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什麽不可以牽手?
第27章 為什麽不可以牽手?
晚飯吃飽要散步,這是兔子雷打不動的安排。
落地窗外的天還亮着,剩餘一點淡粉的晚霞夾縫在雲中,還有幾塊松松軟軟懸在半空的雲,各有形狀。
樂言兩腿跪在沙發上,下巴枕着沙發靠背清點雲的數量,沒幾分鐘掏出脖頸上挂的兔子陶瓷口哨,抿在唇上虛虛地吹。
他等奕炀收拾廚房出來一起下樓散步消食。
奕警官關上水龍頭才聽到這幾聲動靜,邁步退出來往客廳看了一眼,說:“你回家穿件外套,穿好咱們就下樓。”
樂言立刻回家拿外套。奕炀則出來找紙擦手,期間甚至回了幾條微信消息,接了個電話,挂斷後也不見樂言回來。敞開的門隐約聽得走廊傳來‘哐當’一聲,他的心也跟着咯噔。
這邊,樂言被窗簾困住了,窗簾架子掉下來的瞬間,他下意識伸手去接,不知怎麽扛在了肩上,整個人悶不吭聲愣在原地,除了開頭的‘哎喲’再沒出過其他聲兒。
奕炀進門就看到這麽高危的一幕,兔子高高站在沙發靠背,兩腿在抖,肩上壓着窗簾的拉杆。
不知窗簾怎麽散架的,他先把人救下來,見腦袋上的耳朵沒吓出來,應該沒大事兒。
拉杆挂着兩大塊窗簾,挺沉。奕炀挪了靠在地上,把兔子從沙發上帶下來,“是想不開,還是心血來潮拆家玩兒?”
一邊打趣,一邊檢查樂言身上有沒有受傷。拉開 T恤寬松的後領,脖頸有一塊被砸紅了,和其餘雪白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在沒有破皮,就怕砸到骨頭,他伸手過去揉了揉,問兔子疼不疼。
樂言搖頭,“奕炀,那個是不是攝像頭?”他擡手指綠植背後一個拳頭大的白色盒子,先是疑惑,接着肯定道:“那就是攝像頭…還在亮紅光…”
兔子的聲音明顯顫抖,把手縮了回來,憂心忡忡道:“有人進我家裝了攝像頭,他們是怎麽進來的?為什麽要裝一個攝像頭?”
這個問題奕警官非常有發言權,他放攝像頭的時候特意找了一個非常隐蔽的地方,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況且這些綠植挨着牆上的書櫃,小東西擺得多,一個攝像頭很不起眼。
他沒料到這只兔子這麽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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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你先別緊張,聽我跟你解釋,”他摸出手機調出樂言家客廳的監控畫面給他看,“這個攝像頭是我幫你裝的,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也知道我平時忙,想知道你回沒回家,安不安全,打開手機看一眼就知道了……”
奕警官說到這兒,自己都聽皺了眉,怎麽有點兒……猥瑣?
樂言還在認真地聽,兩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奕炀。
奕炀于是硬着頭皮接着說:“其實是這樣的,咱們不是要搬去那個院子裏住嗎?這裏就空出來了,你肯定很珍惜你房子裏的一草一木對不對?但如果搬去那邊就不能經常回來,如果有個攝像頭的話,家裏是個什麽情況,就是你的花草枯了都能及時看到。”
“對!我知道了,奕炀,你真好!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樂言回頭看一眼攝像頭,視線下滑落到窗簾上,他剛才特別想知道是不是攝像頭,所以爬櫃子上去,摔下來條件反射地抓住了窗簾,可窗簾承不住他的重量,一整個塌下來了……
“……就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奕警官為自己捏了把汗,他有點慶幸,更多的是覺得這只兔子好騙。
這要是被賣了,肯定會幫人認真數錢…
樂言拿着奕警官的手機劃了劃監控畫面,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監控的另一頭,畫面高清,他試着擡手在奕炀臉上戳了戳,監控畫面有一秒左右的延時。
這東西對膽子小的兔子很有用,如果之後有人悄悄潛進他家,不僅能把對方看得一清二楚,還不用樂言開門親自檢查,打開攝像頭就行!
有用有用!
兔子把手機還給奕炀,跪在沙發上抱住了他,真摯道:“奕炀,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奕炀一愣,他對這種親昵行為不太習慣,又因為對方只是一只沒心眼的小兔子而放松下來,擡手回抱着他,拍了拍脊背說:“現在不怕了?”
“別人就怕,是你,我不怕。”
“喲,還區別對待。”奕炀笑了兩聲,用手摸了摸紅印的邊緣,“認真的,這兒到底疼不疼,我給你塗點藥?”
“真的不疼。”
“行,不是想散步嗎?你快去穿外套,我看看你家窗簾還能不能挂回去。”
“好。”
這個小插曲以奕炀幫他重新挂好窗簾收尾。散步是其次,樂言主要是好久沒有逛濕地公園的小集市了,他一個人逛沒意思,必須得奕炀陪着。
下了電梯樂言一直低着腦袋,他想牽着奕炀的手,抓了好幾次都失敗了,他不信邪,一路盯着,找準時機先抓住了腕表,滑下來握着奕炀的手,抓緊了就不放。
“做什麽?”奕炀在看手機,圖片上的字太小,他用兩根手指頭放大,看完一段才擡頭看人。
樂言理直氣壯地邁步子,說:“好朋友都要牽手或者挽手走路。”剛好拐了一個彎,視線開闊不少,來來往往的人行道還真被兔子捕捉到了兩個例子:“奕炀,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他們前面50米左右有兩位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手挽着手邊走邊聊天。
奕炀松開他的手,“可兩個男人,不管是牽手還是挽手都會顯得很奇怪,勾肩搭背就不會,但走路勾肩搭背,視覺效果不好。”
“為什麽不可以牽手?我明明看到過。”樂言說。
兔子有時候都分不清奕炀說的是對是錯,但是人類有句話叫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他去城邊的警察局沒車回來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兩個男人類。
他們不光牽手,而且擁抱和親吻。這些動作做完以後,兩個人的關系明顯好了許多,也就是說用嘴巴親人這個舉動并不像奕炀說的那樣奇怪,不僅不奇怪,還能增進感情。
樂言默默地分析,那勉強算奕炀說對一半吧。嘴巴不能亂親女人,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直接親的話是會很奇怪,但如果是兩個男人的話,親了能增進感情,一勞永逸!
好像是這個道理……
樂言忽然覺得擁有人類的腦子真方便,好些事情在他還是侏儒兔的時候想不明白,變成人以後,一點就通了!
“那些是少數,即便你看到了,你也不能跟着學,明白嗎?”奕炀踹好手機,又問:“你在哪裏看到的?以後不許看了,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樂言老實交代完城邊的事,然後不服管,據理力争道:“這不是壞的!”
“我說是就是。”
“就不是!”兔子對上奕炀略微嚴厲的眼神,沒勁兒犟了,“你其實不想和我做朋友,你拒絕得很明顯,因為你是警察,所以即便是你不願意,也盡量對我好,對不對?如果你不是警察,你可能都不會理我了……”
敏感兔眼眶一瞬間紅了,吸了一口帶濃重鼻音的氣,被風帶起來的頭發絲都好像在默默地難過。
奕炀‘嘶’了一聲,“停,不準哭,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我告訴過你的。”
“就要哭!”
“不準!”
“就——要!”
“好好好,牽,牽手,手呢?”奕炀彎腰去拉兔子藏在背後的手,握住了擡到前邊兒晃晃:“這不是牽着了?你最好憋住你那不值錢的眼淚,敢掉下來我就松開了!”
樂言吸吸鼻子,破涕為笑。他就知道,自己看朋友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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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警官無奈:被一只兔子拿捏了……
樂言歡呼:牽手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