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chapter 8
第二天一早，沈葶瑜進電梯聽到同事說溫筠恩要來的事情。
“溫筠恩又要來？”
“十層超級福利，上次十層就很多人看到他好多次，本人比鏡頭還好看。”
她們公司是典型的男女比例失調，慘到平時在公司裏走兩步可能只有碰到個外賣小哥是男的。
碰到溫筠恩這種，集體高/潮也不奇怪。
十層。
她的辦公區還要往上，下到十層見溫筠恩會不會有點刻意？
還是等助理給她打電話她再下去會比較好。
沈葶瑜太想見他了。
她都能感覺到心裏那種感情在發酵，恨不得溫筠恩真的能是她的。
一上午做不進去事情，她開始磨時間。
下午一點半，沈葶瑜坐在辦公室裏看資料，辦公室裏從樓下上來的人激動地分享溫筠恩到她們公司的消息。
沈葶瑜緊張地心都快停了。
但是高涵那邊也沒消息。
莫加林在兩點鐘還真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讓去辦公室一趟。沈葶瑜放下有的沒有的心思往樓上去，“葶瑜你英語不是還不錯，幫我把這些文件翻譯一下。”
沈葶瑜緊眯着眉頭看着莫加林推過來的電腦，“可是……”
“怎麽了？”
可是她想見溫筠恩。
“這樣，你先在我這裏翻，我馬上就要用了，要盡快哦。”莫加林自己抱着一疊資料出門去了，留沈葶瑜一個人在辦公室。
沈葶瑜認命地低頭翻東西。
高涵臨走時給沈葶瑜通了電話，“你在哪？我給你送來。”
“不用不用，你在樓下等我下來拿就行。”
高涵上來就不可能帶溫筠恩一起來，她下去說不準還能見到。
沈葶瑜手上的東西還沒翻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合上了電腦，偷偷地往門外溜。
她在電梯裏千萬祈禱，一定要碰到溫筠恩。火急火燎地往大廳跑，沈葶瑜看到一幫人差點窒息。
葉生，莫加林還有他們老總，通通都圍着溫筠恩和高涵。
見是見到了……
不過這她也過不去，溫筠恩恐怕也很難出來。
溫筠恩的視線穿過面前幾個人，落到沈葶瑜身上，眯了眯眼，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高涵随後看到了她，和溫筠恩說了幾句，擺脫人群走出來。
“東西還在車裏，我去給你拿。”
“哦，我跟你一起去吧。”
別人特意帶着已經很不容易了，沈葶瑜在這兒等着也不太好，反正這會兒肯定見不到溫筠恩。
“幫我擋點，我偷偷溜出來的，上司都在那兒。”沈葶瑜指了指他們站着的那邊，拉着高涵靠近了她點。
高涵也體貼，主動幫她遮掩了些，“其實你剛才電話裏可以說，我可以送到你家去。”他稍微低頭跟沈葶瑜說。
她的目的就不在東西在溫筠恩。溫筠恩才不可能跟着高涵一起來。
她也懶得解釋，拉着他想逃離是非之地。
老宗先他們一步把車開到公司門口，看着沈葶瑜還打量了會兒，然後問高涵:“溫總什麽時候出來？”
高涵往裏看，那堆人還在，“還得一會兒吧。”
高涵把東西一個一個從後備箱裏搬出來，沈葶瑜驚了驚，快有她半個人高了，她怎麽拿進去？
“你車在哪裏？我直接幫你搬車裏去。”
老宗下車看，也驚了，“這麽多？”
“都，都送我的？”
大大小小七八個禮品盒子，也不知道裏面具體都是什麽東西。
“欣欣說上次婚禮的你也幫了很多。”
陳佳欣應該是想一塊兒還給她。
她就知道，陳佳欣肯定不願意欠她這個人情。
老宗一起加入了搬東西的陣營，門口的保安本來也想上來幫忙，沈葶瑜怕太惹眼了，堅決自己來。
她們三個一人一大摞，搬着往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走。
溫筠恩上車的時候老宗也走了，車裏空調倒是還開着，他打電話給老宗，老宗的手機也還放在車裏。
他打發完身邊的人走後又下了車，目光緊鎖着三個人回來的地方。
沈葶瑜往回走，看到公司門口挺拔的身影，心一動，想着不會是溫筠恩吧，走近看還真是他。
高涵是婚禮當天沈葶瑜和溫筠恩接吻的目擊證人，走回去的路上抱着點看好戲的心态。
唯有老宗還不明白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游離在外。
“溫總。”老宗到了門口打了個招呼就往車裏鑽。
溫筠恩見老宗進去叫打招呼的機會都沒給沈葶瑜，跟着往車裏去。高涵沒料到溫筠恩會這麽冷漠，跟她打圓場道:“我們還有事，你也快回去吧。”
沈葶瑜的目光往車裏帶了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這樣，心情一落千丈:“嗯。”
既然溫筠恩這麽冷淡她也不想太熱情。
高涵上車，溫筠恩擡眼對上沈葶瑜，又收回目光。
“等很久了？”
“沒有。”
高涵和老宗對了眼，琢磨不出來他哪來的脾氣。
要把東西給沈葶瑜是提前跟他說過的，剛才他中途打電話溫筠恩也沒不開心離開溫筠恩也沒不開心。
而且他向來寬容，只要不耽誤別的事情他都不太會計較等一陣兒這種小事。
車開了會兒，溫筠恩腦中都是沈葶瑜和高涵親近的畫面，饒是不爽，問高涵:“高涵你是不是出軌了？”
他當時在公司大廳，打算走，穿過人群看到高涵和沈葶瑜拉拉扯扯。
高涵被問懵:“什麽？”
“你和沈葶瑜我都看到了。”
“我給她送東西而已。”
高涵一邊叫冤，一邊嗅到八卦的味道。溫筠恩對她的名字張口就來，證明上次那個吻給他的印象，不是一般深刻。
溫筠恩想說又不想說，“你和她很親密。”
高涵頭疼死了，原來是這樣。
“當時大廳裏都是她的上司，她偷偷溜下來的，我幫她擋一擋。”
溫筠恩一下尴尬，清清嗓子不再說話。
老宗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了，平時溫筠恩在車裏連話都很少說，現在竟然開始關心起高助理的感情生活了。
難不成高助理真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連溫總也看不下去了。
老宗作為過來人忍不住提醒高涵一句，“高涵婚姻意味着責任，是夫妻雙方的忠誠。”
高涵冤死了，這都哪跟哪？
他順路送個東西就被說成是不忠誠了。
沈葶瑜回去繼續翻譯文件，越翻越覺得委屈。
她大費周章地想見一見溫筠恩，可是溫筠恩看到她連一眼都懶得給她，跟不認識她一樣。
明明幾天前還親過。
溫筠恩太冷漠了不是嗎？她氣不過，給溫筠恩私發消息，不帶猶豫地就按了發送。
沈葶瑜：你今天為什麽這麽…冷漠
溫筠恩過了會兒回她：你也沒跟我打過招呼
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他先臭臉上車的。
沈葶瑜：我沒機會啊…
過了十幾分鐘，溫筠恩還沒回，顯然是不想理她了，沈葶瑜也不糾纏了。
不回就算了。
做人總得有點點骨氣。
哪怕她還是忍不住觀望那條置頂消息。
她媽這幾天又心血來潮給她找相親對象，可能是看到陳佳欣結婚後真急了，沈葶瑜拒絕了好幾遍，張美芬卻依舊堅持。
真說起來，她倒是也沒那麽恨孫子楊，甚至有點想看看他到底想怎麽為當初的事兒道歉。
有愛才有恨，她現在對孫子楊的感觸太少了。那天就是看到他像朵白蓮花一樣楚楚可憐地跟她打招呼，她才發毛的，就他做的那些事情，都不配那麽雲淡風輕。
周日早上沈葶瑜回鎮上陪張美芬，月初日常去城隍廟燒香。
對佛祖她的期待也不深，三個頭扣下去心裏一點雜念也沒有。
她媽倒是在旁邊念念有詞，保佑平安，抱孫子什麽的，沈葶瑜聽到也假裝沒聽到，站在一邊想：抱孫子，除非她能和溫筠恩在一起。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溫筠恩冷落她的事情了。
周一也不知道是佛祖顯靈真要成全她媽，沈葶瑜竟然意外地接到了莫加林的消息說讓她陪她一起去找溫筠恩去。
“怎麽叫我了？”沈葶瑜在電梯裏問莫加林。
莫加林:“小趙不願意，剛剛問了小孟和小白兩個人都沒空，我也不想一個人去，你沒事就叫上了。”
莫加林老早把自己答應過沈葶瑜見溫筠恩的事情忘個精光。
投行和其他公司不一樣，不需要大量的員工，不過但凡是能在裏面工作的都是能力一流，工資匪淺。
華盛資本原本是設在華耀大樓的，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搬出去了，直接在辦公樓租了兩層。
“我需要做什麽嗎？”沈葶瑜沒什麽底氣。
她完全不知道公司目前的財政狀況，也不參與這次的融資，唯一可以說的就是單身公寓這個項目。
莫加林也想了想，說:“你在旁邊看着就行。”
果然她只是個陪同。
沈葶瑜挺郁悶地翻着手上的策劃以及融資要求。
一想到見溫筠恩又沒了什麽心思。
沈葶瑜進溫筠恩的辦公室之前幾乎是抱着瞻仰的心态觀察他的辦公室。
高涵在裏面突然把窗簾拉開，讓沈葶瑜小小驚喜了一下。
溫筠恩一只修長的手把着無線鼠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屬框眼鏡，手指節每動一下，都能看到手背上淺淺的跳動。
她轉頭去看他的員工。
幸好都是男的。
“請進。”高涵給莫加林和沈葶瑜開門，錯過身體，讓她們進去。
溫筠恩從工作中抽神，把眼鏡退了下來，站起來和莫加林握了手。
沈葶瑜低頭盯着他們握手的動作有一會兒。
她在外面就注意到了溫筠恩的手，工作的時候特別有魅力，和人交流的時候更是。
不過他只會和莫加林握，沈葶瑜沒機會。
溫筠恩和莫加林面對面打招呼時沈葶瑜根本沒看他一眼，低頭看着他的手眼神複雜的。
他也不是變态，能想到還有戀手癖這件事，只覺得她陪她上司來卻分心。
溫筠恩和莫加林說話，手裏一直拿着鋼筆，沈葶瑜幾乎克制不住地是不是會多看幾眼。
這幾眼落在溫筠恩眼裏都變成了分心。
她沒什麽好想的，她只是陪莫加林來的，一看溫筠恩的臉又不自然，偶爾看他的手上的小動作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她發現溫筠恩的手很又長又秀氣，稍微動動就會手背上就會有骨頭連帶着起伏，細微的汗毛孔又讓人感覺它是有力的。
溫筠恩聽得無聊喜歡将十指指尖抵着筆頭，将筆調換，一直重複。
沈葶瑜出神地數他到底調換了幾次，溫筠恩突然挺了，不再動了，她擡眼，溫筠恩直直地看着她，眯了眯眼。
她讀到了溫筠恩的警告，老老實實地把目光落到別的地方。
“希望溫總盡快考慮，我們的資金能快點到位。”莫加林收拾自己的筆記本給沈葶瑜。
她們交談了二十分鐘左右，中間沈葶瑜只有幾個嗯嗯哦哦，都是莫加林讓她遞資料。
莫加林走的時候溫筠恩起身象征性地送她到門口，轉身看到桌上的一張資料，拉住了她，“東西沒拿。”
他輕拉她的小臂，隔着布料。
一秒，兩秒，三秒。放開。
毫無意識地，他竟然選擇這種方式叫住了她，等發現不對又松開。
沈葶瑜為了跟上莫加林小跑回去，拿上資料，折回去的時候，溫筠恩正也在過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他扶住她手臂，“當心。”
沈葶瑜擡眼，一句話沒說，盯了他一會兒。
瘋了，他離她好近。
他真受不了溫筠恩的臉，每一分都長得剛剛好，都在她的審美上。說天秤座好色真是一點也不冤枉，她快被眼前的人吸進去了，感受到他的溫度和力量，臉紅了個透。
“我…”她要說點什麽，莫加林在門外叫了聲，“葶瑜。”
沈葶瑜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謝謝溫總。”
溫筠恩手上空了，反應過來，“沒事”。
聲音落在她的耳角甚至讓她整個人後腦勺跟着麻了一下，控制不好走路的節奏。
她出去就跟逃離了災難現場一樣，莫加林挺難理解的，“溫筠恩這麽好看？”
“嗯？”沈葶瑜紅撲撲地擡着臉還想裝聽不懂狡辯。
莫加林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告訴她:“太明顯了。”
她僵住，真的有這麽明顯？
那溫筠恩如果早就感覺到了會不會覺得她有點不矜持，老看他……
跟溫筠恩見了一面，沈葶瑜回到家幹什麽都沒勁，幹脆什麽都不做了，塞上耳機出去外面走路消食。
結果走得離家有點遠，打雷的時候吓到她了。S市出租車的起步價有點高，家也還算近，心裏想着夏天飄點雨也沒什麽，就在小雨裏加快腳步。
夏天的雨來的快，沒多久雷雨交加。
她不怕雷，不過怕雷劈，也不知道哪裏聽來的消息沈葶瑜把手機關了。
回家淋了一身濕，第一件事開機充電。
她媽給她打了幾通電話，可能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沈葶瑜想想還是先回了再去洗澡。
她也是想多了，她媽沒什麽事就不會給她打電話，打電話就不是什麽好事。
張美芬最近說相親說得她頭都大了，這次這麽着急是打電話來是自己鎮上的老媒婆牽了線了，一定要她過去跟人吃飯。
跟她媽磨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對着一直空調吹，衣服都吹幹了，走進衛生間連着打了幾個噴嚏，醒了鼻涕才進去。
倒黴的是家裏的熱水器也壞了，她抖着身體沖了個涼水澡，睡到床上把被子裹得緊緊的。
伸出一只手把空調溫度調高，縮回被子裏，她想，真是見一次溫筠恩，她把一天的好運氣都花了。
不過她願意用她一個月的運氣再多見他幾次。
第二天沈葶瑜出門就感覺頭上暈暈的，難受地開始流鼻涕，在公司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她在公司都不敢請假。
公司事多就怕人請假，她要是一走，別人就會說矯情，上次小趙請過，她當時也抱怨過。
莫加林下午把她叫過去，給了她一堆資料，“你看一下，這個以後就你來做吧，公司比較忙，小趙又生病了。”
沈葶瑜一激動吸了吸鼻子，莫加林敏感擡頭:“你也病了？”
“沒，就是空調吹多了有點不舒服。”
沈葶瑜眼睛發直地看着桌上的文件。
那在她眼裏都不是文件，那就是她見溫筠恩的鑰匙。
“那你拿着去看看，幫我把重要信息做成表格，要清晰的，再翻譯一份英文版的，明天給我。”
文件放在沈葶瑜手上有些沉，她蒙了。
這些得花費她不少時間吧，她手上還有單身公寓的事情要管，今晚不加班根本弄不完。
她坐在原地嘆氣，想和溫筠恩見一面太難了。
沈葶瑜抱着一堆資料往回走，路上作姐聘聘袅袅地踩着高跟鞋，扭動着被職業裝緊緊包裹的大臀問她:“小趙這麽沒責任心，這個時候走人，你就不覺得她在公司裏肯定有關系嗎？”
沈葶瑜低頭抱着書，什麽話都沒說。
如果小趙不請假，她根本法女沒有機會見溫筠恩。
沈葶瑜風塵仆仆地加了幾天班，熱感冒越來越嚴重，通常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去醫院打點滴。
“太可憐了吧你。”郁歡路過醫院給她送來了員工餐，“你們公司怎麽那麽忙？”
她用一只手打開一次性盒子說:“還好吧，平時也挺忙的，就是這次生病了，看着更可憐了點。”
郁歡啧啧搖頭:“幸好我不是做這個的。”她把剩下的盒子都給她開了，“要不然你就休息兩天？”
“不行，我休息了這個項目就是別人的了。”
“我太佩服你拿命追溫筠恩，我恐怕都不會碰到讓我這麽瘋狂的人了。”
沈葶瑜吞下嘴裏的東西:“也不全是，我不請假也是不想被同事罵，最近公司比較忙。”
她對溫筠恩的感情還沒到這麽純粹的地步，只能說現在挂着點滴工作還有她自己逞強的成分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