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第38章 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清淡的酒氣直往奕炀面頰上撲,他嗅到的不僅僅是酒精,還有小兔子身上那股沐浴完,裹在被窩裏蹭淡了,形容不出具體的溫熱香氣。
充溢了整個鼻腔。
奕炀的心跳驟然快了半拍,“不準這樣。”
“要這樣...”樂言原本跪坐在床上,膽子一大,撐起身,跪直了,“你還沒答應我,會不會快點回來…”兔子醉了,說話聲和動作比平時更軟更慢,乖巧又帶點小心翼翼。
他沒把臉收回去,用鼻尖輕輕地蹭奕炀,“會嗎?我現在有點不想你去醫院。”
“為什麽?”
“就是不想。”兔子沒理,也說不出所以然,悶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太不争氣,于是張嘴咬奕炀的唇,咬得不重,咬完舔舔自己的唇挑釁地望着奕炀,語氣更加堅定:“不想!”
“霸道。”奕炀愣着沒動,從兔子滿是期待而像在發光的眼睛,順着鼻梁滑下來,他好像也被這暖兮兮的酒意熏昏了頭,“樂樂...”
“嗯?”樂言擡眼不偏不倚和他四目對上,以為他又會像前兩次那樣教訓人,蹙着眉頭先發制人,強調道:“我喜歡你,喜歡是可以親的。”他自知理虧,補充道:“咬也是親的一種...”
“我說了,你的這種喜歡不能親,尤其不能親嘴。”奕炀一只手圈着兔子的腰身,放倒在床上。彼此之間留有大概一拳的空隙,他捏着兔子的臉,“親吻對人類來說是比較私密的事情,一般只發生在愛人之間,這裏的愛人相當于你想娶的老婆,你和你的老婆才可以親,這麽說能明白嗎?”
兔子清醒的時候或許能明白,現在不一定。奕炀說出的每個字對他來說就只是幹巴巴的一串字,思考不了。只知道奕炀不讓親嘴,嘴是給老婆親的……
“可你說過,不建議我娶老婆。”兔子伸手抱着奕炀的脖頸把他壓下來,手臂下滑貼着他的脊背拍了拍,“奕炀,我喜歡你,很喜歡。雖然我也讨厭過你,不過只是一下下...”樂言真摯道:“我不娶老婆,把老婆的位置空出來,讓給你好不好?”
“樂言!”奕炀扶額,氣笑了。
“是樂樂...”兔子還是不喜歡從他嘴裏聽到自己的全名,每回都很兇!
“話這麽多,你醉了,趕緊閉眼睡覺。”奕炀準備起身,哪知小兔子突然把手臂圈得緊緊的,全身都在使勁兒,生怕懷裏的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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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用臉蹭他,眼睛睜不開就半眯着,偏頭在他耳邊問:“奕炀,你喜歡我嗎?喜不喜歡我?”兔子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說,我就不松開,不準你去看奶奶!”
奕炀原本正在拉下兔子的手,被他這麽一問,手頓住沒動。房間裏頓時安靜得只剩下他心跳和小兔子呼出的氣息。
“你再問一遍。”奕炀望着他的眼睛,“把你剛才的問題再問一遍。”
“你喜不喜歡我?”
“我是誰?”
“奕炀...”樂言覺察出一點點異樣,膽小的把手縮回來蜷在身前,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被盯久了心虛,別開視線躲。那副表情好像在說,我是已經松開了,你別兇我...
兔子的下巴被對方捏着了,腦袋被迫挪正。奕炀似是妥協,第一次主動親他,雖然也只是清清淡淡地貼着唇,但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有掙紮,這些掙紮在兔子望着他,露出期許的時候,頃刻化為烏有。
“喜歡的。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可以!”
樂言再次興奮得想轉圈,等奕炀起來,他乖乖掀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被子底下的腳指頭雀躍地晃。
親嘴就是能夠快速增進朋友間的感情,奕炀剛才對他說的那幾個字前所未有的溫柔,兔子的耳朵都快被溫柔化了,于是更加亢奮睡不着。
“我就在對面的醫院,有事給我打電話。”奕炀用手和他比了個動作。彎腰把他拉得太高的被子掖一截下來,“水在床頭櫃上,渴了起來喝,不能自己出酒店。”
樂言答是答應了,等奕炀一走,他連忙起來,挪椅子趴在窗邊看。醫院就在對面,奕炀需要過一條斑馬線才能到醫院,這段路程兔子能夠看到。
将近十二點,住院部三樓走廊沒看見一個人,奕炀進去時,葉傳熹正在喂葉奶奶喝粥。
除了視頻,葉媛晴已經很久沒有真真實實地看到孫子了,見人進來忍不住想哭,推開葉傳熹喂粥的手,朝奕炀招了招,招呼他坐到自己跟前來。
“長這麽高了,再過幾年不見,在路上遇到我都認不出了。”葉媛晴伸手握着奕炀的手,輕輕摩挲手背,“說了不當警察不當警察,又忙又累,你就是不聽。”
“怎麽會認不出來,不是經常和您打着視頻嘛?”奕炀接走葉傳熹手上的粥,慢慢吹涼喂到她嘴邊,“您是怎麽回事?散個步都能把自己摔着?”
“想事情去了,沒留心,左腳絆右腳結結實實摔了一跤。”葉媛晴邊搖頭邊笑自己。葉傳熹捂着唇咳嗽,葉媛晴說:“傳熹,炀炀在,這裏不用你陪,安心配合醫生檢查,看看到底哪裏不舒服。”
“媽,那我吃點藥馬上過來。”葉傳熹看了眼過半的吊瓶,轉身出去。
奕炀繼續剛才的談話,“您一個人去公園散步,也沒個人跟着?”
“還有你叔叔呢,他在打電話,我離他又遠,要摔了他只能幹看着,做不了什麽。”葉媛晴笑自己笨,“人啊,就是得服老,年紀越來越大,手腳都不利索了,跟個小孩似的,動不動就磕着碰着。”她不想吃了,等孫子把碗放下重新握着他的手,“都是小事兒,你工作忙,你叔叔就不應該讓你大老遠趕過來。”
她就故意這麽一說,心裏盤算着,如果摔一跤能見着人,她就天天摔。
“炀炀,過年回家吧。”葉媛晴說:“你不在我總覺得缺點什麽,打視頻也沒用。”
“我知道。”奕炀并沒有給準确的答複,而是模棱兩可地說年假夠就回來一趟。
葉媛晴不想逼他,換了個話題,精神突然好了不少,“你現在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她先問:“有沒有正在談的?別不好意思,奶奶也是過來人。”
“沒有,哪有時間啊。”
“我就知道你工作忙沒時間,趁着這次回來,我介紹幾個姑娘,你們彼此認識認識,說不定就有看對眼的。”
“結婚的事還不着急。”奕炀嫌她吃太少,重新拿起碗舀一勺喂到嘴邊,喂完拿帕子仔細幫忙擦嘴,“奶奶,這次來我還帶來了一位朋友,他是沈叔叔生前最疼愛的學生,您想不想見一見?”
“你沈叔叔喜歡的孩子?”
“對,叫樂言,我估計你見了也會喜歡。”奕炀給他形容了個大概,說:“聰明又有禮貌,下午來過一次,當時您沒醒。”
“可惜了。你沈叔叔喜歡的孩子一定差不了,明天喊他來,我要多認一個孫子。”想起沈卿,葉媛晴忽然有了個打算,倒也不是臨時起意,總覺得應該親自到江北看一看,她說:“炀炀,要不我去江北住一段時間,過年就回來,反正沒幾個月。”
“您想去江北?”奕炀有些意外,卻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您想好了?”
樂言保持趴着的姿勢十來分鐘,酒店樓層高,底下的人拇指大小都沒有,每一個過斑馬線的人類他都會目送人家走遠。兔子覺得這條大道有點像三月橋,他忽然想起那個盲人姑娘,好久沒送她回家,不知道那條盲道的共享單車有沒有亂放...
房門叩響,兔子想得入神,吓得肩頭一顫,随意穿上酒店配的白拖鞋走到門口,眯着眼睛從貓眼裏看人,發現是兩個陌生面孔,開門的手遲疑了。
兔子捏着防盜鏈,問:“誰呀?”
“你好,奕炀先生讓我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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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炀:完蛋,那一下不算,我喝了酒腦子不清醒。
兔子生氣:光天化日竟然想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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