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靈溪破涕而笑：“真的？”
顧姜：“真的，我也不是不負責的人。既然你說滄溟能救許浮，那就去一趟。”
它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不免有些開心。
“不過…”顧姜啧了一聲。
靈溪以為她反悔，嘟起嘴問她：“不過什麽？”
顧姜想起昨晚許浮的狀态，後知後覺地問：“不過昨天你主人還蘇醒了一次，狀态挺好的啊，怎麽突然又變得這麽嚴重。”
靈溪眼神左右亂瞟，支吾半天：“大概是回光返照吧…”
“咳…”許浮在這時醒來，他捂着胸口，似半夢半醒：“這裏…是哪裏？”
靈溪看他作勢要起來的樣子，伸手扶了他一把，“主人…”
“這位道友，敢問你是？”許浮眼裏有幾分茫然，但夾雜着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位道友？”顧姜皺眉看了一下許浮，又看向靈溪：“你說的回光返照還帶後遺症的？”
主人的确說過如果受到意外，靈力會提前恢複，同時提前開始失憶，只是這失憶來的也太突然，太早了些。
靈溪心內嘆了口氣，借勢用沉重地眼神看向她：“所以你看我主人現在變得更嚴重了。”
顧姜打量了一下茫然無措的許浮，的确不像是裝的。
啊，這該死的病弱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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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浮頭暈目眩，靈識裏的從前與現在交織在一處，極速轉換着，他一時分不清靈識裏，什麽記憶屬于過去，什麽屬于現在。
甚至忘了他是誰。
“我又是誰？”
他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穿着一身簡單的水青色襦裙，頭上挽着雙發髻的女子，又看向面前一身淡紫色長袍，束發的男子。
面前的男子似乎在哪裏看見過，十分眼熟。
可他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再眼熟也記不起面前這位男子姓甚名誰了。
“你叫許浮。”顧姜小心地提醒他：“你還記得嗎？”
“許浮？”
他感覺識海內有無數個聲音在來回交融，吵的耳朵生疼。而其中就有不同時期的聲音說着不同的人物介紹。
一個是幼時，青年時和成年期的聲音說：“我是墨珩。”
另一個是成年期聲音，但相較于剛剛那個更沙啞一些，“我是許浮。”
這兩個聲音交疊在一處，好像随時都要打起架來似的，讓他識海越發混亂，頭更疼了些。
他雙眸赤紅，單手捂着頭，表情痛苦地跟着呢喃：“許浮…許浮…那墨珩是誰？”
身旁扶住他的靈溪聽見他這提問，愣了一下，“墨珩？”
顧姜輕咳一聲，彎腰湊近他面前，笑道：“我就是墨珩。”
兩個人面對面，僅隔一尺距離。
他的表情卻如同孩童懵懂狀态，有些呆呆地對上她的雙眸，問：“你是墨珩，我是許浮？”
顧姜點頭，“對。你現在多半是失憶了…”
話才說了一半，許浮身體一軟，再次暈倒過去，
靈溪連聲叫了他幾聲：“主人，主人！”
顧姜連忙用靈力團子先給他先行治療，“你主人現在情況很不穩定啊…”
她再次被打斷，靈溪說哭就哭，還用力跺腳，指着她，委屈地不行：“墨珩你看你做的好事，我主人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嗚嗚嗚。”
顧姜“我”了半天，最後長嘆一口氣：“剛剛不是說好了，我會陪着你前往滄溟尋找靈心治療許浮的嘛。你別哭了。”
“你是漠洲大陸地位高崇高的師尊，說話可得算話。不然我…”靈溪的黑眸左右轉動，複而認真望着她：“我就把你三番五次偷親我主人的事洩露出去。讓你名聲掃地。”
這事她肯定不會做的，畢竟做了之後，主人多年經營的良好形象突然崩塌，這個顧姜不再假扮它主人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只是目前真要用點什麽威脅她跟自己前往滄溟，光靠她的尚在的良心發現和責任感，總感覺不是很靠譜。
萬一主人這道侶，毫無良心呢？那豈不是完蛋。
顧姜連忙伸手捂住它的嘴，低聲道：“說了陪你去就一定陪你，你以後低調點。要是真把這事傳出去了…”那等真正的墨珩醒來，她以死都不夠謝罪的。
等從這到處都是機關的鬼山洞內出去，她一定再給墨珩插三炷香好好拜拜，求他平安也圖自己個心安。
這年頭扮演別人還這麽替別人形象負責的人不多了，希望他看在這個份上，讓她多活兩天。
“嗯，等我們從山洞出去之後，就收拾收拾前往滄溟。”
“那淩婉和許斯言不等了？”
“這你不用擔心，那用水域結界壓制的靈獸已經死了，他們就算在水域尋不到出口，在水裏泡個十天半個月的，在水域的水流沖流下，也會被沖到山洞下的那條小河裏的。”靈溪言語中很平靜：“他們都是修真者，水裏泡個十天半個月的死不了。”
“再說了，那淩婉聰明着呢，她說不定已經找到新的漩渦出口出去了。我們趕緊出去吧。”靈溪眼神示意她扶住許浮的另一邊，“這山洞內一共兩只猛獸，現在死了一只，另一只就算感知再慢，這兩日也會告知到，到時想逃離就沒這麽容易了。”
其實這山洞內能打的就先前那一頭猛獸，另一只雖然也是體型巨大，修為極高，但同樣被結界壓制着，只能在一定範圍裏晃悠。
只要不刻意觸碰機關，就不會碰到。
靈溪在找到他主人之前，在這山洞內待過一段時間，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它輕車熟路地帶着她走到左後方的石壁前，用靈力朝着下方的一塊石磚一用力，面前石壁就被打開來。
顧姜感嘆一聲，她不配說自己是原着黨，這段時間她經歷的這些劇情，沒有一個是原着上寫過的。
而且還一路遇到這麽個lsp系統，她太難了。
靈溪游刃有餘地一個接着一個打開機關，帶着她從一個小山洞走到另一個山洞，再打開機會接着走進新的山洞…如此反複了數十次，終于從一個只餘半人高的洞口彎腰低身走出來。
洞口外，夜幕降臨，萬籁俱寂，偶有蟬鳴。
他們往前走到林中，背靠一棵參天大樹，這才坐下預備緩緩，再前進。
顧姜在她們周圍加了個結界後，跟着坐下。
靈溪把許浮輕輕安頓在一旁，低聲解釋：“這裏是外山山頂的竹林，我們在這歇息一炷香的時間，再禦劍飛行飛回陵劍宗吧。休息休息。”
顧姜，許浮和靈溪三人回到陵劍宗西陵峰時，已是後半夜。
她們把許浮在房間裏安頓好後，靈溪打着哈欠作勢就要送顧姜離開。
“折騰了好半天，你肯定也累了，趕緊回房好好睡一覺啊。明天見。”
顧姜的确是有些困了，聽它這麽一說也跟着打了個哈欠，點頭轉身就要走。
頭頂系統很是時候的響起電子機械聲。
【請宿主注意此刻惡毒女配的身份，該說什麽不用本系統一字一句教你了吧？】
顧姜內心os：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我做什麽，說什麽。
系統：……
【請宿主用惡毒女配的語氣，對靈溪說出臺詞：“可是我現在離開了，哥哥一個人在房裏，不會孤單嗎？”】
顧姜小小的腦袋裏充滿着大大的問號。
你确定這是惡毒女配的臺詞，不是綠茶女配的？
系統沉默了三秒鐘。
【那就說出臺詞：“你一個地位低下的靈獸，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安排我。還不趕緊退下。”，宿主二選一。】
顧姜：……
那還是綠茶的臺詞吧，至少只是惡心了一點。
顧姜轉頭，捏着嗓子，用一種關懷又怕靈溪生氣而躲開的委屈眼神看它，刻意捏着嗓子道：“可是我現在離開了，哥哥一個人在房裏，不會孤單嗎？”
說罷還有意無意朝着許浮方向瞥了又瞥，透出一種欲拒還迎的綠茶味。
這出神入化的演技，她自己都被自己折服了。
靈溪往前走了一步，想也不想伸手在她眼皮上一扒拉，對着吹了口氣，問道：“你眼睛疼？”
顧姜右眼被人突然吹了口氣，下意識後退一步，聲音也恢複正常：“你幹嘛呢？”
靈溪不解地看着她：“你眼睛不疼。”說着模仿她看向許浮動作，用力眨巴眨巴眼，道：“那你這個動作是抽風了啊？”
顧姜：……
好一個直女。呸，好一只直靈獸。
“沒有抽風，我這是…”她說到這打住，“跟你解釋你也不懂。”
“哦我懂了，你在勾引我主人！”靈溪用一種“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看她，“我主人都這樣了，你還要勾引他，你有沒有人性啊。”
顧姜連聲打了幾個哈欠。
系統讓她說的臺詞她已經說了，就不跟它一般理論了。
“今天到此為止，大家洗洗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慢慢理論。”
她說着頭也不回往自己房間走，一回房就躺床上瞬間入睡。
夜色沉沉，窗外朦胧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影影倬倬照射進來，其中幾縷落在昏睡在床上的許浮蒼白的臉上，透着虛弱之感，
體內狀态卻和外表透出的虛弱相反，充盈着強大的靈力。
與此同時，他靈臺內仿佛有個漩渦，一刻不停地用他無法阻止的速度，将他識海內的記憶吸走吞沒，直到識海內空無一物，這漩渦才一點點關閉。
在漩渦徹底關閉的瞬間，他猛然睜大雙眼，雙目赤紅，周身立即被靈力團子包圍着，透着淡紫色的光。
原本變回熊貓崽崽原身的靈溪，已經尋了個房間最舒适的角落開始睡眠模式。才堪堪進入夢鄉，睡覺畏光的它，被突如其來的紫光刺醒。
它睜眼就看到自家主人從床上半坐而起，眼神懵懂又帶着疑惑望着周圍的一切。
靈溪匆忙小跑到許浮面前，關切地問道：“主人，你還好嗎？”
