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将計就計
将計就計
一頓飯吃的暈暈乎乎的，直到回了家，裴楠才漸漸回憶起臨走前陸景修跟自己提過的出演電影的事情。
電影的導演是裴楠和陸景修都熟悉的人，費黎昕。
早在一開始拍節目的時候，費黎昕就有一次專門找了陸景修談論有關電影投資的問題，而那次正好就是裴楠找他們到客廳一起看電影的時候遇見的那次。
費黎昕作為新人導演，雖然有名導父親的光環籠罩，但各大投資方都清楚，費黎昕一直與父親不對付，這次電影也從頭到尾都與費名導一點關系都沒有，再加上劇本內容并不屬于商業片，将來可能票房并不好看，甚至可能無法回本，所以費黎昕也一直沒能談下來。
費黎昕的父親見兒子一籌莫展倒是提過一嘴要不要他幫忙舉薦一下，被費黎昕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後來幾經輾轉，這個劇本就來到了陸景修面前。
陸景修本身就有意向拍一部沖擊奧斯卡的作品，再加上看了劇本之後也對電影的展現有了一定的期待，與費黎昕一起拍完節目後兩個人就談下了合作。
不過雖然投資方不好找，但費黎昕畢竟是有着新生代導演的名號的，有意向低價參演電影的人還是很多的。
費黎昕為了電影的質量，也一直對演員的甄選嚴格把控，但至今為止，依舊沒能找到适合演女主角的人，倒也不是對外貌之類的有要求，主要是需要女主角有靈活多變的顏值。
該片的女主角名叫周芷信，是個從小就被拐賣到農村的城市女孩，因為不适應農村生活身體羸弱，斷斷續續被賣給了三戶人家，但最後還是因為無法幹農活受到辱罵與鞭打，要轉賣第四次的時候周芷信恰巧被一個路過的老警察發現并解救，經過不懈努力，重新回到親生父母的家裏。但因為自小受到非人的虐待，長大後的女主性情明顯與正常人不同，她總是會以好多副不同的面孔示人，還經常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最後女主被醫院确診為精神分裂症。
“人格分裂嗎？”看着李靜宜給傳過來的試鏡劇本，裴楠小聲喃喃着。
換句話說，這部電影就是在揭露一個常人很難接觸到卻真實存在的世界，與拐賣，虐待，疾病聯系在一起，旨在揭示惡行對一個家庭帶來的短暫卻又永久的傷害。
而發病後人格分裂的戲份就對女主的演技有了極大的要求，首先必須能順利切換表演風格，再者就是表演狀态要完全獨立，不能互相影響。不然演員演過戲之後可能會沉浸在角色中無法自拔。
而目前演技很好的女演員肯定不會主動來參演片酬少，名氣低的片子，但是願意出演的又是新晉流量，當紅小花，普遍缺乏演技。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沒有投資方願意投資，主要還是電影太難拍攝。
而陸景修在裴楠進公司之後，就已經考慮到了裴楠未來的影視之路，在得知裴楠已經是導演界拉黑的對象後，提前與費黎昕打好了商量，要求他給裴楠一個試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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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黎昕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自然也不會拒絕。雖然他對裴楠的演技實屬擔心。
陸景修提起這一話題時嘴角還挂着一抹笑意。
“有信心嗎？”
裴楠回給他一個自信的笑容，“當然。”
距離試鏡還有一段日子，裴楠決定接下來的時間要在家好好看一下劇本，揣摩一下角色的心路歷程，以便更好的演繹這個角色。
光是查詢有關精神分裂症的相關資料信息，再結合具體病例，就花費了一周的時間。
在這一周裏，裴楠通讀了劇本，并且快速記憶了劇本中有關她以及直接與她有對手戲的角色的臺詞，又在所查資料的基礎上，一點一點去了解這些病人的症狀，更加深入的去了解精神分裂的特點。
一周後。
裴楠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看着手裏的劇本，客廳沙發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裴楠把劇本放在一邊從床上坐起，趿拉着拖鞋走去客廳接電話。
電話顯示——方薇來電。
裴楠冷眼看着電話上的名字，想着這人終于沉不住氣打來電話了。
她接通了電話，并按了錄音鍵。
“你好。”
“喂，是小楠嗎？”電話那頭，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語氣裏滿是熟絡。光聽聲音，是絕對想象不到對方居然是個蛇蠍心腸的人。
裴楠冷笑了一聲，想不到這個方薇還挺會裝。
裴楠将計就計，她故作迷茫，“是啊，你是誰？”
對方在聽到裴楠開口之後，居然發出了小聲抽泣的聲音，還裝作怕被電話那頭的裴楠聽到的樣子，故意保持鎮定，但微微發抖的聲音卻還是暴露出來，“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媽媽啊。”
這簡直就是演技派！裴楠內心折服。
裴楠面色不為所動，她撕下臉上的面膜，長腿一跨坐在了沙發上，語氣裝作震驚的模樣，頓時起了逗弄之心，“我的媽媽？是我那個得了癌症晚期不久就要撒手人寰的媽媽嗎？媽媽你是回光返照了嗎？你昨天明明還不能說話的。放心吧媽媽，你交代我的後事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方薇：“……”
電話那頭的方薇拿開電話，仔仔細細對照了一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确實是裴楠的電話號碼，沒打錯啊。
方薇：“你是裴楠吧？”
“是的。”
方薇：“那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啊。”
方薇疑惑，“那你怎麽說你媽媽快死了呢，我還好好的啊。”
裴楠一拍腦門，“啊，原來你還記得你是我媽媽啊，我以為我媽快死了呢，不然怎麽這麽多年都不見蹤影呢。”
方薇沒想到會被裴楠怼，一時氣得臉色發紫。但她看了看自己身下是不是吱嘎亂叫的床，破舊不堪的小破屋，以及還在漏水的天花板，還是咬了咬牙，強擠出一抹微笑，“哪能啊，媽媽不是說了是外出打工賺錢養你了嘛，你姥姥那裏的錢都是我給的呢，這麽多年了，也不少錢了。”話裏話外都是自己這些年在外都是為了養你，你應該感謝我。
裴楠無聲翻了個白眼，突然換了話題，“我今年多大了？”
方薇一愣，“什麽？”
“我今年21了，而你扔下我離開時是7歲，我在老家生活到14歲，你說你一直在給我賺錢養我，前七年我并不否認，過得好不好另說，好歹我還活着，不過後來你真的有往家裏打過一筆錢嗎？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我什麽時候離開家的你也并不清楚吧。”
“這……”方薇有些語塞，“你個小孩懂什麽，我為了養你過得多麽不容易你知道嗎？這些你姥姥肯定不會告訴你一個小孩。結果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敢這麽對我。我承認把你扔在姥姥家這麽久都不聞不問是我的錯，可那是我身不由己啊，我為了賺錢必須要這麽做啊！”說到後面，甚至還哽咽了。
裴楠不由得再次感慨她的演技簡直一流，要不是她有了原主的記憶，又帶有上帝視角知道原主最後身敗名裂後孤苦伶仃又沒有親人照顧十分凄慘，她差點就信了。
“別扯沒用的，我問你，打電話找我做什麽？”裴楠聽着對方哭哭啼啼的聲音有些煩躁，頓時就沒了耐心。
方薇小聲抽泣了兩聲，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媽媽最近終于擺脫了過去的枷鎖，有了自由的空間，每當這個時候，想到曾經還不及我大腿高的娃娃如今也長成漂亮的大美人了，我卻不能親眼見一見她，不能喂她一口飯，不能抱一抱她，甚至不能看着她出嫁，每次想到這我心裏真的是十分苦澀，楠楠，我打電話也不為別的，媽媽就想跟你說一句，媽媽想你了，原諒媽媽好不好？”
裴楠沒說話。
方薇覺得自己苦情計或許起了作用，更加煽情起來，“媽媽這些年每次想到你都不能安穩入睡，就想着我的女兒怎麽樣了，有沒有長高啊，受沒受欺負啊，生活的快樂嗎？可是我卻身不由己，不能陪着你，抱抱你……”
裴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實在聽不下去方薇再煽情了，她打斷了方薇，“說正事，沒事我挂了。”
方薇一聽裴楠要挂電話頓時急了，語氣帶着些讨好，“別別別，媽媽直接說，就是我現在手裏有些拮據，可不可以……”
“不好意思，沒錢。”裴楠要挂斷電話。
方薇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你最近不是錄節目了嗎？你們那個節目還挺火的呢，難道沒有通告費嗎？”
裴楠停下挂電話的動作，直接打開了免提，把電話放在了茶幾上，“呦，挺了解我的。”
方薇嘿嘿兩聲笑了笑。
裴楠沒理她，她靠在沙發上，緩緩開口，“但是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姥姥前兩年已經去世了，臨走前還給你留了遺産，不過因為聯絡不到你，所以遺産就被我老家那些親戚們分走了。”
“什麽！？”
“而且數目還不少呢，算了算，應該比我錄節目的錢還多呢。”
方薇直接挂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