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窗事發
東窗事發
湖光山色兩相合,潭面無風鏡未磨。情人坡上綠草如茵,戀愛湖水清澈見底。
大三一年沈嫣然學業繁重,餘鴻事業也很繁忙,再不能像暑假那樣天天膩歪在一起,只能周末或者晚上相聚,他們在一起逛過街看過電影吃過牛排,假期旅行……做着情侶之間普通的事情。不能見面的日子裏只能電話微信互訴衷腸。這樣的日子讓沈嫣然格外安寧,沉浸在幸福的蜜罐裏無法自拔。
餘鴻和沈嫣然在學校情人坡上和其他小情侶一樣躺着曬太陽,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曬得人心暖暖的。看着校園裏朝氣蓬勃的學生餘鴻心裏無限向往。
餘鴻說:“我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沒有上過大學。”
沈嫣然躺在他的懷裏,說:“我帶你去圖書館,去蹭課,去操場跑步,還和你談戀愛,不就體驗了所有的大學生活了嗎?”
餘鴻笑問:“你看我像大學生嗎?”
“像。”沈嫣然莞爾一笑,說:“更像教授。”
餘鴻起身壓倒沈嫣然,嘴角洋溢着笑意,問:“哪個獸?”說着便印上沈嫣然的唇,在陽光下唇舌摩挲,相互索取。沈嫣然臉蛋紅紅的,不知是太陽的照射導致的,還是動情的羞怯暈染的。
忽然輔導員的電話打斷了二人的柔情蜜意。沈嫣然剛一接通就聽到輔導員嚴肅的說:“你馬上來辦公室一趟,有要緊事找你。”
要緊事?
沈嫣然疑惑不解,能有什麽緊要事這麽着急?
她難得和餘鴻見面,還沉浸在愛情的甜蜜裏不想出來,說:“我現在和朋友在外面,明天再去可以嗎?”
平時輔導員找沈嫣然,拖延一段時間她也不會說什麽,但是這次她态度堅決,嚴厲而又激動的說:“你如果不想被開除就趕緊過來吧!”
開除?沈嫣然大驚失色,什麽樣的大事要鬧到開除的境地。心裏反省着,我好像也沒有做什麽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事情吧?
她立刻對輔導員說:“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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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電話的沈嫣然愁眉緊鎖,雖然她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隐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舍的對餘鴻說:“餘老板,輔導員找我有急事,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餘鴻會意,起身抱着沈嫣然依依不舍道:“哎呀,又要和我的小可愛分別了。”
輔導員的辦公室在教學樓旁邊,距離新校區的情人坡可真不是一點點遠。半路上遇到了劉思宇,他見沈嫣然神色匆匆,氣喘籲籲,忙問:“什麽事這麽着急?”
沈嫣然萬分焦急,哭訴道:“輔導員叫我去辦公室,說是要開除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走,我跟你一起去。”劉思宇聽說開除二字,得知事态之嚴重,忙跟着一起去,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到了輔導員的門口,沈嫣然輕叩三下門。
一開門,辦公室裏的陣仗着實讓沈嫣然大吃一驚。系主任,輔導員,信息部教授,思政部主任……還有幾個沈嫣然看着面生的,一大幫人跟過年似的擠在了輔導員小小的辦公室裏。
沈嫣然尴尬的和各位領導打聲招呼,他們一個個面容僵直,并沒有回複沈嫣然一個溫和的笑臉。她走到輔導員面前小聲的問:“老師,您找我有什麽事?”
輔導員是學校在讀博士,她性情溫和,飽受廣大學生喜愛。可是現在她也和其他領導一樣,沒有好臉色,冷冷的甩過來兩張照片和一封匿名信,說:“你自己看吧!有人匿名把你的龌龊勾當上報給了校長,舉報你暑假在夜總會,在學期間□□陪客。現在事情很嚴重,按校規你很有可能被開除學籍,而且系裏老師也将面臨處分!”
沈嫣然拿過照片一看,眼前一蒙,因為那是她和餘鴻的私房照以及在夜場陪酒的照片。照片裏的她眼色迷離,衣着暴露,花天酒地,表情淫靡。
沈嫣然看着照片腦袋一片空白,猶如五雷轟頂,幾乎暈厥過去。
輔導員說:“沈嫣然,給我解釋一下,這個照片是怎麽回事?一個暑假你都在幹什麽?”
沈嫣然不知如何回答,拿着照片愣在那裏。劉思宇看過照片,見沈嫣然遲遲不做回應,連忙解釋道:“沈嫣然整個暑假都在餘鴻集團上班,我和她閨蜜喬一,還有餘總都可以作證,并沒有做過這樣不堪的事情。老師可以去查查。”
輔導員聽劉思宇如此解釋,松了一口氣。她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照片是合成的,造假的對嗎?”
“很有可能。”
思政部主任是個脾氣暴躁的中年大叔,雖然是大叔,但已經禿頂,看起來如同六十多歲的老頭一樣。他站起來對劉思宇惡狠狠的說:“這是沈嫣然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來回答。”
他一把奪過沈嫣然手中的照片,質問道:“我就問你,這些腌臜不堪的事你有沒有做過?”問完他還碎碎念道:“現在的女大學生真是一點都不自重,包養□□什麽都能幹得出來!真是不知羞恥!”
看的出來思政部主任對當代大學生的做派和風氣極其不滿,怒發沖冠,疾言厲色。
沈嫣然當然知道做過也不能承認,坐實了罪名等待她的只有處分,她是去過夜場,但是照片中那些客人她似乎都沒有見過。說這照片是合成的,真有極大可能。至于她和餘鴻的私密照,只有餘鴻和喬一看過,怎麽就洩露出來了呢?沈嫣然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劉思宇用手輕輕的碰了碰她,劉思宇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于是擡起頭義正言辭的說:“這照片是僞造的,根本沒有的事!”
思政部主任這才坐下來拿着照片皺着眉頭,仔細的端詳。輔導員轉怒為喜道:“不是真的就好,但是這件事鬧到校長辦公室那裏,我們必須要提供有力的證據才能将這件事平息。”
劉思宇說:“如果是電子照片可以用儀器鑒別,這是紙質的,确實可以以假亂真。”
思政部主任說:“本來貼吧裏是有帖子的,校長怕傳播開來對學校産生負面影響,讓管理員立刻删除了,當時也沒想到要保存。”
輔導員起身告訴各位老師:“既然不是真的,鑒別的事就交給我們吧!領導們都辛苦了,給我們幾天時間,定給校領導一個答複。”
各主任這才一哄而散。
見其他人都走了,輔導員拉着沈嫣然的手說:“剛才老師見你看着照片那麽震驚,也不答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擔心是真的,真怕你就承認了。想提前給你透露消息好做準備,無奈他們都在這等着你,商量着給你處分呢!沈嫣然,如果這件事是假的,自然最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打死也不能承認。你一定是得罪了這個寄照片的人,回去想想怎麽解決吧?提供證據才能證明你的清白。”
“好。謝謝老師。”沈嫣然面色凝重的走出辦公室。
“你覺得是誰寄的這匿名信?”劉思宇跟在沈嫣然的身後,邊走邊問道。
“還能有誰!花隐呗!”沈嫣然篤定的說。
“你這麽肯定?”
“為着勵志志學金的事她恨透我了。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敢肯定那張在夜場陪酒的畫面是僞造的。”沈嫣然心想:雖然我确實在夜場陪過酒,但是我根本沒見過那些人,說不定找個和我體型相似的女孩拍個照片再AI換臉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我和餘鴻的私密照,我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的,我從來沒有發給過任何人。難不成是餘總給她的?”沈嫣然百思不得其解,憂心忡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呢!我和餘鴻的私密照我有電子版,但那是真實的,怎麽證僞,陪酒照倒是假的,可我沒有原件啊。”
劉思宇說:“既然你認為是花隐舉報的,那她肯定有原件,得想個辦法讓她交出來。”
沈嫣然神色凝重,點頭應允。
劉思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不用太擔心,清者自清。”
沈嫣然苦笑,關鍵自己也不是特別清。說道:“我什麽都不怕,只要別讓我父母知道這事就行了。”
沈嫣然躺在宿舍床上為怎麽拿到照片原件的事焦頭爛額。這時,室友于薇和王萍回來了。
……
“真沒想到□□陪酒的事就發生在我們的身邊,真是丢我們女學生的臉。”
“怪不得她經常夜不歸宿,我還以為她是談戀愛了呢。”
“你沒看到嗎,下午貼吧都炸鍋了。”
“我聽說了,但是我看到的時候帖子已經删掉了。”
“還好我下載了,我給你看照片。”
沈嫣然一聽照片被室友下載保存了,激動的爬起來說:“你們有照片?”
于薇和王萍以為宿舍裏沒人,肆無忌憚的議論着,被突然冒出來的沈嫣然着實吓了一跳,于薇尴尬的說:“沈嫣然,原來你在宿舍啊。”
沈嫣然說:“能給我看看嗎?”
于薇把手機遞給沈嫣然,沈嫣然一看還真是被舉報的那兩張,頓時欣喜若狂,激動的說:“于薇,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二人還在為自己背後議論他人穿幫而感到尴尬和羞愧,看沈嫣然如此反應,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這時,喬一來了電話,語氣焦急且擔憂:“然然,我聽劉思宇說了,你現在在哪,沒事吧?”
沈嫣然憂慮已解,一臉坦然,說:“沒事沒事,我已經拿到照片原件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們計科系應該有人會檢測吧,還請你幫我找個靠譜的大神明天一起去教務處鑒別呢。”
“這個劉思宇就會啊。”
翌日下午,校長、系領導、輔導員、沈嫣然、劉思宇、喬一齊聚一堂,劉思宇當着衆人的面開始鑒別夜場那張照片。經過一系列的操作,照片均顯示是經過PS過的。劉思宇解釋道:“而且再繼續觀察這張照片,沈嫣然的臉部四周是模糊的,這也是後期合成的原因。所以這是有人故意造謠。”
聽着前學生會主席劉思宇的話,輔導員着實松了一口氣,喬一露出了輕松的笑顏。輔導員說:“校長,你看這都是誤會,是不是要還沈嫣然一個清白,最近人家可飽受了不少輿論的折磨。”
校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惡的思政部主任唯恐天下不亂,站出來說道:“那另一張照片呢?快檢測一下。我不相信這麽清晰的照片也是合成的。”
沈嫣然的心裏“咯噔”一下,她心裏清楚,這張照片是她和餘鴻拍下的私密照。照片中的二人剛結束了一場香汗淋漓的雲雨情。餘鴻別過頭沉睡過去,沈嫣然對準鏡頭露出甜蜜的笑顏。照片中的沈嫣然臉蛋還微微泛紅,即使是照片,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淫靡氣息。仔細的看,也絲毫看不出任何PS的痕跡。
輔導員見罷,打圓場道:“那張都是假的,這張肯定也是假的喽!”
喬一忙說:“沈嫣然人品我很了解,斷然不會做出匿名信裏說的事,校領導一定要嚴懲這個随意造謠生事的人,平白無故讓人遭受這樣的傷害,還差點被冤枉退學。”
校長點頭默然。
“豔照門”事後,沈嫣然雖未被開除,但對她的影響确實挺大,原本要經過換屆大會光榮下崗的“系學生會副主席”和“鹿祭文學社社長”這兩個職位,卻因為這件事提前停職了。不過停職也好,沒有大大小小的雜事,她反倒落得個輕松自在。
後來的日子真不好受,雖然課少,但是很明顯,一傳十,十傳百,沈嫣然已經成了系裏的名人了。每次走在過道上,總能聽到身邊人小聲議論,就連平時得到她厚愛的小學妹也是避之不及。
沈嫣然冷笑:以前她寫大字報宣傳各種信息、寫出優美文章發表在校刊上的時候,怎麽就沒有得到如此大的反響,如今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到成了紅人,真是可笑,可憐,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