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靈

第17章 試探

試探

卻說趙钰和宋清楊二人先是一路狂飙去醫院，見到了玄師王三元，結果對方也是什麽也沒查出，正當他們準備離開醫院之時，趙钰發現面前和他們侃侃而談的王玄師有點不對勁。

趙钰自從跟在宋老爺子身邊修行後就開了天眼，醫院這種地方陰氣重，死靈多，導致趙钰一直忽略了王三元的不對勁。

“王三元”把他二人送上車，但見趙钰一直盯着自己瞧，便問道：

“趙賢侄在看什麽？”

“王先生，您什麽時候來醫院的？”趙钰好奇道。

他這話似是無心一問，但宋清楊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對彼此最了解不過，怎會發現不了趙钰的不對勁，而這不對勁就來自于面前的王三元。

“王三元”和藹的笑道：“你一個小孩子問這麽多幹嘛？”

“等一下！”宋清楊突然叫道，“三元叔，我有個東西掉了，要回去找一下。”

“王三元”皺眉道：“什麽東西，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話就……”

宋清楊推開車門下車，也順便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他說：“特別重要。”

趙钰也跟着下車，說：“我和你一起去。”

宋清楊點頭說好，又對“王三元”說：“三元叔要不也來幫我找找？”

“王三元”無可奈何，只能答應。

宋清楊拿出手機，打開燈光，裝作認真尋找的樣子，一邊給趙钰發微信。

[楊崽]：怎麽回事？

[钰哥]：這個王三元有點不對勁，他好像特別怕我們留在醫院，這醫院裏應該有什麽東西。

[楊崽]：那現在怎麽辦？

[趙钰]：我們先把他引到醫院後面去，那邊有片小樹林，地寬人少，一般很少有人往哪裏去。

[楊崽]：明白。

“王三元”眼看着三人越走越偏，逐漸向停屍房那邊過去，便問道：“清楊賢侄來過這邊？”

宋清楊點頭：“來過。”

十分大言不慚，一點都沒有說謊的心虛感。

“王三元”心知不能讓他二人過去，便停住了腳步說：“那邊過去就是醫院的停屍房了，現在過去不太安全，不如明天再來找？”

宋清楊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其實他也很害怕。

趙钰和宋清楊回頭道：“王玄師怎麽還會怕鬼？”

“王三元”笑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是擔心清楊賢侄的全陰之體引來孤魂野鬼惦記，到時在下恐怕難以保全。”

宋清楊一頓，嗤笑一聲說：“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麽？莫非是三元叔知道這邊有什麽東西？”

這話問的可真是犀利極了。

“王三元”連忙搖頭否認：“怎可能。”

趙钰道：“那就趕緊跟上。”

趙钰和宋清楊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身後“王三元”根本沒有跟上，他停下腳步，溫和的面容逐漸扭曲，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本來還不想對你們兩個小牙崽動手的呢。”

“三元叔，您說什麽呢？”

“王三元”低喃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嗓音在耳邊道，似乎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魅力。

“王三元”觸不及防的擡頭，眼睛裏突然看見一道白光閃爍，刺眼又吸引人的目光，這是什麽？

“你累了，睡一會吧。”

那團白光在“王三元”眼前不斷地放大，放大，知道占滿他的整個眼睛，随着一聲蠱惑人心的聲音，“王三元”覺得自己累極了，真想倒地睡個天昏地暗。

趙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三元”，把手機燈光移開，“以後你不許再用這種聲音和別人說話。”

這種聲音？哪種聲音？是他的生音太難聽了嗎？！

不過這也抵擋不住宋清楊的得意洋洋，他笑道：“我就說人還是需要借助科學的力量，不要動不動就用那些非自然力量好吧。”

一陣陰風吹過，宋清楊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臂，說：“先把這個大家夥弄回去，至于這邊停屍房不如等天亮再來看？”

趙钰知他膽小，自然無不可。

趙钰點頭，拉住宋清楊去脫王三元的手，說：“你別動，我來就好。”

說罷，直接拉起“王三元”一只腳，把他拖着往外走。

宋清楊在後面憋笑不已。

他二人卻不知，在他們走後，“王三元”原先躺的地方胡地冒出一團幽紫光芒，那光芒漸漸彙聚成一個人形，顯出一道人影來，待紫光散去，那個人豁然長着一張“王三元”的臉。

男人擡手在臉上一抹，“王三元”的那張臉頓時脫下，變成了一張極其俊美但又很陰鸷的臉來。

桑靈合衣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以後還是不要随意出手吧，任何一個時代都有發展規則，也有不同守護規則的人。古代的官兵，現代的警察，古代延續至今的玄師，乃至于曾經與人為敵的妖都已被束縛在規則之下，即便有少數不守法度之徒，警察、特殊管理局和玄門司也足以解決這些麻煩了。

今日之事，雖是他沖動了，不過，救下一個小姑娘倒也不錯。

正自胡思亂想間，桑靈忽然聽見一陣細碎的風聲，有東西悄悄進了他的宿舍，透過床簾，桑靈只看見一道黑影……

桑靈閉眼假寐，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蓄力，一截青綠的樹枝悄無聲息的鑽出。

黑影越來越近，轉眼走到了桑靈床前，陰靈氣息鋪面而來，地面覆蓋上一層白霜，空氣中布滿冰冷刺骨的寒氣，黑影緩緩的撩開床帳。

桑靈似乎睡的人事不知。

黑影停頓片刻，悄然無聲的向桑靈伸出手，眼看就要摸上桑靈的脖子！

剎那間，萬千樹枝唰的撲向黑影。

黑影悚然一驚，連退數不。

桑靈翻身翻身而起，甩手又是一根樹枝直沖黑影面龐而去。

“停停停！是我！”黑影悚然一驚，旋身躲避之際，直接求饒。

“我怎知你是誰！若是好人怎會做這梁上君子深夜殺手？”桑靈這次直接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無數樹枝形成一張樹網壓向黑影。

“我是白麒！”白麒啪的一聲恢複原身，麒麟真火沖天而起，嘭哧間桑靈的樹枝瞬間被燒了個幹淨。

桑靈：“……”

桑靈拉開臺燈，果然看見那只又禿又醜還硬的麒麟站在他房間裏。

桑靈：“你幹嘛？你知不知道周六周日兩天的睡眠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啊！我下個星期有沒有精神就看這兩天好不？”

白麒：“這不是重點，你是妖。”

“妖怎麽了？你不是啊！”桑靈翻了個白眼，無語至極，“你這人真是損。”

白麒翹着腿坐在桌邊，說：“像你這樣沒有身份證明的妖是會被抓來關起來，當作野生妖打回原形，防止深山，不得再入修行之路。還有，你冒充頂替市一中的事，如果被人發現，你也會被逐出人類社會。”

桑靈：“我有身份證明的！”

“不，你沒有，你若是有，那在妖口登記網上為何沒有你的名字、出生地和種族？”

桑靈：“……所以你是來問罪的？”

白麒：“也不是。”

桑靈：“那你想幹什麽？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事，我身份證過幾天就去辦，現在你可以把我屋子打掃幹淨然後趕緊走嗎？”

白麒看了一眼屋子裏的灰，不可置信：“你居然讓我一個神獸來給你掃地？！”

桑靈：“神獸怎麽了？神獸就不是妖啦？再說了，是你不請自來，要殺我，還弄髒我的房間，那你該不該負責給我掃幹淨？難道說，你們神獸行事都是如此……半夜打上門，然後又想拍拍衣服離去，一點責任都不負嗎？”

“……”

“我掃還不行嗎。”白麒道，“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能說。”

桑靈笑了，“平時我也不知道你是個半夜爬牆的神獸啊。”

突然很想打一頓怎麽辦？白麒揮手讓掃把在哪裏自己動，唰唰的幾下，灰塵滿天。

桑靈：“……”

白麒咳了一聲，也覺有所不妥，于是收了掃把，擡手一揮，靈力席卷，瞬間把房間裏的煙灰席卷一空。

桑靈：“你怎麽還坐着不走呢？”

白麒面無表情，似乎又恢複了白日裏嚴肅正經的模樣，他道：“我有事要問你。”

桑靈坐在盤腿床沿，耷拉着眼皮，看起來很困，“問。”

白麒：“你是哪裏的妖？是什麽種類？什麽時候成的精？要沒有做過怪害過人？一一交代吧。”

桑靈：“你是閻王還是親家公審問女婿啊？”

白麒橫了他一眼，說：“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桑靈嘴一撇，“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白麒以為桑靈故意不說，便冷着一張嚴肅臉說：“你最好老實交代，要不然你就是個黑妖，在現代社會，無論你是妖還是人，沒有身份證就什麽也做不了，哪裏也去不了，随意使用妖力會被特殊局發現，然後你會被打回原形，放逐深山。”

桑靈：“我騙你幹嘛？我是真的不記得了，至于我是什麽妖那不是很明顯嗎？樹妖。”

白麒見他臉色不像是在騙人，他道：“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來找你，幫你辦一張身份證明。”

他如此好心，桑靈倒是疑惑了，說：“你要什麽？”

白麒有點無語，“大家都是妖，不能是我真心想幫你嗎？”

桑靈：“那你的真心想要什麽？”

“……”

白麒道：“好吧，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想的話，就說一句實話，禦景苑那只厲鬼是不是你殺的？”

桑靈想着自己是妖的身份都已經暴露了，也沒必要隐藏，但是吧，這麽輕易叫這個家夥試探出自己的身份，還是有點不爽。

桑靈：“我道行挺淺的。”

這話無疑是否認，至少在白麒看來是這樣的。

白麒挑眉，“行吧，對了，能告訴我你的扶桑樹葉是從哪裏來的嗎？”

桑靈木着一張臉：“不能，你什麽時候走？我困了。”

“……”

報複心還挺強。

白麒摸了摸鼻子，大半夜的待在別人宿舍的确不合适。

“那我先走了。”

桑靈翻身上床，拉下被子捂住臉，“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