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歡喜暖浮生

第81章

第82章

車馬很慢但時間卻很快，冬去春來夏隐秋至。

日子過的好像眨眼間就從指縫流走。除了每周末的藝術補習外，張嚣幾乎是一頭栽進了學業裏，他留給自己的業餘時間越來越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入了高三，整個班級的氣氛都變得嚴肅了起來。有一部分的人已經開始準備出國留學，餘下班級裏上課的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高卓自從聽了張嚣的提議之後就開始認真的上補習班。基本上每天的自習課之後他就會去上藝術課，巧的是他找的藝術培訓和喬國安即然是一個地方。

這會兒高卓正對着人體模特發愣，總覺得自己筆下的素描少了些什麽。對于畫畫他談不上有多喜歡更談不上天賦，這也不過是為了高考做一個加分項，所以他總覺得自己找不到畫畫的精髓。

喬顧安就坐在離他很近的位置，一撇頭就看見高卓皺着眉對着畫板發呆。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高卓的側臉，比站在大家中間的男模特還要好看。

喬顧安一直覺得高卓和她兩個哥哥還有張嚣、葉南初他們都不太一樣。他的身上沒有表哥的霸氣，也沒有自家哥哥的疏離，也沒有南初哥哥身上的那種雲淡風輕，更少了嚣哥哥身上的那種不羁，但确實他們這些人裏最真實最接地氣的，不會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他會有喜怒哀樂挂在臉上，他的情緒總是會真實的展現出來，讓人覺得很踏實。喬顧安因為這段時間跟高卓總是一起上下上課，所以關系要比之前更近了些。

這會兒她看着高卓的眉毛都快擰成一根麻花，忍不住拿起畫筆在高卓的太陽穴輕輕點了一下。

高卓側頭看她，就見喬顧安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他笑。

“卓哥，你怎麽又對着畫愁眉苦臉？”喬顧安伸過頭看了眼畫點評道：“這不是畫的挺好的嗎？老師都誇你進步快呢”。

高卓皺着的眉漸漸舒展開，挪了挪椅子湊近喬顧安壓低聲音道：“那是因為我媽給了雙倍的補習費，讓老師費心給我開小竈，他能說我不進步麽”。

聽高卓這麽說，喬顧安差點笑出聲，怕被老師注意到趕緊收斂了笑意。

“我總覺得我畫的東西少了一些……”，高卓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喬國安看了看點評道：“嗯，畫是畫的挺好的，就是少了一點靈魂吧。”

聽到靈魂這個詞，高卓眼前一亮，拼命的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少了一點靈魂，哎！”他輕嘆了口氣，“肖哥說我這個人太直了，沒什麽情感色彩，所以畫出來的東西總是太過一板一眼。”

喬顧安聽了噗嗤一笑，“那你就加一點感情進去。”

高卓一臉的無奈看着她，“我也知道問題所在，但我總是不知道怎麽改進啊。”

張嚣來到補習班門口時，就看到教室的人幾乎已經走光了只剩下喬國安和高卓兩個人在低頭交流着什麽。

他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便直接背着書包走進來。“你們兩個怎麽還沒畫完，人都走光了就剩你們兩了”。

高卓看着他說道：“我正跟顧安交流畫畫的靈魂所在呢，嚣哥你幫我看看你說怎麽能讓一幅畫裏加入感情”。

張嚣看了看畫又看了看他，“你就把它想象成你最喜歡的東西……嗯，我覺得這樣會不會改善一點？”

喬顧安聽了點頭道，“嗯，我覺得是一個辦法你可以試一試啊。”

高卓聽了也點點頭，“行，那我努力朝着這個方向再摸索摸索，萬一我用力過猛把模特想象成樂高給畫出來怎麽辦！”

張嚣一邊幫喬顧安收拾東西，一邊說道：“別貧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去吃飯，我肚子都叫了”。

張嚣帶着喬國安和高卓在學校附近簡單吃了東西，因為高三晚上還有晚自習所以兩個人吃完就又趕緊回到班級上補習課。喬顧安則是自己打了個車回家。

高卓：“嚣哥，淮二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兩個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班級走。

喬顧淮去部隊已經快一年了，中間回來過兩次但待的時間都很短。

張嚣：“他說等我們藝考的時候，他會去北京陪我們參加藝考，到時候假期也能長一點。”

高卓“那他呢？咱們明年考完試就去北京了，他要什麽時候去北京？”

說到去北京，張嚣的心裏即急切又期待。他一直在等高考之後去那邊上學，也等喬顧淮能從在部隊裏考到軍校。

張嚣：“應該這次回來就會有眉目了吧，他也一直在往那邊努力，但是名額都是有限的也不是随随便便說考過去就能考過去的。”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班級門口，就看到葉南初手裏拿着兩本書靠着牆壁。

見到兩個人，葉南初揚了揚手上的書對張嚣說道：“這是淮二托我給你整理出來的數學複習資料”。

張嚣：“謝了。”

葉南初：“回頭等他回來要讓他好好的請我吃頓飯來做補償”。

張嚣：“想吃飯，還用等他回來嗎？”

葉南初揚了揚眉，“這飯啊必須得他請，他這遠在外地也不影響各種指揮遙控。必須得狠宰他一頓，我心裏才能舒服，再說他在部隊現在應該也沒什麽錢，你又不缺錢但宰他就不一樣了。”

想着喬顧淮按月給自己轉過來的那點兒工資，張嚣忍不住笑出聲。“你說的對，估計你一頓飯就把他一個月的工資吃光了。”

眼見着藝考的時間越來越近，張嚣也不再逼迫自己複習，努力試着放松下來。

對于應付藝考他覺得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中間顧堂嫣還找過他兩回，說給他安排了在北京對接的老師，讓他提前去北京一周做一個考前集中培訓，這樣對他考試有很大的幫助。

顧堂嫣對他越好，他越覺得心裏愧疚，喬顧淮變成這個樣子畢竟是因為他。但他又不能因為心懷愧疚就放棄和喬顧淮的感情。好在顧堂嫣自從上次之後，再沒有提過他和喬顧淮之間的事情。

明确表示是因為學生的層面上希望他取得好的成績。

張國安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張嚣正在客廳裏收拾行李。

這一年的時間，他們兩父子的關系明顯緩和許多，平時雖然交流的不多，但是張國安也漸漸試着去和張嚣溝通。不知道是他這個嚴父變得沒那麽嚴厲了，還是張嚣變得沒那麽叛逆了，兩個人從一開始說幾句話就會嗆起來，到現在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

雖然他骨子裏還是不喜歡張嚣去玩什麽樂器，但是架不住張嚣喜歡，他知道他給張嚣的零花錢，張嚣都偷偷拿去買樂器上了補習班，眼見着張嚣要去考試了，他竟有了兒子終于長大要自己飛不再需要他的感覺。

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試圖找些話題，“嗯、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我開車送你們去機場吧？”

張嚣忙着收拾東西不在意道：“你要是公司忙，叫李叔送我就行了。”

張國安：“不忙不忙，送你的時間還是擠得出來的。”

張嚣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麽，依舊自顧自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

張國安看了會絲毫沒有走開的意思，而是坐在沙發上開始沒話找話的問張嚣：“這次要去多久？”

張嚣：“嗯～試前輔導再加上考試，估計怎麽也要十天半個月吧。”

張國安試探着問：“就不考慮留在本地上學嗎，非要去那麽遠？”

張嚣看了看張國安總覺得今天老頭有些奇怪，他哪裏懂得一個做父親此刻的心情，還沒心沒肺的調侃道：“我要是真考的遠一點兒，也沒人在你跟前兒礙眼了，更沒人氣你了你不應該開心麽，你還能帶個小媽什麽的回來過過二人世界，我在你跟前多耽誤事啊。”

因為蘭槿正在跟張國安辦理離婚手續，張嚣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并且覺得分開對他們兩個人都好，所以現在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換在以前聽到這話，張國安肯定會火冒三丈，但是此刻他竟然一點兒氣都生不起來只有心酸，就好像張嚣馬上真的要離他而去，遠走高飛了一樣。

他看着張嚣一時也找不出別的什麽話題，只是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你以後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你出門在外身上不能沒有錢。”

張嚣看着卡猶豫了三秒，一想到他真考到了北京以後還要養着喬顧淮，身上肯定不能沒有錢。萬一以後張國安真給他找個小媽再弄出個弟弟妹妹出來，估計要錢就費勁了。所以他得提前做個打算，想到這張嚣趕緊接過銀行卡放進行李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