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 25
她的手停留在溫筠恩臉上，被他抓了下去。
她不是很滿意。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來，沈葶瑜從沙發上起來，一下找不到剛才把手機仍在了哪裏。
溫筠恩起來，越過她把手機遞給她。
沈葶瑜快要被自己給蠢爆了，手機就在她身後，她找了半天死活沒有找到。
“媽，媽。”
和異性親熱撞到她媽的電話，沈葶瑜莫名緊張，跟家裏有攝像頭一樣，怕被她媽知道。
“你幹嘛？”張美芬十分警覺，聽出來她壓着聲音很心虛。
“沒什麽，怎麽了媽。”
“今天周末你在家的吧？”
“在啊。”她回得很順口。
“我等會兒來找你，我在家炖了湯，給你送一點過來。”
沈葶瑜睜大雙眼：“你在哪了？”
平時張美芬沒事很少主動到她住的地方，沈葶瑜才回得那麽順，誰知道她這竟然要過來了。
張美芬問了問前面的司機，回她：“應該是快到了。”
“啊，那我先不和你說了。”她挂了電話，轉頭對溫筠恩說：“我媽馬上就要過來了，你應該不想現在見她吧。”
溫筠恩凝視了沈葶瑜有一會兒，沈葶瑜被他看得心虛。
她承認，她也不想。
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她媽不會同意，或者不會那麽容易同意她和溫筠恩，她媽想要的是孫子楊那樣的，和她配得上天入地的。
她和溫筠恩的關系剛剛開始，也還沒有到見父母的地步。
“晚上給我打電話。”他起身。
“好，你記得接。”沈葶瑜怕等會兒她媽和溫筠恩在路上遇到了，把他推到門外。
溫筠恩被沈葶瑜推出門送上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前，溫筠恩用手勢給她比了一個電話，沈葶瑜看到他旁邊還有人，也不是很好意思回他。
她在陽臺上目送溫筠恩開着跑車離開，回到房子裏，松了一口氣。
溫筠恩離開十分鐘左右，張美芬就到了沈葶瑜家裏。她手上提着保溫瓶，遞給她：“快把雞熱一熱，把雞湯給喝了。”
沈葶瑜接過雞湯，打開就是一股濃郁的香味，“你又去搞土雞了？”
張美芬坐在沙發上，用手扇了扇汗水：“前兩天你奶奶送過來的。”
他奶奶一直住在鄉下，老人家都是習慣了自給自足的，基本上都是吃的自己種的菜和自家養的雞。
沈葶瑜是從小在鎮上長大的，但是以前寒暑假都會去鄉下，陪老人家一段時間。
她把雞倒盡鍋裏，剛剛起煤氣，張美芬的話讓她手上一頓。
張美芬看着沈葶瑜桌上有兩個礦泉水瓶子，問她：“你剛家裏有人啊？”
她關上鍋蓋：“不是，我忘記我開過了，又開了一瓶。”
“那我喝了。”
“媽——”
沈葶瑜擡手，伸出五指，驚恐地叫停了。張美芬手剛擡起來，被她的動靜吓了一跳，懵着臉看她。
那瓶水是剛才溫筠恩留下的，他喝過了。
雖然……但是也不太好。
她打開冰箱，另外拿了一瓶水跟她媽手裏的水換了一下：“喝這個。”她把溫筠恩喝過的收了回去：“這是我昨天開的。”
張美芬接過水：“心髒都要被你吓出來了。”
她舍不得扔掉水，趁她媽不注意又偷偷放進冰箱裏。張美芬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說：“你奶奶今年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老人家去年還生龍活虎的，今年去了兩趟醫院以後整個人都瘦了十來斤，你什麽時間有空回去看看她。”
她奶奶高血壓，年紀大了心髒也不好，往年的影響還不大，只是偶爾會吃一段時間的藥，今年一整年的藥都沒停過。
沈葶瑜：“知道了，我以後回小S市就會回去看看她。”
“你奶奶前兩天送雞來還問呢，葶葶什麽時候找對象？對象找到了沒有。”張美芬看沈葶瑜在沙發上坐下來，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她兩眼。
沈葶瑜屁股還沒坐穩，一聽她媽這麽說就下意識地想走：“我去看看雞熱好沒有。”張美芬一把把她拉住，讓她老老實實坐下來問她：“你和你那個什麽的怎麽樣了？”
在一起了。
但現在還不是告訴她媽的時候。
沈葶瑜：“有進展。”
張美芬立馬來精神了：“快給我說說。”
沈葶瑜：“有什麽好說的。”
張美芬：“我告訴你不要敷衍我，要是半年裏我沒見到你帶着他回來，你就安安心心聽我安排。”
沈葶瑜不理她，整理衣服從沙發上起來。
張美芬：“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算了，我到時候有的是辦法給你安排相親對象。”
她穿上拖鞋走進廚房：“再說吧。”
晚上張美芬和沈葶瑜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
她随手扔了幾個速凍食品進去，又被張美芬放了回去：“不要老是吃這種速凍的東西。”她略微無奈，被她媽塞了一車的新鮮蔬菜。
她很少做飯。早飯就吃個面包牛奶，中午又有公司食堂，晚上餓的話就點外賣，不餓的話就不會吃飯。張美芬給她扔一堆新鮮的果蔬肉進去，她都不知道要囤到猴年馬月。
張美芬堅持要買，她也就無所謂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張美芬看着外面問她：“你這還不錯。”
“對，離我公司近上下班都方便。”
“附近還有地鐵口，菜市場，公交站。”
“幹嘛？你要買房子？”
她開玩笑，誰知道張美芬還真就應她了：“我和你爸打算給你買一套房子。”
沈葶瑜張嘴，前兩年房市正好的時候她勸她媽做一點房市投資都不肯，“你怎麽這麽突然？”
“子楊打算買房了。”張美芬毫不避諱地說。
“你不要告訴我，你要給我買一套房跟他當鄰居。”
“不是挺好的嗎？”
她就知道，她媽還是沒死了那條心。
“你想也沒用，我還不夠資格在S市落戶。”
她的戶口一直在小S市，S市落戶很嚴格，購房更嚴格。
張美芬：“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房子可以先寫你舅舅的名字，過兩年你結婚了再轉過來。”
她舅舅在S市做生意的，早兩年就在S市有了家業。她驚詫地看着她媽：“我不要，你願意給誰買給誰買。”
張美芬沒讨到好，嘟嘟囔囔罵她“不懂事”轉過身去看窗外。
張美芬七點半左右離開，沈葶瑜在她關上門以後就一直握着手機想怎麽給溫筠恩打電話。最後有點打不出手，還是選擇了發微信。
溫筠恩秒回她，給她發了一張微信的截圖。
999+。
她是沒見過世面，這麽大的數字只在群聊天的時候見過，但是溫筠恩每一條都是私人微信。
接着他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想讓我看不到你就繼續發微信。”
她聽到溫筠恩的聲音紅着臉笑得無法自抑。
原來以前的信息他也不是故意看到不回的，應該就是被太多消息沖下去了。
她憋了一會兒平複心情，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過去：你現在很忙吧？
三秒以後，沈葶瑜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溫筠恩給她打了語音電話。
她有一點社恐，很怕兩三句聊不通就打電話過來。溫筠恩的電話讓她的心情更是複雜了。響了好幾次才硬着頭皮接起來。
沉默。
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你媽走了？”那邊先問。
“剛走。”
“你工作忙嗎？”沈葶瑜很久以後憋出了一句。
“還好，晚飯吃了嗎？”
“吃了。”
她覺得怪怪的，溫筠恩突然變得這麽随和且生活化。
“溫總。”她想了想這麽叫他，就覺得氣氛對了很多。溫筠恩那邊好像挺不樂意，拖着長長地調子困惑地“嗯”了一聲。
她笑了起來，心裏想着溫筠恩吶，我真的想了千千萬萬遍和你的将來，也沒想過你會這麽平常地跟我講着電話。
“我明天回公司就要搬東西了，多虧了你我升職了，也不知道以後在公司還見不見得到你了。”
溫筠恩在電話那頭大概猜得出來沈葶瑜說這句話的樣子，大抵就是一時得意又心直口快，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他也不能讓她失望：“只要你不嫌煩，每個禮拜我都能讓你來見我。”
“天太熱了，你叫我我也不去。”
溫筠恩徹底沒了繼續工作的心情，合上了策劃案，“你今天抱着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嗯？我今天說什麽了嗎？”
“不記得了？我改天幫你回憶回憶。”
沈葶瑜想到了自己的豪放之語，臉埋進了自己的抱枕裏：“不用了，我挂了。”
她切斷電話，想着自己這些告白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
早知道溫筠恩會回應她，她就應該含蓄點。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次奔放的告白，沈葶瑜這是被他小辮子抓得死死的。
做不到就是食言，做到了又……
第二天一早沈葶瑜整理桌上的東西，路過的同事陸陸續續都送上了祝福。
副總這個位置是真的不好做得，沈葶瑜剛搬進獨立辦公室，又新上來了個案子，“我們的化妝品那邊上個季度的銷售跌了六個百分點，最近化妝品那邊你也盯一下，我們可能會和一萘那邊會有合作。”
一萘是專做香水的，沈葶瑜扶着手上的資料問：“出聯名款？”
莫加林：“只是可能，還不确定。但是他們公司來了一位小有名氣的調香師，假如能和他合作，我們公司還是比較期待的。”
一萘離明晝很近，公司專門做香水和包包，也是市面上很知名的品牌了，公司和明晝很近，那邊的員工都是技術派，明晝這邊是總部，化妝品部門也有，但是多元發展，化妝品需要生産，為了方便部門還是搬去了産地。
基本上兩家公司部門之間沒什麽交流，也沒有什麽摩擦。
不是莫加林說，沈葶瑜壓根不知道對面公司還有一位小有名氣的調香師。
莫加林走後，沈葶瑜把化妝品那邊的案子放在一邊，重新去看房地産的案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聽同事說起了黃庭的事情，她就想到了溫筠恩，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消息，想了想還是算了。
上千條消息，溫筠恩已經夠忙了。
和同事一起去樓下吃完飯，沈葶瑜重新回到樓上，莫加林一個電話打進她辦公室，她連剛泡好的速溶咖啡都沒來得及喝，又背着包頂着大太陽去了工地。
因為上次的中暑墜樓事件長久地沒有處理出結果，工地那邊已經被墜樓家屬煽動一起反抗公司，要求建築公司那邊漲工資，或者直接放假。
沈葶瑜頂着橘黃色的工冒，重新到工人們住的板房。她上次來過，在這裏還贏了兩包煙。工地的人見她也還又印象，拉着她說話。
“不是我們貪心，就算現在溫度最高的時候我們确實都在休息，但是這裏的環境，實在是呆不下去。”
“我們也很怕，到時候是不是會再發生墜樓的事情。”
“是啊，這次掉下去的是命大，沒什麽事情，我們可能就不一樣了。”
沈葶瑜擠在板房裏，被一群人圍着瘋狂流汗，一時之間還真覺得他們說得特別對。這工作環境真不是人能适應的。
她舔了舔嘴唇，等他們都說話一輪才開口：“這樣吧，你們先不要着急，我會跟公司那邊反應。”
“我們是相信你的，但是這反應來反應去，會不會等夏天結束了我們還沒等到消息。”
“我向你們保證，公司那邊肯定會馬上處理的。”沈葶瑜的汗順着臉往下流，又擦掉。她擠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實在是有點壓力。
“那行，我們就等兩天時間，要是還沒有我們滿意的解決辦法我們就罷工。”
她聽到時間皺了皺眉頭，有點沒把握，但是對方又逼得很緊，她只能臨時應下來。
從工地上回去沈葶瑜又去了醫院看望受傷的患者，被患者拒絕。患者家屬倒是拉着她，一直想跟她談錢的事情。
公司那邊已經負責了患者的全部醫療費用，也答應了賠償。
但是患者家屬還是要求，要按照重大疾病賠償。
“掉下去沒死沒傷只是幸運，換別人呢？你們公司要是不陪給我們，我就要找報紙曝光。”
沈葶瑜一整天一直被人指着說，聽話的時候腦袋裏都是“嗡嗡嗡”的，一直到進地下停車場，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