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周導在收到來電以後, 長長地吐了口氣——只希望秦素真有他們說的那般能耐。在被放鴿子的這一個月時間, 他不是沒找過其他人, 但讓那些道士驅除少數孤魂野鬼還行, 對上一群複仇的厲鬼，那就抓瞎了。
他錢沒少花，反而将劇組弄得一團亂, 焦頭爛額的。
他內心默默祈禱秦素能夠馬到渠成。他用自己的渠道打聽到關于秦素的一些事，人家是真有本事的那種, 不是江湖騙子。就連崔杭對她都多有贊譽。
為了招待好她, 周導還特地打聽了秦素的口味, 預定了一家的私家菜，請了好幾個人作陪，像是田曉園, 齊副導和男主角張柏寧。張柏寧在娛樂圈裏呆了十多年, 是公認的老好人。這次劇組裏，他也是少數幾個沒怎麽遭遇靈異事件的人。他手頭的資源比較虐, 這部電影已經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所以不到最後無可奈何, 他都不願意随意放棄了。
張柏寧對秦素本身也很好奇，別看他微博上經常摘抄一些文藝段落，但私下的愛好卻是看那些幾百萬字的男頻向爽文。在他眼中，秦素的經歷就是妥妥的爽文一部，從低谷到崛起，一路打臉。周導現在也不得捧着她嗎？
他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眼睛亮了起來——這家的茶很不賴啊。可惜不好訂座，一般都得排到下下個月。周導還是利用自己的人脈才順利訂下的。
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刻鐘的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一身淺藍色裙子的秦素出現在大家面前。裙子襯托得腰肢盈盈一握，白皙的面容并沒有什麽妝容的痕跡，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
不知道是不是張柏寧的錯覺，明明秦素走路姿勢分外優雅閑适，但只是轉眼之間，她便已經落了座。
周導殷切地将菜單推到她面前，“喜歡什麽直接點。”
秦素也沒同他客氣，直接點了十來樣。在辟谷之前，她食量都不算小，每天吃不少。事實上她現在一個月花在吃上面就要好多萬了。
點完以後，她将菜單推還周導，淡然道：“你們也點你們要吃的。”
田曉園正好坐在她旁邊，低聲說道：“這麽多感覺吃不完了。”
秦素臉色平靜，“我怕你們吃不夠。”
其他人：“？？？”
秦素：“我點的是我要吃的。”
周導咳嗽了一聲，也點了兩道菜。請都請了，他不至于在吃食上還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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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來一個小時內，大家囧囧有神地看着秦素一個人将十幾道菜吃光光，神色敬畏地盯着她那依舊平攤的肚子。她穿的這裙子顯腰身，但吃多了，也容易看到凸出的肚子。
張柏寧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她那肚子是異次元空間吧？怎麽吃了和沒吃一個樣。
周導結賬時，問了一句，“吃飽了嗎？”
秦素想了想，老實回答：“也就是吃個七分飽吧。”
周導嘴角抽了抽：都吃那麽多了，還只七分飽！她真正飯量到底多可怕啊？他甚至忍不住懷疑，徐骁之所以和秦素分手就是因為她吃太多，傷不起。
……
吃飽喝足後，秦素跟着周導返回劇組中。周導已經給劇組放假一段時間了，那些貴重的拍攝物件更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生怕被禍害了。
秦素一進去，大熱天的頓時精神氣爽，放眼望去，都是鬼魂。
秦素唇角勾了勾，“這不也挺好的嗎？你們拍冬天的戲份都不怕熱了。”
周導無語凝噎：在這種環境下，誰還有心思拍戲啊。
那些鬼明顯認出秦素了，沖着她行了個禮。
周導小心翼翼說道：“您看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嗎？”有的大師會自己準備驅鬼的工具，但有的會等來了現場後才準備。他看秦素連個包都沒帶，他便将對方歸到後者。
秦素搖搖頭，“不需要，我和他們溝通一下就可以了。”
周導表情呆了呆，能溝通的那還叫厲鬼嗎？他有些艱難地說道：“之前陶道長也想和他們溝通，然後摔得一鼻子血。”
秦素瞥了他一眼，“那說明他在鬼中人緣沒我好。”
她煞有其事地點頭，“沒辦法，我人見人愛，鬼都喜歡我。”
這話周導沒法接了。他還能說什麽呢，只能擺擺手，“那就拜托您了。”
……
秦素也不需要做什麽，直接讓周導給個房間，把這些鬼全都叫進來開會。
她看着屋子裏都快站不下的厲鬼，嘆了口氣，“你們還不投胎去嗎？”他們最大的仇人裴靜已經惡有惡報了，秦素那時候還留給他們出氣的機會，照理來說，怨氣應該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其中一個女鬼幽幽說道：“我們原本想直接走的，結果那女主角付觀夏，同自己的經紀人抱怨說我們死的不是時候，連累到她這部電影。我們聽到後就憤怒了。”
秦素嘴角抽了抽：那位小花真不是一般的嘴賤，難怪差點被毀容。當着一群厲鬼的面這樣說，他們沒取她性命已經很忍讓了。可能付觀夏沒想到會有鬼魂旁聽吧。
“張柏寧人不錯，還說了她兩句，所以我們沒對他惡作劇。”
“這投資是周導找林家拉來的，所以我們就給他一些小小教訓了。後面他又請了一些道士過來，把我們惹毛了。”
女鬼們條理分明，看樣子并沒有因為怨恨而失了理智。而且人家也算恩怨分明，像張柏寧不就沒出過事嗎？
秦素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想周導應該會重新去拉別的投資商，這事告一段落如何？”
長發飄飄的女鬼語氣幽怨，“既然是恩人的請求，我們肯定會給您這面子的。只是我們沒錢賄賂鬼差……”
秦素思考了一下，冷靜開口：“那我給你們找個工作好了，要不要當空調賺外快？等賺夠了後再去投胎轉世好了。”
拍戲大部分是在外面，豔陽天，還得穿着厚重的衣服，不是一般的折騰人。但倘若有這群鬼在，天然帶着制冷的效果，比上一百臺空調還好用。
“當然了，誰要是嘴賤的話，你們報複也是應該的。不過報複歸報複，你們好歹把報複原因說出來，免得別人以為你們是無差別攻擊，有理都成了沒理。”
女鬼們沉默了一下，紛紛點頭答應下來。一方面是秦素的提議對她們的确有好處，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們也打不過秦素。一個月不見，秦素比起先前變得更厲害，身上的氣息讓她們望而生畏。
……
等到秦素從房間裏出來後，始終不曾聽到房間有動靜的周導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秦素微微颔首，“解決了。其實她們都是一些明事理的好女孩。”
周導表情僵硬，這話不好接。說他們明事理，那豈不是說他們這些受害者有罪嗎？
秦素輕飄飄道：“她們也不是随便亂報複人的。之前出事故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說過對死者不敬的話，這才招惹了死者的報複。比如她們對張柏寧印象就挺好的，還誇他是表裏如一的好人。至于你，純粹是因為被林家牽連了。”
被忽然點名的張柏寧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額，謝謝。”他還以為自己是運氣好，所以沒撞到這些事，感情是因為那些鬼魂特地對他手下留情了。這麽看來，那些鬼魂其實也不壞啊。
周導聽聞此話，長長地舒了口氣——能溝通就好，至少不是無差別攻擊，誤會解除了也就好了。
他語氣期待，“那她們要離開了嗎？”他可以繼續拍電影了嗎？
“不，他們沒路費。”
周導嘴角抽了抽，“我可以給她們燒紙錢。”
秦素說道：“她們準備留下來打工，先賺夠路費再說。反正你們也不吃虧，這樣夏天拍戲都不需要空調和電風扇了。而且也不怕有人找事，省了保護費。”
有人挑釁的話，還能關門放鬼。一舉兩得，多好的事情啊。
周導一開始覺得要和一群鬼拍戲讓人毛骨悚然，但聽秦素這麽一說，似乎不虧。而且到時候這也能作為一種宣傳的噱頭——雖然網友未必會相信就是了。
周導一錘定音，“那就這麽說定了！”
他覺得這一千五百萬花的還是很值錢的，秦素上門，連法事都不需要做，就靠着在鬼中的人緣硬生生将這件事給辦了下來。
在人間有人脈算什麽，在鬼中有人緣才是真牛逼！
周導在秦素的幫助下，暫時開了天眼，如願見了那些女鬼，順便簽下了合同，達成一致。
解決這事以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重新找一個女主角了。
他目光落在秦素身上，問道：“你想拍戲嗎？”他發現秦素是挺合适的人選的，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和女主角十分契合。尤其是那種在專業上的從容态度，完全可以本色演出。
秦素反問：“拍戲的話需要多久？薪酬多少？”
周導說道：“大概要兩個月，付觀夏拿了八百萬。”
秦素委婉說道：“你看我就只來了半天，就拿了一千五百萬。”
能輕松賺錢，她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周導無話可說。秦素這錢賺得可真快，要是他再年輕三十歲，有那天賦的話，都想轉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