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銅花愛情
銅花愛情
Away官方特輯有很多的成員日常。
當年活動的時候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就算沒有行程,粉絲也知道他們住在同一個別墅裏。
每個月工作室都會發布相關的vlog,給粉絲分享偶像們的日常。
就是因為Away給人的感覺太過鮮活,在團期間沒有任何黑料,散團後也沒什麽塌房傳聞。
本來被诟病的不是直男傳聞在同性婚姻通過後也散去。
柳汐潮為人低調,大家知道他男朋友是澄空傳媒的總裁,也沒看見他每天跟姚黎心似的秀恩愛。
蔣書律活躍在金融行業,一半初次見他的人都想象不到他曾經有如此輕狂的時刻。
更別提什麽長發的出圈造型,對比起來像是兩個人。
Away開了一個活人男團的頭,解散後大家企圖追新團。卻發現就算是澄空傳媒本家,也難以複制這樣的陣容。
越是難以重現,就讓人越懷念。
懷念唐約十八歲生日盛大典禮,蔣家海內外名下的大樓LED屏全部換成了唐約的照片,甚至海上游輪、海岸煙花都有唐約的名字,仿佛要宣告全世界,以此慶祝這個少年非凡的成人禮。
粉絲和偶像一起度過生日宴,也有人獲得了這個漂亮忙內的擁抱,興奮地在社交網絡上分享。
那是給對外的十八歲,唐約還要表演節目的十八歲。
他覺得也就那樣,有點想出去玩。
結束之後哥哥們給他的驚喜才剛剛開始。
堂堂頂流男團忙內十八歲的願望居然如此樸素,不喜歡昂貴的奢侈品,也不要姚黎心十八歲得到的限量跑車。
他想要哥哥們陪他去逛個淩晨的路邊攤。
當時姚黎心以為自己聽錯了,海外長大的舞擔哇了一聲:“說你也太沒出息了。”
柳汐潮倒是在思考去哪個路邊攤,他不是s市本地人,選秀出道也沒如此接地氣過。
他轉頭問蔣書律。
大家的舞臺妝都很誇張,這次化妝師給蔣書律用了一般人很難駕馭桃紅色的眼線。
這個顏色給姚黎心立馬輕浮,給唐約不符合氣質。
但不知道為什麽蔣書律很适合桃色。
所以到後來居然還會有繼鉑金色長發的淡粉色半長發,讓全場尖叫,讓唐約直接在臺上表演的時候和蔣書律對視的時候晃了神。
蔣書律一邊卸妝,一邊把唐約拉過來給對方卸妝。
少年人太适合藍色,淡藍、深藍、钴藍、靛藍色……
粉絲說唐約天生帶着漂泊感,可能得益于那雙眼眸,睫毛太長,稍微垂眼都能牽連出一片的哀愁。
藍色本來就是郁郁的,唐約造型的色系再往上靠,就把這種感覺放大了。
唐約被蔣書律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對方的懷裏,壓根不能掙紮,只能放棄。
團裏的事都是蔣書律說了算。
唐約也知道沒蔣書律壓根沒有Away這個組合,他想忍住這種被對方抱着的暧昧,可惜在蔣書律給他卸唇妝的時候就不争氣地紅了臉。
唐約都沒辦法說話,因為卸妝棉就按在他的嘴唇。
力道輕柔,伴随着蔣書律指腹的熱度,就差把唐約燙啞巴了。
蔣書律看他漲紅了臉,笑了一聲:“好啊,我們一起去。”
那天工作人員也跟上去了,冬天淩晨的郊區,熱鬧的夜市,卸了妝的偶像穿得沒那麽張揚,在人群裏穿行。
四舍五入算外星人唐約哪見過這些。
賣關東煮的小車、街頭十塊錢可以玩好幾次的娃娃機、套環的小擺件、槍打氣球送玩偶。
雖然價格對他們來說壓根不貴,可是格外新鮮。
工作人員低調地随行,也沒拿專業的設備。
視頻手機拍的,偶爾經過食品區被氤氲熱氣一熏,鏡頭都朦胧了,像是深夜的大霧,籠罩住輕狂的歲月。
唐約手腕套着一個裝滿了哥哥們夾給他的醜娃娃,一邊蹲在路邊看小攤上的玩具。
天氣很冷,戴着口罩的人也不少,加上唐約戴了正常瞳色的美瞳,攤主只覺得少年人的眼睛特別好看,問唐約想買什麽。
唐約一分錢沒帶,事實上柳汐潮和姚黎心都沒帶現金,只有蔣書律帶了。
這個時候另外兩個人去買東西吃了,只有蔣書律跟在唐約身邊,剛好在打電話。
唐約不敢說,就搖了搖頭,幹脆去找在前面夾娃娃的柳汐潮。
蔣書律挂了母親的電話,看了眼遠去的少年,拿起唐約剛才看的東西,都買了下來。
那天唐約很高興,回去的路上特別興奮,把那個手表摘了又戴上去,吵得姚黎心有點絕望。
“啪啪啪的聲音就這麽好聽嗎?”
柳汐潮聽了笑出了聲:“你正經點。”
姚黎心:“是你想太多好麽?”
看唐約毫無反應,“算了,他什麽都不懂。”
唐約:“什麽?”
姚黎心:“你不謝謝隊長嗎?今天都是他請客。”
唐約看了眼身邊的蔣書律。
剛才上車的時候唐約還想坐在副駕,讓柳汐潮和蔣書律一起坐。
卻被姚黎心直接推到了後排,差點撞進蔣書律懷裏。
這條路不太平整,再好的車開起來都有點搖搖晃晃。
颠簸裏唐約都要控制自己只往姚黎心那邊靠,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特別僵直。
蔣書律自诩脾氣很好,偶爾也會被唐約惹得冒火,比如現在。
蔣書律:“不用謝。”
唐約:“那我回去把錢轉給隊長。”
姚黎心:……
你少說兩句吧,書律哥能被你氣死。
前面的柳汐潮每次默不作聲吃瓜,然後發消息給姚黎心:我就說不要坐後排的吧。
姚黎心:……
趁下一個轉彎,姚黎心假裝不經意地一推,配合慣性,讓唐約撞到了蔣書律那邊。
然後順勢起哄:“小約你幹嘛那麽見外,隊長又不差這幾個錢。你不如讓隊長回去請我們喝酒,反正你十八歲了。”
唐約本來都要從蔣書律的懷裏出來了,正心虛地看了一眼前排,又是一個轉彎。
蔣書律幹脆摟住了他。
“想喝什麽?”
青年的肩膀寬闊,攬個唐約簡直不要太簡單。
昏暗的車廂內,姚黎心不知道,柳汐潮不知道。
蔣書律扣住唐約腰的力道有點緊,緊得唐約不得不往蔣書律那邊靠。
唐約伸手想去推開蔣書律的手,卻感受到了隊長靠過來的呼吸。
蔣書律:“小約,對不起。我有點累,可不可以讓我靠一下?”
唐約又看了一眼柳汐潮,對方不知道和誰發消息,笑得有些蕩漾。
唐約的猶豫讓蔣書律又問了一句:“不可以嗎?”
他的聲音聽上去都帶着濃重的疲憊,讓唐約想到之前幾次撞見蔣書律和家裏打電話的樣子。
蔣書律偶爾會抽煙。
在休息的間隙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修長的指尖夾着細細的女士煙,從不抽完,好像只是一口,稍微解一點憂愁。
隊長也會有搞不定的事嗎?
唐約不回答,蔣書律的頭就靠到了他的肩膀。
一路上唐約都在思考原着裏對蔣書律家世的描寫,可惜很遺憾,唐約的記性本來就不算很好。
偶爾看完一本小說連主角名字都記不住,好不容易記得住的情節不是誇張的描寫,就是純愛得過分浪漫足以讓人升起火速戀愛心情的橋段。
這本稍微不一樣一點,因為戀愛談得很黃很暴力。
那種內容多了,提到蔣書律的背景都一筆帶過,好像……
隐約說蔣書律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唐約想:是和家裏關系不和睦?還是作為繼承人壓力太大了?
明明大家歲數也沒有差很多,休息期的時候要學習的只有唐約和蔣書律。
唐約要補高中的課程,蔣書律要輔修雙學位的內容。
姚黎心和柳汐潮的成績就一般,也不想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題目。每次唐約問學習上的問題,這倆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老幺推給蔣書律。
口氣是浮誇的贊美:我們隊長可是頂級學霸啊,絕對比公司請的老師厲害。
唐約難以拒絕,卻多了很多觀察蔣書律的時候。
讓他在這種路上陷入沉思,最後歪頭睡了過去。
最後回去的時候唐約是被蔣書律抱下車背上樓的。
隊長點頭,開的酒都是最貴的。
姚黎心恨不得全部喝完,柳汐潮打開了音響,唐約趴在蔣書律背上被搖醒,迷迷糊糊地噢了一聲。
後來他在日記裏寫——
十八歲的第二天淩晨,喝很多很多酒,好暈。
居然只記得靠在隊長的背上睡得很舒服。
*
這是做夢嗎?
唐約好像又夢到回到了那天。
來自9787星的唐約對父母的印象只有模糊的恩愛記憶。
出門的時候會有一個貼面吻,回家的時候會有一句響亮的我回來了。
哪怕身處不被喜歡的環境,依然積極生活。
9787的植物很昂貴,花朵更是炒到天價。
衣食住行對普通人來說沒什麽好期待的,平民基本靠營養液維持正常的體征,想要吃得好一點,就需要花很多很多錢,有些甚至不是錢都能買到的。
即便9787星在傳說裏是被流放的星球,千年後仍然有了階級。
唐約在穿書前從沒見過鮮花,但花可以是機械的。
父親也可以做一朵銅片剪成的花,最後做成一捧,送給剛下班回來的母親。
那是唐約最早對愛情的定義。
是一束銅花,一個貼面吻,和我回來了。
以至于他後來孤零零地長大,度過毫無旖旎的青春期,仍然憧憬這樣的感情。
在一本一本書裏去尋找,算是一種投射補償。
最後唐約穿書了,卻仍然是那個配角。
如果不喜歡上蔣書律還好。
但知道喜歡上對方開始,唐約就明白自己注定得不到那一朵銅花。
只能在夢裏一次次地回味,每一次和蔣書律靠近的感覺。
如果想念可以具象化,他的心應該塞滿了要送給蔣書律的銅花。
*
直播間裏喝多了的唐約看上去就昏昏沉沉的。
微涼的晚風吹在他的臉上,青年面色酡紅,緊閉的眼睫還沾着淚花。在鏡頭裏宛如易碎的瓷器,足夠的曾經的粉絲泛起心疼。
畫面從特寫到遠景,蔣書律背着唐約走進院子,把唐約放到了床上。
又去打水給唐約洗了一把臉。
「說實話感覺蔣書律完全不像個豪門霸總。」
「哈哈哈哈哈我有人脈和蔣書律本人接觸過,你們清醒點啊!他只是對熟人這樣!!」
「這種人真的會娶不到老婆嗎?」
「哇他照顧以後的老婆沒照顧唐約這麽認真我看也不行吧。」
「唐約當爹了還是這麽兒子。」
「房間的機位不能特寫嗎?」
唐約不是很能喝酒,在團的時候也就成年那天喝了,爛醉如泥,徹底睡了一天才醒。
全團都因為差點拍攝遲到被經紀人罵了一頓。
現在唐約神志不清,烈酒的熱蔓上來,他的脖子都覆了一層粉,情不自禁地去扯衣服。
蔣書律用冷水給他擦臉,唐約發出了舒服的哼哼聲,又去拉蔣書律的手:“熱。”
蔣書律:“什麽?”
唐約艱難地睜開眼,濕漉漉的眼眸倒映着蔣書律的面容,他喊了一聲嗚咽的哥。
“好熱。”
「靠,我聽到了!!!對不起我也覺得好熱。」
「我以前也不是沒聽唐約喊過哥,但是這一聲太軟了吧!他聲音真的好好聽。」
「蔣書律你忍得了嗎,是我我忍不了了!!」
「我腦子裏出現了很多不該出現的東西……」
「唐約的聲音真的太好聽了!佩服當年選人的策劃,太絕了。居然還有人放出唐約初中文藝彙演的視頻說唐約不過如此!懂什麽叫質變飛躍,天才也是需要覺醒的。」
蔣書律把毛巾拿開,小聲地問:“那小約要怎麽辦呢?”
他也說得很輕,連觀衆都聽得模模糊糊。
卧室只開了一盞壁燈,無論是唐約還是蔣書律的顏值都遠超常人,随便哪個角度看都宛如攝影作品。
唐約的手下意識地去捏蔣書律的手指。
蔣書律想:這是一個壞習慣,但如果捏的是我的手,那就不壞。
他心裏愉悅,面上仍然溫溫柔柔,下一秒又佯裝冷酷地抽走了自己的手,唐約撇了撇嘴,似乎有點委屈,“我想洗澡。”
蔣書律低聲問:“那要我幫你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