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歡喜暖浮生

第40章

第40章

“呦、又躲衛生間來啦，因為你們幾個小子這樓上的衛生間明顯覺得擁擠不夠用”。

“回頭得和學校反應反應，在多弄出個廁所，專門用來給你們避難的”。

“學長”，顧星也趁着兩個男生洗手的功夫趕緊遞上根煙，笑道：“沒辦法啊，躲樓下容易被抓住，只能往樓上跑”。

“學長、真是羨慕你們不用跳課間操，太折磨人了”，高卓靠着牆壁也跟着聊上兩句，他們已經連着在樓上躲了好幾天跟樓上的學長打過好幾次照面，基本上也都混熟了。

“再堅持堅持，等上了高二想跳都沒那個機會”，男生就着顧星也的火把煙點上，站在水池旁邊把煙抽完。

張嚣和喬顧淮站在洗手間的最裏側，靠着窗戶這樣能夠不時看看外面的情況。

一個月的時間，這會喬顧淮已經跟着他們一起逃課間操了。

想到這個事，張嚣就覺得好笑，要不是那天他和高卓、程篤躲在衛生間裏又恰巧教導主任挨班檢查，幾個人偷摸的從樓下跑上來躲到衛生間裏，看到喬顧淮他們三個人還真是難以相信喬顧淮這種優等生也會為了不跳操躲起來。

之後他們之間除了只有兩個人能看懂的紙條傳訊外，又多了個很默契的共識，就是會在課間操聚到樓上。有時候會在樓上的走廊，有時候就一起跑衛生間來抽根煙。

幾個男生躲在一處抽根煙、吹吹牛，打個小游戲課間操的時間就能很快過去。

“笑什麽？”看着張嚣低頭淺笑的樣子，喬顧淮看了他一眼。

“笑你”。

“嗯？”喬顧淮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張嚣揚起的嘴角處。

“你這老師心裏的好學生，年級代表，學生楷模，”他指尖對着高卓和程篤的方向點了點，兩人這會正蹲在角落裏對着打游戲，絲毫沒在意，“和我們一起躲廁所裏，不好笑麽？”

“跳那個太傻。”

“是挺傻的”張嚣側着臉對上顧星也的視線笑了笑。

身後就是窗戶，這會光線充足照在後背讓人覺得暖暖的，即使在衛生間這樣的環境裏張嚣都覺得還挺舒服的。

“快月考了，給你畫的題都看了沒？”

“有的看了有的沒看”張嚣如實回答。

這一個月喬顧淮幫他把各科的重點知識都畫完，又找了幾本複習資料把重點的題勾出來讓他做。每周一、三還會利用在廣播站的時間幫他補習，只是張嚣畢竟落的課業太多，像數理化都是一節跟着一節，補起來張嚣也很難理解。

“沒事，考你們班前25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下學期就開始分文理了，我覺得以你的成績學文會更好些”。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馬上就要到了月考，這次月考後沒多久又是期末，那時候就要考慮學文學理的問題了，在這之前張嚣從未想過，畢竟學文學理在他看來都一樣。

“你呢？學文學理？”張嚣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去問喬顧淮要學什麽，按理說這沒什麽可選的。以他的成績肯定是選文，喬顧淮應該會選理科，畢竟很多好的專業都是理科。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喬顧淮搖想了想說：“不着急我都行”。

張嚣只當他這句都行是自己文理都一樣，只是認同的點點頭。

“我覺得我失寵了”，高卓蹲的腳有些發麻，起身活動了兩下瞟到站在靠窗戶的兩個人正在側着頭說話。

“啊？”程篤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樂出聲，“你被囂嚣抛棄了”。

“糟糠之妻不下堂，嚣哥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你嚣哥都看你這麽多年了，早就膩了”，葉南初看了一眼輕笑了聲跟着打趣。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這話越說越偏，張嚣看了眼喬顧淮正歪着頭看向窗外，陽光打在他的側臉，白皙的耳垂看上去格外紅，“邊去，什麽亂七八糟的！”

“男人就是口是心非！”高卓帶着點心酸的語氣感嘆，逗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你們躲這笑的還挺開心啊！”幾個人正說笑着，就聽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快到他們連躲進隔間都來不及。

張嚣暗暗罵了句髒話，眼神瞪着高卓。這人剛才就顧着扯淡，主任都堵門口了竟然一點沒發現。

“韓主任！”

“抽煙了吧？”仗着身高的優勢，他在從門口的窗戶就掃到裏面這幾個小崽子了，要不是因為主任辦公室的廁所壞了他也不會跑到這來。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一天不找事就皮癢癢”。

說完視線盯向顧星也，靠近了兩步，“把煙拿出來”！

從顧星也兜裏搜完煙，又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手機、煙，趕緊都交出來，別讓我廢那個勁！”

高卓和程篤默默對視了兩秒，不太情願的從兜裏把手機掏出來。

“你倆呢？”

張嚣兩手插進兜裏，直接把兜扯了出來：“什麽都沒有，主任我們就是上個廁所錯過了課間操。”

喬顧淮沒掏兜，直接回答道：“我也沒有”。

“放屁，你們上廁所都集體啊，是集體尿頻還是集體拉肚子，”說完一擺手，示意幾個人趕緊出來，“跟我去操場！”

“完了完了，怎麽辦啊？”程篤走在最後面，一臉欲哭無淚的拽着高卓。

“怎麽就被老韓給逮到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嘴毒下手還黑，這會把咱們帶操場不知道要怎麽收拾”。

“閉嘴吧，還不是你倆就顧着玩游戲，”張嚣煩躁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是不是讓你倆守着”。

“哎，既來之則安之吧”，顧星也走在最前面，回頭看了身後的人一眼安撫道。

跟着韓偉走到操場，課間操已經跳完了，體育老師站在操場的主席臺原本要宣布解散的，看着他帶着幾個人往這邊走先是一愣，之後立馬明白了什麽。

“上去”，韓偉指了指主席臺。

幾個人在主席臺上站成一排，這會竟然覺得有些擁擠。

韓偉從體育老師手裏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才說話，“來吧，都到這了先自我介紹下吧，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原因站在這”。

顧星也站在最靠近話筒的位置，率先伸手接了過來。

他從小就和喬顧淮不同，家裏就他一個孩子，父母教育一向提倡尊重自由成長，所以他從小就不像喬顧淮那麽規正，是老師眼裏的學霸也是班級的老大，這會站在講臺上面對底下全年級的人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高一一班顧星也”。

剛要把話筒遞出去，就聽到韓偉在耳邊大嗓門的說了句，“因為什麽站這？”

“沒有參加課間操，還躲在廁所裏抽煙。”

“高一一班，喬顧淮，原因同上。”

還沒等主任制止這個同上答的太敷衍，葉南初已經把話筒接了過去，一樣的說完了。

張嚣還沒開口，主任已經在一旁受不了了，“你給我好好說，別再給我說同上！”

“高一九班張嚣，因為天氣熱又覺得這個操太那個了所以沒參加，躲衛生間被抓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幾個人浩浩蕩蕩下樓的情形太引人注意，這會樓上不時的就有高二的學長爬窗戶往外看。

陸續的一年級各班班主任都出來點名自己的班級人數，很怕有漏網的也被抓住點名。

張嚣趁着主任批評講話的功夫偷偷和葉南初換了個位置，用胳膊碰了碰喬顧淮，小聲感慨了句：“哎，丢人了。”

喬顧淮似乎沒想到張嚣會這麽說，垂下眼眸輕笑了下，“你初中時候可是對着全校檢讨，這只是一個年級”。

張嚣的食指在鼻尖上刮了下，“是啊，我那時候三天一個小檢讨，一個星期一次全校檢讨也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可能長大了臉皮薄了，你呢？覺得丢人麽？”

張嚣緊盯着喬顧淮的神色，他總覺得喬顧淮這樣跟他站在這一定覺得很丢臉，他甚至有些擔心喬顧淮會因為今天的事以後疏遠他。

剛才主任話裏話外都在說着，不要被帶壞這種話，張嚣的第一反應不是讨厭他這麽說，而是去觀察喬顧淮的反應。

“還好，畢竟之前沒這種經歷，就是有點尴尬。”

“張嚣，你在那嘀咕什麽呢！站過來”。

張嚣不情願的往前走了兩步。

“你們幾個不是不願意在底下跳麽，以後課間操你們就站主席臺上跳。”

張嚣轉頭看着喬顧淮就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會已經不是剛才的尴尬了，明顯是難以接受的抗拒。

喬顧淮連課間操都不參加就知道他有多厭惡這個了。

“主任，這事都是我撺掇的，今天是我拽着他們幾個一起不讓他們出來的，”張嚣就站在話筒邊，他說的話這會被底下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張嚣”，喬顧淮站在後面叫他，可是張嚣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我一個人跳……行麽？”

“你跳？”

主任在一旁挑着眉毛還不等同意，就聽到底下有人樂呵呵的說了句，“你跳吧，你要一個人跳下來他們就不罰了”。

“校長”。

張嚣轉頭就看到底下站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有點矮有些胖但膚色還挺白的，乍一看有點像放大版的程篤，正一臉和藹可親的笑着往上看。

聽到這話，韓偉對着體育老師說了兩句，讓人把音樂弄一下。“你要能跳下來就饒了你們幾個，要跳不下來你們今天就在這給我學會了再回去，大家累了的可以原地坐下哈，給我好好看看他哪個動作不對就指出來，找不出來都在這陪着。各個班級的班主任都在吧，今天上午的課就改成高一年級課間操！”

聽到校長、主任都這麽說了，底下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起來。男生還真的都原地坐下了，女生穿着校裙不太方便坐的也都單膝蹲着休息，一時間反而像是看表演節目，還不時有鼓掌吹口哨的。

宋舒作為體委就站在班級第一排，離主席臺不遠，扯着嗓子想給張嚣加油，剛蹦出一個字就被嚴聘婷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張嚣從在衛生間被抓住，到這會被拎上主席臺其實是一點也沒所謂的，剛才說覺得丢人也只是說給喬顧淮聽的，他從初中起被收拾就跟吃家常便飯一樣，他怕的是喬顧淮受不了，畢竟那麽驕傲的人，這事要真放喬顧淮身上那絕對會成為喬顧淮長這麽大以來的最大恥辱了。

不要臉的事他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