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第43章 他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聽到婁季章的問話,渝桉連忙搖了搖頭,“不累,就是帶着崽崽吃吃玩玩,很輕松的。”
婁季章點了點頭,但他還是伸出手,快速的點了一下渝桉的眉心,“真的?可是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累?”
渝桉有些驚訝與婁季章的洞察力,下意識想要否認,但話到嘴邊兒,莫名有種不想說那些太客氣疏離的場面話,于是抿了抿嘴唇,什麽都沒說。
一看他這個反應,婁季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累了就直說,知道嗎?咱們先回家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其他的事。”
渝桉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細心叮囑過,更何況如今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孩子的爸爸,就更不會了。所以聽到婁季章的話後,他止不住的心底發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又不想太突兀和誇張,便克制的抿了抿嘴唇,輕輕說了一句:“好。”
婁季章見渝桉這麽聽話,心底也忍不住的發軟,又伸手摸了摸渝桉的臉。兩人離得近,婁季章的氣息本就強烈,所以當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渝桉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後退的時候,婁季章的手機突然響了。
由于兩人之間的距離确實很近,所以即便渝桉不是故意的,但依舊清楚的看到屏幕上的那兩個字:杜筱。
電話是杜筱打來的!
渝桉心頭莫名咯噔一下,有種瞬間下沉的感覺。這種莫名的不安讓他下意識抿緊了嘴唇。
婁季章沒察覺到他這點兒細微的變化,接通電話沉聲問道:“什麽事?”
婁季章的手機質量不錯,雖然渝桉跟他離得近,但卻也沒有聽的特別清楚,偶爾幾句,他也聽不懂。
婁季章的神色倒是沒什麽變化,“……好,我知道了。”
幾分鐘之後,婁季章挂斷了電話。他神色帶上了一絲遺憾,一只手揉了揉渝延的小腦袋,之後像是順手一樣的握住了渝桉的手,也不知道是在摩挲還是把玩,“本來還想回家一起吃個晚飯,可是臨時有點兒事兒得去處理一下。我先把你們送回家,到家之後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正好你也累了,吃完飯洗個澡早點休息,嗯?”
最後那個‘嗯’聲音微微上揚,再配上婁季章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若是放在之前,渝桉或許會下意識臉紅,然後有些慌張的想要拉開距離。
但這次渝桉确實是拉開了距離,但卻不是婁季章設想的那樣。他不僅把被婁季章握住的手抽出來,連整個身子都跟婁季章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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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着頭,略有些長的劉海半遮住了眼睛,讓婁季章有些看不見他的神色。渝桉的聲音有些低,輕輕的,倒是沒有什麽其他明顯的異常,“好我知道了,婁先生有事情可以去忙,不用管我們。”
他的聲音雖然沒有異常,但婁季章卻聽的莫名有種想要皺眉的感覺。他想說些什麽,但字面上渝桉說的又沒有任何的錯,莫名讓他有種不知該怎麽繼續下去的感覺。
婁季章隐約察覺到了渝桉跟剛上車的時候有些許的差別,可他又說不出來差別在哪兒。
他試圖重新拾起剛才溫和帶着些許暧昧的氛圍,卻發現渝桉有些不接茬了……
一直到下車,婁季章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他做了什麽惹到渝桉生氣了?
可是他根本就沒幹嘛啊?總不會因為自己要去忙工作沒陪他吃晚飯吧?可是……按照渝桉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會介意這一點…….
眼看着渝桉拉着行李箱就要進別墅了,婁季章到底沒忍住,一把拉住渝桉,皺着眉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怎麽了?不高興嗎?”
渝桉沒有一絲停頓的搖了搖頭:“沒有。”
婁季章的眉頭皺的更深:“可是為什麽我感覺你有些不對勁?”
渝桉臉上帶着茫然:“不對勁?哪兒不對勁?”
婁季章:……我要是知道我還會問你?
見婁季章不說話,渝桉的神色逐漸變成了無奈,再次将手從婁季章的拉扯中掙脫出來,“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其他任何的不對勁,婁先生你不要多想。”說着,他還催促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有工作要忙,婁先生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婁季章看着渝桉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也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受錯了?
他的手下意識的握了握,但渝桉的手已經不再他的手掌中了,只是徒勞的握住了一團空氣,這讓他心頭莫名一空。
眉頭逐漸皺緊,他張嘴想要說什麽的時候,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婁季章啧了一聲,帶着明顯的不耐拿出手機,渝桉就站在他跟前,以至于再次看到屏幕上‘杜筱’那兩個字。
他抿緊了嘴唇,往後退了一步。
婁季章沒有說話,但眉眼壓的很低,聽着電話那頭杜筱的話,盡管很不耐煩,但還是沉聲道:“知道了,我現在過去。”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将手機揣進口袋裏,他擡頭看向渝桉,張口正要說什麽,渝桉卻打斷了他:“婁先生快去吧,時間不早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先進去了。”說完,不給婁季章再阻攔的機會,轉身進了別墅。
婁季章下意識想抓,但擡到一半的時候渝桉就已經跟他拉開了距離。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婁季章的情緒開始有些變得糟糕。這種不知緣由的情緒讓婁季章更加煩躁。
婁季章不想在家裏,在渝桉面前發洩自己的情緒,所以轉身再次回了車上,一邊極其不耐的扯開了脖頸間的領帶,一邊冰冷的對司機道:“開車。”
司機沒敢多說一個字,啓動車子就朝公司而去。
十來分鐘之後,婁霁章的邁巴赫停在了婁氏集團樓下。他陰沉着一張臉大步上了電梯。
再之後,整個婁氏就開始雞飛狗跳了起來。所有當天面對了婁季章的人都忍不住腿肚子發抖,并在心裏哀嚎:哪個殺千刀的惹到了婁總?自己惹的火卻要別人來承擔!怎麽這麽缺德?
真·缺德·渝桉卻不知道這一情況。他并不是故意惹的婁季章不高興,而是在車上看到杜筱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樣回過神來。終于想起來,他是在一本書中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他是個怎樣的角色,而婁季章又是怎樣的角色。還有就是…….杜筱将成為什麽樣的人…….
想起這一點的那一瞬間,渝桉就将這段時間婁季章給他編制的牢籠打破了。
他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醒悟過來,清楚的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在不經意間埋下了怎樣的期許。
這股期許或許在埋下的時候他自己都沒發覺,但當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在不自覺的剖析自己內心的時候,終于察覺到了自己的心理變化。
盡管羞恥,但渝桉卻不得不承認,婁季章給他編織的牢籠真的困住了他,竟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生出一種就此安家的隐秘欲望。
可是當他在車上,在婁季章的手機屏幕上看到杜筱那兩個字的時候,他也是突然回過神來,他終于想起,那個地方從來都不是他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落地安家的資格!
醒悟像是一記耳光一樣,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那種感覺讓渝桉羞恥不已,甚至自慚形穢!
婁先生不僅沒有絲毫懷疑他,還真心接受了渝延,甚至還為了他諸多打算,可他呢?
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貪圖任何東西,更不會有任何的妄想。
可如今呢?他卻膽大包天的妄圖根本就不屬于他的東西!這跟騙子有什麽區別?他用義正嚴詞的态度打動了婁季章,卻又包藏禍心!這是何等的惡劣?
拖着行李箱進門的時候,渝桉自己都覺得臉熱的發燙,不是害羞,而是羞恥,是那種自我都會唾棄的羞恥!
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倉皇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渝桉心亂的厲害,将行李箱随便往旁邊一丢,大步就進了浴室,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帶着涼意的水兜頭而下,渝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片刻後水溫才逐漸攀升,渝桉雙手撐着牆,垂着頭,任由洗澡水從頭上淋下來,将他整個人都打濕。仿佛這樣就能洗刷掉他的貪婪一樣。
可是同樣的,渝桉也清楚的知道,貪婪和惡劣是刻在他心頭的,不管他再怎麽洗,都無法掩蓋他卑劣的不堪的欲望…….
這一刻,落荒而逃的欲望達到了頂峰。渝桉甚至想,就這麽離開吧……
反正渝延是婁季章的兒子,雖然親子鑒定報告還沒出來,但結果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意外,渝延一定是婁季章的兒子。
婁季章也保證了,一定會照顧渝延。那自己即便現在就離開,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