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下午張美芬跟着大部隊回小S市，沈葶瑜跟她媽告別後就和陳佳欣那邊也說了再見。
陳佳欣在她臨走前約她:“下次一起吃個飯？今天為了我‘犧牲’了挺多的。”
說犧牲是恭維，她沒覺得沈葶瑜能和溫筠恩玩游戲接吻是什麽犧牲。
沈葶瑜聽到要單獨吃飯，每一個毛孔都是拒絕的，她不想和她們家人私下吃飯，她是怕尴尬體質。
“不用了，有紅包拿我就滿足了。”
“沒關系過兩天我們家裏親戚還要一起吃一次，你就一起來吧。”
都是她家的親戚，她豈不是更尴尬了，假裝遲疑後明确拒絕:“最近真的不行，工作太忙了，沒時間。”
陳佳欣:“好吧，工作要緊。”
晚上沈葶瑜洗漱完躺在床上，又連着收到陳佳欣發來的十個紅包。
用得這麽高調的方式，看得出來陳佳欣是一點都不想欠她的。她突然有些不舒服，偏偏就想陳佳欣欠她，死活不肯收，只開了其中一個，其它的都退回去了。
陳佳欣穿着輕薄的睡衣盤腿坐在她媽布置的白色蕾絲婚被上，氣得亂蹬了幾腳。
高涵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就看到陳佳欣在床上滾來滾去，問她:“怎麽了？”
陳佳欣:“碰到了和你老板一樣讨人厭的人。”
高涵:“要不然你像上次打電話給我老板一樣把那人罵一通，她要是找你麻煩，就說你是我罩的。”
陳佳欣給了他一個冷眼，高涵居然在這個時候翻舊賬，還取笑她。
沈葶瑜昨晚躺床上累到不想動彈，和陳佳欣聊完又回了精神，半夜死活睡不着，越想睡越睡不着，索性也不掙紮了，等到三點半困到不行才合了眼。
早上對着鏡子，眼睛腫地睜不開，抹了厚厚的眼霜，出門不敢化妝。
到公司大堂正巧碰到她上司莫加林從外面進來，手上端着咖啡，用手腕推了推大號的金屬眼鏡框問她:“昨晚為誰心碎了？”
沈葶瑜替她按了電梯門:“只是沒睡好。”
“啧啧啧。”高高紮起的馬尾一甩，“還是太年輕，想的事情多，我這種年紀蘸枕頭就能睡。”
沈葶瑜通過電梯的反光觀察了一下自己，沒精打采的。
她現在的精神狀态還不如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人。
莫加林是公司裏有名的駐顏有術，正常走出去，只要不是她主動透露年紀，大家都認為她只有二十五歲。她問莫加林:“莫總，咱們公司新方案是溫筠恩親自交接的？”
“工作談感情？”
莫加林脾氣好，上次溫筠恩來過，已經有太多女同事跟她打探他的事情，她現在一聽溫筠恩就想到那方面去。
沈葶瑜想的也是那方面，念在領導已經不高興了，腦筋一轉道:“我是在想他親自來會不會對我們項目的要求更高。”
莫加林總咖啡親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怎麽不說他是看好我們的新方案？”
明晝現在正在進行多元化發展，從起家的賣化妝品女/裝到現在□□、單身公寓，可以說每一個跨度都挺大的。
做了樓盤以後，明晝的資金出現了明顯短缺，正常的公司在這個時候都不願意出這麽大的手，主要是不看好。要是找不到大型風投公司，項目就難以為繼，所以她們直接把目光瞄準了華盛資本。
風投這兩年都投科技，投互聯網，這種投入低，回報高的企業。華盛敢做房地産是因為背後有華耀，華耀這兩年不差錢。但是需要的錢太多，審核起來很麻煩，這個項目拖了快一個月了。
沈葶瑜聽說溫筠恩本人接觸大多都是互聯網公司，房市也是只此一次。
“他來是不是證明我們确實靠譜？”沈葶瑜問她。
莫加林擺擺手，看電梯門開了就出去了，嘆口氣說:“溫筠恩都對你們這些小姑娘下什麽迷魂湯了？項目不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他就是我們的投資人，你老提他幹嘛？”
“我随便說的。上次我都沒見到他，他什麽時候能再來？”
莫加林用高跟鞋的鞋尖輕推開辦公室的門，開得不大，剛好夠一個人過去。她鑽進去，從門內露出了臉，對沈葶瑜說:“下次有面見他的福利就是你的行吧，給我把門帶上！”
她合門:“謝謝莫總。”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沈葶瑜點開溫筠恩的朋友圈，顯示朋友只展示三天動态，動手把自己的動态也改成了三天可見。
然後無數次地點開和溫筠恩的對話框，好幾次都編輯好了差點發過去。
她們還有個話題沒聊完。不過溫筠恩應該挺忙的，不會希望別人去打擾他，但是她還是想聊。
沈葶瑜隔着空氣在發送鍵上來來回回地徘徊。
這麽主動會不會太不矜持了引不起他的興趣？
可不主動溫筠恩一天見那麽多人，隔兩三天就能把她忘了。
兩種想法在腦子裏打架，最後她還是妥協地把手機放到一邊，開始處理工作。
她還打算靠自己年薪百萬，不能為了一個男人花太多的心思，不值得。
工作了一會兒，還是放不下，這次麻利地點了發送。
沈葶瑜:溫總文章看了嗎？
配一個适當的表情包緩解尴尬。
不發她也沒有心思處理工作，幹脆就發了，看他怎麽回。
沈葶瑜幹等了幾分鐘，沒等到溫筠恩回信，熱度程直線下降，安慰自己他在忙沒看到，等幾分鐘很正常。
發送消息後兩個小時，沈葶瑜頻繁地看了無數次手機，到中午徹底沒熱情了，接受了溫筠恩可能看到也不想回的現實了。
下午三點多她就徹底放棄他能回她信息的期待，綠色的聊天下面一片空白。
晚上五點半，沈葶瑜開車回家前最後看了一眼溫筠恩，開車回家的路上心裏克制不住地爆發對溫筠恩的怨念。
是不是溫筠恩那天只是跟她說說過場的客套話？還是他的微信很多人找大忙人根本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會回？
郁歡晚上十點聽到思春少女的抱怨，忍不住吐槽:“你清醒一點，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人家那麽忙，沒看到消息不是正常嗎？”
沈葶瑜吐了嘴裏的白色泡沫，水流刷刷地把泡沫卷進了下水道，耳朵上帶着無線耳機:“我也沒有女友代入，就是平常地說個話他就一直沒回我，我就覺得有一點點委屈，有點丢人。”
“是過分，太過分了。”郁歡很知道他要聽什麽，懶得教育她，直接撿她最喜歡的說。
鏡子裏的女生帶着發束，白色的泡沫在臉上發酵，“我決定了，過了今天他沒回我就不打擾他了。”
“真的？”
“騙你幹嘛？”
郁歡不信，“敢不敢賭一夏天的冰奶茶？”
沈葶瑜也是有骨氣的人:“輸了別哭。”
意志是她自己的，怎麽着也是她的贏面比較大。
溫筠恩回她信息那會兒不偏不倚正好是晚上零點零一分。
沈葶瑜毫無期待地點開那條新消息提醒，差點驚喜地快叫出來。
溫筠恩:飛了一整天，看了。
她把頭埋在被子裏，快樂瘋了，給郁歡截圖。
兩人熬夜黨，郁歡收到第一時間給她回信，提醒她已經過了一天。
沈葶瑜秒回:OK，一夏天的冰奶茶我全包。
郁歡:……
他媽的這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
沈葶瑜在被窩裏翻來覆去，溫筠恩的另一條消息随之而來。
溫筠恩:照片上不是我。
沈葶瑜想下手回，看看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正常人這個點都在睡覺。
如果她現在馬上回複，會不會讓溫筠恩覺得她作息很不好，而且這麽晚了還在玩手機。
她推測溫筠恩那種應該更喜歡事業型，生活作息規律的女生，憋着那股激動勁兒沒發，把頭重新塞回了被窩裏，拿出那張照片來。
模糊地看輪廓挺像的。
五官也挺像的，真不是他？
她醞釀了會兒明天要回他的內容，越醞釀越熱，下床走到空調邊，一邊吹一邊蹲着玩手機，熒光印在臉上，睫毛一顫一顫，累了才去休息。
高涵很不幸，結婚第二天就被溫筠恩拐去了國外。臨走時陳佳欣一句話都沒說，他心裏有數，肯定是生氣了。
飛機落地後打了好幾通電話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态。
情急之下，他給丈母娘打了電話。
徐慧琳給陳佳欣打了一個沒打通，跟着幾個都沒打通。
沈葶瑜一點鐘睡的，睡了沒一會兒，聽到手機響了，條件反射，以為是天亮了鬧鐘響了。
擡眼一看天還是黑的。
她媽沒什麽事不會跟她打電話，一點半接到沈美芬的電話怕得要命。
沈葶瑜爸爸心髒不好，她最擔心他爸受什麽刺激。
心慌着接起電話，張美芬一上來就罵:“你怎麽才接電話！”沈葶瑜聽後放心了不少，問她:“媽，您看看世界時鐘，現在北京時間幾點了？”
張美芬沒空跟她貧:“你住的地方離佳欣挺近的吧？”
她半夜被吵醒厲氣重，一聽還是陳佳欣的事情就更重了，頭重新陷入枕頭裏，“陳佳欣怎麽了？”
“怎麽了”三個字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她覺得她媽特別愛管陳佳欣家裏事。
徐慧琳:“葶瑜啊，佳欣電話打不通，你和她一起在S市的吧，住得也近，能不能幫阿姨去看看？”
沈葶瑜聽到徐慧琳的聲音瞬間清醒。
她媽剛不會是開了擴音吧？
那她講陳佳欣不耐煩的語氣不是全都被她們聽到了？
“我是挺近的。”
“那阿姨麻煩你了。”
沈葶瑜一轉語氣:“不麻煩不麻煩。”
挂掉電話，她愣了一會兒，随便套了兩件衣服出門，把車鑰匙揣在兜裏。
沈葶瑜淩晨一點半開在一個人都沒有的路上就覺得人還真不能做什麽虧心事，都是會有報應的。
前兩天她故意氣了一把陳佳欣，今晚她就得穿着拖鞋去陳佳欣家裏，看看她是否安好。
到陳佳欣小區，還有一點安全意識，上樓之前她特意去門衛室叫了保安一起。
今天從下午四點就是他值的班，晚上還幫朋友代了個班，進進出出的車和人他都看在眼裏，堅信她們就是小題大做了，對方可能就是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