫筠恩：“……”
過了會兒，等氣息平穩了，他又一點點去磨她的耳廓。太癢了，沈葶瑜避開，溫筠恩把她整個人擡起來。
驚恐了一下，沈葶瑜主動去勾了他的脖子，尋找支撐，貼在他耳邊講：“我好喜歡你。”
熱吻重新開始，這一次沈葶瑜被迫承受着他在她口中掠奪，舌尖交纏。
她覺得她應該多說這種不要臉的話。
反正也不要錢，而且他喜歡。
叢廚房吻到客廳沙發，最後分開的時候她靠着沙發上喘息，體會到了親到缺氧，嘴唇發痛的感覺。
溫筠恩抵着她的額頭問她：“跟我解釋一下，今天消息裏的男朋是指的誰？”
氣息交換，沈葶瑜叢朦胧中陡然清醒，懵着。
他真看到了！
他的吻又細細密密地落下來，沈葶瑜這次是徹底清醒了，沒有回應。
過了會兒又坦誠了，“是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嗯。”
“我媽想我和他在一起，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說的喜歡的人就是他。
溫筠恩後腦勺一麻滿意地又吻住了她。
“昨天的新聞你看到了，就是他替我解的圍。”
“他抱了你，給你揉眼睛，攬着你的肩進去。”他補充道。
沈葶瑜聽着他數她的罪行，喜上心頭：“他沒抱我，角度的問題，只是擋住了。”
溫筠恩也不想跟她扣細節，越扣越膈應，“你繼續說說他為什麽來找你。”
“他們公司和我們公司化妝品部門有新合作，他是我們公司重點要合作的人。”
“談合作他單獨來找你？”他很快就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
“昂。”
“說清楚。”
“已經兩點了，我累了。”
“講完就去睡覺。”
他的呼吸聲在耳邊起伏，她的指尖摸上他的臉，高挺的鼻梁到眼睛到下颚喉結全都摸了一遍。
“我說了，萬一以後有什麽可能會引起誤會的事情，你千萬別生氣。”
“你先說。”溫筠恩不上她的當，把她作怪的手拿了下來。
“他是我們公司想合作的調香師，他說他願意合作有那麽一小部分是因為我。”
“你身上的香水是他送你的？”
“你怎麽……”
她真是低估了溫筠恩的洞察力了，連這麽一個小細節都能馬上聯系起來。
他不說話了，沈葶瑜心虛，“我改天會想個辦法還給他點什麽。”
沈葶瑜：“放心吧，我不會綠你。”
溫筠恩服她了，“做我女朋友，最好講點原則。”
沈葶瑜抿着唇，攏着眉頭看他，一時說不上話來。溫筠恩怼人，莫名地傷人又莫名地中聽。
對坐清醒以後兩人各自回房。
沈葶瑜第二天睡到快十點，醒來的時候自己都驚了。
她上班有生物鐘，就算有周末，她都基本上不會那麽晚起。
她放下手機，看了看床頭，有一張紙條。她拿過來，揉揉眼确定是溫筠恩的字跡。
我先去上班了，樓下留了早飯，起了先讓阿姨熱了吃，記得回個信息。
沈葶瑜去摸手機，溫筠恩在八點鐘給她發了信息，"起床記得回我。"
她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半天也沒好意思發過去，還是先洗漱，下樓吃了飯，專門準備了一些小東西放在冰箱裏，打車去了他公司。
到了給他發消息，他也沒回，沈葶瑜這次直接上去了，一路順暢。
到了碰到高涵，停了腳步。
高涵眼尖，一眼看到她，驚了驚走過去：“你怎麽在這裏？”
沈葶瑜扣着自己的下颚：“我來找溫總，彙報一些事情。”
“他現在在開會，你可能要等會兒。”
“行。”
沈葶瑜被高涵帶着進了小會議室，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扣手指甲，指甲油是前兩天剛塗的，一扣就是一塊掉下來。
抿了抿嘴，她還是決定直接進辦公室把東西偷出來，想直接走人了。
她還沒勇氣面對溫筠恩身邊那麽多人。
打開門，高涵沒在，就順着道回了溫筠恩辦公室，正好沒鎖。她推着進去，把門關好，腳步放輕，直奔他的辦公桌。
桌上沒東西。
除了他用的一個臺式和一個筆記本，桌上一點東西都沒放。
她找了一圈給他發了個消息：我到了，我的東西呢？
發完看了眼門口，快後悔死了，要是昨天直接拿回去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要不然被高涵碰到她得尴尬死。
溫筠恩回很快：等我。
她表情僵硬，想偷偷溜出去，要去拉門高涵抱着一堆資料進來，見她又是驚了一下，“你……”
“是溫總讓我先進來等。”
她的手扣着門把，緊張到手心冒汗。
高涵注意到她的手，“那就先坐下吧。”
“好，我去上課廁所先。”
比起高涵對他們的關系有什麽察覺，沈葶瑜這會兒更怕他把她當成是商業間諜。
“廁所直走就是了。”高涵用手臂為她指路。
沈葶瑜尴尬地出門，剛拐進走道，走了兩步，看到一群人過來又吸了兩口氣退了回去 。
高涵朝着那方向看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大膽走，華耀的高層又不吃人。”
她來回看，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溫筠恩就在裏面，她見到他要怎麽打招呼呀？可是不出去，按照他們的方向也是往辦公室裏來的。
一個深度社恐最難的時刻，進退兩難，又繞不過去。
她真想直接從頂層直接跳下去。
“借我一下。”沈葶瑜從高涵手裏搶了一個文件夾。
她重新推門，門口就是一幫人，溫筠恩的手已經放在手把上了，沈葶瑜替他拉開門，笑着自然地把手裏的資料遞過去：“溫總這是你要的資料。”
溫筠恩不解地審視她。
“新來的美女秘書啊？”陳羽見過她，一眼認出了她，送一群人往裏走，還不忘調侃她。
本來沒人注意她的，陳羽這麽一來，高層都回頭看了一遍她。
溫筠恩丢給陳羽一個眼神，陳羽笑。
“對，新來的。”沈葶瑜迎着頭皮繼續演下去。
高涵在一旁已經徹底懵了。
他接過資料，随意地翻了幾下。資料一脫手，沈葶瑜跟腳底抹油了一樣，往外走。
“去幹嘛？”
沈葶瑜門合到一半又被溫筠恩叫住了，燒得滿臉紅，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給你泡咖啡。”
“記得回來。”
刻意到不能再刻意了！她眼睛烏溜溜地看向後面的高層，想像個鴕鳥一樣就地挖個洞把自己頭填了，一聲不響地關了門。
她去了旁邊的小會議室。
她媽給她發了兩條消息過來：寶貝，啥時侯有時間回家呀？
沈葶瑜相當無語，她媽就瞅着她的周末了：我忙，暫時不想回。
張美芬：咱們聊聊房子的事情吧。
沈葶瑜：？？？
張美芬：我和你爸已經決定好了，讓你和子楊繼續做鄰居。
沈葶瑜：我不要，別找我，別叫我，我不買，我不搬，你有那閑錢留着給自己養老不好？
張美芬：你放心養老錢我留的夠夠的，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結婚。
她結不結婚和買不買房子沒什麽聯系，她媽現在就是孫子楊着魔，新聞一出來又瘋狂了，想着給她買房子做鄰居日久生情，怎麽這麽能想？
沈葶瑜這邊退出了聊天頁面，溫筠恩的消息又馬上頂了上來：人都走了，進來。
沈葶瑜發了個“ok”推門出去了。
進了溫筠恩辦公室，發現确實人都走了，沈葶瑜着急：“我的東西呢？”
他看了眼對面的茶幾。
她跑過去抱着就要走，“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
她不想再華耀碰到任何人了。
溫筠恩目送她出去，重去看電腦屏幕。沈葶瑜關了門又推了回去，“哦對了，我給你冰箱裏留了東西，記得吃。”
溫筠恩給她做了彙總，她本來想給他做一頓中飯吃，但是實在能力不足，就改成了做蜂蜜檸檬水。
材料都是他家裏現有的，阿姨早上還想幫她洗檸檬，她拒絕了，這個步驟恐怕是為數不多的能體現這個東西特別的了。
做飯什麽的，等她下一次回家跟她媽再深入地交流一下，學一學精髓，再試試。
溫筠恩驚喜地挑着眉尾，輕笑沒說話，看着她将門合攏。
到家沈葶瑜再床上躺了沒一會，莫加林那邊又打來電話，讓她去工地，說那邊又開始鬧騰起來了。
八月中旬是最熱的，她能理解工人們會有一些要求，漲薪也好放假也好，但是她們那邊已經給出了相對的解決方案了，工人們還要再鬧。
她開車趕到工地，莫加林已經在了。
她挺住了腳問：“怎麽了？”
莫加林指着前面，“聽到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