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腥江湖
血腥江湖
“這山搜得好好的，為什麽這麽快又叫我們回來？”
玉飛四人在山裏又聚到了一起。
小紅小靜二人指了指地上，玉飛符號便也明白了。雜草被踩踏的痕跡，以及灌木被折斷的痕跡，都顯示着此處有很多人活動過。
自然不是唐門一衆留下的，他們是瞞天過海，小心謹慎得緊。但黑山那一夥，可是一開始就打着搶奪的主意，哪有想過還處理痕跡？
如此，剩下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
但幻波池入口那裏，事情則複雜着。
“謝當家，這一照面就先殺對方一個人，會不會太過了。總該先報個名號，談一談吧！”
“在道上混，該講仁義的時候，得講仁義。該心狠手辣的時候，就不能心慈手軟。”
講這話的時候，入口外面那人還未死透，躺在那裏，就如同被割了脖子的雞，時不時地就猛地撲騰下手腳。他向同伴求救了來着，但一起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壞了，退到了遠遠的隘口，只眼睜睜地看着他死亡。
當然，那些同伴也不是什麽都沒做，已經有人去通知二煞了。入口的幻陣擋在兩方中間，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仍舊兩眼一抹黑，不敢輕舉妄動。
裏面可以清清楚楚看見外邊，謝當家先發制人，成功襲殺一人、吓退一幹。兩家衆人已擺好架勢，嚴陣以待。
“這......”對話還在繼續。
“這事兒怎麽談？咱退一步，放人進來？沒得談！”
謝當家微頓，再次顯露出他的老辣：“你想善了。唐謝兩家是親家，打斷了骨頭連着筋，怎麽談都好說。那三虎如何可信？難不成還要防着他們，繼續在背後捅咱刀子？”
駁斥着反對聲，還波瀾不驚地掃視着衆人：“江湖争鬥，利字面前，你退人一寸，人必進你一尺！怕了，就早該呆在家裏別出來，由着能争的人去争。這出來了，就別慫，丢了咱唐謝兩世家的臉！”
這話不動聲色地把動員也做了。不管是謝家人還是唐家人，不管是準備好了的還是沒有準備的，都激奮了起來。
“聽謝當家的。”
“幹就幹。”
“咱用刀子說話。”
“好！”謝當家要的就是這士氣。
與此同時，入口外面的黑山衆人也沒閑着。
二煞很快來了，武大虎則就在被吓退的那幾個人中。
“中道的是誰？”
“是小張兄弟。”
“怎麽不把他拉回來？”
被吓退的還是知道慚愧：“已經......已經不行啦。”
至少這是眼前的事實。
二煞微頓，似了然全部。但也不糾結，直接翻過：“對方是誰？”
幾個還傻愣愣的搖頭。
二煞臉色就不好看了。
幸虧武老大回了，“太快，根本沒看見人，但應該就在那裏。”好歹指了個大體的位置。
看似立了小功，實際上，進入這個山洞後，他就已經某種程度上預知危險，把自己縮得靠後，不然他才是首當其沖的那個。但這些細節并不明顯讓其他人所覺，沒在一起的二煞更是不知。
興哥便只對着搖頭的那兩個沉臉了：“還愣着幹什麽，喊話呀，等着老子幫你啊！”
那兩個喽喽趕緊應下，也将功折罪般地賣力起來。
“喂！”
喊話喊得莫名其妙，自然也沒人搭理。
頓了會兒。
“裏面好漢聽着！”“啪”，“哎喲。”
話剛喊完，卻又立馬轉為了哀嚎。
是聶聽不下去了，扇了那喊話的一耳光。然後的訓話也自為衆人解了疑：“你咋不直接喊‘好漢饒命’呢！滾一邊兒去。”
還是一撸袖子，自己來。
“裏面的王八蛋！”這一出口還真就不一樣，中氣十足，關鍵是還帶了被殺兄弟的仇怒。
“有種就別做縮頭烏龜。”意思已經表達得夠明确了，然後頓下，靜待回音。
偏偏，裏面一直都出奇的安靜，沒有半點回音。聶哥探頭看了三遍，仍舊沒見動靜，終于也感覺有些受挫。但他能成為雙煞之一，總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微一靜默，有了。
“唐義！”
直接大呼唐門家主其名，看對方還裝不裝淡定。
對方沒有回應，便再次加大力度。
“唐義你個龜兒子。”一喊一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是你......有種殺人就有種認......別他娘的盡玩陰的。”
但是，仍舊還是無邊的沉默。
讓黑山衆再次感到了受挫。而且，這一切似乎也表明了對方的态度。根本沒想談，寸步不讓，要麽直接幹，要麽認慫，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雙煞再照眼，都已明白。
“遇上硬茬兒了！”
“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關鍵是一開始這個下馬威，給人的震懾太大，讓他們一直被這未知的危機壓迫着。黑山那一衆人不比對方少，卻也只能龜縮在隘口外邊，不敢輕易犯險。
聶哥一臉黑色，終于瞪眼找到三虎頭上了：“師兄我跟着你咋就這麽窩囊呢！”
三虎悻悻，不敢搭話。
興哥就沒他師兄那般心慈，幹脆再狠點，自己逼迫了：“我這邊可啥也沒看着就已經先死了個弟兄，你們三個......”
武老大見勢不妙，自己趕緊接了，“是該出力，是該出份力了。”但話語一轉，言道：“我這就幫忙喊話，不勞哥哥再費心。”
說罷，也不管興哥是咋想的，立刻就動身往前擠了擠。
只喊話，此乃以進為退。卻不敢再偷懶，也真正發狠了，“唐家狗雜碎。”聲音絕對比興哥的還要響亮。“有本事一輩子當縮頭烏龜，你他娘的家在哪兒，老子可也是門兒清！”
武大自認為是拿到對方要害了，更是一報還一報。微頓，然後穩穩繼續，“家裏就只剩小崽子和娘們兒了吧。”
再頓，回身看了眼身後，“那可是要便宜咱弟兄啦！”并“哈哈”大笑了起來，成功引得一衆的跟笑。
武老大終于松了口氣。
這種配合，喽喽們還是得心應手，根本不用雙煞交代，應和之聲立刻不絕于耳。“老子可是好久沒開葷啦。”“唐門可是世家，娘們兒都是千金小姐。”“是啊，聽說那五夫人，還是神劍山莊的千金，可是聞名江湖的美人兒。”“哈哈哈。”
但即便這般惡毒着，裏面仍舊沒有回音，良久。
自然，二煞還是要漸漸失卻耐心。
武老大自覺不能再這麽耗下去，必須得有個交代，不然還得做那‘炮灰’。暗暗再生一計，依舊是以進為退，直接轉向二煞道了：“興哥，要不派兩個壯實點的爺們兒，抄家夥，跟咱哥仨去唐門。真抓了人來，不怕他們不就範。”
興哥的臉，黑得比聶哥還厲害。他能聽不出來這是什麽馊主意嗎？他是遠來的外人，現在唐門這裏有多少人，家裏情況怎樣，都還完全是一抹黑。即便此計真可行，卻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跑人家老巢去動幹戈，風險也不見得能比現在小了去。況且這一來二去，不就是幹被人耗在這兒了麽？
但聶煞又對他使了個眼色，輕輕一拍腰間，便立刻将他的顧慮全打消了：“好吧，就這麽辦！”
喽喽們聽見發話，如此好事怎能不響應，立刻都嚷嚷着要去。
聶哥很穩，之後的事情窸窸窣窣地安排，并不再傳出任何響動來。然後，真就兵分兩路，聶哥帶着一路開拔，興哥一路繼續罵人堵人，絕非作假。
可憐入口內的衆人也真沉得住氣，這般架勢仍舊未有任何回應。
......
當然，內裏的商量也一直有在繼續。
“好！”謝當家要的就是這士氣，“呆會兒全聽我命令行事。”
衆人同聲應下。
謝當家繼續吩咐：“眼前這精絕逆五行陣，還是保留了原五行陣幻視、絕聽功效了的。”
再次掃視了一眼衆人：“敵明我暗，誰也不要輕舉妄動，我等就在此以逸待勞，等他沖陣再動手。”
“是。”衆人再次應下。
然後，就聽見外邊開始喊話了。但沒謝當家的許可，誰也沒敢把聲音回出去。甚至，那句“好漢饒命”，還讓衆人頗為得意的笑了。
再然後，點名的辱罵，還是讓唐家子弟有些不堪忍受。同樣有謝當家鎮着，陣腳并未慌亂。
最後，三虎言及家人，才終于動搖到了人心。
只是，謝當家的老辣也不是全裝出來的。冷眼橫了一下躁動的唐家子弟，道了：“我小女兒、小外孫不是也在你們唐家？老夫都沒怕，你們怕個球。”
唐家子弟也并不是無話反駁，只是那些見外的，終說不出口。
但謝當家還有後話：“你們也不要三言兩語就被吓住！你我唐謝兩家同氣連枝，他們若敢欺上門去，我謝家豈有不幫之理。況且他三虎請來的毛賊有幾斤幾兩，現在你我不也看出一半來了嗎？”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理是這個理。但別忘了，唐家畢竟位處蜀中之地，家裏即便只剩婦孺，卻也都不是木頭。要在蜀山眼皮子底下行滅門之舉，恐怕他還得再借幾個膽子。”
“可......”
“當然，他們若真敢拉走一半人馬。咱這陣仗，可也不是擺設。”
最後一語，終于讓人眼前一亮了。只是謝當家還是按奈着：“他們要麽別去！要去，咱就等着走遠......”
話不說完，衆人已然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