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chapter 3
門外溫筠恩的身材在伴郎團裏很挑眼，開門那會兒沈葶瑜直接越過了高涵看到他，一直到他從她的身邊穿過去她的目光才收回來。
有一種熟悉感，又記不太起來。
溫筠恩在伴郎團走在比較偏後面，沈葶瑜走在他後面，端着看他的背影。
在沙發上坐下來時，沈葶瑜被告知等會兒要一起玩游戲的就是溫筠恩。她透過人群去看他挺拔的模樣，攪在一起的記憶一下捋清了。
難怪說眼熟，溫筠恩幾個禮拜前不就在她們公司被拍了，她當時還剛好錯過了。
溫筠恩那邊高涵給他做好了心理建設，跟他說不會過分，他壓下了不樂意，沒情緒地跟着伴娘走。
沈葶瑜小時候在鄉下長大的，一過暑假，就被爸媽送去奶奶家。夏天她奶奶在外面種地，她就晃着腳在房子裏吹風扇吃西瓜看電視。
她奶奶家的電視機壞了很久了，長期播放八/九十年代的外國電影，她很喜歡一部電影裏面的穿西服的紳士。溫筠恩有這種氣質，有時間的縱深感，能把人吸進去。
其實她對這一款一直有點執念。
生活畢竟不是電影，沈葶瑜的那點執念很難找到寄托。
她看着溫筠恩，他是獨一無二的。
兩個人被安排站到一起等他們的游戲開局，沈葶瑜就是普通女生的身高，穿着高跟鞋和他站在一起還矮了半個頭。在開局之前他向他點了點頭，沈葶瑜不好意思地跟着點頭。
第一關過後，旁邊有伴娘在拆糖，伴郎團集體躁動。
“不知道誰便宜了誰。”
沈葶瑜聽到這句話，僵硬地撇了撇嘴角。
擡頭往上看，糖只有一個彈珠那麽大，兩個人想全身而退很難。
這種游戲占人家便宜她覺得很沒品，她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把初吻交代了。
伴娘在把糖垂到兩個人中間時，安慰說:“我會盡量穩一些的。”
糖垂在兩人中間，比沈葶瑜稍高一些，又比溫筠恩矮了很多。
旁邊掐時間的人喊開始，溫筠恩俯身那一下她的臉紅透了，頭還偏後靠了，腦後有人噓她，好像在說她玩不起，她又重新靠近糖含住一小半。
溫筠恩靠得挺慢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那顆糖，距離帶來了他的溫度，呼吸的溫度和皮膚的溫度一起。
還有嘴唇的溫度。
那個跟她說放心的伴娘縮繩子了，剛剛好就是溫筠恩剛靠上糖那會兒，沈葶瑜眨了眨眼溫筠恩的嘴唇就貼在她的唇上
就一下，極輕。
溫筠恩鼻息之間盈餘着一絲溫熱的甜味，觸碰到柔軟，心跳漏了一拍。
“抱歉。”溫筠恩用他們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她低下頭，不知道該回他什麽。
糖再一次垂下，它們要求的半分鐘一點也不能少。
他又靠近了一些，用唇去貼糖。伴娘一使壞，糖變高了一些又放下來，“兩個人要一起來。”
沈葶瑜擡眼去找糖和溫筠恩眼神交觸，溫筠恩垂眼，沒有讓這次交觸持續太長的時間。
他低頭重新去找糖，沈葶瑜屏住呼吸，感受他的呼吸一點點地落在她的臉上。
溫筠恩這一次更小心，嘴唇輕輕觸碰，同一時間溫筠恩的鼻子磕到了她的鼻子，微微側過頭，避免鼻子相撞，嘴唇貼了上來。
唇瓣之間只隔了半厘米不到。
溫筠恩的目光分散，落在她緊張地臉上，凝視了她一會兒，喉結上下牽動。沈葶瑜呆若木雞，不敢動一下，她覺得在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占溫筠恩的便宜。
伴娘再次抽繩，兩個人還是沒控制住貼到一起，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這次久一點。
沈葶瑜感受到他的嘴唇全面覆下來的溫度，沒縫隙地貼着，本來只有些小紅的臉刷地一下紅到脖子根，氣換不過來。
兩個人分開，沈葶瑜實在沒勇氣去看他，也沒勇氣去看旁邊。
她不能控制的生理反應時時刻刻在出賣她。
窒息，她能在這時候消失嗎？
溫筠恩擡頭給了高涵一個眼神。
高涵知道再下去溫筠恩回去能直接把他給辦了，叫了停。
溫筠恩在一團混亂中握住了沈葶瑜白細的小臂，繞開一堆人拿了桌上的紙巾，帶她到了外面的過道。
她被他的強力給拉了出去了。不過她現在很感謝他，因為她如願在人堆裏“消失了”
“擦擦吧。”溫筠恩把剛才在裏面抽的紙遞給她。
沈葶瑜接過餐巾紙，一面一面地折疊起來，跟他說:“我不嫌棄你。”
沈葶瑜紅透的臉和她手上的閑然不搭到了極點，溫筠恩看一眼沒點破她，背往後靠在樓梯走道的跟她對面的牆上。
沈葶瑜仰頭看他，有那麽幾秒真是被精致迷了眼，心跳很快。
他低頭看她的臉，視線往下，她的身體曲線近乎完美，裹緊的伴娘服襯得她整個人玲珑有致，唇齒的溫熱盈餘，溫筠恩頭腦有些停滞，看向別的地方。
“是初吻吧？”他低低的聲音落在沈葶瑜的耳畔。
沈葶瑜驚訝地看着他的側顏。
她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溫筠恩也沒等她回答，突然扭過臉來，認真地看着她說；“我也是初吻。”頓了兩三秒，沈葶瑜還呆若木雞地沒反映過來，溫筠恩說：“沒有別的意思，這是個游戲，我希望你能稍微平衡一點。”
沈葶瑜腦子裏“嗡嗡嗡”，跟衛星電視斷了信號一樣，傻子似地看着溫筠恩，嘴巴像打結了，“哦，哦。”
溫筠恩轉身：“進去吧。”
沈葶瑜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會兒。
為什麽他會滿不在乎地跟她說這麽驚天動地的話？她攥緊了手，心裏被他弄得翻江倒海，面上紅撲撲的。沈葶瑜懷疑自己是病了，被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撩成這樣。
到了婚禮會場以後，沈葶瑜被她媽拉着去見各種熟人。
在和不知道哪個大姨大伯喝酒的時候，身後被人稍稍扯了扯衣料，沈葶瑜轉頭，伴娘告訴她：“等會兒有伴郎伴娘一起參與的游戲環節，你要不要先準備一下。”
“伴郎伴娘？”
她以為自己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嗯。好像是伴郎要背着伴娘跑，沒有意外的話，我們會把溫總給你安排上。”伴娘暗示她。
這句話直擊沈葶瑜的心髒，抿了抿唇：“他還沒走嗎？”
“他和高助理的關系很好，應該不會中途離開的吧。”早上他們玩那麽過分的游戲溫筠恩都沒有離開應該今天再過分他都會忍。
沈葶瑜跟着他去了後面，等着和其他伴娘一起上場。途中伴娘說：“本來溫總是我們安排給子餘的，竟然被你撈到了好。”
“就是今天離開的那個，他是我們宿舍目前情況最不好的，其實她自己的條件很好，就是她媽媽的病，她沒時間談戀愛，想着今天是她為數不多能夠相親的場合了，想不到最後還是離開了。”
沈葶瑜走在她的身邊，步子跟着加急：“可是你們這麽安排溫筠恩會不高興吧。”
她其實是不想承認自己撿了個漏子。
說得好像今天誰來溫筠恩都會同意一樣，萬一……她是說萬一溫筠恩只是接受跟她呢。
“他不是沒有嗎？”伴娘說。
沈葶瑜悶悶的，沒有說更多。
伴郎伴娘是分兩邊上臺的，新郎和新娘走完婚禮流程後，主持人炒了炒氣氛，就直接進入了游戲環節。
其他人都自動成組，沈葶瑜眼看着有一個男的想要走向她，緊張地要命，她倒是不怕自己被別人挑走，就是怕溫筠恩和別人一組。
她不想溫筠恩和別人。
謝天謝地那個男人被拉走了，溫筠恩迫不得已又到走到她身邊。
她地把碎發往耳後勾了勾，跟其他的伴郎伴娘一樣，一邊往舞臺兩邊退，一邊企圖找一個話題，靈光一閃，她側頭問：“溫總知道朋友圈各行各業男神的帖子嗎？”
她吐槽過真實度極低的那個帖子。
溫筠恩走在她旁邊，因為她的問題側頭問：“什麽？”
“我最開始在那個帖子上認識的你。”沈葶瑜想去找手機，發現不在身邊。
她穿的裙子，上臺又不能背包，就把包放在她媽那邊了。
溫筠恩被她點起了興致，随便地聊起來：“上面怎麽說我的？”
沈葶瑜仰臉笑：“零緋聞高富帥，嫁到就是賺到，配圖是一張高糊的你出席活動的照片。”
他無語，在舞臺最左邊站定後轉身說：“不用相信。”
沈葶瑜同樣轉身，面對主持人，笑了笑。
旁邊的幾對都安靜下來後，沈葶瑜的聲音也跟着小了很多，“如果你沒騙我，你應該還沒談過，挺符合的。”
“是嗎？”他沒表情冷冷地丢給她一個反問句。
聊天的激情突然被澆滅。
沈葶瑜微微擡頭觀察他，怨恨自己剛才腦子是離家出走了嗎？為什麽要做這種猜測。
溫筠恩沒在看她，看上去挺專注地望着場中間的主持人。
大概是過意不去突然給她澆了一盆冷水，主持人在介紹游戲環節的時候，溫筠恩把頭微微瞥向她那邊說：“你把那篇文章發給我。”
沈葶瑜又驚又喜:“在微信。”
“嗯。”
“要不然加個微信我發你？”
“好。”
沈葶瑜撫着胸口輕輕吐了口氣。
她真怕他會直接拒絕她。
她偷偷往溫筠恩身邊靠了些，轉頭往臺下看，正撞上老母親期待的眼神，又不動聲色地和溫筠恩拉開了些距離。
長輩們都在場，後面的游戲就沒那麽過火了。
背人項目選中了另外兩對伴郎伴娘，沈葶瑜站在溫筠恩身邊無聊地打哈欠，眼淚也出來了。
游戲環節結束時，她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跟着其他的伴郎伴娘一起下場。
溫筠恩在陳佳欣家裏就看透了高涵今天要幹嘛，他和沈葶瑜後面全無互動也是他的要求。
“沈葶瑜。”沈葶瑜下臺就被她媽拽到一邊：“剛才那男的誰？”
沈葶瑜看她媽那眼神簡直要吃掉對方，趕緊說：“你別亂想了媽，我和他沒關系。”
沈葶瑜回到原位上去找自己的包，拿出手機，又扔給她媽。
大步邁了幾步，高跟鞋的不平穩感嚴重影響了她的速度，追了很長一段才趕上溫筠恩普通的勻速走路，快追上之前盡量克制自己呼吸平穩：“溫總，好友還加嗎？”
溫筠恩轉身，沈葶瑜笑着舉起手機屏幕，胸口起伏略快，呼吸卻沒有太亂。
主動加人微信，這也許是她做過的最不要臉的事情了。
溫筠恩垂眼，拉開西服內側的口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掃過她的二維碼後問:“你的名字？”
“沈葶瑜。”
“好了。”
“你不用知道哪幾個字嗎？”
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她的“葶”字大部分會被加備注時改成“婷”字，那個字實在俗氣，她不願意。
“不用了，今天早上翻名冊看到你的名字了。”
兩個人站在快到門口的地方，飯桌上的在吃飯，往外走的也沒什麽人注意他們。
沈葶瑜喜歡耗盡別人最後一點耐心，就算她看出來溫筠恩頻繁看表已經不耐煩了，不過她臉皮厚，就堵着他在門口。
“在臺上亂猜你情感史不好意思。”
溫筠恩反應了幾秒，知道她說的事情，說:“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